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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和兒子是誰了。」

「誰?」

「陶英衛,陶陽華。」

尹兮一說,軒轅安歌一愣,才淡淡道:「和我們沒有關係。」

尹兮抬頭望著幾乎看不見的月光,靜靜點頭,和她沒關係。

……

樹林外,同樣的空氣,同樣的月色,隻是月色下倒映出的翦影不同。寬大的黑鬥篷將兩個人完全掩蓋,看不清容貌,可是%e8%83%b8`前的徽章卻是在月光的映襯下熠熠生光。即使再怎樣遮擋,那屬於家族的榮輝也必須要展現在世人眼前,那是屬於他們的榮耀。

這樣的夜晚,無人說話,便有著無盡的沉悶,兩個人就在這無聲之中觀望自己的「棋子」一點一點消失。

「阮靜柔是送給靈女的禮物。」親眼所見阮靜柔被焚天爐吞噬,女人鬥篷下的嘴角慢慢翹起:「靈女變化這麼大,還不知道大人見了會不會吃驚呢。」

「和書中記載完全不一樣。」半晌,男人給出了結論。

女人斜睨他一眼:「書中同樣沒有記載過靈女消失之後會轉世成人,而且帶著前世的記憶和能力!她是一個特例,如今連行為都區別於其他人。」

「你這麼說,我倒是想到一個好辦法。」

「什麼辦法?」

「就讓其他的靈女見識一下這個異類,你說,她們會如何?廢了她的能力還是讓她塵歸塵,土歸土,徹底消失?」說這話時,男人的語調微微上揚,連著呼吸都輕快了不少。

女人沉默著,半晌,輕笑出聲:「妙,妙,經亙,這次你可算是靈光了!」她目光望向簌簌而動的樹林:「在大人來之前,給他們找點麻煩,我們也好有足夠的時間佈局……」

尹兮和軒轅安歌幾人回到別墅歇息,並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他人的監視之中。而每一步,都被人算計好,麻煩紛至遝來。

☆、失控

□  在從前,尹兮也是會恨的,不過那恨帶著點期許,就像是一個小孩子,你若是答應我的要求,我便不追究了——她希望父母能夠回來,能夠和她在一起。可是,自從那一日,她便長大了,她的恨,從孩童變為大人,那種恨是無期的,無論用什麼交換,都無法再消弭……

她恨與她有著血緣關係的人,他們本該是最親近的,如今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她不會動手去殺韶凝珍、尹南或是尹晴三人中的任何一人。她知道,那是不被允許的,可是她可以袖手旁觀,可以允許別人去殺他們。這一切都和她無關。她,隻需要冷眼看著,心中祭奠奶奶的死亡就好。

在尹兮看來,尹晴就像是一個傻子,她怎麼能有那麼大的自信,來信誓旦旦要求她去救她的父母?他們和她有關麼?

「尹兮,爸爸,媽媽被壞人抓住了,你去救救他們好不好?」

同樣的地方,同樣以血緣和那本就不存在的親情來編織一個夢影。結果,她傻子一般相信了,夢醒了,她便失去了唯一愛她的奶奶。

尹兮倚在門框,斜眼睨著臉上灰撲撲的尹晴。曾幾何時,她竟然變得如此狼狽,她險些有些認不出她了。她給她最深刻的記憶,也是終生難以忘懷地,便是那充滿朝氣和憤怒的麵孔,那纖細的手腕卻充滿力量地將老人推倒,那微帶著驚訝卻又關我何事的理直氣壯。

她唯一的親人在尹晴的手中喪失了生命,而罪魁禍首活得坦然毫無負罪感!

憑什麼!

「我憑什麼救他們,他們是我什麼人?」她答得漫不經心,心中卻是隱隱有些筷感,做惡之人上天總是要懲罰的,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為什麼!」尹晴臉上帶著震驚:「他們是你的父母啊!生你養你的人,你怎麼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受苦!」

如此詰問,她尹兮成了罪大惡極的人,因為不孝父母。

「哦,我父母?我可不記得,我沒有父母啊,而且養大我的是奶奶。對了,她在不久前被你們聯手害死了。這麼說來,我們就是仇人,仇人受苦甚至是死了,我都非常高興啊!」她抬起自己的手指,盯著毫無血色的指甲。其實這樣也挺好,每天照鏡子,看到的都是雪白的自己,每時每刻提醒著她,因為自己的毫無原則的善!因為自己的蠢,害死了奶奶!

尹晴注意到了尹兮的動作,見她就和見鬼了一般:「你現在根本就不是人的樣子,連心都沒了!」

尹兮攏了攏一頭雪白的發,贊同地點頭:「就是,人怎麼能是這個樣子。我的心早就死了。所以不要拿那些你所謂的條條框框來約束我!」說到最後,她雪白的眸子陡然閃過寒光,手掌向前一伸,已經死死扣住尹晴的脖子。

袖口向上翹起,露出肌膚如雪,同樣沒有溫度,纖細的手臂,輕而易舉地將尹晴提起來。

尹晴雙腳亂蹬,眼睛向上翻,手上還在努力拍打尹兮的手,可是卻毫無用處。

「看,我現在殺了你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尹兮嘴角翹起,很滿意地看著尹晴在自己手中慢慢虛弱的模樣。

尹晴的手上的力氣漸漸弱了下來。尹兮沒放手,透過她,她又看到了奶奶臨死前的畫麵,親手將她養大的奶奶,永遠不會嫌棄她的奶奶,將她捧在掌心的奶奶!就是因為眼前這個人,她都失去了!尹晴,該遭到懲罰的!她怎麼可以,怎麼可以活得如此舒心!

