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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他?」

陳秘書:「宋總在開會,會議結束後我會告訴宋總。」

師說握著手機的手有點發汗,想了想,「不用告訴他我打過電話。」

掛掉電話,陳秘書鬆了口氣。

來TNB工作前,她在新聞報導,報刊雜誌上見到的宋裕的確是人如其聞。

波瀾不驚,運籌帷幄,手段狠戾,冷漠無情。

她也一直都這樣認為。

直到第一次見到師說。

她才知道,原來他所有的溫柔都給了她一個人。

那是多麼溫暖如春的場景,他溫和的笑意,寵溺的眼神,隻對那一個女孩流露。

師說背著挎包,沒有打車,而是沿著街道走著。

街上車水馬龍的,人來人往,川流不息。

她停住腳步,就這麼靜靜的站著,看著遠處那座明亮如光的有些鑲嵌在雲層裡頭的摩天大樓。

模糊不清,卻又有著強烈的存在感。

立體,稜角分明。

神思有點恍惚,隱約聽見身後有人叫她的名字。

她回頭,一輛黑色的奧迪停在她身旁。

男人從車窗裡看過來,又叫了她一聲。

「上車。」

師說愣了半響,又聽他說:「再不上車,估計交警該過來了。」

她這才反應過來,這裡是停不得車的。

她很快從車門的另一側上去,關上。

車裡有著很溫暖的氣息,還有屬於他的獨特的男人味道。

她忽而想起,十年前和他一同乘坐大巴。

也是這樣。

兩個人挨得很近很近。

她清晰的聞到他身上那種,乾淨的,清澈的,少年味道。

「剛下班?」韓愈微微側頭,看了她一眼。

師說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怎麼不打車?」他又問。

師說抬眼,笑了笑,「走會挺好的。」

車裡有幾秒的安靜。

師說感覺再這樣下去,會有點尷尬,便問:「□□你怎麼會在這兒?」

韓癒的側臉隱匿在車內略顯昏黃的燈光下,暖暖的,很乾淨。

他轉了下方向盤,拐了個彎,「過來看個病人。」

「這算是出診?」她問。

她話裡有明顯的好奇和驚喜,韓愈淡淡的笑了笑,「嗯,怎麼?」

師說輕鬆的搖了搖頭,「醫生挺辛苦的吧?」

韓愈看著前方,默了幾秒,說:「還好。」

就在她以為他不再開口說話時,他突然神色一斂,「記得我做過時間最長的一個手術是17個小時,是個重症孕婦。」

「後來呢?」她看著他,輕輕地問。

韓愈忽然臉色黯了黯,聲音低低的,「後來,孩子出生後百歲那天,她離世了。」

沉默。

車內很安靜。

師說看著他清晰的側臉,聲音淡淡的,「心臟病發?」

她知道,他是這方麵的權威專家。

韓癒的眉尖突然一皺,心下一緊,半響,才從喉嚨裡發出輕輕地嗯聲。

師說突然笑了,「韓愈。」

她叫他的名字。

印象裡,這似乎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韓愈有片刻的離神。

他放緩車速,轉過頭,看著她,挑眉一笑,「師說。」

一來一去,她倒成了被動的那個。

她輕『啊』了聲。

韓愈嘴角的笑意漸漸擴大,嗓音低沉,「這好像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是的。

第一次。

十年來,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就像是做夢一樣。

師說轉過頭,看著前方的路段,「是麼?」

他聲音淡淡的,仔細一聽,卻能聽出自嗓子裡頭溢出的笑意,「嗯,你剛剛想和我說什麼?」

師說微微垂下腦袋,盯著自己的腳尖,「我知道自己什麼情況,所以你不必避諱這類話題,況且,你是我的主治醫生,我沒什麼要介意的,真的。」

她說的很認真,韓愈聽著每一個字卻都卡在心裡。

像是為了調節這種略顯沉重的氣氛,韓愈忽然笑了,話音一轉,「你下班一直都打車?」

師說心下瞭然,也笑了笑,「嗯,有時候朋友會接我。」

「怎麼不學車?」

師說搖頭,想起之前蘇菡學了半年,才拿上駕照那辛苦樣兒,不禁皺了皺眉,「很麻煩啊,還得筆試什麼的,而且看見就頭疼。」

韓愈聽她這個說話,失笑,「我明白。」

師說一愣,「你明白?」

想當初,宋裕讓她學車,她就是不肯學,怎麼說都不成。

懶得學,還不如出門打車來的痛快。

韓愈淡淡的嗯了一聲,不溫不火的吐出一個字:「懶。」

以為他真明白,竟不知是這個說法。

師說扁扁嘴,「我才不懶。」

這樣的語氣倒是有點撒嬌的意味兒,韓愈不禁看了她一眼,可她似乎並沒有意識到。

他微瞇了瞇眼,笑道:「我知道。」

「你又知道?」

韓愈:「嗯。」

「什麼?」

韓愈把著方向盤,扭頭,眼角帶著笑意,「你有你的想法。」

師說抿緊%e5%94%87,閉了閉眼,又睜開。

耳邊,他說:「以後有學的打算麼?」

師說搖頭,認真的想了想,「不知道,有時候所裡會有急事出動,打不著車挺煩人的。」

「不用煩。」

師說疑惑的看著他,「什麼?」

他說:「有時間我教你。」

他的聲音淡淡的,語氣波瀾不驚,像是平常話家常菜似的。

師說有片刻的怔楞。

韓愈:「還沒吃飯?」

師說點頭。

「要不要一起?」

師說想了想關於宋裕的事兒,搖頭,「今天沒什麼胃口,改天吧。」

韓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好。」

車子開了有二十幾分鐘,在一個小區樓層口停下。

師說這才想起忘了和他說地址。

可一回頭,看到外頭熟悉的景緻,不禁一愣,這不就是她家麼?

