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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行,每往上一層,心跳就加速一次。

到了6樓,她出了電梯,

站在家門外,她揉揉鼻子,吸了一口氣,掏出鑰匙。

大門共有三套鑰匙,秦舜英一把,她一把,還有一把備用。

四年前走的時候很倉促,她把自己的帶走了,留在鄰居家的應該被易哲慎拿走了。

果然,鎖還沒換,她的鑰匙仍然能開門。

裡麵黑漆漆一片,她摁開燈,霎時間燈光照亮了屋中角角落落。

一瞬間,眼前看到的,讓她彷彿有種時光倒流,回到舊時的錯覺。

客廳裡的相框、她房間褪了色的抱抱熊,書桌上的鑰匙扣、鬧鐘……任何她能夠想到的東西,都被某人悄然完好地保存著。

現在它們毫無徵兆地從她回憶裡跳出來,靜靜地放在它們曾經的位置,凝視著從另一個時空歸來的主人。---題外話---向大家匯報一下,文已經在收尾階段,所以我需要時間好好構思下,應該下月初結局吧

不會斷更的,大家放心

☆、139章:分手四年後,他們正式擁抱,並且接%e5%90%bb了

從前在這裡發生過的一幕幕記憶都完整清晰地浮現到眼前,簡兮已經有好幾年迫使自己不去回憶了,可卻從沒忘記過它們代表著什麼。

她把家中所有的燈都打開,每個房間都轉了一下。

這裡的一切彷彿沒有改變,然而又和從前好像有微妙的不同佐。

比如,床頭櫃子上放著一些男性化日用品,某人慣用牌子的剃鬚刀、都彭的打火機,煙灰缸沒抽完的半支煙…渤…

那個養尊處優的男人,一直就住在這裡嗎?

他是她曾經不顧一切地深愛過的男人。

她撲向他,如同飛蛾撲火的宿命。

房間裡很安靜,她忽然覺得很累很累,開始反覆幻想著易哲慎這四年過的是怎樣的生活。

最初的快意過後,卻發覺自己原沒有收穫那麼多的解氣。

他承受的痛楚,並沒像預想中那樣讓她覺得好受。

誠如珠海那一晚她說的那樣:其實還能有誰呢?這個世界上,她再也不可能找到一個男人,可以取代易哲慎在她心中留下的痕跡。

是念念不忘也好,還是耿耿於懷也好。

她都不得不承認,即便被他傷過,恨過他,怨過他……她也一直不讓自己想起他。

然而事實是,她依舊沒有將他真正放下過。

這可真讓人惆悵。

外麵忽然傳來動靜,簡兮從回憶裡驚醒,往外一瞧,就和大門外進來的男人四目相對。

易哲慎站在玄關那裡,臂彎搭著西服外套,身上隻穿了件黑色襯衫,另一手勾著鑰匙,一副剛從外麵回來的模樣。

客廳裡所有的燈都開著,看到在那片溫暖的光影裡站著的女人,他顯然也是一怔,眼神裡起先是彷彿是迷失一般的困惑,緊接著才是從如夢初醒的沉靜。

「什麼時候過來的?」他聲音裡有遏製的平靜。

簡兮刻意輕鬆了下語氣:「今天早上的飛機,恰好過來出差,就順路過來看看。」

「嗯……回來就好。」他收斂了表情,然後熟門熟路地走去廚房為她倒水。

簡兮接過,說謝謝。

他姿態清貴地說不用,然後在她對麵位置坐下。

身份調換,彷彿他才是這裡的主人。

「感冒好些了麼?」

「吃過藥,已經沒問題了。」簡兮喝了口水,靠近時,聞到他身上有清淡的酒氣,就問:「喝過酒了?」

他挑眉:「你猜。」

她心裡一晃,無所謂地冷哼:「我才沒興趣猜前夫在做什麼。」

他眼底有笑,這才一五一十告訴她:「天坤最近有點麻煩,幾個堂叔伯在董事會做的那些小動作,現在被人挖出來,少不得要我去收拾爛攤子。今天見了銀行和私募基金的人,飯局上,必須得喝幾杯。那幾個老傢夥酒量了得,我險些應付不了。」

簡兮嗤地一笑,毫不留情地評價:「這是你活該!」

易哲慎:「……」

舊地重遊,兩人多少找回了些從前相處時的感覺。

彷彿被這份氣氛感染,簡兮又說起從前一些瑣碎的事,想起手機裡的東西,於是調出文件給他看。

「這是什麼?」易哲慎問。

「答應過給你的東西。」簡兮回答。

那個文件夾裡都是簡璉橙從小到大的各種照片和視頻片段,從小姑娘剛出生沒多久開始記錄。

嬰孩皺巴巴的一張笑臉,隻睜著一隻眼睛,躺在繈褓裡哇哇大哭。

接著是小姑娘第一次翻身;

第一次在地板上爬;

第一次握緊小拳頭,自己扶著牆壁搖搖晃晃走上幾步;

