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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是什麼?辭退,背叛!」

最後兩個字在她的腦海裡轟隆一聲炸開了,拋諸腦後的問題又擺在了當前,瞬間各種記憶都湧了出來。背叛的事實卻像火車一般從腦海中呼嘯而過,%e8%85%bf腳一下就沒了力氣,陳誠三兩步跨過來卻還是晚了一步,她摔在了茶幾邊,幸好地板上鋪著絨毯。細細密密的汗珠從額頭上沁了出來,她的臉色蒼白得駭人。

陳誠趕緊將她扶坐在沙發上,確認她沒外傷還是不放心地問道:「真的不用去醫院?」

她虛弱地搖搖頭,「麻煩幫我倒杯溫水。」

好在最近她加入了一個孕媽圈,裡麵就有提過孕婦突然暈倒的應對對策,多喝水,少去人多嘈雜的地方。這些都是孕婦正常的妊娠表現。

喝了一大杯水後,她的氣息漸漸穩定了,麵前的人影也逐漸清晰起來。

陳誠依舊不放心,「真的不用去醫院?」

她搖搖頭,很堅定,「不用。」

看到她恢復如常後,他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落了個踏實。再跟她聊天的時候,他仍然一臉的愧疚。

柳素言垂眸解釋,「真的不關你的事,這隻是懷孕的正常反應而已。幸好今天你在。」

陳誠就像被悶頭打了一棍,滿腦子隻有倆詞——懷孕,懷孕,懷孕……

她繼續,「你是第二個知道的人,必須替我保密。」

他清楚她肚子裡懷著的究竟是誰的孩子,也明白她為什麼將這件事情告訴他,她這是在變相拒絕他的感情。他盯著她的腹部,考慮良久還是沒將周家的秘密說出來。

☆、□□

□  第五十五章

「他的底,透過了?」

老男人右手閒適地搭在皮質沙發背上,左手晃動著高腳杯,深邃的眼眸被墨色的眼鏡所掩蓋,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陳誠恭敬地點頭,「是的,老闆。已經調查過了。雖然是秘密處分,但也夠他死心的。」

「少爺您回來了!」

管家的聲調突然拉高,陳誠快速地躲進了暗門內。

韓亞推門而入,對著戴著墨鏡看報紙的老頭使眼色,「我發現老張最近耳朵真的沒從前好了。」一把撈過父親還沒喝完的紅酒,順手將那份報紙抽了過來,翹起二郎%e8%85%bf在父親地對麵坐了下來。

韓晚誠拄著拐起身,抬了抬拐,恨不得將這支拐招呼在自己兒子的頭上,「老張也是你喊的!人家是……」

「人家是老人家,咱們得尊老愛幼!」韓亞將紅酒一飲而盡,順勢將報紙又翻了個邊。最近他心情不錯,想同他們和睦相處。

壁上的掛鐘指向夜晚十點,這個點韓亞回家確實不在意料之內。韓晚誠歎了口氣,「兒子,我就你這麼一根獨苗,你李叔叔比我還小兩歲,人家都抱上孫子好幾年了……」

從前聽到催婚的事情,韓亞向來牴觸,不過他這些天在外麵遊蕩也算是做了些實事。韓晚誠總是一天到晚說他不靠譜,好歹他對自己的事業可謂是鞠躬盡瘁,不過婚姻大事他還是不希望父親插手。

「您老如果想抱孫子也不是沒可能……」

難得聽到兒子嘴裡說出這樣的話來,韓晚誠樂得合不攏嘴,「你說說,早這樣不就行了,婚禮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小娟父母那兒咱還是得親自登門拜訪一下……」

