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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居清貧樂 鳴嚶 4221 字 1個月前

敢再放肆,當下蹲在地下,撿了塊石頭畫起了新房的樣子。楊雪看完沉思了一番,提出兩個方案讓常子勝選。

常子勝道:「兩個都好。將衣櫃靠近床放著,靠近門那一邊就顯得敞亮。不過這樣一來,是不是顯得房裡有些空蕩蕩地。隨便你,我怎麼樣都好。」

楊雪道:「既然你說聽我的,那我還是喜歡第一種。」常子勝點頭:「那就第一種,將衣櫃靠著床這邊放。橫豎房間有這麼寬,這麼擺完全放得下。」

正事商量完畢,楊雪起身道:「咱們過去吧,祖母她們應該說好話了。」說完不等常子勝回答就走了。常子勝猜到這丫頭是怕自己再對她做出什麼親近的舉措來才會急著走,看著楊雪婀娜的背影,常子勝暗自咬牙。鬼丫頭,兩個月過後你就是我媳婦了,那時候看你怎麼逃!然後自動腦補起婚後的限製級畫麵來。

楊雪已經快要走到兩位祖母那邊了,回頭一看,常子勝竟然還在楓樹下發愣,不由覺得奇怪,回頭喊道:「四哥快過來啊。」常子勝正想得入神,被楊雪一聲斷喝驚醒,臉一熱,忙不迭地大步奔了過去。

薛氏通過與羅老太太的談話中知道了常家娶前麵三個孫媳婦的時候做了哪些傢俱,心裡有了數,羅老太太問她有什麼其他要求的時候,她隻說了孫女的棉被可能比較多,櫃子什麼的肯定要做得高一些,不然棉被放不下。

原來楊家本來給楊雪準備了三鋪三蓋攏共六床棉被,然後楊元蓮和楊元蘭這兩個姑姑又說楊雪是最小的侄女,兩人打算除了賀禮之外還合夥給她送一鋪一蓋,這樣一來,楊雪陪嫁的棉被就變成了四鋪四蓋。

馬家集這一帶的鄉下人成親,幾乎沒有做屏風的。可楊雪自從穿過來之後,每逢洗澡,總覺得那種沒有玻璃隻是糊紙的木窗外人若是想偷窺太容易了。腦子裡曾經不止一次地想過,自己嫁人後一定要做一架屏風,有這東西擋著,在房裡洗澡什麼的心裡才踏實。

小孫女不管是得了縣太爺的獎勵也好史家的賠償也罷,都是如數交給家裡,實在是太乖巧太貼心,她的這一願望薛氏自然是要幫她達成的。常家前麵三個嫂子都沒做屏風,楊家自然也不好向常家提要求。是以薛氏暗自打算自家掏腰包給楊雪做一扇屏風,成親的時候和棉被這些陪嫁一道抬去常家就是。

鄉下人的傢俱用材,不可能是黃花梨紫檀楠木之類的,他們的傢俱一般是鬆木杉木樟木這些本地常見的木材。樟木一般隻是用來做箱子,櫃子啊床這些大多使用杉木,鬆木往往是做桌椅這類。

馬家集這一帶鄉下人成親,傢俱一般都是來馬家集鎮上的傢俱鋪子定做。既然是定做,那麼事先就要報一報尺寸。常子勝事先將新房房子的長寬以及高度都量過了,結合自家打算怎麼擺放傢俱,以及傢俱要求多高多寬之類的意見通通告訴了傢俱鋪子的掌櫃,羅老太太交好了定金,就算大功告成了。

大家在街上隨便逛了一通,碰上各自的熟人扯了一些閒話,買了些東西之後,羅老太太就獨自回了家,常子勝則跟著楊家祖孫去了楊家塘。

這陣子楊元本是忙得天昏地暗,常子勝的到來於他來說簡直就是及時雨。薛氏想著一家人這些日子都累,今日趕集特地割了兩斤肉。家裡過年本來還剩了酒,楊元本非要拉著常子勝陪他喝兩盅。

