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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旗袍,脖子上掛著一串珍珠項鏈,在燈光的照射下閃著細潤的光澤。手腕上戴著剔透的翡翠鐲子,鐲子的翠與其指甲的紅形成鮮明的對比。

「好年輕,完全看不出已經是別人祖母的年紀。」尹兮心中不禁感歎。

「棣兒,這就是你的朋友。」徐婉開口,聲音清脆而幹練,她並沒有拿正眼看尹兮三人,脖子都沒動,隻是眼珠轉了一下,就又將目光落到徐棣的身上。

一個極為高傲的女人。

「是,祖母。」徐棣的良好教養在這裡體現出來,他微微弓身,先向徐婉行禮,而後轉回身,對軒轅安歌三人做出邀請的姿勢。

「這邊坐。」

尹兮是被軒轅安歌拉著,坐在了距離徐婉最遠的位置。尹兮這裡椅子還沒坐熱,那廂徐婉又開始主動進攻。

「徐家的祭祀不久就要舉行,作為外人,應該懂得避諱才是。」話中說的完全不留情麵,也完全不當尹兮三人是她孫子請來的朋友!

「祖母!……」徐棣的臉色有些難堪。再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卻被坐在一旁的舒河攔下。

舒河接下來的行為在尹兮的眼中就是真勇士也!

「徐夫人,所謂遠來是客,古語中更有『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哪有你這麼不禮貌的待客之道?」舒河此時是一副富貴公子的姿態,氣勢上甚至不輸於徐婉。

徐婉柳葉眉皺起,完全沒有預料到有人敢同她如此說話,她一雙浸滿威嚴的眸子直視舒河:「徐家不歡迎外來人,即使是客人也不行,在祭祀之前,馬上離開!」

說完,她又將目光落到徐棣的身上,冷聲道:「徐棣,你的妹妹已經找到了,在祭祀之前一定會到帝縣,這次祭祀她逃不掉!你也給我老實點,別動什麼歪腦筋!否則,別怪我不念什麼祖孫之情!」最後一句,說得擲地有聲。聲音冷銳,將唯一繫著祖孫情的繩子磨斷了。

徐棣從震驚到難過,最終化為麵無表情。他緩緩起身,鄭重對著徐婉行了一禮:「不敢勞煩族長,徐棣高攀,怎會奢望我與您有什麼祖孫之情存在呢?無論是什麼人,與整個徐家相比,都隻是一文不值罷了。父親,母親,我,妹妹在關鍵時刻您都可以拿來犧牲,用來穩固徐家,我們在您的眼裡又算得了什麼呢?」

「徐棣,以後整個徐家都是你的!你就用這個態度對祖母說話!」徐婉拍桌而起,一臉怒容地瞪著徐棣。

徐棣嘴角扯出嘲諷的笑:「您還敢將徐家交給我,就不怕我因為心生怨恨將它毀了嗎?它不是您一輩子的心血?恐怕您死都不會甘心吧!」

「你放肆!」徐婉臉色青白,完全失去禮儀地大吼:「給我來人,帶少爺去祠堂,什麼時候他頭腦清楚了,再讓他出來!」

徐婉的聲音一落下,立即有兩個男人從外麵進來,看樣子是要架著徐棣離開。

徐棣嫌棄地避開,衝著徐婉微微一笑:「我自己會走。」

徐婉身形晃了晃,被身後的下人攙扶住,她捂著%e8%83%b8口,不斷罵著:「不肖子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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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來,尹兮軒轅安歌和舒河的位置就比較尷尬了。在徐婉和徐棣一對祖孫戰爭結束之後,他們就被「請」到客房,門外甚至還有看守的人!

「天!我以為隻是在電視中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怎麼在現實生活中也存在!這是非法囚禁!」

徐婉無疑是一個強勢的女人,同時,她也是一個冷酷的人,對她的敵人可真是一點兒情麵都不留。尹兮三人,幾乎一天的時間裡米水未進。這也是尹兮如此激動的原因,怕他們惹事,徐婉那個女人連吃的都沒給他們準備!