然後是第一次學會騎自行車,戴著粉色的安全頭盔,滿院子瘋跑,樣子活潑可愛極了……

簡兮翻著那些照片,一邊跟易哲慎說這些年的事。

其實都是一些很瑣碎的片段:她和橙橙

tang去過的地方,住過的公寓,她在國外的工作,還有橙橙說過的一些有趣的話,做過的糗事。

易哲慎靜靜聽著看著,一個瞬間,心臟部位積累起一層又一層密密麻麻的疼痛。

隻因為這些重要時刻他沒有陪在她們身旁。

他不禁開始設想,如果這些時候他和她們母女在一起,會是怎樣的情形。

最新一段視頻,是今年橙橙生日拍的。

旁邊很多人在唱生日歌,簡兮在切蛋糕,小姑娘頭上帶著漂亮的卡通帽子,像模像樣拿著工具切蛋糕。

小手一抖,蛋糕掉在地上,立馬被自己的失誤委屈得大聲地哭了起來。

簡兮趕緊去哄她,到底是小孩子,被媽媽哄了一陣,又破涕為笑了。

越笑越大聲,最後笑得像個男孩子,哪怕臉上淚痕還沒幹。

易哲慎黑幽的眸子表麵無波,也跟著靜靜地笑。

笑著笑著,才察覺有東西從眼眶滑落,滴答一聲落在手背上。

是他的眼淚。

他是性格吃硬的人,哭對他而言,幾乎是不可思議的事。

從記事起,唯一一次哭泣,是在7歲黎美玲去世的時候。

「你幹嘛哭啊?」簡兮笑他。

他突然就伸手,傾過身抱緊了她。

這是一個安靜而持久的擁抱。

簡兮沒有抗拒,身體僵硬地任由他抱著。

「我不是喜歡重新來過的人。不過,這件事不一樣,因為你和橙橙對於我的意義不一樣。簡兮,我要你回來。」男人沉聲說。

簡兮將臉靠在他肩頭,眼睫輕垂,像是在考慮,其實腦子裡一片紊亂,隻問他:「要是我回來了,跟從前又會有什麼不一樣?」

「忘掉從前,我希望,我們可以再試一次。」

她吸了吸鼻子:「如果我告訴你,四年前要是我們沒有分開,我很可能不會把橙橙生下來,你還會這樣說嗎?」

他沒回答,抱著她的手臂,卻緩緩收緊力量。

她繼續說下去:「那個時候,我對你很沒有信心,甚至沒有做好真正能把這段婚姻繼續維持下去的心理準備。我一直在假裝,生怕別人知道我妹妹給你闖了那麼大的麻煩,我又總是在猜你為什麼會喜歡我?這種喜歡和對鬱淩子的喜歡比起來又有多少?你奶奶什麼時候才能真正接受我……還有,我媽媽的身份,我又該不該告訴你……」

易哲慎打斷她的回憶,隨即低低地把自己的答案說出來,「我不相信。」

「不信什麼?」

「我不相信,如果那個時候我們沒有分開,你會放棄橙橙。」他很沉靜地補充:「如果那個時候我們在一起,我會陪著你一起麵對,無論遇到什麼事,無論結果又是什麼。」

「這隻是如果。」簡兮強撐著辯解。

他略略鬆開手,低頭看著她,視線裡有凝重:「是,這隻是如果,就看你是不是願意給我一個機會去證明。」●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簡兮忽然有些緊張,就見他伸手握住她。

下一秒,掌心裡多了一樣東西。

她展開,是一枚鉑金女戒。

小小的一個素圈,和他手上戴的那枚,是一對的。

易哲慎見她許久都不回答,解釋:「遲到四年的婚戒,四年前本來準備送給某人的,可惜關鍵時刻,某人自己先一步開溜,丟下我自己先帶著我們的女兒跑了。」

「當初你很生氣吧?」簡兮忍住眼眶的酸意問他。

「對,很生氣。」他笑了一下,「我找遍了整個歐洲,目的隻有一個,把你親自抓回來,狠狠揍你一頓,質問你為什麼要不告而別。」

她低下頭,忍不住笑,「你在歐洲找我的時候,我去了美國。在曼哈頓,我在天坤總部樓下徘徊了好幾天,都沒有勇氣上去見你。於是我去了華盛頓,甚至還去過你高中的學校,還在歷屆橄欖球隊的照片裡看到了你……好笑吧?」

兩個人一起回顧往事,就像兩人再次手牽手,重新走過那段逝去的時光。

樂的,酸楚的,幸福的,艱難的……酸甜苦辣,五味雜陳。

或許,這才是生活的真諦。

時間滴滴答答地往前走,窗外,遠方城市的上空有煙花升起。

煙花在夜空絢爛地綻放,點綴了這個寂靜的深夜。

易哲慎問:「這四年,恨過我麼?」

「嗯……」簡兮點點頭。彷彿又看到了曾經那個自卑又敏[gǎn]的她,以及冷漠矜傲的易哲慎。

她肯定是恨過他,因為如果沒有恨,她就不會愛著他了。

「對不起……」他道歉著。

她伸手抱住了男人的腰,又伸手去摸他鬢角的白髮。

想起柴淩說他前兩年抑鬱症最嚴重時,隻有靠藥物才能入睡,一顆心變得潮濕而溫暖,隻將臉埋進他的%e8%83%b8口,聽著他熟悉又心跳聲。

「對不起……我也有錯。」她也輕聲道歉,「懷孕了我應該第一時間告訴你,我媽媽是誰我也第一時間跟你講明。我不應該懷疑你對我的愛,否則,我們可能會不一樣的……」

「嗯。」

「……以後你也不準再為了其他人和事放棄我。」

易哲慎:「不會了。」

她聲音悶悶:「我……知道你不會了。」

然後換易哲慎說了,他隻有一句:「以後生再大的氣都不許自己走,你可以趕我走。」

「嗯。」

他又說:「再生氣也不許再有讓我女兒叫其他男人爸爸的念頭,特別是那個姓肖的。」

簡兮:「……」

神經病!心裡剛才堆積起來的那點溫情迅速被打散,她又有點不想理麵前這個男人了!

可不管究竟是什麼,反正在這個盛夏深夜,分手四年後,他們正式擁抱,並且接%e5%90%bb了。

*

深夜裡,星辰漫天。

樓下,一輛白色沃爾沃久久停在那裡,一直不曾離去。

溫致成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