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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莞爾一笑:「方總言重了,是你們公司確實有這個實力,期待合作愉快。」

爽朗地掛斷電話,她有一恍惚的走神,卻又搖了搖頭。該提醒的,她都已經提醒了,至於後續……也不在她的控製範疇之內。

將桌子上的資料重新整理了一番,她這才起身準備下班。

環衛張嬸瞧她臉色不大好,拿著拖把就攔在了她的跟前,一臉的擔憂:「小柳,你是不是病了?」

這兩天都沒見著那個帥小夥了,難不成項目部那群小姑娘的傳言是真的?

知道張嬸是關心她,她微微一笑寬慰道:「張嬸,您多慮了,就是這兩天沒休息好……我先走了,您也早點下班。」

張嬸卻不依,拉著她的手,悄聲問道:「跟張嬸說實話,你是不是跟那個小夥子分手了?」

小夥子?難怪這兩天辦公室裡的小姑娘都紮堆竊竊私語,時不時還同情地看她一眼,搞得她莫名其妙。柳素言雙手握住張嬸的手,開懷道:「張嬸,我跟他……本來就不是一對。是你們呀——亂點鴛鴦了。」

張嬸都活到這把年紀了,哪能連這點都看不清,隻是搖頭道:「小柳,那小夥是個實誠人,待你真心實意,你就別吊著人家了。」

再跟張嬸聊下去,柳素言怕自己扛不住,抬手看了一下腕表,故作驚訝道:「哎呀,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張嬸,我先走了!」

好不容易下了樓,此時卻站在大廈門口望著外麵依舊下個不停的雨發愁。剛才溜得太快,連傘都忘了帶上。

背後有人喚了她一聲,回過頭,卻見韓亞揚了揚手裡的雨傘。

那把紅藍相間的格子傘,分明就是她的。她訕笑:「嗨,這麼巧啊。」

前些日子他不是出差去了麼

韓亞撐開了雨傘,朝她招招手:「楞著幹嘛?」

她今天穿著一條長裙,細高跟,稍一個不小心,地麵的水漬便在裙擺上濺起了幾個調皮的小黑點。

走了沒幾步,韓亞顯然注意到了這一點,體貼地放慢了腳步。

氣氛一時有些僵持。

如果雨沒有下得這麼大,她那紊亂的心跳聲定會宣洩她的緊張與不安。除去韓亞的家世背景,像他這樣幽默柔情且體貼的男人,確實是每個女人心中標準丈夫的不二人選。隻是——他們之間是絕對不可能的。

雨勢並沒有停歇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她提著裙擺,聽到他送她回家的提議,她的雙眉又蹙了起來。

「素素,你是不是……不願看到我?還是說,你覺得跟我做朋友,怕自己把持不住?」

他戲謔地揚起%e5%94%87角,饒有趣味地看著她。

明知道他用的是激將法,柳素言偏偏還是上了他的道。不就是坐一趟順風車,又不會缺胳膊少%e8%85%bf,有什麼好執拗的?打開車門,便彎身坐了進去。

韓亞滿意地繞過車身,收起了雨傘,也坐了上來,發動車子。

她甩了甩身上有些淋濕的地方,韓亞一手握住方向盤,一手悄無聲息地遞過了紙巾,「擦擦吧。」

接過紙巾,她隻稍微尷尬地擦拭了幾下便作罷。

車外電閃雷鳴,雨勢頗為洶湧。雨刮器此時貌似也沒起到什麼作用,車窗外的視線一片模糊。

所有的車都閃著燈,自覺地停了下來。

韓亞抽出一根煙,正要燃上,看了她一眼之後,又訕訕的別在了耳朵上。

「你抽吧,我沒關係。」

堵車的時候,最是心煩意亂,她並不介意他抽煙。

他笑了笑,隻是倒了兩粒木糖醇到她手上,自己也含了兩粒。

「最近在戒煙。」

柳素言聞言一愣,隨即笑道:「打算做新時代三好男人的典範?」

「的確是有這個誌向……以前在外麵遊蕩慣了,總覺得別人的心思特別容易拿捏。最近卻覺得,還是我不夠瞭解這個社會。」

他低垂著頭,看不清表情。

此時她才察覺他的睫毛又濃又密,微微一眨眼,就像一把精美的小扇。

「人心總是難測的。」

她說罷又覺得有些不妥,獨霸S市的名爵裝飾的公子,從小學習的第一要務就是懂得做人,乃至識人及用人。

都說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她相信韓亞並不是這樣的人。

他頹然一笑:「女人的心思最難琢磨。」

沒料到他會是指這個,柳素言將頭轉向了窗外,神色複雜:「韓大少的浪名,我確實聽聞不少。」

她之所以抗拒這個男人,一是懸殊過大的身世背景,二則是他的桃色新聞。當然,她的閨蜜是不會真的將一個劣質男送到她的身邊,所以,她也堅信他的本性並不差。所以,韓亞突然拋出了社會哲理,讓她忽然心生憐憫,但他的回答卻是讓她相當意外。

知道她會錯了意,他也不急著辯解,雨勢漸小,車流緩緩地蠕動。

發動引擎,他也慢慢地跟了上去,沉默了半晌,他才道:「今天之所以會在那兒遇見你,是恰巧有個客戶也約在了這裡。」

她不動聲色地聽著,並不答話。

「結果看外麵雨勢下得挺大,剛下樓就遇見了張嬸,她直接把傘塞給了我,讓我趕緊下去追你。」

她點點頭:「謝謝你替我拿了傘。」

見她並不多話,他%e5%94%87邊的笑意漾開了:「是不是所有的好女人,見著我……都跟你一樣?」

她轉過頭,「哦」了一聲。

他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一直都覺得自己相貌條件算不錯,但自從在你這兒栽了跟頭之後,都沒幾個女人對我投懷送抱了。」