「餓了嗎?」舒河見尹兮有些頹廢的模樣,好笑地問道。

尹兮點點頭:「又餓又渴,可是他不讓我吃這裡的東西,喝這裡的水。」尹兮指著軒轅安歌,模樣有些委屈。

「哎呦,安歌,你對兮兮也太殘忍了,咱們不是有吃的嗎,你都沒告訴她?」

尹兮眸子瞬間睜大,怒視軒轅安歌。然而軒轅安歌的臉上卻是完全沒有任何歉意的意思,他向他們放著行李箱的地方走去,拿出一袋餅乾,在路過舒河的身邊,冷冷道:「你什麼時候和她這麼熟悉?」

舒河笑得陽光明媚,看著軒轅安歌的眼睛亮閃閃的:「你不知道,人的感情就是這麼奇妙,有些人,第一次見麵,就不會陌生。噢,有個詞怎麼形容的,一見鍾情?」挑釁地看了一眼軒轅安歌,又又搖搖頭:「好像不是,是一見如故。」說著,他手臂一伸,正好將尹兮攬過來:「我和兮兮就是一見如故呢!是不是,兮兮?」

尹兮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軒轅安歌手上的餅乾袋上,胡亂地應了一聲:「是。」

軒轅安歌冷冷看了尹兮一眼,抓著餅乾的手指收緊。

尹兮眼看著餅乾袋在軒轅安歌手中劇烈變形。

「碎了!」她驚呼一聲,眼中閃過心疼,想要去拿軒轅安歌手上的餅乾,卻是被軒轅安歌揮手,打在手背上。

「想要吃自己去取!」軒轅安歌冷言道。

尹兮揉了揉被拍疼的手背,對於軒轅安歌的壞脾氣,除了暗中吐槽卻是別無他法,她撅著嘴,剛要自己動手去行李箱中拿的時候,衣服上的帽子卻是被人抓住,接著那人一大力,就將她扯了回來,在尹兮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掌心一沉。

注意到軒轅安歌自己又去拿吃的,尹兮嘴角慢慢翹起,坐在一邊,打開手中的餅乾袋,卻是在看清袋裡麵的情況後,麵容徹底扭曲:「軒轅安歌——!」

裡麵完全是一袋子碎渣!

「哈哈哈……」

軒轅安歌絲毫沒有做了壞事的心虛,兀自吃著小蛋糕,而看熱鬧的舒河卻是笑得直不起腰來。他走到尹兮的身邊,一邊笑一邊拍著尹兮的肩膀:「兮兮,我發現你真是一塊寶。我發誓,自從我認識這傢夥,就沒見過他這麼——這麼幼稚過,哈哈哈……」

尹兮抱著一袋子碎渣半晌無言,可以讓他不這麼幼稚嗎……

☆、他的另一麵

□  午夜,本是熟睡的軒轅安歌突然起身,推開窗牖,向外麵望去。

暗沉沉的天幕,不見一絲光亮,沒有月光,甚至是微末的星光也無,可是某一處,則是閃著五彩華光,似乎拔地而起,映照了半個天空也染上了這片絢爛。

「真是病態的輝煌。」

身後傳來舒河低沉的聲音。

「一切都是騙局,腐物們互相欺騙,誰也不去揭穿,享受這場虛假的豪門盛宴。」軒轅安歌輕笑一聲:「是你讓我插手這件事情,你就不怕在全部虛偽都揭開之後,他會受不住打擊,甚至——恨你。」

舒河收斂了臉上笑容,用手敲了敲窗欞:「他不會。」

那個人太溫柔,徐家殘破如此,他都隻是想讓徐家回歸正軌,而不是徹底毀滅。換做是他,染上了父母家人的鮮血,這樣骯髒的東西,他會親手毀滅!

