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房東出租給她的時候,房子是全新的,裝修也比別家要精緻,家電全包,說是給北漂打工的女兒準備的婚房。
六點整,兩章的內容全部碼完,失蹤了一百多章的男主終於上線,她已經能預料到無數深水朝她撲麵而來,化作一張張粉紅色的票票。
唐笑忍不住要到秋秋群裡去得瑟一番。
消息才發出去,一個黑色的秋秋頭像閃起來。
【M·Nieh】:起來得這麼早?[微笑]
——既然你送上門來,就不要怪我曬你一臉了。
【糖】:半夜裡起來碼完了兩章(*^__^*)
【M·Nieh】:女孩子通宵老得快[微笑]
【糖】:男孩子通宵容易腎虧[微笑]
唐笑被自己的「男孩子」三個字噁心起了%e9%9b%9e皮疙瘩。
【M·Nieh】:我腎虧不虧,你還不知道嗎?[微笑]
——難道這件事要成為一輩子的把柄嗎?!!!
她尚未想到一個機智的回答,新的氣泡又彈了出來:
【M·Nieh】:而且我是起床晨跑的[微笑]
唐笑的腦海裡突然浮現出兩塊泛著細密汗珠的%e8%83%b8肌……
——豈可修,好羞恥。
【糖】:早上空氣裡的廢氣多,而且最近天冷,一冷一熱容易感冒[微笑]
【M·Nieh】:你是在擔心我嗎?[害羞]
唐笑氣得內傷,把聶澤的備註改成了自戀狂。
【自戀狂】:我出去跑步了,你記得好好補一覺,要我給你帶早餐嗎?[微笑]
【糖】:不用謝謝[再見]
【自戀狂】:[再見]
「……」
唐笑突然發現一個問題——聶澤是不是根本不懂這些表情的潛台詞?
·
隨著聖誕節一天天的臨近,唐笑生活中最大的變化就是……
遊戲的聖誕節活動開始了。
她向來不是一個運氣很好的人,為了一個馴鹿坐騎她已經刷了四年。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所以後果就是這一個禮拜以來唐笑每天的更新減半,不眠不休地反覆做聖誕節日常開禮包。
往年還是朱小瑤做責編的時候,因為對方的磨功了得,還會使陰招提前亂輸密碼鎖定唐笑的賬號,唐笑不得不忍痛保持更新頻率。
如今換了聶澤做編輯,每天的日常變成了:
【自戀狂】:累了就不要勉強自己[微笑]
【糖】:好[微笑]
【自戀狂】:不要擔心更新,我會和排榜的編輯打招呼[微笑]
【糖】:認真碼字中,勿擾(*^__^*)不再提示
【自戀狂】:明天帶你去找專業人士看一下劇本,寫了多少了?[微笑]
【糖】:認真碼字中,勿擾(*^__^*)不再提示
待唐笑終於因為飢餓從遊戲中回過神,端著泡麵刷遊戲論壇順便看見這條留言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半了。
——這麼重要的事情為什麼不能打電話!
唐笑含淚點開標記為「香府劇本」的文檔……
統計字數:2457。
[再見]
坐騎再好,不能當飯。
唐笑準備好保暖三件套、暖水瓶、一打咖啡膠囊、酸奶和麥片,開始了通宵趕稿。
截至上午十點四十五分接通某自戀狂的電話,快手小天後已經碼了將近五萬字。
當然,因為是小說改寫劇本,大部分的劇情、文字隻要複製粘貼就好。
「起床了嗎?」聶澤的語氣柔和,換做其他妹子早就感動得春心萌動,可惜唐笑的心房早就被馴鹿坐騎給佔據,腦神經又因為通宵而遲鈍異常,聶澤的一汪春水隻能餵了狗。
唐笑有氣無力地匯報:「劇本才改了五萬字,可以嗎?」
聶澤頓了頓,似乎是在皺眉,說:「是有點少,這都快十天了,我聽朱小瑤說你一天能碼兩萬字?」
「……」唐笑尷尬地笑了兩聲,說,「她記錯了,我一天絞盡腦汁也就六千字。」
聶澤好像懂了什麼,說:「那你收拾一下準備出門吧,我請了韓秦出來吃飯,順便幫你看一下劇本。」
唐笑嚥了一下口水,問:「誰?」
「韓秦,南大中文係的教……」
「我知道,寫《劍閣》的那個……」唐笑腦子裡像是有一萬隻洪鐘在響。
——媽呀男神!