等等!他們父子倆好像不在同一個頻道上。韓亞蹙眉快速地打斷父親,「您老哪隻耳朵聽見我要娶小娟了?」

他跟小娟完全就是兄弟情誼,即使有過荒唐的一夜,他已經作出補償。現在兩個人能避則避,遑論談婚論嫁。

前陣子小娟眉開目笑的,難道不是這小子開竅了?韓晚誠摸了摸拐,神色有些凝重,「不會還是那個柳素言吧?」

柳素言這個名字於韓晚誠來說並不陌生,那個讓他寶貝兒子曾一度醉生夢死的害人精。

「我果然是您親生的!爸,您對她有成見,改天我約她出來,你們一起見個麵。」一提起柳素言他就來了精神,不等韓晚誠拒絕,隨即又搖頭,「不行,這樣太魯莽了,我得慢慢來。」

韓晚誠憤懣地將拄拐在地板上敲得砰砰作響,到底是做的什麼孽才會生出這麼個情癡兒子。

「您老甭不開心!八字還沒一撇呢!我隻是提前跟您通知一聲,打明兒起,我就在外麵住下了,省得今後我結了婚您一時半會適應不過來我不在家的日子。」

合著鬧了半天,他這個兒子是來通知自己的。罷了,反正有個周子微,他也翻不了天。

韓晚誠哼了一聲。

早料到是這個結果,韓亞無所謂地聳聳肩,他這輩子是非柳素言不娶了。早些跟父親說清楚也好斷了他撮合小娟做他兒媳的心思。再者科盛內部的事情已經讓周子微忙得焦頭爛額,想必也沒什麼精力放在柳素言身上,他得早些下手才好,以免夜長夢多。

初冬夜晚的寒風更是刺骨,陳誠冒著寒風買了她最鍾愛的水餃送來。這些天也多虧他忙裡忙外地替她奔波,否則這越來越重的反應讓她確實吃不消。好在從那天過後,他也沒再提及那件事,兩個人總算是找回了童年相處的感覺。

周子微留下來的東西依舊沒有搬走,趁著空當她挪到了裡間,除了平日的打掃,她幾乎不怎麼踏進這間屋子。少了礙眼的東西,自然是吃得香睡得好。

看著她日漸圓潤的臉龐,陳誠揶揄道:「再過段時間,我隻怕認不出你了!」

柳素言倒不介意,身材變形本就是成為母親的必經路途,她不覺得委屈更多的隻是覺得幸福。再過一個月,她就不用像現在這樣臥床保胎了。

陳誠在她家停留的時間並不長,交待這幾天的注意事項後,他便驅車離開。

夜幕下,悍馬尾隨著他的車一路前行。

抵達周家時,悍馬猛地攔在了他的車前,幸好他剎車快,否則後果不堪設想。看清那輛車牌號後,陳誠心裡雖有些恐慌,卻還是迅速調整好情緒。

副駕駛的車門毫無懸念地打開,一份檔案袋落在了中控台上,周子微應聲落座,深邃的眼眸盯著擋風。

一言未發,卻還是讓陳誠哆嗦了起來,彷彿他整個命格都掌控在這個男人的手裡。他的沉默並沒得到周子微的諒解,反而一點一滴地在瓦解他的耐心。

他伸手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e7%a9%b4,「是你自己說,還是我替你說。」

檔案袋裡裝的是什麼,即使陳誠不打開,他也清楚得很。這麼些年,他在周立誌手裡做事如魚得水,雖沒有身居要職,但該拿下的東西他可是一點都沒手軟。無論曝光哪一出,他都得在牢裡蹲個三年五載。周子微會查到他,確實讓他意外。

如果周子微真心想送他去牢裡,不必大費周章,眼下肯定是來讓他認主人的。他有些認命地道:「是周董讓我去公司替他辦事的。」

周子微頷首,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他想重新奪回科盛……」陳誠坦言。

他挑起眉頭,褐色的瞳仁直逼陳誠,「你認為,可能嗎?」

☆、醉酒

□  第五十六章

此刻淩晨一點。

柳素言睡得極沉,依然被門外倉促的敲門聲鬧醒。她起身披了件衣裳,喉嚨略不舒服,她捂著%e8%83%b8口咳了兩聲,「來了!」⑧思⑧兔⑧網⑧

大半夜投奔她的人,除了沐少涵就沒別人了。

門剛打開,醉得跟灘泥似的周心心立馬倒在了她身上。柳素言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這位大小姐扛到床上,接著打了盆熱水替她擦洗了一番才算完事。

