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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是影帝 唐八豆 4255 字 1個月前

就是枕著你的胳膊睡覺,有點咯腦袋。

後半句話她沒好意思說出口,隻是將身子往後靠了靠,和他拉開一些距離。

高齊澤的表情變了變,淡然翻身下床說,「我先起來,你再多睡一會兒。」

「要急著去公司?」

她張口而出,說完後不知為什麼心裡有一點點失落。

高齊澤在她說話的當口拉開了高大的壁櫃,從裡麵找出一套衣服,他當著她的麵脫掉睡衣,換上一套很隨意的家居服,「我這幾天都不用拍戲,更不需要去公司。」

雲潔本來想說那就更不用起早了啊,看著他一聲不響地把衣服一件件身上穿,就埋著頭不吭聲了。

她其實也睡不安穩了,高齊澤前腳下樓梯,她後腳就也跟著下床穿衣服了。

她收拾好自己之後,首先去了茗茗的臥室喊她起床,茗茗現在不同以前,要去幼兒園就該早睡早起,她把睡眼朦朧的茗茗叫醒,如平常一樣照顧她穿衣洗漱。

雲潔不是不想去找高齊澤,隻是不知道該如何把事情完完整整地告訴他聽,所以隻好來茗茗這次尋求逃避的空間。

可是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吃早飯的時候,他們一家人總還是要聚在一起的。

今天的早飯又是出人意料的豐盛,而且點心的做得極其精緻,一看就是出自高齊澤之手。

家裡請了好幾個人了,他還是堅持親自下廚做早點給她吃。

一桌子都是她以前最愛吃的東西,連茗茗都看眼紅,小聲抱怨說:「爸比,你做得都是媽媽愛吃的東西!」

坐在茗茗旁邊的高齊澤佯裝生氣地點了點她的小鼻子,「鬼人精,這塊提拉米蘇你要是不愛吃的話,爸爸自己吃了。」

「不要。」茗茗嘟著嘴,眼看著高齊澤把離她最近的提拉米蘇端到一邊,急的都快哭了,「爸比欺負人,討厭死了。」

看著茗茗委屈的小模樣,雲潔心都軟了,到這時候他也終於明白高齊澤的溺愛緣何而來,自己的孩子都捨不得她受一絲一毫的委屈,這大概是所有父母的天性。

她懇求的目光看向高齊澤,得到他眼神的許可之後,雲潔把那一大塊蛋糕重新端到孩子麵前,「茗茗吃太多甜食不好,我們隻吃一半,好不好?」

茗茗本來都做好準備要跟期盼已久的提拉米蘇失之交臂了,現在又突然從天而降,她連忙甜甜地賣了一句乖,「謝謝媽媽。」

「慢點吃,別噎著。」雲潔坐在旁邊看著茗茗,眉眼彎彎,她也跟著一起笑了。

早飯吃得差不多了,高齊澤先放下筷子起身,雲潔侷促地看著他上了二樓,換了一件頗為正式西裝,然後走到玄關處穿鞋,一副盛裝待發的樣子,那股壓抑在心底的不安重新冒頭,「你要出去?」

「老趙今天休息,一會兒我送你們過去,現在去地庫開車。」

他事無钜細地匯報,雲潔卻有些不好意思了,「我送茗茗也行,你有事可以先忙。」

他言簡意賅地回答說,「我沒事。」

雲潔被噎住了,她起身說,「那我去給茗茗收拾東西。」

她跟孩子一起上車,孩子好像從來沒享受過爸媽一起送她去幼兒園的待遇,她背著小書包,一路上都在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媽媽,你看我們兩個多威風,影帝給我們開車做飯。」

雲潔坐在車後座,寵溺地理了理孩子額前的碎發,「誰讓我們的小公主在,以後爸爸媽媽不忙的話,就每天送你上學,好不好?」

茗茗連連點頭。

下了車,茗茗還是笑得跟花兒一樣,被老師牽著,茗茗蹦跳著進了幼兒園,一邊進去還一邊回頭看她們兩個,臉上是不加矯飾的幸福和滿足。

站在高齊澤身邊的雲潔一時紅了眼眶,一隻寬大的手悄然握住了她,帶給她無盡的溫暖,幸福來得如此猝不及防,撬開她所有的恐懼和擔憂,讓她連推開的機會都沒有。

她扭過頭,亦深情地回望著他,「茗茗幼兒園的老師說,這週末有一個親子活動,要我們兩個人一起參加,你要不要去?」

高齊澤輕輕吐了一口氣,聲帶魅惑,「我做夢等的都是這一天,你說我去不去?」

做夢都在等這一天。

雲潔反覆回味著這句話,突然發現自己好像也是這樣,這五年除了機械地工作,真正讓她高興起來的事情幾乎沒有。就算她不肯承認,在夢裡經常出現的甜蜜時刻,最多的還是他們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情形。

