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頁(1 / 1)

卻沒露出破綻,輕笑出了聲:「是不是覺得太快了?我沒追過女孩子——」

感覺他說這話的時候有些靦腆,似乎也有一些試探她的意味。不想讓他多心,她搖搖頭寬慰道:「沒有,隻是最近有點事情——」

不知道究竟該不該跟他說?

考慮到似乎是他太過急躁了,他坦誠道:「沒事,等你忙好了,這件事到時候再談。」

其實她並不是這個意思,她也掛念遠在老家的叔嬸,但眼下並不是將他帶回去的最好時機。

兩個人又陷入了沉默,他還是不死心地試探:「要麼,這周先去我家?」

聽到此話,柳素言的麵色有些蒼白,想起從前的不愉快,她有些忐忑地問道:「伯父伯母會不會不喜歡我?」

看著她都快皺成一團的小臉,知道她在擔心什麼,他輕輕地捏了捏她的臉蛋,又重新將她攬在了懷裡,眼神有些飄忽:「如果他們還在世的話,我想他們肯定也會喜歡你。」

沒想到兩個人居然同病相憐,難怪會惺惺相惜地走在了一起。一想到觸及了他的傷心事,她緊緊地握住他的雙手:「以後有了我,你就再也不會孤獨了。」

周子微的下巴抵著她的發頂,輕輕地來回磨蹭:「雖然連我自己都覺得太快了,但是我還是想告訴你,從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想保護你。」

說罷,他從口袋裡掏出早就準備好的鑽戒,遞到她的眼前。

精緻的黑色絨絲小禮盒擺在她麵前的時候,她有些不可思議,彷彿一切都是他早就設計好了的,她的每一步都掌控在他的計劃之下。而她,偏偏似乎很享受這樣的感覺。她接過,小心地打開後,那枚戒指就安靜地擺放在中間。

她的手指修長而白皙,戒指戴上去很漂亮,既不會過分張揚又不會容人忽視。第一次看見這枚鑽戒的時候,就覺得很適合她,漂亮卻不張揚卻也容不得人挪開半眼。而他的女人,自然也不能被任何男人再覬覦。

「嫁給我,素言。」

他突然單膝及地,左手握著她的右手,指尖微涼,讓她有些恍惚。

以前總以為跋山涉水越過重重阻力的愛情,才會來得更加真實和倍加珍惜。有時候,愛情其實很簡單,它沒有浮誇的浪漫卻有細水長流的溫暖,在你心動的那一刻,就注定會為愛沉淪。儘管兩人相識的時間不長,卻早知兩人是彼此生命中不可缺失的另一半,那麼既然是郎情妾意又何須故作矯情?

他眼神裡的愛意太過熾熱,令她羞澀地垂下了頭:「快起來。」

沒有聽到堅定的回答,他哪裡願意起來,像個孩童般耍起了賴皮:「你不答應,我就不起來。」

他就是喜歡看著她害羞而不知所措的樣子。

她的臉紅得都像要被火燒起來了,她拉著他的手:「我答應就是了,你快起來。」

聽到滿意的答覆,周子微興奮地一把將她擁在了懷裡。而不等她反應過來,突如其來的公主抱,讓她險些嚇到,心裡卻洋溢著幸福滿滿的感覺。一直認為奢侈的愛情,就在悄然間來到了她的身邊,她很幸運也很幸福。

鑒於求婚成功,周子微迫不及待地想要跟家人分享這一刻,提議:「雖然我父母過世了,但從小一直都是我哥帶大的,今晚跟我一起去見他,好嗎?」

看著她露出一副為難的模樣,他連忙道:「改天也行。」

柳素言拉住他的雙手,誠懇地道:「子微,你聽我說。我也很想去見見你的哥哥,可是今天真的不行。」

她的眼神飽含太多的情緒,怎麼說呢?看起來有些掙紮。周子微也不想勉強她,便寬慰:「沒關係,我們有的是時間。」

「我的意思是——我們的關係,能不能暫時不要公開?」

看著他頓時垮拉下來的臉色,她急忙晃著手上的戒指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而是——李昊得了癌症,我不忍心。」

聞言,周子微的臉色更加難看。

自知理虧,她拉住他的衣襟輕輕地搖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他這才開口:「素言,我不是沒有同情心,他有病治病就行,為什麼——」

為什麼非得地下情?

望著她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周子微的語氣不禁又軟了下來:「不公開也行,但至少不要剝奪我作為男朋友的權利。」

他說話的時候,眼神就赤/%e8%a3%b8/%e8%a3%b8地盯著她,她下意識地將雙手護在%e8%83%b8`前。要命,她就算想要裝糊塗都不行。

李昊唯一的心願,是在離開的這段時間,希望她再陪他去看一次海。那是他們兩個人,曾經共同的心願。她實在不忍心拒絕,同時又認為這樣做,對周子微又極其不公平。

好在周子微通情達理,不僅答應了下來,甚至特意給她調了假期。這下,她對他的愧疚又多了一分。

李昊的精神看起來比從前差了不少,若不是收拾得妥當,她真怕一陣海風就能將他吹倒。「今天的天氣不好,要不改天去吧?」

她暫時擔任他的司機,實在不放心讓一個病人駕駛,儘管他一直強調癌細胞擴散得並不如她想像的那樣快。想到他四年前也備受病痛折磨時,她不在他的身邊,她就覺得自己一定要讓他人生的最後一程,一定不要留下任何遺憾。

他沒有反駁,隻是認可地點點頭,報上一個地址後,他便坐在副駕上閉目休憩。在這座城市打拚了這麼些年,她唯一值得炫耀的功能,就是閉著眼睛都能把這座城市走遍。而他報的這個地址,是本市最大的墓園。

所謂墓園,當然是死人住的地方。

世事無常,四年後從國外回來,以為病情痊癒,瘋了一樣糾纏她的男人,居然再次診斷出癌細胞擴散,甚至不久後就要躺在他自己購買的墳墓裡,她的心驀地抽疼了起來。

☆、男才女貌(補完)

□  第三十三章

這是柳素言第一次踏入墓園,倒沒有想像中毛骨悚然的感覺。相反墓園裡環境不錯,山青草綠倒也舒坦。但隻要一想到不久後,她即將在這個地方以另一種方式見到他,心底不免有些難過。

雖然他的樣子憔悴了不少,但明明還是她認識的那個人,為何命運竟會如此殘忍?

