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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她的手心摸乾,俯著身子湊過去對她說,「這樣笑會肌肉僵化的,僵化後就……」

沐姍惡狠狠的瞪他一眼,對著他的腳就這麼踩了下去。上官林疼的「嗷嗚」一聲慘叫,後麵的話就沒說了。

「你看你還是這麼睚眥必報,還是和以前一樣。」易景爍看著他們這種小互動,略有些無奈的笑笑,笑容裡有如數年前一般的寵溺。

沐姍呲出一口大白牙,「是啊,我一直都這麼記仇和睚眥必報。怎麼,易先生是哪裡有意見麼?」

易景爍沒回答,反而轉移到了另一個話題上,他說,「我和陳麗沒什麼,也沒有對她有意思和其他的想法。」

沐姍笑的更諷刺了,「哦,這樣子的啊。可是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呢?」她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你們那樣的圈子,什麼人能夠進去什麼人進不去,我多少也有些耳聞。陳麗?不過又是一個長得好看一些又妄圖走進去,最終卻隻能在邊緣的夾縫中求生存,討生活討的滿身血的可憐人。」

她的聲音低了下來,「別說是女星了,哪怕是個小康家庭乾乾淨淨的好女孩兒,到底是身價不符也都進不去。你們那樣兒的圈子,來來回回總是那麼些人,名利場上走幾圈,都是些世家小姐,哪有什麼好什麼不好呢?和女星在一起,不過都是做一場秀,分個好看不好看罷了。」

「沐姍,你知道不是這樣的!」易景爍有些急切,聽著她這麼說,隱隱的覺得大腦像是被人用悶棍痛打了一通。

「嗬,不是這樣的?那是哪樣?」她並不想再與他有所交流,「哦,或許也真的不是這樣子的。你們的選擇多樣化,這個不行還有下個。也許是真的不喜歡。」他看著易景爍的臉心裡頭幾分不忍,將臉轉向另一邊。聲音有些飄渺之感,「不能有所作為不過是因為喜歡的不那麼深重罷了。你們那樣的人,在名利場上遊刃有餘,見的人多了,可又有幾個是真的懂得人心呢?」她問他,略略諷刺的一笑,「就算懂了又怎樣?選擇多樣化,豐富化,上趕著來的也多,喜歡的過一段時間也就不喜歡了。人心是個什麼東西你們怕是早就不知道了吧。」

「我們這樣的人?」易景爍有些苦澀的笑,問她,「我們這樣的人是怎樣的人?」

他不等沐珊回答就又說,「我們這樣的人有哪裡好呢?浮華榮光的背後,是那樣的骯髒。」

「人勝在有自知之明。」沐珊說完就扯著上官林的胳膊要走,扯得太急將上官林扯得一個琅蹌。

易景爍知道再交流不下去了,本來這次的相遇多少有些運氣在裡麵。他站在那裡看著沐姍的略顯狼狽的逃離背影,半托著自己的額角感慨,「這麼多年,終是記恨的。」又喃喃的補充一句,「記恨也好,我本就不是什麼好人。」

為什麼不記恨呢?一個好好的人,一顆完整的心說給就給了,可到頭來什麼也沒有得到。那些年輕的情啊愛呀,不過是哄騙年輕小女生而已。

有些傷受過了疼過了是會留下疤痕的,傷痛不甘於表麵,可疼起來還是抽筋斷骨般難耐。

那些傷太深了或是離骨頭太近。不管你如何努力,都不能止血。

儘管最初可能有所誤會,或者是說不出口的苦衷。可是那時候沒能說的清楚,也沒能避免,傷害一旦造成了就是造成了。就像是一刀下去留了疤痕,雖然經年之後不疼了,可是當初的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怎麼也都不會忘。

沐姍沉著臉快步的往前走,待得又遠了一些就將上官林的胳膊甩開,一個人氣沖沖的往前走。上官林就%e5%b1%81顛%e5%b1%81顛的跟在她後頭,模樣顯得有些小心翼翼。

