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度過這個難關對嗎?!」
肖程回視她質問的目光,聲音平淡:「汶嘉,你知道我從沒強迫過你做任何事,從一開始我就說過,不要幻想跟我會有將來,如果你不願意,都可以隨時離開我。」
汶嘉靜靜看著他,慢慢笑了,笑聲在夜風中淒楚得像在哭泣:「是,我的確無數次幻想過跟你會有將來。可是我也明白,因為我太瞭解你了,結婚對現在的你來說,隻是一個交換條件,去交換你想要的。那我呢?我有什麼值得你來,哄我去交換的?」
肖程說:「我有些事,一定要李總幫忙。」
「而他開出來的條件,就是要我?」
肖程握緊了拳頭,無話可說。
汶嘉繼續:「如果我跟你說,這次我不想幫你的話,你是不是會很麻煩?」
「是。」
「我如果跟你說,我幫了你之後,你以後都不會再見到我,你是不是還想要我幫你?」
肖程再次沉默。
「肖程,可不可以先回答我一個問題?」汶嘉定定看著他的眼睛。
tang曾經在她的少女懵懂夢境裡,她最喜歡這雙眼睛的,清透的,玩世不恭的,桀驁的……可是現在,一天天,他在變,她也在變,終於,她從他眼睛裡什麼都看不到。
肖程仍是沉默。
夜風在兩人之間掠過,他伸過手,替她攏了攏外套的衣領。
汶嘉退開一步,「你愛過我嗎?」
肖程挑眉,沒料到她會在這時候問出這樣的問題,登時愣了一下。
汶嘉固執地等待他的回答。
肖程終於開口:「我們之間的關係沒法用一兩個字說清楚。汶嘉,我失意的時候,所有人都離我而去,隻有你沒放棄過我。不管怎樣,對我而言,你是很重要的存在……」
「不用說這些!」汶嘉聲音很輕,口氣卻決絕:「不用說我對你有多重要,有多感激我這些場麵話,我隻需要你簡簡單單明明白白地告訴我,你愛我,還是不愛?像一個男人愛女人那樣的愛,我現在隻想要一個最簡單直接的答案。」
肖程遲疑了,臉上流露出困惑又茫然的神情。
「我不知道。」他選擇了最由衷,最誠實的回答。
他不知道,這或許是他的真心話。
可汶嘉心裡卻早已經有了答案。
他不愛她。
她努力讓自己微笑,淚水沾濕眼眶,「到了這一步,你為什麼連騙我都不肯呢?其實你隻要回答一個『愛』,哪怕隻是虛情假意地欺騙,我都會傻乎乎的相信,都會心甘情願為你做一切事。」
肖程搖頭:「我不想騙你。走到今天,我已經失去了很多東西,如果這世界上還有誰值得我去說真話,那就隻有你了。」
汶嘉聽完笑著說:「謝謝你這麼看得起我。那麼,李總可以開價,你可以開價,我現在是不是也可以開價?」
肖程問:「你說,你想我做什麼,我同樣可以答應為你去做。」
汶嘉轉過身,去看遠方黑暗的江麵,「我的要求不高,我一向就不是懂得討價還價的人,就是因為一開始我開出的條件太低,所以在你麵前,我一直處於下風。」
她側過臉,看著他的眼睛說:「就像我們第一次見麵時一樣,你再背我一次,你欠我的,就還清了。」
肖程愣住:「這麼簡單?」
汶嘉點頭,「是,我心裡想的就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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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總訂的酒店在威斯汀。
時間是週三晚上,9點。
汶嘉週三下午沒上班,出門買了一大堆衣服,回到家,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洗完澡,化了精緻的妝,就準備出門。
肖程一直留在外間沙發上抽煙,看到她打扮好出來,站起身說:「我送你。」
汶嘉淡淡拒絕:「不用,李總讓他的司機過來接我過去。」
肖程捏緊車鑰匙。
汶嘉深深看他一眼,像是欲言又止,然而最終,她什麼都沒說,就拎起包轉身出門。
一次也沒有回頭。
大門關上的聲音在房間裡迴盪。
肖程重新在沙發上坐下,狠狠吸著手裡的紙煙。
牆上掛鐘走針的聲音卡嚓輕響。
外麵天色漸暗,房間裡沒開燈,漸漸被一片昏暗籠罩。
肖程無力地靠在沙發上,窗外偶爾有不知名的光線掠過,模模糊糊地照亮他陰鬱的臉。
思緒亂飛,事業、親情和感情都遭遇低穀時,所有人都遠離他而去,隻有簡汶嘉那個傻子在他身邊,一直陪伴他,支持他。
她於他,不是最重要的,不是最特別的,卻如同茫茫大海中的一截浮木。
不管對她是不是愛情,他下意識的反應,就是去抓住這根「浮木」。
或許她救不了他絲毫,卻能情感上給他藉以寄托。
掛鐘走到8點40分時,肖程吸了最後一口煙,忽然間煩躁地一把推開茶幾上的物件。
杯子、水壺、煙灰缸落了滿地,清脆的碎裂聲中,他霍然間站起身,直接抓起車鑰匙,大步出門。
☆、165章:【結局篇】想起昨晚某人的孟浪,簡兮頓時麵紅耳熱
下樓,取車,發動車子。
彷彿是天意,途徑高架時遭遇堵車,車流排成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長龍。
肖程攔住交警,交警答覆他:「前頭連環車禍,估計得堵上大半個小時。弛」
肖程索性丟下車,徒步追去威斯汀嗄。
六七公裡的距離,他趕過去時已經將近夜裡10點鐘。
夜色下的威斯汀酒店大門燈光輝煌,衣著光鮮的男男女女進進出出。
保安立在門口詫異地看著這個一路狂奔過來的男人。
