，「什麼時候？」

「呃，應該是年前吧。」算了算，似乎那晚才算是真正的等到了回應。

他滿眼情思的對自己說：「老太太一直想要個孫媳婦。」然後是他送她回來後落在發間的那個淺淺的%e5%90%bb。

一切都有些夢幻卻很難讓人相信那是假的。

「年前？」程昱拔高聲調，掩蓋不住驚訝的出聲。

「你都能打伏擊戰了，隱藏的夠深的啊！」陸可瑜笑著拍了拍秦子瞳的肩膀，眼神裡是滿滿的祝福。

秦子瞳輕輕一笑，接著便聽到了林姑娘的那句讓她糾結了好久的話，「畢業前領出來我們看看唄。」

然後，秦姑娘撫額黑線，經不住威逼利誘加折磨，「好吧。」

宿舍裡笑成一團，程昱突然一句：「林姑娘，您的論文呢？」

啊！接著是轟轟烈烈翻箱倒櫃的聲音，林姑娘從桌子下爬了出來，蔫蔫的苦笑，「掉縫裡了……」

四年的美好生活就這樣的，結束了。

有甜有苦，開心過，難受過，幸好，在句號的最後一筆，他將它延續。

幸好，在一起。

即將離校的前一段時間，秦子瞳結束了所有的事情。

她呆在學校，他駐在醫院。

相隔兩地，卻是思念成河。

漸漸地，秦子瞳偶爾會給他發短信，也隻是一些簡單的問候，有時候睡不著便拿起手機，給他推薦自己喜歡的歌，說說一些開心的事，厲啟年大多都會回復，但也隻是簡單地嗯，好的，知道了，晚安。

