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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愉悅地輕笑出了聲,視線繼而轉到他身旁的女人身上,擠眉弄眼道:「這位想必就是我的嬸嬸了吧?」

雖然剛才他已經提前告知了她的身份,柳素言還是被這個雷人的稱呼所囧到,畢竟她們的年紀看起來相差並不大,這樣的稱呼不免讓人覺得怪異。

不等她將這個稱呼消化完畢,對方笑意盈盈地握住了她的雙手:「小叔果然眼光不俗!嬸嬸,你好!還記得我嗎?」

周子微沒料到兩人竟然會有交集,視線落在她臉上的時候,她的麵色微微有些發白。他連忙將人攬進了自己懷裡:「心心,可不要嚇著你嬸嬸了,她可不像我——」

周心心哪裡聽不明白小叔的言下之意,她撇了撇嘴,語氣也泛起了酸勁兒:「反正我在家的地位是一落千丈了,到時候等周勘再帶個女朋友回來,我就更加沒發言權咯!」

他們鮮少在外人麵前做這樣親暱的舉止,也不知是受了她說辭的影響還是她自己有些接受不了,便輕輕推開了他,轉而微笑著麵對周心心:「你是,錢多多?」

聽到這樣的答案,周心心很是開心,眉眼都彎了:「原來你還記著我呢!」

周子微被兩個女人莫名其妙的擁抱和突然親熱的舉止怔到了,不過眼下也不是深究的時候,畢竟他家的侄女是出了名的難纏,她們關係和睦比什麼都重要。

這座宅子就是女人氣太少了,所以屋裡顯得死氣沉沉的,往後有了另外一個女人的加入,氣氛肯定相當的好。上次在墓園見到她的時候,周心心對她很有好感,如今能夠再次相遇也是有緣。

她一邊熱情地替柳素言削水果,一邊問道:「你朋友的那塊墓地考慮得怎麼樣了?賣還是不賣?」

周子微聞言,眉心微微擰起,不動聲色地翻閱著雜誌。

她刻意略過了與李家人的那段不快,直言道:「抱歉,我目前也不清楚……」

她頓了頓,接著道:「希望用不上吧……」

其實當初相中那塊墓地,不過是當時一時興起,希望將來百年之後她還能伴在他的身旁。如果那個男人不樂意的話,她也不會勉為其難。此刻見柳素言一臉的落寞,她將自己削好的水果遞給她:「人固有一死,你朋友倒是想得開,沒事,你也不用太擔心了。」

周心心話音剛落,在地板上踩得頗有節奏感的皮鞋由遠而近,此時更是在她的身旁停了下來。她趕緊摀住耳朵,哀怨地看著已經作勢要揪耳朵的父親:「今天嬸嬸也在這兒,您能給點兒麵子麼?」

周立誌朝柳素言微微頷首之後,隨即輕彈了一下女兒的腦門。周心心捂著腦門一臉的不甘心:「我肯定不是您的親閨女,絕對是您撿回來的!」

——

柳素言再一次地感謝柳州那次的相助後,周立誌佯裝拉下了臉:「再這麼見外,可不是我們老周家的人了!」

周子微細心地替她挑掉魚刺後,又替她盛了一碗湯,這才道:「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你安心就是。」

周心心看著小叔如此細心,忙推了她爸一把:「您也好好學學,將來給我找個小媽回來,家裡實在是太冷清了。」

聽著女兒的話,周立誌差點一口飯嚥不下去,瞪了女兒一眼:「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周立誌向來是個慈眉目善的男人,鮮少會有動怒的時候,他這輩子唯一的遺憾就是沒讓操勞了一輩子的老婆享福。如今被女兒唆使著娶另外一個女人,他心裡更加不痛快。他越想就越吃不下飯,匆匆扒了兩口飯後便率先回書房了。

等他一走,周心心筷子往桌上一拍,也忍不住紅了眼眶:「你們說說看,我這也是為了他好,怎麼到頭來反倒像是我的不對了?不吃了!」

周子微輕歎了口氣:「他是忘不了你媽,沒跟你置氣。」

柳素言也跟著幫腔,從前就記得他提及過自己的老婆孩子,想來感情確實和睦且對亡妻掛念,他一時難受也是正常的。

「別難過了,讓他靜靜就好了。」

被人一通安慰下來,周心心的眼淚便剎不住車地往外冒,且有愈發洶湧的架勢。

倒也不是父親的舉止真的傷了她的心,從前母親還在的時候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如今少了她,弟弟也去國外唸書了,小叔又鮮少回來,這個家哪裡還像個家?與其家裡冷冰冰的,倒不如找個人來陪陪父親,也讓她少些牽掛。

夜間晚風習習,倒沒了白日那般燥熱。

周子微將他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今天,實在是對不起你。」

他其實也沒預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哥哥將自己關在書房不出來,侄女也躲上了樓,不管他們如何敲門,門裡麵就是不給予回應。類似這樣的事情,以前也曾發生過,貌似是在前年心心男朋友車禍去世那年,她也曾勸過她爸。父女倆哪有隔夜仇,睡一覺就好了。