唐笑沸騰了,隻後悔前幾天為了玩什麼破遊戲沒能認真寫劇本。
她慌張地滑動滾輪,試圖在最後的期限裡找到幾個隱藏在其中的錯別字。
聶澤笑了兩聲,說:「韓秦最討厭別人遲到,所以別睡懶覺了,我現在出門接你,早餐想吃什麼?」
唐笑的大腦高速運轉,從想吃小籠轉到男神說不定不喜歡聞肉味兒,毅然決然地道:「家裡有早餐,我正準備吃呢。」然後迅速掛掉電話,衝進衛生間開始洗漱。
唐笑一邊刷牙一邊照鏡子,這才想起來因為宅家裡已經一周沒有洗頭了,而且因為長時間的熬夜加通宵,她的黑眼圈很重,眼睛裡也全是血絲。
——人生最大的悲劇,就是沒有在合適的時間遇見合適的你……
唐笑迅速洗了個頭,在吹頭髮的時候順便敷臉,一邊吞了兩顆玫瑰糖下去,以保證一會兒說話的時候能夠吐出芬芳的氣息。
一個小時後,唐笑人模狗樣地出現在了公寓樓下,一邊等聶澤一邊對著小圓鏡子認真地塗%e5%94%87釉。
描畫完完美的茜色%e5%94%87形,唐笑收起%e5%94%87釉,開始打理卷髮。
「嘀嘀。」
唐笑抬頭,聶澤正坐在「坦克」上溫柔地凝視她。
唐笑抿起嘴%e5%94%87笑了笑,歡快地踩著小高跟蹦上了車。
她一邊整理被壓在%e5%b1%81%e8%82%a1下麵的大衣一邊問聶澤:「好看嗎好看嗎?」
聶澤看著她的嫣紅的%e5%94%87一開一合,小小的%e8%88%8c頭時隱時現,喉頭一緊,笑道:「好看。」
「那裙子呢?」唐笑把大衣敞得大大的,露出裡麵繡著繁複蕾絲花紋的天鵝絨裙子,以及裙子下麵隻著一條薄絲襪的小%e8%85%bf。
「好看。」聶澤腦袋裡暈暈乎乎地替她把大衣攏好,簡直管不住自己的眼睛,說,「怎麼穿這麼少,凍壞了怎麼辦?」
「不冷不冷,」唐笑又掀開大衣,抬起%e8%85%bf道,「那鞋子呢?好不好看?會不會太尖了?」
聶澤抿了抿嘴,捏著唐笑的腳踝把她按回去坐好,一邊說:「不會,很好看,很秀氣。」一邊為她係安全帶。
唐笑尤處在興奮狀態,根本沒在意聶澤說了些什麼、做了些什麼。
聶澤緩緩的回身,鼻尖掠過唐笑的卷髮,深吸一口氣,在離唐笑鼻尖三寸遠的地方緩緩地說:「用的什麼香水,好香。」
兩人的目光對撞,唐笑終於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慌張地推了聶澤一把:「做什麼呢你。」然後心虛地一邊整理頭髮一邊側過身子看窗外。
聶澤的嘴角含著掩不住的笑意,一邊發動車子一邊又說了一遍:「隻是覺得你的香水好香。」他的話尾悠長,帶著幾分說不盡的旖旎。
唐笑卻不免驚惶地理解錯了他的意思,低頭嗅了嗅絲巾,問:「真的嗎?韓秦會不會不喜歡這個香水的味道?」
聶澤緩緩地轉過臉,在看到唐笑認真的表情後臉上的笑意盡散:「你說什麼?」□
☆、逗貓
□ 「我是說……這個香水的味道會不會有點沖……」唐笑被聶澤麵無表情的臉看得不禁一個哆嗦,忙改了口。↓思↓兔↓在↓線↓閱↓讀↓
「不會。」聶澤的聲調毫無起伏,麵無表情地把車開出了小區。
——死基佬。
唐笑一邊腹誹一邊撇著嘴朝車窗外翻了個白眼,正好被看後視鏡右拐的聶澤捉了個現行。
聶澤沒吭聲,原本抿成一條線的%e5%94%87角微微翹了起來。
車行半小時就到了市中心,聶澤把車停在地下停車場,逕自往出口走。
