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緒是哪裡來的。

她鬆開緊攥住安全帶的手,攤開,手心出了一層汗。

果然,即使過了這麼久,對自己和曄西的過往,她也仍舊無法釋懷。

「我…我想知道,你介意嗎?」她說。

「介意。」

「……」

田嘉溫嘴角抽搐。

雖然早就料到許閣會介意,但還真沒想到他會這麼直接地說出來,一時間隻覺得滿腹的惆悵,全都轉化成了憤懣。

她氣得%e8%83%b8口劇烈起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田嘉溫。」

許閣突然叫她,他開著車,目不斜視:「你知不知道自己很傻?」

我以為你隻是和人撕x打架會莽撞不計後果,我以為你隻是普通的衝動;卻沒想到,連結婚這種大事,你都能靠一時衝動,就這麼直接結果了自己的未來。

田嘉溫,真是好樣的!

我敬你是條漢子!

方向盤的褐色皮套,被許閣捏得「咯吱」作響。

他的手很修長,指節分明。他捏得很用力,失了血色的手指,更顯得誘人。

「不知道!我傻哪兒了?」她問。

「你不會看人,所以你傻;你問這個問題,所以你傻;事情過去那麼久,你卻依舊在意,並且在意我是否介意,所以,你真的很傻。」

田嘉溫被他的話,繞來繞去得繞蒙圈了。但是不管怎樣,被連續強調了那麼多次傻,她真的很是心痛:「那你倒是說你到底介不介意呀!」

「我介意啊。」許閣說。

「……」她真的以為許閣是嚇唬她了。

「所以才說你傻。」許閣說得雲淡風輕,「你過去怎樣,我根本不會在意,我在意的是你的態度——你介意,我便介意;你不介意,我才會放下。」

許閣說話的時候很認真,一字一句,但文縐縐的,田嘉溫聽不懂。

「你幹嘛這麼沒主見啊?我介意我的,誰讓你跟著我變態度了?」

許閣踩下剎車,他顯然有些無奈:「沒主見?」

田嘉溫昂頭:「不是沒主見是什麼?」

「……」許閣長舒一口氣,「你會介意,難道不是因為還沒忘記?如果你沒忘記曄西,那我當然會介意。」

「誰說我沒忘記他?我隻是覺得我結過一次婚,對你來說很不公平啊!」我會覺得我配不上你。

「我覺得很公平。」他說,「甚至於你選擇了我,這都讓我很意外。田嘉溫,你要知道,我愛你。和你在一起,就是我的幸運……」

你要知道,我愛你。

和你在一起,就是我的幸運。

……

閣哥哥的情話說得突如其來,又實在水到渠成。

田嘉溫鼻血上湧,卒。

***

田嘉溫近期都處在熱戀狀態。

因為她的閣哥哥給她表白了。

閣哥哥還說,其實她根本沒結過婚,因為她的戶口本上還是未婚狀態——和曄西的那一段,隻是兩人拿著護照,去教堂請牧師簽字,然後再走了個過場而已。

作為中國公民,田嘉溫就是個正兒八經的未婚女青年。

對於許閣的論斷,田嘉溫表示非常滿意,她再也不用為自己那段疼痛青春犯愁了!

這樣積極的心態被她帶進了劇組,連被導演吐槽胖,她都可以心安理得地接受,再以微笑回應。

所以就連看到方晚那張苦大仇深的臉時,田嘉溫也沒有太過震驚。

她隻是淡淡瞟了一眼方晚,然後選擇無視,再擦肩而過。

可方晚並沒有打算讓她離開。

方晚來《橫穿馬路》劇組,就是為了找她的。

「嘉溫。」

方晚矯揉造作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田嘉溫停住腳步。

但她沒有回頭。

她在等著方晚繼續說下去。

殺青宴結束至今已經過了快三個月,她和方晚幾乎沒有過任何交集,所以她真的很好奇方晚突然來找自己的目的——

為了讓她在媒體麵前口下留情嗎?

田嘉溫笑了。

她自己都覺得好笑。

「嘉溫。」方晚開始了,「現在有空嗎?我有話想和你說。」

田嘉溫:「什麼話?」

方晚:「我們去車裡講。」

田嘉溫:「這裡說就好,過會兒我還有事。」

方晚嘰啦著鞋子,上前走了幾步。她低著頭,棉服領口的黑色絨毛被冷風吹得在她臉上飛舞。

膚白勝雪,衣袂翻飛。

不得不承認,方晚手術做得很成功。

「田嘉溫你知道嗎?其實我一直看不慣你這副樣子,從以前到現在。」方晚這樣說。

方晚聲音低沉,語速緩慢。

她低著頭,田嘉溫看不見她的表情,卻可以確定的是,她的字字句句都出自真心。

田嘉溫不明白,方晚特地來找她,就是為了說這些話給她添堵的嗎?她們本來就相看兩生厭,現在既然已經鬧掰了,那就該安靜地做對陌生人,何必要用這樣激烈的言辭互相傷害呢?!

方晚討厭她傲氣的樣子,她偏要更傲氣地對待方晚。

她也要讓方晚嘗嘗,看不慣她卻neng不死她的磨人滋味。

「但我又不得不服你,雖然我不願意承認,但你確實有傲氣的資本。

「所以即使我討厭你,我還是選擇和你做朋友;我雖然和你是朋友,卻還是會忍不住地討厭你!你很自以為是你知道嗎?你不會顧及旁人的感受,你任性妄為,你總是隨隨便便就亂發脾氣!

「很多時候我都會想,沒了你那張臉,沒了你那點家世,你田嘉溫就什麼都不是!充其量算個脾氣差的低能兒!

