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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

男女混合搭檔,師說被分到第一隊,蘇菡和封筆都在第二隊。

訓練的第三天,天氣很悶熱,像是火爐似的烤著他們。

一隊已經站軍姿半個小時了。師說覺得身上火辣辣的,心臟起伏很快,有些受不住。

總算挨到休息時間,她像是掉了幾層皮似的坐在地上,沒勁兒說話。

她從來不上體育課,這次的軍訓本來師爸師媽和老師商量好免修的,可她硬是沒答應,她不想自己和別人不一樣,她想像他們一樣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師爸師媽雖同意她軍訓,不過隻給了三天的時間,而且不許參加劇烈運動項目,不舒服就休假。

有時候她想,生命說不準就什麼時候終結了。

不是麼?

九歲那年,她被診斷為慢性心臟病。

後來很久,都不能再痛快的無拘無束了。

一直小心翼翼的活著,她是個懂事的孩子,那時候就懵懵懂懂的知道了很多。

封閉和蘇菡剛結束訓練就跑過來找師說,兩人挨著坐在她兩邊,蘇菡用紙巾擦了擦她額頭的汗,「師說,你沒事吧?」

師說緩緩地搖頭,隻是很累。

封筆皺了皺眉,「要不和教官說一下不訓練了成麼?」

蘇菡悶哼了一聲,「哪有那麼容易啊,你看看他們一個個凶神惡煞的,肯定還沒開口就被訓說沒出息。」

師說低著頭,有些暈,嘴巴幹幹的,什麼都不想動。

蘇菡輕輕拍著師說的背,「多歇會就好了。」

封筆嘆了口氣,「這是什麼破規矩啊,大熱天的在這站軍姿!」

蘇菡無奈的唉了一聲,「我現在挺羨慕一個人的。」

封筆看著她問:「誰啊?」

「韓愈。」

乍聽到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師說的眼睛顫了顫。

耳邊的聲音嗡嗡的,模模糊糊。

「羨慕他?」封筆咂%e8%88%8c。

「嗯哼,人家參加了暑期物理集訓營,這苦倒是躲得好。」

「要不要這麼學霸啊?」

蘇菡皺眉,「柯北說全校隻有一個名額,那可是上海八所聯校合辦的全國性的,不是什麼人就可以去的。」

「乖乖,果然不是凡人啊。」

「唉。」封筆嘆氣。

蘇菡:「你幹嘛嘆氣?」

封筆:「我現在也挺羨慕一個人的。」

蘇菡:「誰?」

封筆:「我同桌。」

蘇菡:「……宋嘉年?呃……對了,怎麼都沒見著他,他人呢?」

封筆汗:「聽說打籃球摔了%e8%85%bf,免修。」

「……」

過了好一會,師說漸漸有些緩過來,她從小身體素質就不怎麼好,低血糖,小時候沒少往醫院跑,好久沒有這麼耗費過體力了,一時真是適應不過來。聽著她們兩個絮絮叨叨的,還真是……她站起來,還有點眩暈,接著就聽見一陣錯亂的腳步聲。

她抬起頭,是江瑗。

江瑗有些怒氣哄哄的,「師說你這個小偷。」

蘇菡不喜歡她,看到她對師說這麼衝,嘴巴也毒了,「江瑗你沒病吧?」

江瑗哼笑,嘲諷的看了師說的手腕一眼,「我手錶丟了。」

封筆上前和她對視,氣道:「你手錶丟了和師說有什麼關係?」

江瑗雙手抱%e8%83%b8,挑釁的看了封筆一眼,「我的手錶是今年的愛爾蘭新款,就她手上帶的那個,今天早上我剛發現不見了。」

蘇菡都氣笑了,「我說你要不要去醫院看看,這塊表師說戴了一年了,你憑什麼說是你的啊?」

「可我的表不見了,而她的和我一模一樣,難道我不能懷疑麼?」

「你……」封筆忍住爆粗口的衝動,「拿出證據來啊。」

「她戴的起麼?」江瑗嘲笑。

「你以為你誰啊?」蘇菡氣的吼道。

這邊的聲音有些頗大,引來了眾多圍觀的學生,像是在看一場鬧劇。

師說有些莫名其妙,江瑗這個火氣是怎麼燃到她身上的?

「怎麼回事?」低沉的男聲傳至耳邊,蘇菡仰頭看了眼柯北,氣憤道:「她冤枉師說拿了她的表。」

柯北皺著眉頭看了一眼江瑗,又看了一眼此時正安靜的站著的師說,斟酌著問江瑗,「什麼時候丟的?」

江瑗白了蘇菡一眼,哼哼了幾句,不情不願的回答,「今早上。」

「哪裡丟的?」柯北接著問。

江瑗說:「我在廁所洗手,把手錶取下來放在案台上,走的時候忘了,後來回去找就不見了。」

「你的表和師說的一樣?」

江瑗冷笑了一聲,傲嬌的說:「那表是韓愈送給我的,可是今年的愛爾蘭新款,著名設計師的最新作,限量版發行,她戴的起麼?」

所有人都聽到了她說韓愈。

周圍的學生都有點沸騰,依稀可以聽見些嘰嘰喳喳的聲音,友好的,不友好的。

細細碎碎的議論聲……

哇塞……韓愈好浪漫啊。

才子佳人啊……

羨慕……

師說想,怎麼戰鬥話題變路線了……

江瑗,似乎是和韓愈待在一起最久的女生了。

師說眼睛濕濕的,她%e8%83%b8口很悶,卻又提不起勁頭,她不想再呆在這裡,她想出去透透氣,她抬起腳往外走,胳膊突地一疼,江瑗狠狠的拽了她一下,正死死的盯著她,「偷了我的表還想走?」

