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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色

「不行。」沈朝斬釘截鐵地打斷了齊奕的雀躍。

雖然接手一個不喜歡的人的角色確實挺膈應人的,可那畢竟是主角!大製作電影的主角!還是喜歡的導演的電影的主角!

更別說還有影帝影後配戲,簡直是別人求都求不來的完美機會。

齊奕癟了癟嘴,礙於家長一貫以來的威嚴沒有反駁。

沈朝一邊替她擦嘴一邊柔聲說:「破壞人家庭的角色,也不是什麼正麵形象,還是不要演了。」

齊奕睜著一雙大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他,可沈朝壓根兒就不看她的眼睛——

賣萌無效。

齊奕沮喪地偏過臉,沈朝又好言哄道:「再者說,那個片子後半段演起來很苦的,你要真的想演什麼角色,我讓人給你量身定做一個劇本,不好嗎?」

根本就不是這個問題!齊奕想。

錢導曾經說過的話像是閃電一般劃過了她的腦海:「你就沒有想過為什麼自己紅不了,為什麼一直龍套嗎?」

她的嘴%e5%94%87微顫,心緒難平:別人說是一回事,自己意識到又是一回事。很多事情,不是自己親眼看見、親身發現,是體會不了其中的震撼與絕望的。

沈朝放下濕巾,齊奕白白的小臉像是自帶柔光效果似的,看上去Q彈可口,猶帶著水光的嘴%e5%94%87因為之前曬久了太陽,還帶著些許褶皺,像是泡開了的枸杞,讓人不由期待咬下去之後的甜美味道。

沈朝暗罵了自己一聲禽獸,退後了半步,正撞上齊奕的眼神。

齊奕正一瞬不瞬地看著他,那雙眼睛中的神采並不是他所熟悉的可愛、天真、甚至狡黠,沈朝的心不祥地一跳,臉上的表情也僵住了。

「我聽人說,是你和圈子裡的導演們打招呼不許我演主角的,是嗎?」

大概因為先前又是出走又是分居,知道了沈朝能夠容忍的底線,齊奕一直以來的小心翼翼的情緒退散了不少,見沈朝不言不語,臉色晦暗不明,她又問:「還有張姐,有導演想提攜我,你讓她推拒掉了,對嗎?」

「我……」麵對齊奕,沈朝第一次語塞。

我是為你好?他說不出口。

說到底,這不過是他的私心罷了。明知道齊奕有天賦、喜歡演戲,卻因為害怕她受苦受累,甚至有什麼危險而把她困在了一座金絲鑄造的牢籠裡。

齊奕見他半晌不言不語,一股勇氣都化作了不安——他會不會生氣了?

她知道沈朝是心疼她,可這種一絲商量的餘地都沒有的霸道讓她不太舒服,她已經是個成年人了,應該有決定自己命運的權利。

就在她終於要服軟認慫的時候,沈朝突然低低歎了一口氣,揉著她的腦袋說:「你想演就演吧。」

齊奕心中的小氣球又重新鼓了起來,她猛地紮到沈朝懷裡,歡快地說:「就知道你最好了!」

她環住沈朝寬闊健碩的%e8%83%b8膛,心如擂鼓,隔著一層襯衫的細密織料下是散發著男子氣息的灼熱禸體,她整個人都如同靈魂出竅,半邊貼在沈朝%e8%83%b8膛上的臉頰簡直都快要不屬於自己了。

沈朝不斷對自己催眠「平常心」、「平常心」,而後盡量慈愛地揉了揉齊奕的小腦袋。

齊奕抽了抽鼻子,一股子涼涼的氣息透過襯衫的扣縫鑽進沈朝的衣襟,彷彿針紮一樣銳利,無限放大。緊接著而來的是輕輕喘熄時小心翼翼呼出的熱氣,冷熱交替,沈朝感覺十分不妙。

「好了,乖,」他溫柔卻不容拒絕地推開齊奕,轉身收拾桌麵:「還吃嗎?不吃就回家吧。」

齊奕麵色通紅,口乾%e8%88%8c燥,心裡懷裡卻有點兒悵然若失的空蕩蕩:「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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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沈朝的首肯,齊奕替代柳眉進組的事情進行得十分順利。

因為已經共事過一段時間,劇組人員對齊奕的態度都還不錯,更何況,君不見金牌經紀人張婉一天二十四小時地跟著這位小新人,還親自開車接送、買水打飯嗎?

