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頁(1 / 1)

兒一句話就感到喜悅和快樂。

就連現在女兒安靜睡在她身邊,合上清亮烏黑的眼珠,細長捲翹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樣蓋在眼簾上,肌膚粉嘟嘟的,臉頰是一種柔和的淡粉色。

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天使,那一定就是這個樣子的。

他坐在床沿,俯下`身,在女兒額頭上親了一下。

然後輕手輕腳替她蓋好被子。

簡兮如釋重負送他出門,到了門口才問他:「你為什麼給她講這麼血腥的故事?你確定她真的能聽懂?」

「……因為想不起別的。」他微一揚眉,解釋:「我沒有和小孩子相處的經驗,唯一能想到的隻有這個了。等我講到強盜砍掉Kasim的頭,覺得不太合適,想換一個時,她就不肯。」

簡兮無語極了,轉頭又往房裡看了一眼,簡璉橙睡得已經很沉了。

易哲慎順著她的視線看去,眼底裡淺淡的溫情:「我們的橙橙是最好最好的孩子,不是嗎?」

「天底下所有父母,都覺得自己的孩子是最好的。」簡兮寧願自己聽錯了,心臟卻仍被那個「我們」燙了一下。

易哲慎繼續說下去,「你和橙橙,是我得到的最好的東西。」

簡兮垂下眼,詞窮地沉默。

深夜的酒店套房,靜得隻剩空調放出冷氣的絲絲聲。

男人站在門外,絲毫沒走的意思,視線灼灼,仍停在她身上。

她受不了這種詭異又溫情的氣氛,草草說了聲晚安,準備關上門時,門卻被他徑直伸手頂住。

下一秒,他上前一步,突然就伸手抱緊了她。

這是四年後的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把她擁在懷裡。

儘管在夢裡,他已經這麼做過很多次。

簡兮心跳加快,忙去掙脫。

易哲慎將女人困在懷裡,「還生氣呢?」

簡兮不吭聲,甩脫他的手。

「好了。」他抱著她,有些求和的意思,開始檢討自己:「我承認,我是太冒失,而且有點心急了,今天在肖家的事我處理得不太好,是我不想再失去你一次,怕你再一次不告而別……」

「易哲慎,你能不能不要這樣子。」簡兮忍不住推了推他,有些著惱:「我跟肖程什麼事也沒有,我和你……也不會有任何事。」

「所以呢?」他咄咄看著她

&gt

她輕輕說一句:「不管怎樣,從前的事我不可能當作它完全沒發生過,現階段我也還沒做好接受你的心理準備。」

他不說話,好半天才嗤地一笑,「所以是想賴賬是不是?」

「沒……你先放手,再不放手,我就真生氣了。」她臉色變得通紅,。

他這才鬆開手,沉沉地看了她一眼,又抬起手,替她撩了撩耳邊垂落的碎發。

指腹粗礪,撫過她頰邊肌膚,帶起輕微的癢。

「就這麼討厭我?」

她別開眼神:「……討厭。」

他冷哼:「哪裡討厭?」

她也哼了聲:「你全身上下每一個地方,沒有不討厭的。」

他眼底有笑氤氳開來,嗓音性感得要命:「再討厭,也一樣能把你治得服服貼貼。」

她被這話噎得漲紅了臉,沒好氣推開他。

難得溫情一刻,他手機突然就響了。

屏幕上顯示的是鬱明子的手機號碼。

易哲慎挑了挑眉,接起來。

電話那邊,是一個陌生男人聲音,問他是否認識這個號碼的機主鬱小姐?

易哲慎與簡兮對視,頓了頓,方才回答:「是。」

「這裡是XX醫院,鬱小姐現在在醫院搶救,先生你是否方便過來一下?」男人沒有等易哲慎回答,就報了醫院的地址。

☆、136章:沒有人能像我這樣愛你,包括姐姐

天氣預報說今晚有颱風,外麵已經刮起了風,玻璃窗被風力震得輕微作響。

房間裡卻很安靜,電話那邊的聲音,能聽得一清二楚。

「你去吧。佐」

易哲慎掛斷電話時,簡兮想了一下,這樣對他說:「不管怎樣,你都應該去一次。她和你有過一段婚姻,不管那段婚姻是不是實質性存在。她現在性命垂危躺在醫院,如果你為了撇清關係對她置之不理,那才不是我認識的易哲慎。渤」

易哲慎看著麵前目光清亮的女人,薄%e5%94%87漸漸抿緊。

終於明白,她已經真正成長起來,再不是從前他記憶裡那個自卑敏[gǎn],從情感上依賴他的小女人了。

如今的她,獨立,大氣,淡然,已有了獨擋一麵的%e8%83%b8懷。

一瞬間,他忽然間釋然。

突然能夠理解,當初她為什麼會一次次懷疑他不夠愛她,跟他鬧彆扭,生氣,獨自傷心。

曾經他對她所有不理解和無奈的,如今都能明白她,理解她。

「放心,我不是故作姿態。」簡兮說到這,眼神平靜:「當然,我仍然是討厭她的,甚至依舊不會原諒她。但是討厭一個人,並不代表看到她倒黴,我就會開心。」

她慢慢走去房間落地窗前,看著外麵被夜色與霓虹燈包圍的城市,「從前我總以為,感情的事,就是最大的了,隻有你可以讓我快樂,或者不快樂。我承認,知道你和鬱明子結了婚,我很失望,很難受,甚至恨過你。」