這人貌似天生沒有浪漫細胞，沉默寡言。

剛從實驗室和安老師取完經回來，秦子瞳看了看表，下午三點不到。

上次沒去成醫院還鬧了那麼大一個笑話，真是羞死人了。

秦子瞳背著帆布包去外麵車站坐上了去市醫院的大巴，正是悶熱的午後，車流不多，一路上幾乎沒有堵車的現象，一個多小時就到了。

想著給他一個驚喜，便徑直去了二樓心%e8%83%b8外科。

剛跨上台階，便聽見有清脆的女聲叫著她的名字，「秦子瞳？」

回過頭看，原來是上次暈倒住院後照顧她的陳護士，秦子瞳彎嘴一笑，「陳姐姐。」

女護士笑的一臉狡黠，逗她：「來找厲醫生？」

聽她這麼直白的說出她的心事，秦子瞳有點不好意思，握著挎包的肩帶手緊了緊，臉頰微微羞紅，赧然的點了點頭，「嗯。」

「厲醫生現在不在二樓醫務室哦。」女護士挑著秀眉，故意和她打著太極，笑的一臉嫵媚。

啊？終究是年少，情緒很快就寫在臉上，秦子瞳有些沮喪，愣愣的問：「那，他去哪了？」

這是秦子瞳第一次以她所認為的女朋友身份來醫院看他，之前從來沒有問及過有關他的事情，包括圖書館裡有關那張照片的故事。

他也從來沒有認真的對她說過，他喜歡她。

女護士看著小姑娘瞬間變化的表情，不忍再繼續逗她，便清了清嗓子，笑著說道：「厲醫生在後院一樓的科研室那裡呢，傻姑娘。」

說完便又豪爽的貼了一句，「記得下次來買糖吃，我先過去查房了。」

然後迅速飄走了，留下還羞澀不已滿臉緋紅的女孩子。

按照陳護士說的地方，秦子瞳很快就找到了他。

見他正專注的做著實驗，不好打擾，便輕輕走進來站在離他不遠的角落，一門心思的觀察著實驗室。

厲啟年停住實驗的動作，眼睛看向她，某個姑涼正好奇的東看看西瞅瞅，嘴巴稍稍嘟起，模樣滑稽又可愛。

在秦子瞳移開目光在周圍看了一會的時候，厲啟年已經做完了實驗，轉身看見秦子瞳正小心翼翼的盯著白布後麵的容器，一臉疑問的心思，厲啟年突然彎起了嘴角，玩味的盯著她。

秦子瞳感覺到他的目光，便回頭問他，「這是什麼呀？」反正已經打算死皮賴臉到底了！

沒想到厲啟年竟然好脾氣的嗯了一聲，向她走過來，解釋道：「很多暴力性案件經常會用到，對於那些即將腐爛的屍體，從表皮到內臟，身體的各個部位隨著時間的推移會慢慢爛掉，然後會發現一些東西吸附在皮肉中，在人眼看不到的地方慢慢蠕動，一點一點吞噬掉。」

說話的時候厲啟年眼睛盯著她，一句一句說得很慢，秦子瞳背在身後的手已經開始抖了起來，而且厲啟年一步步向她走過來，她真的很緊張。

實驗室在一樓，本就偏僻，這個時間更是安靜，四周全迴響著厲啟年冰冷的聲音，氣氛頓時煞人。

厲啟年在她身前站定，微微彎腰，頭靠近她的耳朵，聲音啞啞的，「它的名字叫，福爾馬林。」

秦子瞳感受著他帶來的氣息，彷彿鎮靜了些，嘴巴動了動，「我知道了。」

麵對她佯裝的鎮定，厲啟年無聲的勾起嘴角，明明害怕的不行還要裝勇敢，「走了。」

本來想嚇唬嚇唬她，可她聚精會神的樣子實在好笑，於是便放棄了再去逗她的心思，轉身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chapter 29

出了實驗樓，秦子瞳亦步亦趨的跟在厲啟年後麵，曬著外麵的陽光就是舒服，真不明白他呆在實驗室裡都不悶嗎！

厲啟年走著突然停下來，看著旁邊還一臉迷糊的秦子瞳，問她：「剛剛不害怕？」

秦子瞳以為他說什麼，沒想到是擔心她，那剛剛還那麼逗她！不禁有些惱，眼睛睜得大大，「啊，你故意的！」

厲啟年不以為然的笑了笑，笑意延伸到眼角，這丫頭迷迷糊糊，反應還這麼遲鈍，但就是有種他說不出的感覺，後來厲啟年才漸漸明白，這就是簡單，純粹的笑容裡不慘雜任何雜質的模樣。

而他，喜歡這種簡單。

並肩走了許久，厲啟年突然開口：「什麼時候打算離校？」

秦子瞳還沉溺到剛剛他溫柔的笑意中，沒有及時反應過來，嘴角笑的淺淺，許久未等到回應，厲啟年偏頭看她。

夕陽下女孩的臉白皙粉嫩，烏黑的直髮紮起束成及肩的馬尾，劉海仍然是整齊的梳在額頭，眼睛又大又明亮，嘴巴淡淡的彎起一定的弧度，兩頰的小酒窩若隱若現，看著就讓人心疼。

「又在想什麼？」厲啟年捏了捏她的臉蛋，笑著問她。

秦子瞳一下子回神，看了看某人無奈的麵孔，咧開嘴傻笑，「沒什麼，就是想起剛剛你對我笑來著。」

厲啟年愣了愣，他對她笑值得她這麼開心！輕輕勾了勾嘴角，挑眉道：「我以前沒對你笑過？」

「笑過啊！」秦姑娘嘟起嘴吧嗯著回憶了一下，有些惆悵的輕道：「不過都沒有剛剛那麼溫柔。」

剛剛笑得那麼順其自然，一掃實驗室裡的滿臉陰鬱，瑣碎的疏影跳躍在他俊俏的臉龐上，劍眉如墨，目若秋波，風姿卓絕，溫潤如玉。

厲啟年斂了斂嘴角，摸了摸秦子瞳的頭髮，嗓音磁磁的，「吃飯去吧。」

「咦？你不用上班嗎？」現在才五點啊！

「那你不用去學校嗎？」厲啟年不答反問，剛剛的問題她還沒有回答他。

秦子瞳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經的回答他：「我畢業了！」滿腔的笑意似要將這艷陽天也比下去，紅霞遠掛，不如佳人。