周心心五官都很精巧,搭配在一起更是令人賞心悅目。可能是血緣的關係,她睡著皺眉的模樣竟同那人神似。她有些失神,緊繃了一個多月的弦頃刻崩塌。

這一夜,她失眠了。

周心心從被窩裡爬起來時鐘已經指向了九點,她摸了摸鼻子,居然這麼早,還真是舉杯消愁愁更愁。洗漱完畢,她尷尬地朝張羅早餐的女士甜甜一笑,「嬸嬸,昨晚打擾了。」

昨晚她跟老頭子決裂,本來打算投靠自己的親叔叔,結果周家男人都一個秉性,說翻臉就翻臉。因此她隻能可憐巴巴地轉投同樣被周家傷了的女人,幸好先前來這兒摸過門,不然大半夜又喝得七暈八素的,她還真不知道往哪兒拐。

一句嬸嬸讓柳素言一愣,神色有些尷尬。

周心心又摸了摸鼻子,該死,出門又忘吃藥了,「素姐,你別介意,我腦抽,病又犯了。」昨晚她就是沒眼力勁才被周子微轟了出來,看來是藥不能停啊。

撇去周子微的關係,柳素言跟她其實挺聊得來的,畢竟年紀相當,她人也很可愛。即使是普通朋友來借宿,她也會幫忙。

周心心一邊扒拉著麵條一邊解釋,「我小時候跟我爸關係其實挺好的。」

柳素言胃口不大好,小口地吃著麵條,聞言附和地點點頭。周立誌是個有擔當、顧家的好男人,當他的女兒一定很幸福。如果他妻子在世的話,也一定很幸福。

「周董事長是個好人。」

聽到這個評價,周心心忽然笑了。

隻是那笑聲令人有點發怵,柳素言有些不明所以。畢竟這是人家父女倆的事情,也不好多聊。於是她轉了個話題,「昨晚怎麼喝了那麼多?」

周心心徹底沒了胃口,眼神也有些恍惚,她抬眸問道:「素姐,你一定覺得我很作,對嗎?」

她壓根也沒想讓人家回答,隻是自顧自地接著說:「我其實挺恨我爸的。」

柳素言雖然有些詫異,卻沒有插言,反而點點頭讓她繼續說下去。

「小時候吧,我爸確實挺辛苦,靠著踩三輪給人家拉貨賺點小錢。叔叔那會還在念高中,我在念初中,可是再苦再累,我爸都扛過來了。」她放下筷子,端起杯子喝了口熱水,「後來他跟朋友學做生意,當然生意也越做越好,可是回家的時間就更少了……」

她雙手握住杯壁,帶了些鼻音,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我……」

柳素言趕緊將抽紙遞給她,她吸了吸鼻子,感激地笑笑。這麼些年,她從來沒跟任何人提起過,她也努力在消化那段往事,可是直到昨夜她才清楚程景軒出車禍的真相,她真的崩潰了。

她調整了下情緒,繼續道:「我媽心臟病突發,是我跟小叔一起送去醫院的。當時我覺得世界都塌了,跟他打電話卻一直沒接電話。所以我媽的最後一程,他都沒送上。」

她頓了頓,抬眸看了一眼柳素言,「說來這事我小叔挺自責的,認為是他拖累了我爸,後來高中都沒念就瞞著我爸去部隊報道了。」

提及周子微,柳素言有點不知道說什麼好,隻是勸道:「你們畢竟是父女,都過去了……」

父女哪裡來的隔夜仇,畢竟骨肉情深。

周心心苦笑,「後來整整一年沒跟他說過話,雖然他一直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