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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次初戀 喜雨時節 4060 字 1個月前

舅媽,鍥而不捨地跟在姐姐後麵,終於,矛盾的爆發是在一次郊遊,初春的時候正好舅舅空閒,開車帶他們出去春遊,公園裡麵都是放風箏的人,各式各樣的風箏在天上飛,把人迷花眼。

他們去的遲,賣糕點的小攤販已經準備收攤,穀若蘭拉著爸爸的衣服說要吃,穀粒也在後麵眼巴巴的看著,但沒說話,她舅舅就買了最後一塊梅花糕,跟穀若蘭說,若蘭,就剩下一塊糕點了,你和妹妹一起吃好嗎?

「先給妹妹吃。」舅舅把塑料袋裹著的梅花糕塞到穀粒手裡的時候,穀粒看著穀若蘭發青的臉色心裡暗道,要遭。

果然穀若蘭一甩手,「誰要吃她剩下的!」然後蹬蹬蹬跑開。

小孩子真不讓人省心。

穀粒捧著梅花糕去追,兩人越跑越遠。

最後穀若蘭還是吃了穀粒遞給她的梅花糕,她咬了兩口,然後把剩下的都給了穀粒,穀粒感動得昏天暗地,覺得自己的姐姐真是嘴硬心軟菩薩心腸,然後這位小菩薩猛然發現她們跑到了一個偏僻的角落,旁邊就是在施工的工地,節假日期間工地沒有在施工。

然而徘徊在工地附近藉著空地打牌的幾個小混混看見了她們,流裡流氣的人扔下手裡的牌%e8%88%94了一下手指就向她們走來,穀若蘭鬼使神差地鬆開了妹妹的手,自己頭也不敢回地跑回了父母身邊。

穀粒舅舅問她:「你妹妹呢?」

穀若蘭瞪著眼睛,她知道那群人是流氓,肯定不是好人,可是她又害怕爸爸責備她丟下穀粒,於是她說:「她剛剛還跟在我後麵,不知道跑到哪裡玩了。」

於是穀粒舅舅帶著老婆孩子在公園裡一通亂找,最後還是在警方的幫助下才找回穀粒。

找到穀粒的時候,穀粒隻是呆呆的不肯講話,但看她的樣子並沒有受傷,大人也就說了她幾句,讓她不要貪玩亂跑。

但是從此之後,那個天真伶俐的穀粒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頑劣的,不服管教的校園一霸。

孫菲出現的時候穀粒正望著舅舅一家送來的鮮花發呆,她把手裡的保溫桶放在穀粒床頭,看著她歎氣,「疼嗎?」

穀粒表情扭曲,「疼疼疼,快疼死了,姐你快給我吹吹。」

孫菲拿她無可奈何,「你就窮折騰吧。」

雖然穀粒極力掩飾,但孫菲對她的傷情瞭如指掌,知道她傷得有多厲害,她心裡憋著火氣,「我的小姑奶奶,你乾脆就讓替身上就好了,這麼拚命是為什麼呢?」

穀粒撇嘴,「姐,你知道,鏡頭從來不騙人,每一個鏡頭,是不是流暢,是不是生搬硬湊,雖然小屏幕不如大屏幕那樣嚴格,我也想盡量讓畫麵好看,誰知道人倒黴起來喝涼水也塞牙……」

「穀粒,我發現你真的是事故體質,你覺得這是巧合嗎?」

「除了巧合,還能是什麼。」穀粒乾笑。

「太多的巧合湊在一起,就不是偶然,而是預謀了。」孫菲比穀粒多吃了幾年的鹽,不是這麼好糊弄的。

穀粒心底也知道這些意外一個接一個,肯定有哪裡不對勁,但是她卻不想牽扯進無辜的人,所以她堅持說自己既沒有結仇,也沒有惹到不該惹的人,滑不溜秋的讓孫菲摸不著頭腦。

「你這個脾氣,遲早還得吃更大的虧。」

把孫菲氣走之後,穀粒陷入漫長的昏睡。

她再次睜眼的時候,天色已晚,她動了動手指,立馬有一個聲音在她耳邊說:「穀粒,穀粒,你醒了嗎?」

穀粒經歷了短暫的眩暈耳鳴之後才反應過來,是言亦初啊。

穀粒的床頭開了一盞檯燈,發出橘色的光,言亦初低著頭,對穀粒說:「粒粒,對不起,沒保護好你。」

穀粒艱難扯了一個微笑,「關你什麼事。」

「我想,他們應該是衝我來的。」言亦初如此推斷。

「所以呢,你準備好給我一個解釋了嗎?」穀粒躺在病床上,也沒辦法正眼看他,於是眼睛就一個勁地往言亦初臉上飄,飄啊飄啊,眼睛都快抽經了,還是隻能看見言亦初的秀髮茂密的頭頂,穀粒心裡那個氣啊。

站在言亦初身後的秘書忍不住了,秘書平時是個傻大個,一臉忠厚,一看就是對任何秘密嚴防死守,對任何不利於老闆的事情都要迎難而上的那種忠心耿耿的手下。

他皺眉說道:「穀小姐,你就不要再怪老闆了,老闆為了你差點香消玉殞……」

不對,這個詞是什麼用的嗎?

「哦,英年早逝……」

要不要這麼誇張?

