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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昂首挺%e8%83%b8地往裡麵走。

看到方晚還在這裡,她就放心了——

雖然也有那麼一點點的不爽。

但真的就一點點。

「對了!」她轉身踮著腳對許閣揮手,「等我啊閣哥哥!」

***

客廳的門大敞著,曄西坐在地上翻看著什麼,安安靜靜。

田嘉溫想起來從前的時候,曄西也是這樣,坐在地板上,安安靜靜。

曄西聽到腳步聲,抬起頭,「溫溫。」

他眼裡並沒多少笑意,黑色的瞳孔更是深不見底。

「你來了。」他說。

沒有爭吵,也沒有糾葛,而是平平常常的。

這場麵,和田嘉溫想像的完全不一樣。

想到先前方晚出去時候那樣子,估計曄西知道她來了……但不是說是很盼著她的嘛!

田嘉溫根本沒打算坐下來:「沒事我走了~」

「坐會兒再走吧。」曄西突然伸手拉她,「溫溫,等等走。」

曄西手心的觸感,和許閣的很不一樣,有層薄薄的汗,有些膩人。

田嘉溫重心不穩,被他拉著跌坐了下來。

摔在厚厚的羊絨地毯上。

雪白的羊絨地毯,和以前的一模一樣,不知道還是不是同一塊。

「你幹嘛拉拉扯扯的?」

田嘉溫收回自己的胳膊,往後挪了點。

曄西觀察著她多餘,又刻意與他劃清界限的動作。

他靜靜撫著扳指,盯著她,笑容讓人發寒。

「你看什麼啊?」田嘉溫一點也不怕他。

曄西避而不答,他挑眉看向門外:「他在外麵?」

田嘉溫:「是啊,我男人在外麵等我呢,你有什麼事就快點說!還有,你女朋友也在外麵等著呢吧!」

也不知道為什麼,本來氣氛還是挺傷感的,結果來了看到曄西方晚這態度,又給槓上了。

曄西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

過了很久他才緩緩開口:「是啊,是啊……

「溫溫,你知道嗎?你能過來這裡看我,我已經很高興了。」

☆、大結局

□  田嘉溫一直認為,自己是一個沒有青春的人。還沒有好好經歷那個年紀該有的生活,就過早地急急步入了婚姻。

在錯誤的時間,做了錯誤的事,當然就不會有好的結局。

從北山公館回家的路上,她一直都沉默著,總覺得自己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的青春,在今天終於正式地被自己親手埋葬了。

但她,仍然是一個沒有擁有過青春的人。

「許閣~」

她聽到自己清冷的聲音這樣說道。話一出口,突然感覺錯過了好幾個流年,電流傳遍全身。

真是矯情!

她吸吸鼻子,轉頭微笑著看向許閣,「閣哥哥!我想息影。」

「息影?」許閣扭過頭來望她,他淺色的眼睛也是亮晶晶的,卻讓人看不出他的心情。

田嘉溫點點頭,「嗯!但是閣哥哥,我剛不容易熬出點名氣,現在還在事業的上升期,突然息影,是不是很作死啊~家裡還收到了好幾個劇本呢,我之前還準備挑個好的,然後好好演呢——

「不過我不想繼續了,閣哥哥,我好累……」

她的話表麵上是在問許閣的意見,但自己的意思表達得清清楚楚,她就是不想繼續下去了。

許閣沉默了一會,才問:「不繼續了,你準備幹什麼呢?」

田嘉溫低下頭,手指緊緊扣住安全帶,原本粉嫩的指尖都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

「我想繼續上學。」她這樣說,「我大學都還沒有畢業呢~」

「上學?」許閣顯然沒有想到她會這樣說,本來也以為她息影的長髮隻是一時起義,但看來也是思考了不少時間了。

他覆在方向盤上的手幾部可查地收緊,指節變得更加分明,「你、想去哪裡上?」

「愛爾蘭!」她說,「閣哥哥,那裡不是你長大的地方嗎?我還沒有去過呢~」

許閣笑了,是發自內心的笑。

他就著開車的姿勢,伸出一隻手揉揉田嘉溫的頭髮,他嘴角咧得跟開懷,「想去愛爾蘭?那九月份入學的話,現在開始要準備材料了,很麻煩的哦~」

「這不是有你在嘛!我不嫌麻煩!」

「那好~」許閣說著,從車載抽屜裡拿出一個牛皮紙做的文件袋,他把文件袋遞給田嘉溫,「你看下這個。」

田嘉溫隨手接過來。

文件袋拎著很輕,裡麵大概隻放了一兩張紙。表麵牛皮紙的質感有些粗糙,田嘉溫撚著感受了一下,轉頭問:「這是什麼啊?」

她隱約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許閣沒有說話,田嘉溫盯著他的臉,表情變得有些古怪。

她迅速拆開了文件袋,抽出裡麵放著的文件,她很想知道裡麵到底放了什麼。

那是一張視力診斷書。

上麵清楚地標著:

「患者已接近或達到法定「盲」的範圍(20/200~20/400),近視及眼球震顫,且難以由佩戴眼鏡等有效矯正,嚴重可能失明。

患者姓名:許閣」

田嘉溫拿著診斷書的手有些搖晃,她定定地看著上麵的字。

其實她是看不懂這些的,因為描述得實在是太書麵了,但她卻能隱隱感覺到這上麵說的是什麼。

「你……視力又變弱了?」她試探著問。

她並不知道許閣給自己看這個的原因,不知道是不是會像電視劇裡那樣,許閣拿著這個告訴她:

我要失明了,你走吧~

他們的關係到了這個地步,其實田嘉溫早就想就這麼定下來了,但卻在這時候,讓她看到這樣的東西。

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反應才對了。

田嘉溫現在真的覺得不公平,這個世界對她真的不公平。她經歷了那麼多,對不起她的人那麼多,她曾經最無助的時候,甚至都想過要自殺的,她這輩子最缺的就是安全感了……現在好不容易可以安定下來了,也好不容易找到了那個可以給她安全感的人。

那個人卻告訴她,自己快失明了。

她是該謝謝這上天嗎?