她又回頭看向韓愈,□□有些欲言又止,「你……」

你怎麼知道?

韓癒瞭然於%e8%83%b8,笑了笑,聲音不緊不慢,「你所有的資料我都有。」

「啊?」

他展眉,聲音如鋼琴的尾鍵劃過,低低的,磁磁的,「換句話說,我對你,比對我還瞭解。」

師說的眼睛微微發顫,不知道為什麼,他說這話的時候,她從他眼裡看到一絲不一樣的意蘊。

她笑了笑,開玩笑般的說:「現在很少有這麼負責的醫生,我挺幸運啊。」

韓愈挑眉,笑道:「對了,這兩天睡眠怎麼樣?」

師說深深的呼吸了一下,「還不錯。」

她想說謝謝,可又覺得不太好,如今他是她的主治醫生,以後免不了說謝謝的時候,這樣子還是太見外,畢竟是……老同學?

也隻是在同一個中學讀過幾年書,說過幾句話而已。

「那我先走了。」

他點頭,「嗯。」

下了車,直到韓癒的車影消失不見,師說才慢慢的上了樓。

她拿出手機,沒有未接來電。

不免又擔心起來。

她隨便煮了點麵,草草的吃了吃,便窩在沙發裡看電視。

鐘錶指向十點。

電影頻道播著看過不下十遍的哈利波特。

《哈利波特與阿茲卡班的囚徒》裡,鄧布利多說:

即便是最黑暗的日子,也能找尋到幸福,隻要有人點亮那盞燈。

她似懂非懂,想了想,爬下沙發,從包裡拿出手機。

剛準備撥電話,便有個來電。

是袁來。Ψ本Ψ作Ψ品Ψ由Ψ思Ψ兔Ψ網Ψ提Ψ供Ψ線Ψ上Ψ閱Ψ讀Ψ

她劃過接通鍵,接起。

「阿說。」

師說嗯了一聲,「小舅舅。」

袁來剛收拾好一大堆爛攤子,拿起手機便看見有小侄女的未接來電,他邊出公司邊回過去。

「這幾天忙得你小舅我抽不開身了,怎麼了打電話?」

師說咬了咬%e5%94%87,問:「宋裕公司是不是出事了?」

「哦?」袁來突地無聲的一笑,揶揄道:「擔心了?」

「袁來!」

袁來好脾氣的笑了,「把心揣在肚子裡,這點破事都處理不了,他就不叫宋裕了。」

聽到袁來這麼說,師說鬆了口氣,「今兒我們辦公室裡都在說TNB資金迴轉不夠什麼的,嚇死我了。」

袁來勾起嘴角,「怎麼不親自打電話問?」

師說沒了聲音,袁來也不急,等著她說。

「小舅舅。」

「嗯?」

「我關心他,一直都把他當做很好很好的親人一樣,就像你啊,我知道你和爸媽都希望我嫁給他,可……」

袁來嘆了口氣,「好了,不說這個,最近身體怎麼樣?」

師說:「挺好,你放心吧。」

「這週末我回趟上海,一起回香山。」

「回香山?」

袁來:「嗯,恰好這週能空出時間,回去看看。」

師說笑了笑,「我經常回去來著,你忙你的,別耽誤工作。」

「呦,心疼起小舅舅了?」

「那當然,聽說你……交女朋友了?」

「從哪聽到的?」

師說調皮一笑,「你管我,快說她什麼樣啊?」

袁來撫著額頭笑了笑,「這週回來你就見到了。」

「真的?」

「真的。」

和袁來通完電話,師說還沉浸在她的小舅媽什麼樣的世界裡頭。

這麼多年,袁來的終身大事終於要定下了。

能帶回來,估計就成了。

師說又看了會哈利波特,然後洗了個澡準備睡覺。

隱約聽見門鈴響。

她穿著浴袍,走到門邊。

從貓眼望瞭望,一身西服著裝的人,冷冷清清,像是剛從公司回來。

她打開門,很驚訝的看著他:「宋裕。」

宋裕淺淺的笑了笑,「這麼晚還沒睡?」

她搖頭,「睡了誰給你開門啊?」

他輕輕地點頭,似是沒有力氣。

師說忍不住擔心,「怎麼了?先進來。」

師說側著身子讓他進門,然後順手關上,去廚房倒了杯溫水。

宋裕坐在沙發上,一手揉著眉心,看似疲憊不堪。

她將水遞給他,輕聲道:「喝點會舒服一些。」

宋裕接過,掌心緊貼著溫熱的杯子,心下一暖,抬頭;「怎麼不直接給我打電話?」

師說眼睛眨了眨,想著應該是陳秘書告訴他了她來電的事兒。

她坐在側麵的沙發上,微低著頭沒說話。

「看到了?」他又問。

整整一天,幾乎所有的新聞報紙都在說TNB的事兒。

師說抬眼,輕輕點了下頭,猶豫了幾秒,雖說袁來打保證沒事,可真從他嘴裡說出來她似乎才安心一點,「沒事了麼?」

她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