「你能不能別總跟著我啊!」走到了小巷子裡頭她就轉過臉來吼他,又衝過去踹他撓他,「你總跟著我幹什麼?看我笑話嗎!」

上官林這次不同以往那樣反抗掙紮,反而是筆直的站在那兒任她拳打腳踢。頗有幾分認命的味道。

沐姍打的累了就停下來,一頭長髮支楞的狂亂的像是被人淩遲了萬兒八千遍似的。

「你怎麼不躲?」她看著他,將眼睛瞪得大大的,看了半天就踮著腳將他的被自己扯歪的衣裳給擺正,不好意思的問他,「我這樣的遷怒算不算是太明顯了點?」

「算。」他笑一笑,半俯下`身子看著沐姍,「這一點,你倒是也挺有自知之明的。」

「似乎難得這麼平靜的和你相處。」沐姍有些感慨,她將他背上自己的包拿下來往馬路牙子邊一扔,然後就坐了下去。

她抬起頭來逆著光看他,還稱得上是少年的臉有些泛紅,下巴處還有她剛才發洩撓的幾條紅痕,有些張亂的交錯著。頭髮雜亂的暈著光圈,像是美學裡麵的蒙太奇手法,迷濛而美好。將淩亂與美很好的結合起來,一點也不違和。

「喂!」她微瞇著眼叫他的名字,半個%e5%b1%81%e8%82%a1往旁邊挪一挪,將自己坐過的那塊地兒騰出來,「坐。」她有些豪氣的拍一拍那塊水泥地,遇著他略有些嫌棄的眼神,臉色有些要變化的架勢了。

上官林趕緊湊上去坐著,小巷子的狹窄空間裡夕陽斜斜的透進來,暈染出半個光圈。許是情景太過於美好渲染的她內心也有些平靜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忽然就找到了突破口,長期的放在陰暗的角落裡,或者也該拿出來曬曬太陽了。

沐姍將自己的雙%e8%85%bf伸直,整個兒往牆壁上靠一靠,做出一度散懶不羈的樣子來,略帶著無意問他,「講個故事,你聽不聽?」

她微瞇著眼歪著頭看他,樣子有些痞裡痞氣,大有一副「老子現在心情不好傾吐慾望強烈想講故事給你聽,你要是不聽老子立刻上刀剁了你」的架勢。

於是不滿十九歲的上官林被嚇的不行,內心八卦因子放浪卻還佯裝做一副就從善如流的樣子點了點頭。

「喂,你有很認真的喜歡一個人嗎?」沐珊捅一下上官林的胳膊,「那種玩命似的喜歡。」

上官林半托著自己的下巴很認真的思考了一番,最終搖頭,「沒有。」他的眉頭皺的有幾分緊,似是有些煩惱,「追我的人太多了,你知道,有時候選擇太多也很困擾,甚至一度有人尾隨我跟著我上下洗手間,搞得我正常排泄都有了困難。每天都被鮮花和粉嫩嫩的情書包圍的感覺真的很讓人無感。而且長期的被追逐會讓人虛榮心極度膨脹,也會養成眼高於頂的壞習慣。你知道的,一個人如果太優秀的話……」

「停!」沐珊打斷他的話,「別給你的愛無能找借口了。」她看著他張開嘴預反駁的樣子,直接下結論,「你的青春真是餵了狗了。」

上官林猛地站起來拍拍%e5%b1%81%e8%82%a1就要走,這話題交流不下去了!

