雇？他是倒搭，攆都攆不走，煩死我了，桌子都給我塗成白色的了，人家實木桌子要的就是那個紋理，他都給塗沒了。那我還不如直接買白色的多好，還便宜！誰家樹長個紋還得筆直的長啊？氣死我了不行了。」

薑程程不厚道地笑了，「哈哈，張信哲呢？」

薑齡朝地下室呶呶嘴，「讓我關禁閉了，我送給他三個禮物。」

薑齡眼波流轉，有壞意閃爍在眼底，樣子艷得十分美麗。

「非把他這矯情勁兒給他改過來不可。」

薑程程想說一句強迫症是一種心理疾病，不是故意矯情，但屈於薑齡的美色沒有說話。

薑程程在薑齡身上看出一句話——女人越使壞越美。難怪小時候電視劇裡壞女人都比較漂亮。

但是當薑程程去地下室和張信哲打招呼的時候，還是不由感歎——薑齡這是要了張信哲小命了。

看看她給他準備的三樣禮物——

五斤紅豆五斤黑豆五斤綠豆五斤黃豆混在一起。

紅線團白線團黑線團綠線團粉線團黃線團混合纏在一起。

十副撲克牌各種花色混在一起亂七八糟的堆放在桌子上。

薑程程心疼的都笑了，強憋著笑上前拍拍正在撿豆子的張信哲的肩膀，「老兄，還好吧？」

張信哲一抬眼，眼圈都紅了。不是哭了，是看豆子累澀了。十分委屈的道:「不好，我要被這些東西折磨瘋了。我撿豆子的時候想毛線和撲克牌，解毛線的時候想豆子和撲克牌。理撲克牌的時候想豆子和毛線，她就不能再給我一個？非要單數？我受不了單數啊，我要偶數！！！」

薑程程:「……」這孩子沒救了。

但『關愛智障兒童人人有責』。於是她隨便想了個理由繼續安慰他:「可能是工作組錢不夠了吧？這年頭物價貴。」

張信哲剛剛抬眼看她的時候手下還在撿豆子，這時候聽見這話卻停住了手。

然後他幽幽地道:「用的我的錢……」聲音這回更陰森了，「當著我的麵把一百元五十元二十元十元的顛倒著亂七八糟的放的，還折著角，並且告訴我不弄完這三個不準捋錢包……」

薑程程心中狂笑，堅定了不能惹薑齡的想法，「那多好，你看算上錢包不就是偶數了？你可以安心啦~」

張信哲聞言頓時驚喜地點頭，「對啊，謝謝你啊程程。」

薑程程急忙擺手表示『不用謝不用謝』，就悶笑著往外走。不到門口，就聽見張信哲叫住她:「程程，對不起，如果不是那天我不小心也就不會讓靜雅有機會換了母牒。非常抱歉，真的對不起。」

薑程程腳步一頓，突然不怨了。她清清楚楚地看見心裡那個怨懟的小人慢慢消散，消失不見。感覺到渾身都鬆了一口氣，薑程程沒回頭，隻是輕輕笑著，「沒事兒，不用擔心。我很好，我能理解了。」

然後體貼的幫張信哲關了四次門，偶數次，還與他手頭上的麻煩的次數相等。不能再貼心。

薑程程的現代漢語老師教她語法的時候曾經說過:『了』在中文中大部分代表完成式。

就像隻有情傷至深的人才能說出『我忘了』。而這個『我忘了』的精髓就在於『了』字，絕對比別的話還要傷情。

而『我能理解了』呢？

代表她曾在那些個日日夜夜裡不理解，不原諒。代表如今在這個昏暗的地下室裡撿豆子的男生用那麼認真歉意真誠又小心翼翼的語氣和她說『非常抱歉真的對不起時』，她是真的不怨了。

薑齡代表工作室給出了公正的解釋，聶子墨用自己的告白感動了薑程程，但她不怨麼？雖然在幸福感快樂感之間還有一些勝利者的驕傲，但還是怨的，隻是沒理由再鬧了。於是怨恨壓在心底。小，但不是不存在。

可今天，不知道怎麼了，張信哲用那種語氣和她道歉的時候，她真的不怨了。

很奇怪是吧？

大概這就是感情的力量。很神奇。不再是自己忽悠自己，而是，真的真的不怨了。□

☆、wuli小姨

□　　等上到二樓錄音室的時候，她看見聶子墨坐在鋼琴旁在緩緩彈著什麼。

是她從未聽過的曲子。

覺察到來人，聶子墨停下手中的動作，招呼她:「程程，過來。」

薑程程聽話的走過去。

聶子墨一把拉過她把她圈在懷裡，讓她坐在自己的%e8%85%bf上，然後把下巴放在薑程程的肩膀上，在她耳邊輕聲道:「以後這就是君故的工作室了，喜歡麼？」

聲音沒有往日的溫潤，有些低有些啞。

薑程程狂點頭，頭髮跟著她的動作狂舞，差點又糊了聶子墨一臉，被他有預見性地把頭髮捋到另一側去了。

於是露出修長白皙的脖頸，似乎可見脈搏的微微跳動。

聶子墨的目光漸漸加深。

「我給你也投了五分之一的份額，這裡的東西也有你的一份。」

這個小三樓的錄音室其實是三層半，還有花園，光地價就不便宜，還有這些昂貴的設備，原老闆還得自己賺點呢，這些林林總總加起來，可見有多貴要多少錢。聶子墨出了一半的錢，其中兩分掛在薑程程名下。薑齡出了三分的錢，張信哲和溥意遠一人一分。