謝謝這上天,給了她那麼多次磨練自己的機會嗎?

田嘉溫的手不自覺收緊,診斷書被捏出了深深的皺褶,她還是沒有鬆手,也堅持著沒有讓眼淚掉下來。

這麼多年,她其實也學會了偽裝堅強——即使在習慣了有依靠之後,也是一樣,隻要再次遇到一些事情,她又能立刻找回偽裝的能力。

反正到最後都會是她一個人。

這個,在遇到許閣之前,她就已經知道了啊~怎麼還忘記了,然後奢求了呢?

「你給我看這個,是什麼意思?」她聽到自己的聲音,這麼問出來。

顫唞的嗓音,卻在努力維持著鎮靜。

許閣皺著眉:「你認為呢?」

「你要和我分手?那分手好了!」田嘉溫從隨身包裡抽出一張麵紙,擦了擦手心沁出的細汗,她%e8%88%94%e8%88%94略微有些乾裂的嘴%e5%94%87,轉頭對許閣說,「反正我也不缺你一個。」

她的話說得決絕。

她的話一直都說得這麼決絕。

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尷尬,許閣又一次踩下急剎車,他今天已經因為剎車差點把田嘉溫甩出去三次了,但田嘉溫這次不會朝他發脾氣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要我下車嗎?」她說。

許閣看著她的表情很有些古怪,「你在想什麼呢?誰說要分手了?」

「那你是什麼意思?」

「本來準備等你自己發現的~」許閣閉上眼,牙關緊緊合在一起,鼻孔出氣。他也不看她一眼,隻是從她手裡奪過診斷書,舉在她麵前,「看見沒有?我眼睛不好,而且以後還會更變得差——但你知道,我是個畫家,失明對我來說就意味著失業~所以……

「你不缺我沒關係,田嘉溫,我缺你。你睡了我,那就得對我負責。」

他舉著診斷書,說得振振有詞。

田嘉溫卻明顯懵了,她沒想到許閣會這麼說,她的聲音有些啞在了嗓子裡。

「啊?」

許閣把隔在兩人中間的紙張拿開,他看著她的眼睛,幾乎沒有焦距,眼神都有些迷離,田嘉溫卻清楚地知道,他是在看著她的,他的眼裡有她。

「我們結婚吧!」他說,「去愛爾蘭。」

***

準備材料的日子總是特別繁忙,每天都要為一點事情跑這跑那,田嘉溫實在是焦躁得不行。

「唉呀,早知道這麼煩我就不去什麼鬼愛爾蘭了!煩死人了真是的!」

田嘉溫從堆積成山的資料裡仰起頭,錘了錘後腦,一張囧臉上處處都寫著懊惱。

而靈一邊,許閣則悠閒地半躺在床上,戴著個護目鏡,注視著她忙前忙後找材料的身影。他吹著空調喝著牛奶,顯得無比舒心。

「你來幫我找找嘛!你去愛爾蘭不煩,我去怎麼這麼煩啊啊啊啊啊!?怎麼這麼多材料要準備啊??你來幫幫我嘛!」

不是說他會成為她的靠山嘛?怎麼現在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我看不見~」許閣輕輕吐出這四個字,他對著她,滿臉的笑。

「我去!」田嘉溫翻個白眼,乾脆停下手裡的事,自己也直接往床上一躺,「那我也不忙了,煩死了!不跟你去什麼愛爾蘭了!我就不信我去別的地方還上不了學了!」

「你去不了的~」許閣閒閒地插上一句嘴。

看他這麼篤定的樣子,田嘉溫倒不爽了,她爬爬爬,手腳並用地從床沿爬到他身邊。

她趴在他上邊,居高臨下地看他:「為什麼啊?你為什麼就肯定我去不了呢?」

許閣望著她不說話,田嘉溫不確定他能不能看清楚自己,就又湊近了些,卻被許閣一下子捧住了臉。

他的動作精準至極。

他笑著,笑得特別好看,淺色的瞳孔也是亮晶晶的,「你別再靠近了,我看得見。」

說完,他就捧著她的臉親了一下,很快放開。

隻是蜻蜓點水的一%e5%90%bb,田嘉溫就有些麵紅耳赤了……大概是因為這個姿勢吧,兩個人靠得太近了。

田嘉溫這樣自我安慰著,就準備從床上站起身。

許閣卻不讓,緊緊箍著她的大腦袋,一直笑瞇瞇地望著她。

「田嘉溫~」他開口叫她,聲音輕輕的,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音量,「我們去愛爾蘭結婚吧~」

「什麼?」她差點沒趴穩,就要跌在他身上,然後被他一把抱住。

田嘉溫歪著腦袋趴在許閣%e8%83%b8口,她的聲音都通過頭骨傳進了耳朵裡,聽起來特別響,又很渾濁。她說:「你是在和我求婚嗎,閣哥哥?」

「你說呢?」許閣反問,他伸手輕輕撫著田嘉溫軟軟的頭髮,「在那裡,結婚很便宜……」

……

田嘉溫發誓,她現在最嫌棄的人就是許閣了!

「能有多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