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頁(1 / 1)

回到辦公室後,她便一直在搜集這方麵的資料,這次是場硬仗她絕對不能輸。忙了一下午,小安叩門的時候,她才從資料堆裡將頭抬起來。

小安關心地道:「柳總,下班了!」

她抬頭看了看時鐘,居然已經到了下班的點了。讓小安先走後,又忙了半小時,她才將資料都整理妥當後準備動身離開。

當周子微的座駕出現在不遠處時,她左右望了望確定沒人撞見,她才跟做賊似的爬上了車。周子微無奈地笑笑:「真拿你沒辦法,光明正大的你不喜歡,偏偏喜歡地下情。」

她抿嘴笑笑,一臉的得意:「你不也樂在其中嗎?對了,你怎麼還在這兒?」

錯開下班時間,就是避免跟他一起下班,沒想到他居然守在這裡等她下班。

「接情人上班。」

他故意加重了後麵兩個字。

他們一邊閒聊一邊將車子駛入高峰期的大軍,好在她家離公司並不遠。在路上統共堵了不到一小時就回來了,周子微一邊淘米一邊埋怨:「以後按時下班,我在對麵等你。」

她笑瞇瞇地摘著青菜:「遵命。」

他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正好按下電飯煲的煮飯鍵。他將手擦拭乾淨後,方按下接聽鍵。

談話時間不過一分鐘左右,她聽到的隻是他「喂」了一聲跟最後掛電話的時候又「嗯」了一聲。

倒不是她刻意竊聽電話,而是他接電話也沒避著她,懶洋洋地倚在廚房的門框上。

不過這通電話想來不簡單,看他的神情就明白了。她也不急著問,如果他認為應該告訴她的事情,決計不會瞞著她。相反,他不想說的事情,絕對沒人能強迫他。

她清洗著食材,水流聲嘩嘩地讓她摒除了不少雜念。

周子微從身後圈住了她的腰身,熱氣在她的頸窩裡流連,她禁不住癢,輕聲道:「別鬧!」

「李昊那邊有消息了。」

聽不出他話裡的情緒,她的眉心緊緊擰在了一塊,連聲音裡都不自覺地帶了顫音:「難道連喬子風托人請的醫生也說不行?」

李昊那張絕望的麵容頓時出現在了她的腦海裡,如今不得不說實在是老天太過殘忍。

周子微也不清楚現在告訴她究竟是好還是不好,卻還是問道:「如果本來就不存在癌症這一說,你信麼?」

他向來不會欺騙任何人,此話從他嘴裡說出來的那一刻,她不可思議地瞪大了雙眸。難道一切都是李昊自導自演嗎?不可能,李晨也清楚當年的事情,還有楚尤,那時候也一直陪伴在他身邊。難道他們都聯合起來,隻為了向她演這場戲而已?她不置信的搖搖頭:「他不至於用這些謊言來騙我吧?」

此話一出,她覺得不妥,轉過身子擁抱住他,輕聲搖頭:「我覺得不敢相信而已。」

周子微頓了頓,沉歎了口氣才道:「他沒去找那位醫生。」

似乎有什麼東西將她的心一擊即碎。

☆、野種

□  第四十六章

為什麼?

她怎麼也想不通他為何要放棄最後一絲希望,年邁的父母,尚在腹中的孩子,一直寵在手心裡的妹妹。這些難道不正是他所眷念的麼?難道他們能眼睜睜地看著他這麼離開而不聞不問?那些感情都能割捨掉?

周子微眉間的褶皺又深又緊,此時注視著她的眼神也與以往不同。斟酌良久,才道出原委:「有件事,我覺得不能瞞你。」

他鮮少用如此認真的神情跟她說話,以至於那一瞬間她居然想要摀住耳朵不想去聆聽的想法。理智卻永遠處於上風,她低著頭眼睛紅紅地:「你說吧,我聽著呢!」

她的言辭透著濃濃的鼻音,即使她低垂著頭他也清楚她的心思。不過有些事還是及早告知他為好:「素言,我知道你得知真相一定會難過,但是我不得不告訴你。據我所知,李昊從來就沒患上癌症,四年前不過是闌尾炎住院而已。而他其實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他欺騙了你,欺騙了所有關心他的人。」

轟隆一聲,她恍若聽到了心臟坍塌的聲音。

他說這一切不過是李昊騙人的伎倆而已,不可能,如果真是如此,那麼那些照片還有李晨又怎麼解釋?難道他連自己的妹妹也要欺騙?難道楚尤明知道一切不過是個騙局,她也要一頭栽進去?

柳素言不敢置信地抬眸,在對上他那雙□黑的眸子後,她才意識到自己是多麼的可笑。周氏家族的力量有多大,她不用細想也清楚。當初在得知李昊的病情後,他甚至主動搭橋牽線目的就是希望讓她不要太有負罪感。

當初在得知他是因為癌症而遠走他鄉的時候,她的確心裡存著愧疚。兩個人的不溝通,才會導致錯過的局麵。而今,她的生活又出現神轉折,她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畢竟那人費盡心思導演了這齣戲,還未落幕她就率先離場。先前一直不聯繫李昊,無非不想落人口實,畢竟她在李家看來,即使有再大的功勞也不是個受歡迎的人。說起來,她是不是該給人家打個電話問候一番?