唐笑裹著大衣縮得像個球,四處找大樓內的電梯,卻沒找著,對聶澤喊道:「誒,你亂跑什麼?」
聶澤沒理她,唐笑踮著腳尖追上來,扯住他的大衣後擺說:「你能不能等等我,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
聶澤停下步子,似笑非笑地看著唐笑,而後視線向下落到她幾乎光%e8%a3%b8的小%e8%85%bf上,問:「有你這樣的淑女嗎?」
唐笑:「……」
——難怪說不叫的狗會咬人,平時看上去倒是溫文爾雅的,嘲諷起人來一點兒都不含糊。
聶澤見她不說話,轉身又要走,唐笑忙用力箍住他的小臂,說:「外麵那麼大的風,零下好幾度!你要冷死我啊!」
聶澤的嘴角勾了勾,說:「你出門的時候怎麼沒想著零下好幾度呢?」
唐笑簡直要抓狂,瞪著眼睛望著聶澤:「你是不是故意的,這樓裡麵不是有電梯嗎?!」
聶澤微微低下頭,視線劃過她半咬著的%e5%94%87,說:「誰告訴你在這棟樓裡了,這邊隻是好停車。」
「……」唐笑鬆開聶澤,偏頭咬著嘴%e5%94%87不說話。
——這當是逗貓呢!
一陣悉索聲響起,唐笑的肩膀上多了一份重量。
她向下撇了一眼,聶澤把自己的大衣給她披上了。
輕薄的羊絨大衣猶帶著男子的體溫和清淺的烏木古龍水味道,一下子就把寒風隔絕在外。
唐笑的臉不爭氣地被蘇紅了。
「你……你……」她聳了聳鼻子,心虛地大聲說,「外麵那麼冷,你這樣會感冒的!」
聶澤「嗯」了一聲,認真地把唐笑的手塞進袖子裡,然後從上到下一顆顆地把扣子扣好,像是在照顧一個不懂事的幼童。
唐笑的心也隨著聶澤的手指起伏而顫動,那一雙靈巧的手彷彿有奇異的能量,從上至下,仿若野火燎原般讓唐笑整個人都熱起來。
「好了沒?」唐笑從袖筒裡伸出兩隻小手敷在灼熱的臉上,試圖緩解臉上的高熱。
聶澤說:「好了。」而後把唐笑的手拉下來,從衣領裡麵理出她的長髮,伸出一隻胳膊遞給她,道,「走吧。」
唐笑看著他隻著襯衫和羊絨背心的上身,細聲細氣地問:「真的不冷嗎?」
聶澤笑出八顆白牙,揉了揉她的腦袋,道:「所以你得跟著我走快點,別跟個小貓似的慢慢爬。」
「你說誰是貓……」唐笑嚷得氣勢洶洶,在觸到聶澤水一樣溫柔的目光時又沒了聲音。
——一個大男人,怎麼能有這樣的眼神?這是犯規!!!
聶澤再次伸出了右邊的胳膊。
唐笑撇撇嘴,「哼」了一聲,挽住了那隻溫暖的手臂。
聶澤毫不客氣地順勢把唐笑攬進懷裡,春風得意地步出了停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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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到商場裡,溫暖的空氣迅速包裹了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唐笑忘恩負義地推開聶澤,準備把衣服脫了還給他。
——剛才一路上不知道多少行人都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