都是自家人,女人們也都上了桌。不過女人不喝酒很快就吃好了,翁婿兩個繼續吃著,楊冬覺著有一陣沒吃到肉了,明明吃飽了,還是留在席上時不時地夾一塊肉吃。

三月的天早晚還是有些冷,鄉下人又不缺柴火,楊家的火塘到了晚上還是會生火。楊雪在灶屋加熱豬食,薛氏和白氏則在火塘邊一邊挑著辣椒種一邊說話。

薛氏神色低落,白氏還以為是她和常家人談傢俱慪了氣。薛氏搖頭:「你想哪裡去了,常四郎的祖母是個明理的人,人家才不會給我氣受呢。是沉哥兒的婚事,這孩子不知道是犯了什麼,怎麼娶個媳婦就這麼難呢?」

白氏聽到婆婆這話很是吃驚,尖聲道:「沉哥兒的婚事,怎麼,又出什麼波折了?」白氏聲音猛然拔高,隔壁灶屋燒火的楊雪聽得清楚,也覺得吃驚,飛快地奔了過來。

楊雪嫁到三棵樹的二姑姑楊元蘭生了二男三女,小兒子宋沉婚事一直不順,十八歲時候定了一個姑娘,結果不到半年,那姑娘溺水而亡。十九歲又定了個姑娘,誰知道那姑娘跟自家表哥不清白,楊元蓮夫婦聽到了風言風語,讓兒子退了親。

到了二十一歲的時候,好不容易在鄰村定下了一個姑娘,原本打算去年成親,女方卻這樣那樣的挑剔,雙方沒談好,推到了今年下半年。可聽薛氏的意思,難不成女方又出了什麼新的蛾子?

薛氏道:「比這個更嚴重,那姑娘前兩天死了。」「死,死了?」「啊,這,怎麼會這樣!」白氏和楊雪母女兩個被這噩耗震懵了,不約而同發出驚呼。

薛氏重重歎了口氣:「說是晚上睡前都還是好好地,第二天早上一直沒起來,她娘去叫她一直叫不開門才慌了神,弄開門一看,人已經死透,身子都冰涼了。」

白氏搓著手,喃喃道:「怎麼會這樣,好好的一個姑娘,無病無災地,怎麼說沒就沒了。」

薛氏苦笑:「沉哥兒這孩子自打第一個與她定了親那姑娘溺水而亡後,就落了個八字硬克妻的名聲,這回這姑娘好端端地又這麼沒了,往後還有誰家的姑娘敢嫁給他啊。難不成這孩子要打一輩子的光棍不成?」

事情太過突然,楊雪不免有些懷疑,道:「祖母您這都是聽誰說的這消息啊。」薛氏道:「起先在街上,碰到了你常家祖母的熟人,你被拉著說話的時候。我也碰到了你二姑的嫂子,她將我叫到一邊,跟我說了這事。她說你表哥的未婚妻一家埋怨你表哥八字硬,剋死了她家的閨女。此事在三棵樹附近那幾個村子鬧沸沸揚揚地,說什麼話的都有,你二姑氣得躺在床上連飯都吃不下。這陣子家裡實在是忙,等忙完這陣子我還是去三棵樹看看。」

難怪祖母當時的神態有些不對勁,楊雪後知後覺地回憶起集市上的情形。白氏道:「家裡有了常四郎來幫忙,肯定會輕鬆許多。二姐遇上這麼大的事情,都給氣得躺床上了,娘不如明日就去三棵樹吧。」薛氏想了想,道:「也行,等下我跟元本商量一下吧。」

不一會兒,堂屋三個男人吃好了,楊元本父子來火塘烤火,常子勝去了茅廁。白氏收拾碗筷,楊雪則提著豬食桶餵豬去了。

常子勝從茅廁出來,見楊雪一個人在餵豬,自然是走過去幫忙。楊雪見他臉似乎有些紅,以為他喝多了,忙道:「四哥你趕緊去屋裡洗把臉醒醒酒,好生坐著烤火吧。餵豬用不著兩個人。」

常子勝道:「妹妹胡說什麼,誰要醒酒了。我就喝了一盅酒,那還是爹硬要拉著我,我根本就沒醉好不。」楊雪不相信:「當真沒醉?我怎麼瞧著你的臉有些紅啊。」

常子勝拍了拍自己的臉道:「妹妹看錯了吧,我明明沒喝醉,不信你聞聞我身上,看看有沒有酒氣。」他說完腆著臉靠了過來。屬於男子特有地氣息撲麵而來,楊雪不由一陣心慌,趕緊後退,斥道:「你,你這人,又開始不正經了,回頭叫祖母和爹娘瞧見了,非剝了你的皮不可!」