「他算是我一個特殊的朋友吧,身為朋友,我想讓他擁有乾淨明媚的未來,而不是在這樣腐朽骯髒的地方。」

他拍了拍軒轅安歌的肩膀:「不要總說我,說說你,你和尹兮是怎麼回事?」

軒轅安歌揮落舒河的手:「沒什麼,隻是老闆和下屬的關係。」

「咦,嘴硬是會吃苦頭的!我看她就不錯!若是你覺得還行,就相處看看。有她在很好,會讓你有些感情,不會讓我覺得你冷冰冰的,像是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

「一旦有了感情,就會成為最致命的弱點。」軒轅安歌的眼中翻滾著幽深的漩渦,殘忍二危險,「況且,那傢夥膽小又惜命,若是知道我這麼危險,估計會逃到天邊去!」

舒河精緻的眉蹙起:「不嘗試,又怎麼會知道。安歌,不要總是將自己的想法加諸於他人,或許她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的母親沒向你透漏我的身世嗎?我是如何出現在這世界上?被永遠放逐的靈魂如何能夠重見天日!」他身上的氣息漸寒,一雙沒有感情的眸子幽幽地盯著舒河:「遊走在黑暗無盡的歲月,這世界有多黑暗我比你清楚!」

舒河蹬蹬地退後幾步,大口喘氣,抬著頭,固執道:「這次重新得來的生命,你就讓它這樣毫無樂趣地消耗掉嗎?」〓思〓兔〓在〓線〓閱〓讀〓

軒轅安歌此時的氣息卻是變得危險而妖邪,他發紅的%e5%94%87勾起殘忍的弧度:「不,我最大的樂趣——就是看人們在地獄中掙紮!」

所以,我才會成為驅魔人!

「鈴鈴鈴……」

黑夜中,清脆的鈴音更顯空靈,隨著鈴音的接近,軒轅安歌眼中的黑暗快速退去,最終又恢復成為古井無波的黑瞳。

「哎,你們兩個大半夜不睡覺站在窗口幹什麼?」

尹兮拍了拍%e8%83%b8口:「嚇死我了。」

舒河看著恢復正常軒轅安歌,又看了看尹兮,眼中閃過深意,嘴上還是快速做出了反應:「我認床。你怎麼醒了?」

尹兮慢慢走向窗口:「我也不知道,住在這裡,總是感覺很不安。」她抬頭看向窗口,一下子瞪大眼睛,指著遠處道:「那是什麼?」

「寶貝閃著奪目的光華!」舒河笑著答。

尹兮一臉看鬼的眼神瞅著他:「胡說什麼呢!誰家寶貝閃著的是黑光,大半夜,怪嚇人的!」

舒河本是笑著,聽了尹兮的話立時怔住,「你看到的是黑色的光?」

就是軒轅安歌也一臉嚴肅地凝視尹兮。

尹兮被兩人緊張的神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再次抬頭去看:「咦?怎麼變成彩色的了?剛剛明明是黑色的!」

看尹兮的表情,軒轅安歌和舒河打消了心中的疑問。

「快去睡吧,明天我們還有事要做。」軒轅安歌說完,自己率先回了臥室。

「晚安,兮兮。」

「晚安。」尹兮衝著舒河揮揮手。

窗口處隻剩下尹兮一個人,她盯著遠處的光,揉了揉眼睛,再看去,彩色的華光再次變成了黑亮的烏光。她剛要喊兩個人,眼前的景色再次一變,轉瞬恢復了五彩的華光!

「該死!見鬼了!」

尹兮不信邪,瞪著眼睛在窗口看,在眼前的光色幾次變換之後,尹兮的眼前陣陣發黑,她晃了晃有些發暈的腦袋,終於抵製不住睏倦躺回了床上。

不一會兒,尹兮便沉沉睡去。自是沒有注意到來到床邊的人。

軒轅安歌凝視尹兮安靜的睡容,她睡覺的時候總是蜷縮在一個小角落,巴掌大的小臉在此時更顯得無害與柔弱,這麼一個弱小的人,會成為他的弱點嗎?弱到隻要一個手指就可以滅掉的人!

尹兮手腕上的鈴鐺響了一下,尹寶出現,躺在尹兮的懷中,一雙圓圓的大眼睛卻是有神地凝睇軒轅安歌。

「你不能傷害媽媽!」童音稚嫩而倔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