「身殘誌堅要來看你……」

「夠了,說重點。」穀粒要聽不下去了。

秘書同誌嚴肅指出,「穀小姐,你知道嗎,在你拍戲的這段期間,老闆的公司出了重大的經濟糾紛,現在還麵臨著要重組的危機,要說這些事情不是有幕後主使有意為之,我都不信。」

……誰管你信不信啊,言亦初從哪裡找來的秘書,說話一套一套的,簡單的,說話的方式簡單點。

「老闆是怕波及你,才希望你能夠躲遠一點。」秘書大哥苦口婆心。

「你看我是躲得夠遠了……」不看廣告看療效,差點沒命,是哪門子的害怕波及,完全是被動挨打,毫無還手之力,穀粒再次麵無表情。

「好了,你先出去,我跟穀粒單獨說一會兒話。」

秘書大哥還不甘心地一步三回頭,好像深怕穀粒說什麼重話,傷了他家老闆的心。

言亦初的心又不是玻璃做的,還能因為穀粒的一兩句話碎成渣嗎?那他未免也太脆弱了。

「穀粒,我現在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所以我早就說了,分手,是我沒有表達清楚嗎?」穀粒扯到傷口,她現在已經有點習慣這種疼痛了,至少比心頭的疼痛要好上一點。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這一艘快要沉的船,你還願意搭嗎?」

「不願意。」穀粒淡淡說。

「穀粒,我很後悔放你走,真的,我怕你在身邊的時候,我保護不了你,卻發現你要是在遠一些的地方,我更害怕,見不到你。」言亦初的目光描摹穀粒的輪廓。

穀粒也不明白,自己現在一臉毀容像,有什麼好看的。

「要死,你自己去死好了,我不想陪葬。」穀粒回道。

「你不急回答。」言亦初沉默片刻說道。

「再過多久,我也是這個答案。」穀粒咬牙切齒,「你知道,我平生最恨兩種人,一種是偽君子,一種是真小人,你說,你是哪一種?」

言亦初沉默。

穀粒疲憊地說:「在你家,你把我推倒的時候,我們就完了。」

穀粒在意的不是言亦初掩藏的秘密,也是他在危難時想要把穀粒推出這個怪圈,也不是怨他剛愎自用,隻肯和她同甘,不肯信她也能共苦,但是,她在意的是言亦初怎麼能強迫她發生關係?

這樣的行為,和那些地痞流氓又有什麼區別。

無怪乎是當年那群流氓並沒有成功,而言亦初成功了,不是每個流氓,都像言亦初一樣優雅,但無論以怎樣優雅的皮囊揭開穀粒的傷疤,都不可原諒。

言亦初忽然沒頭沒腦說了一句,「看來這輩子欠你的,我要用一輩來還。」

穀粒沒理會,她艱難地抬手,拿起旁邊的嗎啡要給自己再打一針,言亦初連忙攔住,「你瘋了嗎,用藥過量會上癮。」

穀粒白了他一眼,完美的詮釋了什麼叫做乾卿何事。

言亦初緊緊握著手上的針筒,有點燙手,他知道穀粒身上疼,但他不能把嗎啡給她。

「你疼得受不了的時候,喊我,我幫你用藥。」

穀粒閉眼。

言亦初隻好沒臉沒皮地在她旁邊的病床上休息,一個人唱獨角戲。*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我們很久沒這樣躺在一起了。」

「我忽然覺得這樣也挺好的,隻有我們兩個人。」

「為了救你我差一點就跟著沒命,你真的一點都不感動嗎?」

「穀粒。」

「穀粒。」

……

「幹嘛。」穀粒從來不知道原來他這麼話癆,有一點感動也被全都念叨沒了,簡直像是一泡尿憋了一整天,遇見她就嘩嘩全倒出來。

呸呸,她怎麼有這麼粗俗的比喻。

「沒事,你活著真好。」

「我就叫叫你。」言亦初關了燈,在隔壁病床上睜著眼,「那你是同意我住你隔壁床了?」

穀粒真的後悔了,言亦初怎麼受傷的是他的後背,不是他的嘴呢?

事實證明,當一個結巴不停說話的時候,他不是一個會說話的結巴,他是一個不結巴的話癆。

☆、第四十五章

俗話說,無事獻殷情,非奸即盜。

穀粒的表姐這兩天沒事就在她身邊繞兩圈,讓人看不懂想幹什麼。

穀粒看著她身邊的空床位,又看著在削不知道第幾個蘋果的表姐,她終於忍不住挺屍一般開口,「這個點言亦初不會回來的,你要是衝他來的就不用在麵前惺惺作態,等他來,你自己再來找他。」

穀粒這是敷衍了事的表麵功夫都不願意做了。

原本言亦初看門的保鏢大叔是攔著她不讓進門的,但是耐不住人家臉皮厚如城牆,在醫院病房門口就唱起大戲一套一套的。

能攔著穀若蘭不讓她進病房,還能攔著她不讓她進醫院?

vip病房管區的醫生護士過來勸她離開,她抽抽嗒嗒地哭訴裡麵是與她有重重誤會的妹妹,她大小也是個名人,豁出臉來博同情,還是有很大一票純潔的無知群眾捧場。

她高跟鞋一脫,直接一%e5%b1%81%e8%82%a1坐在病房的門口,泫然欲泣,拉著小護士講述和穀粒二人的成長往事,吵得穀粒不得安寧,偏偏她很會選時間,言亦初也不是二十四小時都蹲在病房,總有不在的時候,而穀若蘭就極有眼色,欺負穀粒勢單力薄。

果然,有護士進來查房的時候,會提起穀若蘭這個痛改前非想要冰釋前嫌的表姐,心軟的小護士忍不住勸穀粒兩句:「你表姐在病房門口枯等好幾天了,你就讓她進來,跟你說兩句話吧,看她那樣真的挺可憐的,你就給她一個機會,讓她看看你不行嗎?冤家宜解不宜結,都是一家人,哪來那麼多深仇大恨?」

說到最後,倒像是穀粒有錯。

所以世人就是如此,總是相信眼前看到的就是真相,甚至是全部的真相,然後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