「那好，今天就搬去我家。」某人說完，就不留餘地的踏開步子離開。

秦姑娘頓時腦袋一僵，他說，去他家？

看著某人堅定挺拔的身影，秦子瞳的腦袋裡閃過兩個字：同居。◇思◇兔◇在◇線◇閱◇讀◇

然後便急急地跑過去，聲音裡羞澀味十足，「厲啟年，你等等我！」

吃飯的時候，厲啟年幫她布菜，自己卻很少動筷子，秦子瞳咬了一口脆餃，好不容易吃掉它，抬起頭看某人，聲音囁喏，「你怎麼都不吃，就我一個人吃很奇怪的唉！」

「亂想什麼，我不餓。」厲啟年輕笑了一下，又往她碗裡加了一個糖醋裡脊。

吃完飯，坐在車上，秦子瞳還在糾結著他下午說的同居。

偷偷地瞥了眼旁邊的男人，一臉專注的開著車，表情淡淡的，似乎那個話題就像是說明天會有小雨一樣的風輕雲淡。

到了學校，厲啟年熄了火，看著秦子瞳咬著嘴角悶悶的樣子，笑著整了整她的頭髮，「今晚先放過你，明早我來接你。」

秦子瞳沒有說話，靜靜的下了車，看著車影消失在她的視線裡才轉身進了校門。

答應還是不答應呢，雖然很喜歡他來著。

可是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在做主，她一直附和。

他從來沒有解釋過為什麼會喜歡她，貌似喜歡不需要原因的，可是她就是想要一個真實的答案，這一段時間，發生在她身上所有的事情都有些虛幻的美好。

秦子瞳一個人慢悠悠的走著，風吹過來是暖的，很安靜，舒暢透骨。

「秦子瞳。」

她止住腳步，沒有回頭，是他的聲音，怎麼又回來了。

厲啟年慢慢的走到她麵前，看到一臉迷濛委屈女孩，眉頭皺了皺，聲音不似以前清冷，反而溫柔的不可思議，「怎麼了？」

在車上就發現她的不對勁，剛剛驅車離開，後視鏡裡那個瘦小的身影卻絲毫未動，聚焦的目光看著車子消失不見。

疑問的語氣卻說得這麼理所當然，秦子瞳難過，明明是他挑的話題，他說在一起，不，確切的說，連在一起都沒說過。

直接就是，將她列為他的歸屬物。

眼淚蓄在瞳孔裡，抬起頭看他，想說的話不經大腦就脫口而出：「你有喜歡的人對不對？」

本以為他會婉轉一點，沒想到下一句便聽到厲啟年輕笑的聲音，「嗯。」

肯定的語氣將秦子瞳稍微提起的心再一次打的七零八落，就是那張照片上的女孩子？她，算是一個替代品？

這些日子以來，都是假象……秦子瞳不敢再想下去，眼淚如雨，齊齊的流了下來，繞開他就走。

後麵的厲啟年沒有追過去，反而大聲朝著那個氣呼呼的方向說話，聲音和潤，伴著深深地笑意和堅決，「她的名字叫秦子瞳，目子瞳。」

秦子瞳走了幾步，在他的說話聲中停了下來。

看到秦子瞳立住的身影，夜晚的籠罩中，纖細而單薄，厲啟年繼續開口，「她做事馬馬虎虎，喜歡傻笑，迷糊的時候很笨，但很可愛。她喜歡發呆，笑起來很美好，就像吃了糖果一樣開心，她心思很簡單、純粹，所以，」停頓了一下，厲啟年又朝著秦子瞳走了幾步，「秦子瞳，我喜歡你。」

瞬間，秦子瞳咬了咬自己的嘴%e5%94%87，僵住，暗示自己這是真的，他在表白。

他在說，他喜歡她。

良久，看著背著自己的姑娘久久不轉身，厲啟年無奈，「我在你身後，轉身就可以看到。」

等到秦子瞳看清厲啟年的臉的時候，滿眼的濃到化不開的溫柔將她緊緊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