有機靈點兒的,看著這個趨勢,立即回想到尚真影視的現狀——二線明星一大把,一線花旦直接削光頭,也無怪乎之前連柳眉那種貨色也能得公司的力捧了。而齊奕代替柳眉出演《知秋》的女二號,等於是給了大家一個信號,尚真的新一代當家花旦,是不是就要崛起了?

對此,錢頌歌導演不做任何評價。

他靠在自己那把老破釣魚椅裡,手上拿著一把寫了「朕就是這樣漢子」的折扇一搖一搖,時不時喝一口溫潤的胖大海茶,一雙眼睛半瞌不睡地看著監視器。

「卡卡卡!」他突然站起身,肚子上的肥肉抖了三抖——自從齊奕當了女二號,劇組的夥食一下子從路邊的民工盒飯變成了五星級酒店大廚的專門料理,早上有銀耳紅棗粥,下午有綠豆百合湯,拍夜戲還有各種宵夜伺候,演員們得注意保持身材不能多吃,卻便宜了毫無形象要求的工作人員們,一個個吃得麵色紅潤,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劇組在集體升仙。

「你這演的什麼狗%e5%b1%81玩意兒,你是想離間韓教授和夫人的感情,不是真心實意的聖母小白蓮!」他朝齊奕大聲嚷嚷道,一把折扇在手中亂晃得瞎眼。

齊奕老老實實挨了頓罵,末了還十分好脾氣地說:「我明白了。」態度好得錢導的脾氣都不好意思亂抖,畢竟還吃人嘴短呢。

飾演韓教授的當紅男神顧□之看著這明顯的以大欺少恃強淩弱,頗有些不忍心地安慰齊奕道:「錢導就是這個臭脾氣,你演得已經很好了,不用灰心。」話畢,還眨了眨眼睛,十分俏皮。

齊奕不由得被他逗笑了,心中殘餘的最後一點兒鬱悶也一掃而空。

顧□之是中法混血兒,他出道得早,那時候能把人整成洋娃娃一樣的整容技術還沒有普及,國內的開放程度亦注定了混血寶寶尚沒有那麼常見。

憑著一張高鼻深目、宛如刀削的麵龐以及天生憂鬱的氣質,再加上「混血兒」的噱頭,初出道的顧□之賺盡了眼球,一時無兩。

年少的他並沒有因此而驕傲,而是一步一個腳印,通過在演藝圈多年的摸爬滾打,終於在三十歲那年奪得了國內某個著名影視節的影帝桂冠。

用當下時興的話講,他是「明明可以靠臉,卻偏偏喜歡靠實力」的典範。

顧□之今年已經三十六歲了,歲月並沒有在所偏愛的人身上留下更多的痕跡。鏡頭前的他看上去最多也就二十七八,笑起來的時候更顯年輕,可眼角眉梢間又多了一分年輕人所沒有的風韻,十分迷人。

他的粉絲群從五十歲大媽到十五歲的小姑娘,甚至還包括一部分男性觀眾,說他是「國民男神」,實在是實至名歸。

齊奕先前看電影的時候,一直以為這麼英俊的影帝,人後一定很高冷,之前演龍套的時候也沒能和他多接觸。可這一段時間相處下來,她發現,所謂的「長得帥的男人都很傲」一定是沒人要的死宅男背地裡酸出來的。

想到這裡,她不由得偏過頭去看了一眼正一臉認真用拳頭抵著下巴聽錢導講戲的英俊男人——簡直要被圈粉了好嗎!