肖程顧不上歇口氣,疾奔進電梯,上樓,憑著記憶一間間找到李總訂的房間。
服務生過來禮貌阻攔,他視若惘聞,抬手砸門。
裡邊一直沒反應。
他使勁一腳將門踹開。
大步走進去,房間裡卻不是他以為的情形,隻有滿地狼藉碎片。
外間沒人,裡間床上,李總鼻青臉腫,週身狼狽得隻剩一條四角褲,麵無人色地看著闖進來的肖程。
「汶嘉呢?」肖程喘著粗氣問。
李總戰戰兢兢地答:「易哲慎,易哲慎把她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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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外停車坪停著一輛黑色賓利。
汶嘉頭髮淩亂,肩膀上披著易哲慎的西服外套,整個人蜷縮在後座。
易哲慎在旁邊接電話,對那邊說:「這個人情我會記下,今晚的事多謝。」
那邊的人說不客氣,易哲慎寒暄兩句掛斷電話。
前座的粱令楷回頭瞄了眼這邊情況,忍不住小聲罵一句:「媽的,這個姓李的喜歡玩S.M誰不知道,連自己的女人也送去其他男人床上,真他媽廢物!」
易哲慎淡淡掃過去一眼,粱令楷識相地閉嘴。
汶嘉埋下頭,一時間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所有想說的話都嚥了下去,最後說出口的,是一句,「姐夫,過去的事,很對不起。」
「那些事我早就不介意了。」易哲慎聽著她遲到五年的道歉,神色雲淡風輕:「今天時間太晚,Dave在市區有一所置業,我先送你去那邊呆著,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汶嘉忍住淚意,聲音更小:「……先不要讓我姐知道。」□思□兔□網□
她包裡手機一直在響,易哲慎替她拿出來,看了眼上麵的來電顯示,直接按了。
那邊又打來,易哲慎不勝其煩,正要關機,汶嘉卻說:「算了,我接吧。」
她把手機接過來,按下接聽鍵。
「汶嘉,你在哪裡?」肖程在那邊喘熄著問。
汶嘉偏頭看向車窗外。
車窗貼了膜,外麵看不清裡麵,裡麵卻能清楚看到外邊情形。
酒店門口,肖程大步邁出來,四下張望,一邊對著手機說:「算了,今晚的事揭過不提。你回來,跟我回去,好不好?」
汶嘉隔著車窗靜靜看著夜色下那個神色急切的男人,「你放心,你的事已經擺平,李總不會為難你的。」
肖程說:「不用再管這些,你聽我說,以後我不會再讓你去做這種事……汶嘉,希望你能原諒我。」
汶嘉抿了抿%e5%94%87,「沒有什麼原不原諒,所有事是我自己願意的。」
「無論怎麼樣,我跟你保證,不會再有下一次。你為我做得的已經足夠多……就算我錯了,你也要給我補償的機會。」
汶嘉臉上寫滿諷刺:「難道我沒有給過你機會嗎?」
「我……」肖程欲解釋。
汶嘉輕聲打斷:「算了,就這樣吧。記住那天我說的話,幫過你這一次,你將再也見不到我,肖程,再見。」
「汶嘉!」肖程大聲。
汶嘉閉上眼,任由眼淚滑落,然後掛斷電話,直接關機。
駕駛座上的謝昭會意,緩緩發動車子。
賓利從停車坪啟動
tang,掉頭加速,最後匯入夜色下城市車流。
酒店門口,肖程茫然四顧,如同泥塑般站了很久,身後大堂璀璨奪目的燈光,將地上他的影子拉得老長……
*
醫生剛過來為溫致成打了一支止痛針。
腫瘤疼痛發作,溫致成滿頭是汗,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了一會兒,才總算緩過氣。
何慕宜站在窗邊,外麵陽光照亮她半邊蒼白得近乎透明的臉,連她聲音也是冷澀的:「你料得真準,肖程果然來找你了,你還不打算見他麼?」
溫致成閉著眼睛,聲音很淡:「這不過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我要他為我做的,遠遠不止這些。」
「比如?」何慕宜問。
溫致成睜開眼,眼底一片溫和又不可捉摸的深沉,「天坤在競投內地C市新城發展計劃,易哲慎對這個項目也誌在必得。ES最近風頭正勁,正麵硬抗我未必是易哲慎的對手。」
何慕宜微微笑:「所以呢?他們兄弟倆如今連陌生人都不如,你確定肖程能影響到易哲慎的決定?」
溫致成不置可否:「競投的規矩沒有準時到場簽到,就視作自動棄權。總之不管肖程用什麼辦法,我要易哲慎下禮拜天早上10點不能準時出現在C市競標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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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易璉橙和易哲慎父女相認,小姑娘基本每天的時間都花在纏著爸爸這件事上了。
晚上睡覺也要爸爸給她講足十個睡前故事才肯睡,早上一定要爸爸送她去上學,碰見玩的好的小朋友,就立馬如數家珍地炫耀這是她爸爸……
簡兮幾乎快受不了女兒這樣炫父狂魔,結果前兩天,又無意間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