「直到前兩天在澳門,柴淩和我聊了很多,我才知道了一些你這幾年的經歷,然後漸漸想通了一些事。感情是兩個人的,一段失敗的感情,可能兩個人都有原因。當初你做得不夠好,其實我也做得不夠好。事到如今,對於那段失敗的婚姻,我無法做到繼續自欺欺人。其實還能有誰呢?這個世界上,再也不可能找到一個男人,可以取代你在我心中留下的痕跡,是念念不忘也好,還是耿耿於懷也好。但是現階段,我還沒有準備好重新接受你,我隻想順其自然……所以,你這樣纏著我,等下去也沒多少必要,因為再怎樣,我們都不可能像從前那樣了。」

「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易哲慎一直沒開口說話,此刻語氣平靜,「簡兮,等不等,是我自己的事;愛不愛,也是我自己的事。你不再愛我,或者你真的已經打算開始另一段感情,都沒有關係。因為這不影響我。隻是你說錯了,我不是因為想要挽回,才會糾纏你,我是一直等著你,從過去,到現在,甚至,還有未來。」

簡兮怔在那裡,忽然一句話也說不出。

他繼續說:「我不願意勉強你,但是對於我,你和橙橙意味著所有,我隻希望我們可以再試一次。」

啪啦——外麵一聲響雷滾過。

大雨將至。

他看了看手錶:「我得走了,雨下起來飛機不好起飛。這趟回去我會把所有事情都處理好,你和橙橙等我回來。」

說完這句,他越過她,轉身進去自己房間收拾行李。

*

丟掉錢包對易哲慎來說實在是小事一件,以他在這裡的人脈,不到20分鐘私人飛機已經有人為他安排好。

去機場的路上,大雨已經下了起來。

他開著車,看著被雨水沖刷的車窗玻璃,心卻是幾年來前所未有的平靜。

淩晨3點,滬城。

謝昭在機場接到他。⊙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驅車趕到醫院,護士帶他進到病房時,鬱明子才剛打了一支杜冷丁睡了過去。

鬱明子是服用過量安眠藥,被保姆發現,送來醫院的。

自從人流手術後,她已經鬧過幾次自殺,又強烈拒絕醫生給她做心理治療。現在整個人消瘦一大圈,小號的睡衣穿在她身上都顯得空蕩蕩的,彷彿被風一吹就能隨時倒下。

主治醫生告訴易哲慎,病人由於長期心情抑鬱,不能正常作息飲食,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建議盡早接受心理疏導,否則時間拖長了,很可能有性命危險。

「她知道了麼?」易哲慎問。

「搶救醒來時就已經跟她說了,她沒任何反應,就那樣一直到現在。」醫生回答。

醫生離開之後,易哲慎又接了幾個工作

tang電話。

早上8點,護士來告訴他,鬱明子醒了。

易哲慎走進病房時,外麵早晨的陽光從玻璃窗外灑進來,照得病房裡金黃燦爛一片。

「謝謝你放過蘇澤正一馬,甚至現在還願意來看我。」鬱明子蜷縮在病床上,睜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病房天花板,彷彿一個單薄的紙人。

在泰國,易哲慎最終沒有要掉蘇澤正的命,隻廢掉他一隻手,有生之年都不準他再回國。

易哲慎開口:「明子,這是最後一次。下一次,我不會再回來見你。」

「我沒自殺,是我想吃藥,一時心急吃多了而已。」鬱明子嘴%e5%94%87微微張了張,聲音沙啞。

連自殺都再無法威脅到他,她想,她已經黔驢技窮,再沒有其他方式了。

「醫生說再遲個十分鐘,你就救不回來。」

「哦,那真是抱歉,又打擾了你一次。你這幾天肯定很忙吧?」鬱明子側過頭,看著病床前英俊高大,眉眼間猶有一絲倦色的男人:「又是香港,又是澳門,又是珠海……但忙也忙得開心,是不是?」

易哲慎沒開口作答,隻等著看她到底要怎麼樣。

「其實半個月前,我去過香港一次,見到她了。你們的女兒很可愛,一看就是你的孩子。隻是為什麼她還不肯接受你呢?一家三口團聚多好。」她又自顧自說起來,彷彿是很隨意的一個問題。

「明子,這與你無關。」易哲慎看著她,淡淡回答。

「我沒猜錯,」鬱明子望著他,笑了笑,「她還是不相信你。」

「這也你無關,」他說:「今天我來,是跟你談我們之間的事情。」

鬱明子訕訕哦了聲,又靜了許久,突然問:「姐夫,知道我第一次見到你是在哪裡嗎?」

不等易哲慎反應,她又自問自答,「是在西雅圖的塔科馬機場。那年我才十七歲,從紐黑文回國,當時你從我身邊路過,隨口讓司機借給我一把傘。我對你說謝謝,想要你的地址,把傘還給你,你說不用,然後就匆匆離開。」

易哲慎皺起眉,這件不足為題的小事,顯然不會留給他印象。

鬱明子對他的反應絲毫沒有意外,繼續道:「我們第二次見麵,是在紐約一家叫Metropolitan的冰球俱樂部。我知道你是那裡的會員,就求表哥帶我去,想碰碰運氣,結果那天你真的在,你從我身邊走過,沒有認出我。

第三次見麵,是你和我姐姐訂婚後。你來西雅圖叔叔家,姐姐悄悄對我說,你就是她從中學起就暗戀的人,也就是她將要嫁的丈夫。那是我們第二次麵對麵,你還是沒認出我,就是這麼巧。」

鬱明子安靜地笑了起來,笑容慘淡,又像是在自嘲:「你看,我的運氣總是那麼差。」

「後來的姐姐的事後,叔叔沒多久也去世了。叔叔的葬禮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