「當時有很多朋友都問我,你那麼霸道,又常常不顧我的感受,公然朝我發脾氣,我為什麼還和你做朋友……你知道我怎麼回答的嗎?」

方晚說到這裡突然一頓,她看向田嘉溫,眼裡是層層疊疊的冰冷。

「看來我們是得找個地方坐下來聊。」田嘉溫勾%e5%94%87邪肆笑,「我居然還媽個嘰地,很好奇你下麵要說的話!」

方晚不答,她徑直走向停在外圍的黑色保姆車。

她坐進去,沒有關上門。

田嘉溫有些不情願,她害怕方晚那婊.子就這樣把她綁架了……

然後,#新晉小花旦失聯#

她不禁打了個哆嗦,但她還是跟著方晚進了賊車。

「你怎麼答的?」

剛進去,%e5%b1%81%e8%82%a1還沒坐熱,田嘉溫就急吼吼地問出來。

方晚盤坐在%e4%b9%b3白色的真皮坐墊上,雙手抱膝,幽幽看著前方。

她好像並沒有在和誰講話。

隻是在自言自語。

「我說……嘉溫隻是脾氣不好,其實她人很好的,很善良,對我也很好。

「最糟糕的是,我那些話不是騙人的。慢慢的,我真的發現,你其實很好,隻是脾氣壞,你就是情商低!我本來不應該跟你置氣,因為你真的很單純,你雖然看起來嘴壞,但你真的有把我當成朋友,你對我很真心。.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可我不一樣。

「我表裡不一。雖然那時候我從沒說過,但我真的很討厭你,我比誰都討厭你——這讓我很難過。

「我覺得自己內心黑暗,可我就是忍不住會看不慣你,非常看不慣。後來我才知道,我的情緒居然叫嫉妒。我嫉妒你,田嘉溫,從小到大,我居然一直嫉妒你。就算我後來比你有名氣了,我還是嫉妒你,依然嫉妒你。

「我從沒有哪一刻把你當成是朋友。」□

☆、第 49 章

□  「我從沒有哪一刻把你當成朋友。」方晚說。

田嘉溫就看著她,看著她毫不在意的樣子。

「我知道你壞,但你也別把自己說得那麼惡毒……」田嘉溫說,「你今天特地來,就是為了來說這些話給我聽嗎?故意噁心我?」

方晚看也沒看她一眼,還是兀自說著:「不對,其實小學的時候,我還挺喜歡你的。

「四年級的時候班上有個女生罵你,你還記得嗎?後來那天放學,她自行車胎漏氣了哭了好久回不了家……當時你還以為她惡有惡報吧,其實我沒告訴你,她車胎是我戳的。

「你看,其實那個時候我們關係還是不錯的~

「從什麼時候開始變了呢?

「大概是五年級~那天你拿了一支曼秀雷敦。你告訴我那是%e5%94%87膏,但那時候我根本不曉得潤%e5%94%87膏是什麼。我覺得特別神奇,我又羨慕,我就趁你不在偷偷拿了塗,結果嘴巴被黏住了根本張不開……那時候是冬天,我嘴%e5%94%87疼了好久——

「因為我把膠棒當成%e5%94%87膏,還塗了厚厚一層!

「田嘉溫,這事兒你不知道吧~我也沒告訴你,我誰都沒說……

「我就是從那時候開始討厭你的,不管你是不是有意的,你總是讓我很難堪,和你做朋友,我總得小心翼翼地,才能保證自己至少不那麼丟人!」

田嘉溫:「……」

她一定是日了非洲大草原!

什麼%e5%94%87膏,什麼膠棒?她完全沒有印象!!到底和她有什麼關係了?怎麼方晚就因為這事兒討厭她了??

女人的心思真難猜……

方晚%e5%94%87角帶著淺淺的笑,她看著田嘉溫一臉的懵比相,用很諷刺的眼神。

「你是不是覺得這沒什麼?」方晚的聲音像在唱歌,「對啊~因為你從來都很優越,你當然不會理解我的感受!就算後來我出道了、出名了,你卻屈居我之下、成了小方晚,你肯定也體會不了我當時的心情!

「畢竟你那麼自以為是!就算我牢牢壓在你頭上,你也還是打心底裡看不起我!因為你覺得你比我優秀比我適合當演員……

「我就不一樣。

「我是真的嫉妒你。

「我也打心眼裡知道我比不上你,我哪兒也比不上你,所以那個%e5%94%87膏的事情才讓我那麼傷心——你看,連%e5%94%87膏這樣一件小事,你都能把我的自尊心踩在腳下。」

方晚說得每一個字,田嘉溫都覺得刺耳,她知道方晚是真心的。

真心討厭她。

她也不自覺地認真起來。

「方晚,你說我看不起你,對!我是看不起你,但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你做什麼都學我!出國留學是學我,選擇出道是學我,連喜歡曄西也是學我!你根本沒有自己的追求!你隻想著要比過我,但那些東西,有哪樣是你真正喜歡的?」

「我什麼時候學你了?!」方晚很明顯被戳中了,她音調陡然升高,「田嘉溫!我很久之前就想過要出國,隻不過是你先決定了;而且我出道是因為曄西!他當年接手了盛世要回國發展,我隻是跟著他而已;我喜歡曄西,對啊,我就是喜歡曄西,我明明早就說過我喜歡曄西,是你把他搶走的!你憑什麼說我是學你!」

田嘉溫也急了:「你放%e5%b1%81!當時學校裡隻要是帥點的男生,你全都說你喜歡!那樣還能算是喜歡嗎?」

方晚:「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