常子勝哼了一聲:「咱們立馬就要成親了,祖母和爹娘自來又很喜歡我,他們才捨不得剝我的皮呢。」楊雪啐道:「不要臉的東西,臉皮比城牆還厚!」

常子勝嘿嘿地笑:「妹妹說錯了,不是我的臉皮厚,是我運氣好,遇上了慈愛疼人的長輩。自從咱們定親一來,每次來你們家,祖母和爹娘都待我極好,弄得我隻想賴在你們家不走了。這回我們家提出五月成親,你們家又是一口答應,不像別的人家說這說那推三阻四地。」

楊雪本來想笑他油嘴滑%e8%88%8c拍馬%e5%b1%81,但想到表哥宋沉的不幸,又覺得常子勝說得有道理。若是表哥的未婚妻家裡不那麼多事,表哥已經將那姑娘娶進了家門,那姑娘做了宋家婦,興許就不會夭亡。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將宋沉的事情說給常子勝聽。常子勝也聽得心情沉重,道:「我們家一直在說子秀的親事不順,跟你表哥比起來,她那點波折根本不算什麼。至少我妹妹的名聲還沒壞,年紀也不大,找起婆家來還是很容易的。」

楊雪感歎道:「沉表哥話不多,但性子溫和,是個極好的人。老天真是不長眼,怎麼這倒黴事就盡叫他遇上了。他如今都二十三了,年紀大又落了個克妻的名聲,往後想娶妻可真是難上加難。」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網①提①供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常子勝見她眉頭緊鎖愁眉苦臉的樣子大覺心疼,忍不住伸手將她攬進懷裡,親%e5%90%bb著她的額頭,低聲道:「跟他比起來,我們多幸運啊。」被傷感情緒籠罩的楊雪忘記了掙紮,老老實實地窩在常子勝懷裡,任由他沿著額頭眼睛鼻子一直親%e5%90%bb到嘴%e5%94%87。

常子勝從白天在江堤開始就潛藏在心底的怨念在這時終於消散得無影無蹤,他盡情地品嚐著楊雪柔軟的嘴%e5%94%87,將楊雪%e5%90%bb得暈陶陶地軟在他懷裡。直到那兩隻肥豬尖聲抗議,差點躍出豬圈,動靜實在太大,常子勝才不捨地和楊雪分開。

☆、出嫁

馬家集傢俱鋪子的掌櫃很守信譽,愣是比常家給定的最後期限早了半個月就捎信來喊他們去提貨。常家請了人將定做的傢俱全搬回了家,常子勝按照楊雪說的指使著擺好。常家的女人們紛紛過去察看,羅老太太左看右看,不斷地點頭表達著自己的滿意之情。

馬氏和孟氏看到那幾乎要撞到天花板的高大衣櫃,心裡頗為不滿,這樣的衣櫃價錢肯定比一般的貴許多。可這些傢俱是羅老太太親自定下的,老太太又在場,她們哪敢直接發牢騷,可不說心裡又難受。

馬氏做出不解的樣子道:「 這,祖母您怎麼給四弟他們定了這樣的衣櫃,跟咱們的都不同,這也太高太寬了。幸好新房子房間比舊房子寬,不然還真放不下。」

羅老太太解釋道:「雪姐兒的陪嫁棉被有四鋪四蓋,咱們家準備的櫃子若是不高一點,哪裡裝得下。若是做那種一般的櫃子,那棉被就得放在外頭了。依照規矩,來喝喜酒的四路親戚都會打聽新娘家送的陪嫁,來新房坐上一坐看看新娘子。若是叫人家看到棉被放在外頭,非得笑話咱們家不可。所以我才定下了這樣高大的櫃子。」

白氏笑道:「還是祖母您想得周到,人家楊家送了東西,若是咱們家竟然沒地方擺放,還真要叫人笑話。」

孟氏轉動著眼珠子,道:「這櫃子這麼高大,花的錢肯定不少吧。」羅老太太淡淡地道:「那是自然。」

趙氏看出了幾個兒媳婦的不滿。這也難怪,她們三個房裡的可都是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