她雪白的眸子漸漸染上寒光,屬於靈女的純粹在一點一點的消失……

「尹兮!」

手上忽然一痛,尹兮回神,捂著手臂望著站在自己麵前,一臉憂色的軒轅安歌。

「尹兮,你不能殺人,你的手不能沾上鮮血,這些事我做就可以。」

尹兮瞥見昏倒在地的尹晴,瞳孔不可置信地睜大。

她脖子上掛著的焚天爐將過程看了個清清楚楚,一直看熱鬧未出聲,此時卻是嘴賤地開口:「靈女哦,你剛剛差點把這個女人殺啦!天呀,我都不知道你竟然可以殺人的!會有懲罰嗎?」

他那一雙綠豆眼賊兮兮地瞧著尹兮,裡麵閃過幸災樂禍的光芒。

尹兮低頭,眼中帶著寒氣,聲音幽幽地傳來:「焚天爐,你是不是傻,我們可是已經立下了死契。我死了,你也跟著玩完。」

焚天爐的爐臉上先是不可置信,然後似是要死了一般慘叫起來:「我忘了!我忘了!我竟然忘了我們立下死契!」他在空中亂跳,要不是有尹兮的髮絲拴著,恐怕要飛上幾圈,紅色的豆眼幾乎探出兩道光來:「我剛才差點死了,我剛才差點死了……嗚嗚嗚……我還沒活多久呢,靈女還瘋了……」

他連哭帶嚎,最後已經聽不清楚在念叨什麼,儼然一副受了極大刺激的模樣。

尹兮被他吼得腦仁疼,不過劫後的驚嚇反而小了好多,她垂著頭,思考當時的狀態,卻是毫無頭緒。

軒轅安歌眸中劃過不安,緊緊握著她的手:「你這模樣我實在不放心,以後不要離開我的視線之內。」

「還有我。」尹兮還沒答話,焚天爐卻是飄到中間,化出自己的爐臂,小紅眼哀怨地瞅了一眼尹兮,抽抽噎噎地道:「我以後要……監督……靈女,她……瘋了!我不能——死!」最後一句,他幾乎是吼出來。

尹兮和軒轅安歌對視,神色輕緩下來:「你不用擔心了。」

一個膽小鬼,再惜命不過的焚天爐是絕對不會想要死的,要不然也不會有耐心逃了一千年。尹兮想,她做得最正確的事情,就是與焚天爐立下死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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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晴醒過來的時候,自己就躺在街邊上。半夜的涼風吹著,讓她的心也跟著一點一點涼了下去。她的身體往後退,終於挪到樹幹旁,死氣沉沉地靠在樹幹上,望著天上寥寥可數的星星發呆。

她原本是父親和母親手上的掌上明珠,吃穿不愁,他們一家人多開心啊!可是這一切,不知在何時就改變了。從一個有錢人家的小公主掉落成躺在街邊沒人管的野丫頭!她埋頭在膝蓋上,身上傳來一陣陣難聞的氣味,令人作嘔。連著好幾天都未更換衣服,上麵也是滿是汙點,甚至有幾處破損。她從未如此狼狽過!

她的頭靠在樹幹上,眼中酸澀難耐,淚水順著眼眶流了出來。可是,她知道,如今再怎麼委屈,再怎麼難過,都沒有人來安慰自己了。父親母親……尹兮不去,那兩個人就不會放過他們……

尹兮!

她的手緊緊握起,導致她現在這個樣子的罪魁禍首是尹兮!一切都是因為她的出現才改變!父親母親擔憂受怕,她們才會落到壞人的手中,生死不明!

「你恨嗎?」

突然,耳邊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尹晴大驚,連忙睜開眼睛。不知何時,麵前來了一個陌生的男人。他的身後映襯著一片月光,月光撒在他白皙的肌膚上,使得他整個人都溫柔起來,尤其是看著她的那雙眼睛。尹晴有種錯覺,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是關心她的。可是,隨即又自己否定,一個陌生人怎麼會擔心她呢!

「你很冷吧,先起來,一個女孩在半夜待在外麵很不安全。」

尹晴聽他說完,渾身一抖,顯然是想到了什麼。

男人嘴角勾起,發出輕輕的笑聲,伸出手,在尹晴的頭上揉搓幾下,就像是對待自己的小妹妹一般:「嚇你的,你害怕什麼。」

「你是誰?」尹晴隻是一愣,臉上就又露出警惕的神色。

男人隻是笑笑:「浩初,你叫我浩初就好。」

這個名字隻是在心中轉了一圈,尹晴就敢肯定,自己從未聽過這個名字,而且,他的父母也沒有提過這個名字:「我不認識你。」

對於尹晴的謹慎,男人並不在意,他甚至蹲下`身體,盡量與尹晴平視:「你自然不認識我,而且你的父母也不認識我,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麵。」

「你……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尹晴瞳孔瞬間瞪大,看著男人的目光帶多了一些恐懼。

男人歪歪頭,「對,你也不必害怕,我隻是有這個能力,就像尹兮能見到鬼,軒轅安歌可以扔出火球一樣。」

他不疾不徐地說著,臉上平靜毫無波瀾,可是一雙眸子卻是暗暗打量著尹晴。尹晴從恐懼到憤恨再到不甘,統統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半晌,尹晴才握緊拳頭,問得有些小心翼翼:「這種能力,是天生的?」

男人靜靜看著她,直到尹晴眼中的光芒漸漸熄滅下去,他才搖搖頭:「有天生,也有後天訓練出來。」

尹晴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普通人也可以?」

男人點頭:「是,普通人也可以。你就可以。」他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尹晴的身上:「我能聽見你的心聲,所以才來找到你。既然有不甘心的,總要爭取一下,你怎麼敢肯定,最後贏得不是自己?」

「我……」

「因為叫尹兮的女孩,你失去了父母,從此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