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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看見她就使勁的揮著手,「秦子瞳,這邊。」

跨步走了過去,秦子瞳有些不好意思。

那次和厲啟年不歡而散後,回到宿舍便看到等在宿舍樓門口的方立新。

方立新手裡拿著一個很大的蛋糕,溫柔的看著她,「別人送的很多,我吃不了,給你拿過來一盒。」

是慶祝他的跳高獲獎嗎?

「謝謝師兄。」秦子瞳心情低落,實在提不起興趣,連客氣話都懶得說了,「如果沒什麼事,我先進去了。」

說完便轉身準備離開,剛踏上台階,便聽到方立新叫她的名字,「子瞳。」

有那麼幾秒的僵滯,秦子瞳狠了狠心,轉過身,眼神毫無焦距,聲音也有些清冷,「師兄,對不起。」

那晚過後,她一直躲著方立新,從不曾單獨正麵打招呼,直到現在。

這麼尷尬的氣氛……

陸可瑜看著走過來的秦子瞳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角,秦子瞳會意後,朝著眾人笑了一下,「方師兄,畢業快樂!」

方立新從她走過來目光就未曾離開過,簡單地嗯了一聲,便招呼道:「今天我請客,走吧。」

包廂裡幾個人熱鬧的聊天吃菜,唯獨秦子瞳一個人悶悶的喝著茶水,旁邊的林言捅了捅她的胳膊,「瞳姑娘,怎麼了你?」

桌上的幾個人皆因林言的這句話安靜了下來,目光都看向她倆,有些疑問,旁邊的一個同學調侃道:「不會是捨不得方師兄吧?」

周圍的人都配合的打趣笑著,氣氛曖昧異常。

這幾個人都是方立新的舍友,一個班的,大二的時候做實驗他們在別的組教她們班的其他人,雖是話沒說過幾句,卻都是熟臉。

秦子瞳微微有些臉紅,又尷尬。

正躊躇著組織語言,方立新站了起來,聲音平常,依舊柔和,「可能不舒服,我先送子瞳回去,大家隨意。」

同桌的人一下子互相遞著眼神,明白大概,偷笑著起哄,「今晚好夢啊兩位。」

方立新笑了一下伸手過去拍了拍那幾人的頭,「胡鬧,先走了!」

六月的天氣已經算是很熱了,薄薄的短袖穿在身上也耐不住那股子膩熱,兩個人並排走著,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

氣氛僵持而令人煩躁。

過馬路的時候,方立新輕輕用手環住她的肩膀直到平安到達對麵又很快放下,這個動作讓秦子瞳很無奈又有些抱歉。

那晚說的那麼直接,似乎傷人的很。

想了想,秦子瞳決定先開口,「對不……」

還沒說出來的話被方立新打斷,「子瞳,我都知道。」

啊?秦子瞳捏了捏衣角,沒有說話,隻是安靜的走著。

眨眼間已經行至校門口,晚上的學校異常的美,觥籌交錯的光線流轉在校大門兩邊的牆壁上,勾勒出不同的畫麵。

遠近交接的燈光昏沉卻柔和,映在地麵上像鋪了一層淺淺的霞光,美而暖。

許久,方立新忽而深深歎了口氣,繼續說道:「你知道嗎?我第一次見你就是在這裡。」

子瞳偏過頭就看見不明夜色裡那張有些惆悵失落的臉龐,不忍再看,轉頭聽他靜靜的敘述著,那個和她有關卻無關她心的過去。

那是秦子瞳剛剛上大一,九月的天氣,不冷不熱,淅淅瀝瀝的小雨落了下來。

和很多學生一樣,秦子瞳拖著行李箱來到全國有名的學府A大。

當初填誌願的時候,媽媽說,這是爸爸理想中的大學,所以,她來了。站在A大門口,平視著太多的人來人往,車流不息,竟覺的蕭瑟苦悶。

雨勢漸漸有些大了,她沒有帶傘,突然就想這樣淋下去。

順著雨簾望過去,一個穿著淺綠色及膝短裙踩著白色帆布鞋的女孩子沉靜的站在雨裡,及肩的長髮安靜的搭在兩腮,劉海整齊地貼在額頭上,雨滴順著頭髮流下,冰涼涼的,她卻恍若未聞,似乎定格在那裡。