柳素言白了他一眼:「典型的自戀狂,病得不輕,得治。」

氣氛一下緩和了許多,車流也緩緩運轉了起來,韓亞漫不經心地道:「素素,我有喜歡的人了。」

她的嘴裡正嚼著木糖醇,聞言便吃痛地叫了一聲,連忙摀住了腮幫。

韓亞洋洋得意:「聽著我這麼快移情別戀,是不是特別失落,特別傷心?」

她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他能夠迅速整理情緒轉移目標對她而言隻有輕鬆跟解脫,剛才不過是不小心咬著了%e8%88%8c頭。

「你也別傷心難過了,反正以後咱還是好兄弟好哥們,有什麼事情就招呼一聲。對了……我喜歡的姑娘,跟你很像……」

柳素言又「哎喲」了一聲,疼得眼淚汪汪的。

韓亞一下子被逗樂了,「跟你開玩笑呢!我這次算是老牛吃嫩草,那姑娘是剛畢業的大學生,淳樸、善良。」

她點點頭,思索了半晌,才冒出一句,「那……祝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韓亞騰出一隻手來,在她的頭頂上狠戳了一把,「人家姑娘可到現在都沒答應呢!你得給我支支招!」

他一個情場高手,需要她一個菜鳥支招?

「瞪什麼瞪?她真的跟你差不多,自信、漂亮、孤傲、自恃清高……」

越聽越不對味,柳素言冷道:「誰孤傲了?誰自恃清高了?」

他嘿嘿一笑:「逗你玩兒呢!我這次是真心實意喜歡那姑娘,你可得幫幫我!不然我……就吊死在你這棵樹上先!」

繞了這麼大一個圈,敢情是想讓她替他出謀劃策追人家小姑娘啊!柳素言忍住笑意,「你可甭往我這棵老樹上掛,支撐不起你的重量,到時候摔死了還好,要是摔個半身不遂……我就惹大了!答應你幫忙出謀劃策倒是可以,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瞥見她陰測測的笑意,韓亞隻覺得渾身發麻——沐少涵不是說她特別實誠的麼,怎麼這會看著精得跟猴似地!

「別那麼緊張嘛!我又不會怎麼著了你!你過來……」

俯首帖耳交談了一番,韓亞頓時雙眸陰沉了下來,半晌才道:「柳素言,你是不是特別缺錢啊?」

她毫不掩飾地點點頭,拿起雨傘便下了車,朝她擺擺手,「你說得沒錯,我確實很缺錢。但說好了,這事兒可不許跟沐少涵說。」≡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韓亞這才點燃了剛才一直別在耳朵上的香煙。

科盛是本省最大的房地產開發公司,她前幾年一直在項目上做得風生水起,如今調回了總部,薪酬方麵自然也不低。即使每個月還些房貸,她的經濟壓力也不至於這麼大,以至於跟他開口要的報酬居然是週末去他們名鼎兼職設計師。比起她在科盛拿的工資,設計師是靠業績提成吃飯的,收入也相當豐厚。

他煩悶地抽了幾口,卻總提不上勁,索性將那根還剩大半截的煙扔了出去。

帶著火星的紅色煙頭迅速地落到地上,一秒就不見了火星。此時韓亞的尾燈也快速地消失在了雨夜裡。

☆、飛機場

□  第十四章狗血的真相

看著倚靠在自家門口的男人,柳素言僅有一秒的錯愕,麵上又恢復了冷靜:「你怎麼又來了?」

兩人分開也不過兩天的光景,他青色的腮鬍已經冒了出來,黑潤的雙眸也佈滿了紅血絲。模樣頗有些狼狽。

他一直懷揣著四年對她的感情,認為她不會如此狠心,但此時她隻是站在電梯口冷冷地跟他說話,李昊的心像被刀割一樣,生疼生疼。

「我……想你了。」

一開口,滿身的酒氣散發了開來。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皺了皺眉:「太晚了,你還是回去吧。你父母該擔心了。」

李昊突然就咧嘴笑了,眼淚迸裂了出來:「素素,你還是愛我的……對不對?」

她依舊站在原地不動,揉了揉隱隱發痛的太陽%e7%a9%b4:「李昊,我們都是成年人,理智一點不行麼?非得要做得難堪了,以後連朋友都做不成麼?」

如果非要在糾纏與朋友中做一個選擇,她倒寧願以後還能見麵了笑一笑。

「我知道,那時候出國對你的打擊有多大,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你父母的事情——」

他幾度哽咽泣不成聲,她卻隻是安靜地站在那兒,耐心道:「我們之間隔閡的不止是這些,還有你父母,還有我們之間空白的四年。」

她的最後一句話,像是一把尖銳的匕首狠狠地刺入了他的心臟,臉上微青,垂著的頭猛然抬起:「你還怨我,就證明你還在乎我!」

他踉蹌地走過來想要抱住她,卻被她躲閃開,沉靜的雙眸覆上了一層薄霧:「李昊,我真不知道——你居然演技這麼要好。」

他的臉霎時慘白地駭人,半晌才道:「素素,你說什麼呢?我聽不明白。」

她輕聲笑了出來,轉身道:「如果你還算珍惜我們當年的情分,你就走,立刻走!」

清冷的聲音沒有一絲猶疑。

見她要進屋,李昊快步上前一把抓住她開鎖的手,雙眸猩紅地望著她:「素素,你究竟說什麼……我真的不明白。」

「放開!」

幾乎是沒有一絲溫度,冷冷的,卻容不得別人反抗。

他怔怔地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