人常說,第一眼就喜歡上的東西,往往買不起。如果要勉強買下來,代價也同樣會極其慘重的。正如她和高齊澤之間這段磕磕碰碰的感情。

她靜靜地目送茗茗進了幼兒園,高齊澤伸出手緩緩牽住她,和她一起上車。

替她拉開車門時,他突然說,「昨天我問你的事,你不用急著給我答覆或是承諾,我給你時間。」

雲潔怔了怔,鄭重地點了點頭。

她無力經受再一次失去,卻又不得不給自己認真想清楚的機會,這樣的權宜之計對兩個人都好,也是最合適的。

之後兩廂無話,高齊澤心無旁騖地坐在前麵開車,雲潔尷尬地坐在副駕駛座上,看著路上的風景與來時的路程不太一樣,她疑惑地看向高齊澤,「我們,我們不回家嗎?」

「先帶你去別的地方。」

他回答得坦然,卻隱隱有一股賣關子的意味在,雲潔下意識地問,「去哪裡?」

高齊澤神秘地笑了笑,「去了你就知道了。」

車子一路往西,他帶著她來到一棟古舊的圓頂建築麵前,白玉似的外牆,古樸氣息濃重的舊式掛鐘,雖然麵積不大,卻處處透著莊嚴神聖的氣息,頗有幾分聖心教堂的風格。

雲潔站在樓底下,看得有些呆,難以想像,c市居然還會有這樣一處好地方。

教堂的裡麵是一排排整整齊齊的座椅,裡麵沒有遊人駐足,多少有些冷清,不過每一排椅子的最前端都掛上了花球,看樣子這裡應該會定期舉行婚禮。在門口駐足了一會兒,雲潔忽然又想起了五年前他們登記結婚的那天。

他們從民政局出來,路上就一直在商討辦婚禮的事情,雲潔練過很多年的芭蕾舞,她喜歡西方文化,想穿著雪白的婚紗在教堂裡辦婚禮。

高齊澤卻說她是標準的古典美人,中國的新娘裝還是穿秀禾服好看,兩人爭了半天,雲潔被惹毛了,氣哼哼地說,「大不了不辦就是,反正我也不想辦!」

原本隻是一句氣話,高齊澤卻當了真,他臉色驟變,當場軟下口氣求她,「雲潔,別生氣了,我都聽你的。」

當時的雲潔還不知道高家的債務,更不知道高齊澤原來對這段費盡心思維持起來的感情一點信心都沒有,隻是敷衍地說,「算了,這件事我們以後再說吧。」

之後她忙於工作,兩人聚少離多,辦婚禮的事情一拖再拖,直到離婚。

教堂的房頂很高,五彩繽紛的玻璃彩窗被擦拭得分外乾淨,如果不是因為有了各色各樣的顏色,指不定能看見她的影子。

「跟我過來。」

高齊澤說著拉起她的手,沿著教堂正中間狹窄的長廊一路往前,教堂的盡頭擺放著一台古典氣息濃鬱的鋼琴,他拉出鋼琴凳,鄭重坐下。 本 作 品 由 思 兔 在 線 閱 讀 網 友 整 理 上 傳

修長的手指靈活地撥弄起上麵的鍵位,他試了幾個音符,然後轉過頭問她,「還願不願意當我的聽眾?」

她怎麼會不願意當他的聽眾?那是她曾經癡迷過無數次的畫麵,他專注的側臉賠上流水般的琴聲,是視覺和聽覺的雙重震撼。

雲潔的眼眶又不爭氣地開始發紅髮酸,她的腦袋亂極了。

時而是公寓裡茗茗捧著薄薄的相冊的情形,她天真無邪地感慨說,「原來爸爸真的給媽媽彈過鋼琴啊。」

時而是高齊澤冷冷的警告,「不許吃藥,茗茗需要弟弟妹妹!」

時而又是餘靜惡狠狠的指責,「你算什麼東西,賤貨髒貨一個,就你也配得上齊澤?」

字字句句都像是倒刺,紮在她心裡復又用力拽出,鮮血淋漓。

她細微的表情變化沒有逃過高齊澤的眼睛,他斂去和她一樣的心痛,平靜地看著她,認真做出保證,「雲潔,你不要覺得有心理負擔,我隻是看你昨天狀態不是很好,帶你出來散散心,沒有別的意思。」

雲潔坐在旁邊的長排椅上,輕笑著說,「那開始吧。」

「想聽什麼?」

「隨意吧,你想彈什麼都行。」

雲潔的回答和五年前每次他詢問時的一樣,得到她的首肯,高齊澤把雙手搭在琴鍵上,醞釀數秒之後,他的手指輕輕撥弄,慢慢奏起熟悉的曲調。

悠揚的琴聲在空曠的教堂裡久久迴盪,明媚之中帶著些許憂傷,溫馨之中又夾雜著些許期盼,一如他們曾經浪漫的情懷,在歲月的泥土裡生根發芽,抽條成絲,卻在生長的過程相互錯開,彼此越來越遠。

一曲奏畢,雲潔似乎還專注在他的世界裡,直到高齊澤略帶遺憾的聲音響起,「太久不練琴,彈錯了幾個音,獻醜了。」

雲潔微笑,「我沒聽出來,挺好的。」

「不是在安慰我?」他依依不捨地追問。

「當然不是。」雲潔堅決否認,想起往事,忍不住輕輕抱怨,「這是我第一次聽你彈這首,哪裡聽得出來好壞對錯。」

以前她每次央他彈《愛的紀念》給她聽,他總是嫌棄這首曲子太簡單,不肯浪費時間,是以她和他一起坐在鋼琴台前無數個日夜,這的確是第一次聽到他彈起這首曲子。

高齊澤看著她,一字一句說,「雲潔,隻有失去的東西才需要紀念。」

雲潔心口微堵,高齊澤繼續道,「知道你來了c市我就買下這裡。沒事就會過來看看,我想總有一天要帶你來看看,好在終於讓我等到這一天。」

沒有明天的等待下,他無數次想要放棄,隻要來到這裡,他又重新燃起了希望,讓他還有機會把鋼琴曲彈給自己心愛的女人,是這一生莫大的榮幸。

偌大的教堂裡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