那一幕,方立新直到現在或許很多年後仍舊是清晰如昨。

即使是下雨的天氣,可報到的學生還有其家人仍舊露出喜不自勝的笑意,在雨霧下穿梭不止,這樣開心的季節,唯獨她,傷心之意不以言表。

方立新看見的不僅是她的孤單,還有除此之外的落寞和傷感。

人都說,下雨的時候流眼淚是最好不過的,那樣沒有人看見的,你可以哭的肆無忌憚毫無章法也不會有人笑話你。

後來很久,都沒有在校園裡找到那個似曾相識的身影。

很久之後再次見到秦子瞳是大三的實驗課。

作為學長被應教習大二學弟學妹操作儀器,製作軟件,當時他帶了四個人。

秦子瞳是其中之一。

和第一次相見的時候相比,她長得更加俏麗了,脫去了初來的稚嫩,現在的她似乎學會了隱藏,見到他的時候,羞澀卻開朗大膽,咧開嘴笑的自然美好。

髮型還是當初的樣子,及肩的黑髮直直的搭在兩旁,雙眸光芒閃亮,一身白色短袖牛仔短褲,清純可人。

那一次,方立新早已封的塵久的心再一次敞開。

絕不放手,是他對自己說的。

可是秦子瞳並不像他想的那樣,即使對她笑的再歡,卻始終不肯承認甚至是躲避他。

是因為,那顆心早就為別人盛開了嗎?

良久,方立新突然一笑,極苦。

「子瞳,我明天就離校了,去別的城市工作,」方立新頓了頓,看了眼眉眼低垂目光暗淡的女孩子,心沉了沉,「子瞳。」

畢竟會傷心的,畢竟有那樣好的一個男孩子曾經甚至現在以後都深深愛慕。

秦子瞳放下了揪著衣角的手指,轉過頭看著旁邊的方立新,突然莞爾一笑,「師兄,我以後要是餓的沒飯吃就去找你,到時候你可不許假裝不認識我。」

方立新愣了一下,笑意溢滿臉頰,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嗔道:「傻丫頭。」

我怎麼會假裝不認識你呢?

至少我很歡喜,這樣值得紀念的青春年少我曾經與你相遇過,然後變成了你生命裡可以隨叫隨到毫無芥蒂的一份子。

至此,無憾。

許久,秦子瞳笑了,這樣的結局,挺好。

都說女孩子這一輩子總會遇到那麼幾個男孩子,你喜歡的,喜歡你的,可終究能在一起的,不一定是前兩種,因為有一個詞,叫命中注定,有一個詞,叫世事無常。

作者有話要說:

☆、chapter 21

暑假來到的時候,秦子瞳正忙得不亦樂乎,邊複習考研資料邊找兼職。

宿舍裡其他幾個都回家了,就剩下她一個人。

期間秦母來過一次電話,噓寒問暖的,子瞳回應著說暑假不能回家了,隱約可以感覺到那邊秦母的沉默,有些黯然,子瞳忙說道:「媽,再過一年畢業我就回來了,別擔心我,你好好照顧自己。」