沐珊拉著他的衣擺又將他給扯了回來,開始認真的講故事了。

她的聲音有些飄渺,人有些不正經的半倚在牆沿,劉海半遮著額角,交映著夕陽的餘暉,整個人都散發著頹廢。

「我可能就是你口中的那種喜歡一個人喜歡到恨不得上下洗手間都跟著對方的那種人,那種玩命的喜歡。」◇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十七歲我喜歡上他,一直到十八歲。他說他很喜歡我,也說過會娶我,我都當了真,可是後來他又說那不過是假的,是玩玩而已。」沐珊勾著%e5%94%87笑一笑,眼底無盡的諷刺,「我的物理成績不好,他就幫我補課。他的%e8%85%bf腳不好,我就幫他端茶倒水。後來我的物理及格,他%e8%85%bf也好了,然後他就走了。那種說走就走,說分手就分手,連個理由都不給。把人心看得那麼低賤……」說到這裡像是有些說不下去了,她微微的閉上眼睛。

「上官林,你們那個圈子的人大抵上都是如此吧?」她疲倦至極,將頭輕輕的靠在他的肩膀,上官林一下子就心跳失常,渾身僵硬的不敢動了。

沐珊的髮絲輕微的掃在他的脖頸,有些癢。可又不是脖頸癢,卻是心裡頭像是被注入了什麼,有些麻,還有些瑟。

「我不是這樣的人。」他辯解,小幅度的挪了一下`身子。

「別動。」沐珊喝止他繼續動作,「把你的肩膀借我一會兒。」

上官林就真的不再動了,渾身僵硬的被她靠著,他微微的側下頭看她的臉,隻看見她輕微顫動的睫毛和尖挺的鼻子。

「後來我的物理成績就好了一些,那時候我們還很好,他也還喜歡我。甚至有一次我考得好了,他還帶著我參加了一個舞會,算是默認了我進入他的圈子。」聲音有些低了,又帶著一絲笑意,「那時候我是開心的,以為得到了默認。」

沐珊將頭從上官林的肩膀上挪開,坐直了說,「可哪裡是默認呢?不過是一個舞會,我就高興的找不著北了。然而舞會不過是一個幌子,進了那裡才知道人和人是真的可以差別那麼大的,而且我前麵十八年的時間裡所認知的幸福和引以為傲的小康家庭,在那裡全被否定了,成為了被人取笑的把柄。」

「我不會跳舞,不會喝酒,也不懂得那些名牌和珠寶首飾。我隻是一個連高中都沒畢業的窮學生,我所有的認知都是下一次考試要超過我前一位,我的分數要達到多少才會有機會上一個好的學校。我以為喜歡一個人就足夠了,兩個人在一起開心就好。」

「可是不是啊……兩個人在一起更多的是別人怎麼看。我以為的好和他以為的好從來都不一樣,而那些當初的情啊愛啊,不過都是一時心血來潮。他最後說他隻是玩玩,可是我卻當真了。」

沐珊的聲音越來越低,隱隱有要哭出來的趨勢。那些不好的東西就像是一下子全部湧了上來,回憶無孔不入,簡直要將她摧毀。

「你不用妄自菲薄的。」上官林安慰她,他想他實在是見識到了沐珊的太多的第一次,生氣,不著調,特殊的癖好,受傷的神情,發火時候的極端……種種種種,很多的時候他總是被她追著打,很多的時候他總是覺得這個男人婆實在是太可惡了,也會感慨世間竟然有如此奇葩。可是真的當他看見她這般正常的露出受傷的神情,他的心裡就忽然有些難受的不行了。

他忽然就覺得寧願自己永遠的被她追著打著,被她撓臉被她踹小兄弟也不要看著她這樣了。

他想將手放在她的側臉輕輕的撫一下,可是伸到一半對著她的眼睛又有些顫唞著沒出息的挪到了她的肩膀。他輕輕的拍一下,「你這樣就很好了,真的。」他說的萬分認真,「總有一個人喜歡這樣子的你。那些人不能容納你,不能說你就是不好的,也不能說你就永遠都走不進那個圈子。你看,同樣的圈子,我和我哥哥就是很好的人。我們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公平而平等友善的對待別人,不會存在你說的那些瞧不起和冷眼。」

沐珊忽然就笑了,「所以,你聽了我的悲慘遭遇和無情的被甩經歷,最後得出的結論就是你和你哥是好人,是那個圈子的例外?」她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