站在她身旁的李昊似乎並沒察覺到她的心思,他雙手負在身後,目光盯著麵前已經刻製好的墓碑。黑白照片裡的他還是大學時的模樣,清秀俊逸,一笑還露出了一口大白牙。他不免有些感慨:「沒想到我有生之年,還能活著見到自己的墓地,親眼目睹自己即將睡下的地方,其實也挺幸運的。」

聞言,她的眼眶微微泛紅,悲傷的情緒無限拉長,她的嘴角蠕動了幾下卻終究沒開口。此時即使有再多的安慰,聽起來也不過略顯蒼白。

烏雲過境,天邊劃過閃電,整個天空都亮慘慘的,並不柔和的光打照在她的臉上,有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悲痛。

「素素,你不要難過,我隻希望在人生的最後一段路程,能跟你一起開開心心的度過,不再去理會那些繁雜的事情。」他說話的時候眼神有些飄忽,似乎已經看到了不久後的自己。

柳素言緊抿著嘴%e5%94%87,不想讓淚落下來。

此時的墓園陸陸續續有人過來祭拜,當中不乏淡定的祭拜者,也有哭得相當慘烈的人。這裡的氣氛並不友善,彷彿時刻都充斥著傷悲。

他似乎對外麵世界的事情充耳不聞,他隻是說了句累了,便倚靠在自己的墓碑旁邊坐了下來。好在祭拜的時間似乎有規律一般,不久人就少了些,墓園裡安靜得很。▃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睡在李昊隔壁的也是位年輕人,一張笑臉看得人心裡慌慌的。雖然不信鬼神之說,但到底心裡還是有些畏懼的。

看著她略顯蒼白的麵色,他問道:「是不是害怕?」

她搖搖頭。卻見一位一身火紅的妙齡女子從不遠處走來,她有些疑惑。紅色太過喜慶,對亡人到底有些不敬的意思。

高跟鞋的聲音由遠及近,李昊不悅地蹙起眉頭。這樣張揚而不懂收斂的女人,他實在不喜。他起身將懷裡準備好的香燭點燃,又朝自己的墓碑深鞠一躬,這才啞聲道:「素素,記住以後我就住在這兒。」

高跟鞋的聲音戛然而止,一束火紅的玫瑰在他隔壁的墓地前擱了下來,她摘下墨鏡疑惑地望了身旁的男人一眼。上次她來探望的時候,他身旁還沒住著這位年輕先生,估計這兩位怪異的男女也是來悼念的。

論起怪異,無非是人家來上墳好歹都會帶些花果,這兩位倒輕巧似乎除了香燭什麼都沒帶。

柳素言的眼眶脹得有些發澀,她隱忍著不讓他察覺自己的情緒,輕聲道:「我們回去吧!」

儘管此處的確環境良好,但這裡的環境並不適合他此時的情況,墓地原本就承載著生與死的隔離,她不希望他最後的日子太過沉重。

「不要太難過了,逝者已矣,活著的人更要堅強。」

她的聲音很清脆,很好聽。柳素言也沒料到她竟會安慰她,她詫異地打量起了身旁的這位姑娘。皮膚白皙,眼睛很大,衣著同墓前的那束玫瑰一般惹眼。

或許是柳素言的目光太過赤/%e8%a3%b8,她對自己的這身裝扮並無不滿,甚至不覺得哪裡不妥。坦誠地直視柳素言的目光,她輕笑道:「你一定很奇怪我為什麼會穿成這樣還拿著玫瑰來祭奠他吧?他是我的愛人,不過在半年前就已經去世了,車禍。他喜歡玫瑰,喜歡那火一般的顏色和熱情。」

不等柳素言說話,姑娘又繼續善解人意道:「想必這位先生也是您的愛人吧?別難過,他若是在地下有知,也不會希望看到你這樣——」

她頓了頓,目光定格在墓碑的照片上,由衷地讚歎:「他很帥。」

可惜也死了。

雖然欣賞她的做派,但對於這樣的誤會,她也不想過多解釋,她點點頭:「你很看得開,你愛人肯定很開心。我們就不打擾你了,告辭。」

紅色衣服的女人卻突然杏目圓瞪,不可思議地指著柳素言身邊的男人:「你——你——」

怎麼會有人跟死人長得一模一樣,難道是活見鬼了?

儘管這位喋喋不休的女士將他們的關係牽絆在了一起,而柳素言也沒解釋,偏偏他還是對她沒有好感,因此看到她嚇得花容失色的模樣倒有些痛快。為了讓她的視覺更有衝擊感,李昊直接朝她做了個鬼臉。

她嚇得差點摔到了地上,幸好柳素言拉住了她,才不至於狼狽地摔倒。

「李昊,你就別嚇人家了!」

柳素言一邊安撫著受了驚嚇的小姐,一邊解釋:「他是人,不信你摸摸看。」

被拽住了右手的李昊,這才不情願地將手遞了過去。那姑娘摸了摸,熱熱的,像人的特徵,麵上的血色這才恢復了過來。良久才不敢置信地問道:「他怎麼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