世間上最美好的情感是愛情,但比愛情更具安全感的,是親情。

無論你過得有多不好,活的有多潦倒,在父母的眼裡,你永遠都是,他們最親密的人,因為這份愛,血濃於水。

秦母自然知道自己女兒的性子,怕她擔心,便笑了笑,「傻丫頭,媽媽是怕你累著自己。」

簡單的一句話,勝過千言萬語。

秦子瞳笑著笑著便想哭了,忍住哽咽的聲音,「放心吧媽,我挺好。」

暑假的時候秦子瞳留校,留校的學生都被安排在校後門處的那棟宿舍樓,秦子瞳住在一樓。

除了偶爾做些兼職,秦子瞳週末都會去離校有十幾站路的敬老院做義工。

有幾個老人都認識她,打心眼裡喜歡這個姑娘。

八月份的時候,恰逢週末,秦子瞳從宿舍出來便向校門口走去。

在車站等著K3路,大約過了幾分鐘,上了車刷卡。@思@兔@在@線@閱@讀@

敬老院的方向。

秦子瞳一到便直直的去義工休息室換了衣服,整裝待發,或許是從小和媽媽相依為命,她覺得這裡的老人都和藹和親。

做完交代的任務之後,已經是下午三四點了。

院子裡幾個老太太拿著扇子聊著天,秦子瞳慢慢的走過去,甜甜的叫了幾聲奶奶,笑容貼滿臉頰,幾個老人樂嗬嗬的笑,招呼她坐在旁邊。

「瞳丫頭,累不累呀?」其中一個老太拉著子瞳的手,心疼的問道。

秦子瞳搖了搖頭,笑著回答:「雲奶奶,我不累的。」

「你這丫頭!」寵溺的話像蜜糖一樣濺到秦子瞳心裡,一滴一滴落下,軟軟的,甜甜的。

陪著幾個老奶奶聊了會天,雲奶奶突然扭頭,笑著招呼,「啟年來了!」

這個名字,秦子瞳怎麼會不熟悉?是他嗎?

剛回頭便撞進一雙漆黑無波的眸子裡,依舊是那麼自持冷靜,淡然自若,「奶奶,今天怎麼樣了?」

某人忽略掉她驚訝的眼神,似乎當她是,陌生人。

秦子瞳顫顫的收回目光,盯著地麵,不再看他。

剛剛,好尷尬。

「你呀,我身體好著呢,不必經常跑過來。」雲奶奶站起來親切的看著厲啟年,溫和地說著。

秦子瞳將頭埋得更低了……

雲奶奶和厲啟年的外婆是忘年之交,隻是雲奶奶命苦,幾個孩子工作忙,一年很少回家,便將雲奶奶寄托到敬老院,厲啟年有時間便來探望,順便幫著院裡身體不好的老人聽診。

敬老院裡其他老人都以為厲啟年是雲奶奶的孫子,直誇叫好。

正當秦子瞳姑娘頭快低到鞋跟裡的時候,雲奶奶叫住她,「瞳丫頭,過來,奶奶給你介紹一個人。」

啊?秦子瞳狠狠地閉了閉眼,吐氣,呼吸。

「不用了奶奶,我們認識。」厲啟年冷漠沉冽的聲音傳過來,秦子瞳打了一個寒顫,即使是在這樣熱的流汗的天氣裡。

雲奶奶眼尖的很,怎麼會看不出來,立即就反應過來,衝著旁邊幾個伴兒擠了擠眼,又伸出右手指了指厲啟年,笑著離開了。

厲啟年饒有興趣的勾了勾%e5%94%87,火熱的目光盯著垂著腦袋的某人,語氣有些玩味,「還想低到什麼時候,嗯?」

某人慢吞吞的抬起頭,看著周圍除了他們兩個毫無其他人的亭子,毫不思索的話脫口而出:「雲奶奶呢?」

厲啟年沒有說話,逕直走過去坐在旁邊,隔了幾秒,嗓音帶笑,「你在問我?」

不然呢?

秦子瞳憤憤地想,這裡還有第三個人嗎?

厲啟年輕笑了一下,摸了摸秦姑涼的頭髮,含著笑意,「走吧,幫我忙。」

幫院裡生病老人聽診結束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了,即將入秋的天氣,夜晚來的也格外的早了。

秦子瞳幫著打下手,遞個毛巾端個盆子什麼的,白天忙了一天,此時也是腰酸背痛,有些走不動了。

和雲奶奶告別後,兩個人並肩走向門口。

夜裡的涼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