她其實能夠理解心心的做法,卻一樣也能理解周立誌,父女倆說不上誰對誰錯初心卻都是好的。望著他一臉歉意的模樣,她踮起腳尖輕輕捏了捏他的臉頰:「盡說些傻話。」

她的手微涼,他握住她的雙手,□黑的雙眸一動不動地盯著她,喉頭有些哽咽:「嫂子去世的時候,那年我十七歲。」

這個男人從不輕易提起過往,想必今夜的事情觸動了他。她的心也微微抽痛了起來,那樣的年紀,肯定也承受不起那般的疼痛。

「那時候家裡的生意還是很艱難,他為了簽訂一份合約,連嫂子最後一眼都沒看到……」觸及那段往事,他的眼眶脹得發澀卻依舊想要將埋藏在心底的事情說出來,「我……」

他突然就哽住了。

她難過地想要替他擦乾淚水,卻被他緊緊地擁在了懷裡。

四周彷彿都靜止了一般,耳畔隻聽得到他努力調整情緒的呼吸,他%e8%83%b8`前起伏很大,不用看,她也清楚這個男人在極力地忍耐悲痛。她跟著紅了眼眶,喉頭也有些酸澀:「想哭,你就哭出來——」

也許是社會給男人賦予的包袱太過沉重,周子微沒讓眼淚落下來,反而將她抱得更緊了:「如果沒有我,他們的生活會輕鬆很多,我嫂子也不會在舊疾發作後就那麼去了……」

柳素言的腦子驀然炸裂了一般,所以這個傻瓜居然將那些過錯都歸在了他身上?所以他才會選擇去服役參軍?

他接下來的話證實了她的猜想:「心心那時候還在念初中,周勘還在小學,加上我高中,家裡三個書包帶,負擔確實很重。後來聽說參軍不僅包食宿,每月還有補貼,我就瞞著我哥偷偷報了名……」

難怪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自帶的氣場就那麼強大,連她這個局外人見著他都有些害怕。原來,他一個人竟然默默地承受了這麼多。

淚水濡濕了他的襯衣,他輕拍了拍她的後背:「傻瓜。我講這些,同心心的心思也是一樣的。看得出來,我哥與你挺談得來,以後有機會……幫忙勸勸他。」

她點點頭:「我會的。」

——

翌日清晨,四個人一起用餐的氣氛不錯,彷彿昨晚的事情都沒發生過。

周立誌依舊是那副憨厚的模樣,將嘴擦淨後,這才從兜裡摸出一個紅包,直接推到了柳素言的碗邊。

她有些窘迫,連連擺手。

「昨晚就該給你的,一時給忘了。收下,這是長輩的對你的一點心意。」他瞇著眼笑著。曾幾何時,他又何曾想過她會變成他的親人?

周心心也跟著擠眉弄眼:「這是我們家的規矩,新人進屋都是要收紅包的,不然——」

她頓了頓,故意拖長尾音。

「不然就是看不起我們老周家。」⌒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吃貨

□  第四十四章

市區內新開了一家咖啡廳,環境雅致,在這兒喝上一杯咖啡什麼煩心事兒都煙消雲散。

不過坐在她對麵的男人,可沒這般的雅致。他頗煩悶地攪了下咖啡,又將茶匙擱置在碟子裡這才端起咖啡抿了兩口。

這是他們間第一次約會,雖然明知道他心裡裝著另外一個女人,但是她並不介意。隻要這輩子能這麼靜靜地陪在他身邊,她就知足了。

她的目光熾熱而貪婪,韓亞冷不丁地瞪了她一眼,嚇得她連忙低垂下了頭,一副唯唯諾諾的小心模樣。

今天的約會,其實也怨不得她,與其說是遷怒於她,倒不如說是自個兒生悶氣罷了。小娟向來是個沉靜寡言的姑娘,他指左她絕對不會擅自往右,她每每見著他都要揣著一副小心翼翼供奉的神情。倒不是說討厭她,隻是上次醉酒後將她誤看成柳素言,兩個人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情。

睜開眼的那一刻,他也被自己幹的事情嚇到了,但是望著她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他到底還是有些於心不忍。印象裡的小娟,一直是個文靜的好姑娘,甚至他在清楚她對他存在何種感情的情況下,依然讓她扮演自己的女朋友,說到底是對她不公平的。在他琢磨著該如何解決這件事情的時候,她已經穿好衣裳跟他告別,甚至讓他不要有心理負擔。

老實說,聽到她開口的一瞬間,他覺得自己解脫了。如果視線不是在雪白的床單上的那點落紅懾到,他也許還能心安理得地認為大家都是成年人各取所需罷了。可是在看著她跌跌撞撞地往外逃的模樣,他的心狠狠地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導致他鬼使神差地又將她留了下來。

不怕男人無情,最怕男人本就無心卻存了別的心思,比如心軟。

若是男人無情不給半點希望,她心底裡殘存的半點僥倖也就破滅了,偏偏他沒有。

小娟的心思又活絡了起來,絲毫沒受到他的影響。她抿著嘴朝他微微一笑:「韓亞,伯父說……」

自從上次被董事長撞見倆人同處一室後,董事長便發話,他們二人必須盡快完婚。

雖然當時韓亞有忤逆過董事長的意思,最終卻也妥協了。也就有了今天他首次約她的局麵,在小娟的認知裡,不管他心裡有沒有她,隻要他一天不開口讓她離開,她便會一直守候在他的身邊。

韓亞冷凜的目光掃過她的麵容,嚇得她將剩下的半句話生生地嚥了下去。她不希望讓他認為自己是個多事的女人,可是從另一個方麵來說,他們是上下屬的關係,兩人之間除了感情糾葛,他們還有工作需要探討。

金屬叩擊在瓷器上的聲音,讓她的心差點跳漏了半拍,她的視線慌忙從他的咖啡杯上收了回來。其實韓亞大多數時候一直都是溫文儒雅的形象,即使心裡再不開心也不會直接將憤怒化為言表,如今她在他的心裡怕是不堪得很了吧!

他清了清嗓,盡量讓自己不要太過情緒化:「小娟,我爸的意思是他的意思,並不能代表我的……明白?」

她忙不迭地點點頭,與他完婚確實是她的夢想,但若是夢想是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