師說看著她,一動未動。

以前見到她和韓愈在一起,嘴巴那麼甜,像隻綿羊,現在……

她扯過嘴角笑了笑,輕聲說:「我沒拿。」

蘇菡氣憤的打開了江瑗的手,「聽見沒,師說沒拿。」

「當賊的當然不敢承認了。」江瑗冷笑。

師說的呼吸淡淡的,聲音也很輕,「什麼時候有了證據再來找我吧。」

江瑗突地一愣,瞬間又恢復冷笑,「你是不敢承認吧?」

師說慢慢的抬起頭看了看天空,藍藍的,空氣裡滲著一層霧氣,有點潮潮的,她看著江瑗的眼睛,勾了勾%e5%94%87,一字一頓:「你知道這款手錶設計師是誰麼?每年發行量有多少麼?」

江瑗被她問的一愣。

師說輕笑,「這些都不知道啊。」

她頓了頓,問:「你剛剛說今年的愛爾蘭新款?」

江瑗的表情一紅一紫,狠狠的點頭,「當然了。」

師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東南街拐角有一家手錶專賣店,我建議你去問問店家今年年底新款能下來麼?」

所有人都呆住了。

蘇菡的嘴巴張了張,又閉住,她輕輕扯了扯身邊驟然和她一副表情的封筆的衣角,小聲說:「我發現師說才是真正的殺人於無形啊。」

封筆微微笑了笑,「咱倆得拜教主了。」

這樣的師說,柯北是第一次見到,她從不顯山露水,一直以來都是沉默安靜,他知道,這個叫師說的姑娘並不柔弱。

後來,江瑗沒再找事,聽說手錶找到了,不過過程就不得而知了。

而師說,那天回到宿舍就發起高燒,連夜被老師送到醫院。

師爸師媽趕來的時候,師說還昏迷著,班主任老高愧疚的對師媽說:「都是我這個老師的不好,沒有早點發現師說不舒服,真是抱歉。」

師媽心疼的看著病床上的躺的女兒,勉強笑了笑,「這不是您的錯,這孩子從小身體素質就不太好。」

班主任老高嘆了口氣,看向師爸,又微微一愣,從見到師說父母開始就一直忙著和師媽道歉,沒仔細看,這一看,著實一僵,「您是…… 」

師爸點頭,「我是阿說的父親,讓您費心了。」

「不不不……」老高擺手,疑惑的看了師爸一眼,「不費心,隻是看著您有點眼熟。」

師爸客氣的笑了笑,「沒事您先回去休息吧,大晚上的麻煩老師了。」

老高走後,師媽坐到師說病床前,握著女兒的手,嘆了口氣,「我有點擔心。」-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師爸拍了拍師媽的肩膀,「放心吧,會沒事的。」

夜裡很安靜,師媽拿著扇子給師說輕輕搧著風,師爸在另一旁坐著,輕聲說:「你去睡會吧,我來看著。」

師媽搖頭,「我不累,你明天還要上班,快去睡吧。」

師爸嘆了口氣,「我陪你一起。」

☆、1—3—2(小修)

軍訓結束後,所有學生休息了一個月,重新回到了校園。

師說在醫院裡呆了有半個月,然後一直在家修養。

新學期起始,又是一陣兵荒馬亂。

老高按照上學期的期末成績重新排了座位,實行了一些新規定——最後一名和第一名坐在一起,然後以此類推,奧二是尖子班,雖說排名,但前後名之間的分數差不了多少,幾乎都是0.05左右,很微妙的差距,拉開了層次。

於是,封筆和宋嘉年分了開。

幾個人的位置屬於遙遙相望那種。

而師說,也換了個新同桌,叫宋祁。

開學後的第二個月初,那一天的下午最後一節課是體育課。

師說的體育課,往往都是一個人呆在教室裡,有時候封筆會陪著她。

那天第三節下課後,封筆就從座位上奔過來,興沖衝的告訴她最後一節是奧一奧二班的籃球比賽,問師說要不要去看。

師說剛拿出草稿紙準備做物理,宋祁突然插了句:「當然得去啊,你一個人悶在教室不煩啊?」

宋祁是個很大大咧咧的男生,雖說在奧二,總分還算不錯,但語文英語不太好,拉分的厲害,於是,就和師說分在了一起。師說上學期期末的語文英語的單科成績全校第一。

總分和師說差了十分,倒數第三。

但宋祁卻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壓根就不在意分數,整個一嬉皮笑臉,挺會開玩笑的,以前兩人位置隔得遠,不熟,現在同桌,師說終於領會到了什麼是真正的不修邊幅。

那時候,師說會想起韓愈。

那個時而淡漠時而笑的從容的男孩子,中考之後,以優秀的成績名揚香山,開始了人生長跑。

師說很想問他:到底是什麼讓他改變的如此鋒芒畢露?

許久,師說愣了愣,「籃球賽有那麼好看麼?」

宋祁:「不好看。」

封筆:「好看。」

呃……師說瞅了瞅這兩隻,宋祁懶懶的開口:「比你呆在這兒強。」

封筆點頭,「蘇菡也去,神探柯南是奧一的後衛。」

師說抿抿%e5%94%87:「她也有體育課?」明明記得不是……

封筆嘿嘿一笑,「你懂得。」

結果,在這兩隻一前一後的夾擊下,師說舉手投降。

封筆和師說一塊走到操場,擠眉弄眼的示意她:「看那邊?」

師說一看,蘇菡站在柯北的對麵,手臂上還搭著他的外套,看著柯北喝水……

這樣秀恩愛……真的好麼?

「我靠。」封筆呆住。

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