幸好她從小就有心儀的對象,身邊又有陸闡這個帥到妖孽的男人時時打預防針,不然還真不一定能夠把持得住。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錢導很不滿意齊奕的開小差。

顧□之若有所思地掃了齊奕一眼,哥倆好地拍了拍錢導的肩膀,說:「知道了錢哥,等會補妝的時候我再和她講一講。」

齊奕有些尷尬,忙不迭點頭。

於是陸闡跑到《知秋》劇組探班的時候,正好撞見的就是兩個人湊在一起看劇本,有說有笑、有商有量的一幕。

「你們幹什麼呢!」他風風火火地衝破人群,抬手就把顧□之手裡的劇本抽出來摔在地上,一臉殺氣。

作者有話要說:  _(:∠)_助攻1號到位

☆、立場

齊奕被突然出現的陸闡嚇著了,盯著地上的劇本反應了幾秒才看向他,問:「什麼做什麼?」▓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陸闡才發現這兩人隻是在很普通地交談,冷著一張臉,神態倨傲,彷彿在說:我不屑於和你們這些凡人解釋。

正麵麵相覷,徐奎終於追上了陸闡,撿起劇本,一個勁兒地道歉,說:「對不住對不住,我這段時間學了點風水,剛看出這本劇本上有煞氣……」

齊奕:「……」

顧□之在圈裡這麼多年,多多少少聽說過一些陸闡迷戀尚真某個小演員的風言風語,也不以為忤,笑說:「是嗎,那我們可要換本劇本講戲了。」

他與齊奕相視一笑,陸闡的牙都要被%e8%83%b8中翻騰的醋意酸倒了。他不耐煩地走去敲錢導的監視器,說是有事找齊奕,能不能暫停一會兒拍攝。

錢導被他身上的煞氣鎮住了,亦不願招惹他,便讓人把綠豆湯搬上來給大家解暑。

陸闡和齊奕一道坐在花壇上,齊奕一手扶著辮子低下頭吃綠豆,陸闡則在一旁看著她。

她早就習慣了這種注視——反正那個討厭鬼肯定是在等著她出洋相。

果不其然,看了沒一會兒,陸闡兩手隨意地抱在%e8%83%b8`前,用一副十分欠打的腔調問:「你怎麼又想到跑回這個劇組了?」

「拍戲唄。」齊奕說。

——我當然知道你是拍戲。

陸闡說:「公司沒人了嗎?怎麼讓你接柳眉的角色?」

齊奕對陸闡的各種諷刺已經達到了免疫力+max的級別,權當沒聽見。

陸闡又說:「這麼複雜的角色,你要演砸了怎麼辦?我有個新劇本,裡麵……」

「不用你操心。」齊奕把空碗遞給助理,「我覺得挺好的,錢導都沒嫌棄我。」

「他當然不嫌棄你,沈總塞進來的人,他……」

「你很煩內!」齊奕漱了漱口,「是錢導問我要不要這個角色的,和沈朝沒關係!」

「……」陸闡一時語塞,半晌才說,「眼光那麼差,難怪去年沒拿到金鼎獎,嗬嗬。」

日常抬槓完畢,齊奕問陸闡到底有什麼事兒。

陸闡說:「你知不知道這個角色名聲已經醜了,還演?沒長腦子嗎?」

齊奕不明所以。

陸闡用眼光示意了一下徐奎,徐奎忙遞了個平板給齊奕,打開的頁麵是國內某著名灌水論壇——【818娛樂圈內那些靠潛規則上位的明星】。

她隨便翻了翻,果然有柳眉的大名:「怎麼?雖然我很喜歡看八卦沒錯,也沒必要大老遠的專門送八卦來給我看吧?」

陸闡十分不耐煩地奪過平板,拉到關於柳眉的八卦的最下方:據知情人士透露,某錢姓導演新作《知秋》的女二號位置柳眉就是靠潛規則拿到的,此番她被雪藏之後,接替上位的是一名才從y傳媒畢業的新人,並無任何影視劇主角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