周子微將手機放在了她的手上,輕聲囑咐:「如果想給過去一個圓滿,我支持你打這通電話……」

他頓了頓,在她額頭上親%e5%90%bb了一下,他才接著道:「我去做飯,待會喊你。」

更多的時候,他甚至比她更瞭解自己。此時看著他進入廚房忙碌的身影,她握著手機走到了陽台撥通了那個久違的號碼。

很快便接通了,對方顯然對她的這通電話很意外。

她隱約還能聽見房間裡小孩的啼哭聲,難道是楚尤生了?剛才在肚裡醞釀許久的言辭,到了這會她倒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或許一直以來,她不過是抱著當初的執念在過日子罷了,即使在得知真相後,那份滔天的恨意也就淡了下來。

她的%e5%94%87角扯起一個淡笑,語氣也極其平淡:「是不是做父親了?」

李昊握著機身的手微微一滯,雙手也將話筒捂得緊緊的,連聲音不禁也放低了下來:「素素,你知道的,我是身不由己。」

這個時候還談身不由己,她突然輕笑出了聲,刺骨的寒意透過電波傳入他的耳朵裡。那一瞬間,他忽然有些慌亂,臉色也變得慘白:「素素,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當初他回國的時候,隱約也聽過她這般的笑聲,讓人□的慌。*思*兔*網*

她收起了笑聲,冷聲道:「李昊,你究竟是認為我有多蠢才會一次又一次地相信你?亦或者,你認為我本來就很好騙?」

即使想過謊言有拆穿的一天,想像過她各種氣憤悲傷的模樣,唯獨這種跟陌生人聊家常似的對話,他從來沒想過,以至於他竟一時不知如何應對。而此時一貫的撒謊本領再一次顯露出來,下意識地:「素素,你怎麼了?」

對方依然執迷不悟,她也懶得跟他計較:「李昊,人在做天在看,我奉勸你以後還是少做點缺德事,為你的後代……」

積德二字,她還是忍了下來,畢竟這些事情與孩子本就無關。

李昊這會才醒了神,語氣也急促了起來:「素素,我不清楚你聽了什麼傳言。楚尤確實為我生了孩子,而我這輩子罪有應得,所以……你幫忙拜託的醫生那兒,我並沒去。」

他猜想,能讓她動怒的緣由,大抵就出在了這兒。她向來心善,必定不希望他放棄最後的機會。此番想必也是想運用激將法,刺激他一下而已。

不過他本就沒病,到了醫生那兒,反倒難以自圓其說。自從得知當年的事情後,柳素言本就對當初的事情耿耿於懷,如今他賭的不過是她的同情而已。儘管手段並不正大光明,但好歹也是他博取最後一線機會的籌碼,他不想斷然失去。畢竟這輩子他唯一愛過的女人,隻有柳素言而已。至於楚尤,之所以這些年一直會有聯繫,無非就是她太賤了。上桿子給他睡的女人,他又何必要去拒絕?更何況,當年在他闌尾炎發作的時候,她照顧過他。

其實他也不能理解楚尤的腦回路,明知道他心裡裝著另外一個女人,外邊的女人更是不少,她偏偏腦子缺弦似的往他身上撲。

「你是不是以為,我找你僅僅隻是為了這件事而已?李昊,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句話你該聽過吧?」她深吸了一口氣,避免自己情緒太過波動,繼續道:「看在你我相識多年的情分上,我姑且奉勸你一句,善待楚尤母子,這個世界上還能愛你的人,怕是隻有他們了。」

他就像是被人當頭打了一悶棍,直到手機那頭傳來忙音時,他才意識到她已經收了線。而剛才的對話,躺在病床上的楚尤卻是一字不漏地聽了進去,此時再看李昊的眼神時陌生了許多。

孩子的哭啼聲愈發大了起來,楚尤抱著女兒輕輕地哄著,目光也由原來的陰鷙變得溫柔無比。

一瞬間,李昊就像從天堂跌到了地獄。他愛的女人突然翻臉不認,愛他的女人,此時似乎也變了心思。他不由得歇斯底裡地朝她發洩:「楚尤,你這個賤人,生了孩子就想過河拆橋嗎?怎麼著,知道她清楚真相了,你心裡是不是特別開心特別得意啊?」

孩子是她費勁千辛萬苦才生下來的,以前總覺得他是她的天,如今眼看著天色確實回轉不過來,她的重心也就轉到了孩子身上。如果沒有這個孩子,她都不知道接下來的日子該怎麼過活。

以前是自己年輕不懂事,總以為她擁有一顆聖母的心,能夠融化掉他所有的桀驁不馴。到頭來她才意識到,一切不過是她太過自以為是罷了,他的心思從來就沒在她們母女身上停留過。即使是在得知她懷孕的情況下,他也是毫不留情地讓她打掉。但是每每在他失意的時候,他又會喝得爛醉地找上門來,她放不下他。所以才放縱自己一次又一次地錯下去,如今夢也該醒了,她也該考慮今後她們母女的路應該如何走下去。

這些天她情緒本來就不好,導致回奶,孩子還是靠著他父母買來的奶粉養活。不過醫生告誡過,隻要她補充營養放寬心態,還是會有奶的。

她一邊餵著孩子一邊輕拍著她的背,低聲勸道:「李昊,事到如今,不管你想朝我潑什麼髒水,我都認了。不過現在孩子需要休息,我希望你不要無理取鬧。」

這個時間段,李昊之所以會出現在這兒,她曾經想過,他或許是對孩子還有一絲念想而已。當初她甚至天真的以為,她留下這個孩子確實是不錯的選擇。

楚尤其實是個美人胚子,屬於我見猶憐的那種。此時看著她坐在床上一邊餵養孩子,一邊雲淡風輕的談話,他心底的怒氣一下就爆發了:「我無理取鬧?楚尤,你是生個孩子把你腦子都生沒了吧?你以為你偷偷跟她報信,說我裝病的事情,我就能安心地守在你跟孩子的身邊!做夢吧你!」

實在是沒精力跟他繼續吵鬧,孩子也被高分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