這兩分……也一定不少錢。

薑程程聞言驚懼地站起來轉頭看向聶子墨，卻又被他一把拉了回來。「別動，讓我再靠會兒。」

要在平時，汙妖王薑程程肯定笑他這話有歧義，但此刻隻焦急地拍著他的%e8%85%bf，「你那次和我說以我名義給我投了資我知道，但你怎麼投的那麼多？五分之一！」

返校那天薑程程給他唱了歌之後他說以她的名義在錄音室裡投了資，是需要還的，她以為這是他讓她去C市工作的借口，沒想到他真的投了錢，還那麼多！

「別給我，你自己留著，給我幹嘛。」

那麼多錢，她無功不受祿啊。

聶子墨在她頸邊舒緩地歎氣，「簽了合同了，有法律效應了。」看見她還要說什麼，聶子墨漫不經心地環住她的腰，手指搭在她的%e8%85%bf上把玩她的手指，十指交叉的模樣讓他愉悅，「程程，別擔心，那些東西會成為我們的共同財產。」

薑程程微微偏過頭看他的眼睛，「那如果我們不在一起了呢？」

聶子墨笑道:「首先不會有這個可能，如果真的有，你就留著當個回憶，記得曾經有個男人把他最愛的東西給過你。」

薑程程坐在他的%e8%85%bf上，感受到他說話間噴薄在她頸邊的灼熱的呼吸，再聽見他說這話……

撩妹小能手啊，他不會又百度了吧？……

薑程程不是矯情的人，聶子墨要給她就先收著，隻要自己不亂動這份權限，在他名下還是自己名下其實沒有多大區別。

但是，一想到這麼壕這麼棒的錄音室還有她一份，這種感覺……分分鐘太美好了！

想想三個月前自己第一次進到這裡像個土包子進城似的，幸福來得真是太突然了。

於是薑程程掙開聶子墨的懷抱，在他含笑的目光中，把所有的儀器都認認真真仔仔細細開開心心的摸了一遍……

這有出息。

聶子墨和薑程程在小三樓裡沒待多久就開車往回走，因為薑程程還要收拾房子。

對於給薑程程找房子的這件事情，聶子墨覺得溥意遠這事辦得特別漂亮。因為他給薑程程租的房子和聶子墨一個單元，聶子墨在六樓，薑程程的屋子在十一樓。來回坐電梯的話，一分鐘就能到。

不過當聶子墨含蓄地和溥意遠表達了下『如果是同樓層就更好了的時候』，溥意遠一臉深沉:「哥，您先施個魔法讓您鄰居搬出去，我就幫你租。」

沒想到不久之後，一語成讖。導致溥意遠之後的幾天之內一直神神叨叨地跟在聶子墨身後嘟嘟囔囔，大概在禱告。聶子墨也聽不清他在說什麼，隻好似隱約聽到了安然的名字。

薑程程的購物方式是當下很多女大學生的普遍購物方式。在淘寶實體店裡或者就是在淘寶裡買一些便宜的衣服，然後一個季節一換。以至於其實她沒有多少衣服要整理。

聶子墨主動攬下了替薑程程買東西的任務，像床上用品，鍋碗瓢盆什麼的。薑程程笑著誇他體貼，就交給他去買了，於是自己在家裡收拾東西打掃衛生。▼思▼兔▼在▼線▼閱▼讀▼

等到聶子墨回來之後，薑程程盯著他買來的一堆東西，略有傻眼。

雖然這個被子床單質量很好啦，但是為什麼這個花紋這麼眼熟呢……

雖然這個杯子盤子花紋很美啦，但是為什麼這個裝飾這麼眼熟呢……

雖然這個拖把抹布看起來很好用的樣子，但是為什麼這個顏色這麼眼熟呢……

聶子墨你真的沒把你的家給我搬上來了？

各個都是同款你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聶子墨淡笑著看著薑程程一臉驚悚，「還要再挑怪麻煩，就照著我家的全買了一套，都挺好用的。」

抱著『凡是男神給買的不好也好』的心態，薑程程木著臉點頭，「好！」

雖然聶子墨幫薑程程買了大部分能幫她買的，但還有一些是聶子墨不能幫她買的。

於是二人又奔上了街頭。

這次聶子墨沒有開車，而是領著薑程程穿梭在附近的各條路上，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帶薑程程熟悉一下周邊的環境。

走到奧特萊斯商城門口，聶子墨突然頓住了腳步，目光落在商城裡正在對著鏡子左看右看試衣服的美女，然後突然輕笑出聲。

薑程程的目光順著看過去，然後撇撇嘴——也沒有多好看啊，還看笑了。個子沒我高，%e8%83%b8沒我大，就臉比我韓範了點氣質比我靈動點兒唄。而且看起來年紀也比我大不少，怎麼就至於看笑了？

然後略有吃醋的扯了扯聶子墨的襯衫袖子，一不小心把他的袖扣扯掉了。

聶子墨略有驚訝的看著那個翻滾到地上的白色扣子，然後聽見薑程程問道:「那個美女好看還是我好看？」

聶子墨敏[gǎn]地感覺到薑程程情緒的變化，眼中笑意更深。

反問道:「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真話。」

「你更美。」

薑程程呶呶嘴，「那假話呢？」

「哪有美女，沒看到。」

「噗嗤。」薑程程被聶子墨難得的俏皮勁兒給逗笑了，她情緒來得快走得也快，經這麼一鬧，亂吃飛醋的勁兒也沒了。

聶子墨輕輕一笑，稍微彎下`身子調笑地看著她的眼睛逗她，「不氣了？」

薑程程嘴硬，「誰生氣了。」

聶子墨不再言語，隻是溫潤一笑，拉著她就朝奧特萊斯裡麵走去。

很久很久的後來，有人問薑程程——有這麼一個敏[gǎn]的丈夫真的好麼？他能覺察到你所有的想法，你在這場婚姻中一直處於他之下，你甚至保留不住自己私密的情緒。

薑程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