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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弦 Autism、 4313 字 1個月前

,就已經錄好了。

晚上張信哲訂了外賣,留在小三層錄音室的半地下裡處理這兩首歌曲的後期,聶子墨開車到C市城邊附近客運站的超市裡給張信哲買了一大袋子的零食和飲品,才帶著薑程程回到泉西。

聶子墨中途繞道開到了前進街,在一家店門口停下,薑程程在車中等著,透過車窗看過去是兩個紅色閃燈的大字,「老汁湯館」。

不一會兒,他就從飯店出來,手裡拎著一個保溫盒,姿態閒適安然,在路燈下有斜長身影,溫暖靜然。

看見他將保溫盒放在車後座,慢慢開啟車。薑程程疑惑問道:「那是什麼?」

「湯,養嗓子的,他家挺好。」

薑程程略有失望的轉過頭,今天嘗不到男神的手藝了……

聶子墨將她送回家並叮囑她把湯喝了後才返回自己的家中,為什麼要來回跑呢,因為他家蠢獅子王還沒有喂。

*

第二天一早,他們又趕到三層小樓去錄音,這次要錄得是《奇跡》。《奇跡》的歌詞是薑程程所寫,所以她在唱的時候真的能感覺到少年的心情——一見鍾情的心動,忍痛忍疾的煎熬,擔心唐突姑娘的矛盾,被發現時的擔憂等等。錄音時,似乎又想起那個藏地的紅牆下,少年躲過姑娘回眸的探尋,手拿相機的他偏身躲在藍天紅瓦下,垂下眼簾便有蒼白的肌膚被烙上扇形的陰影,遮住他複雜的神色。

便似乎可見紅袍僧人停下手中搖動的轉經筒的動作,閉目攏手慈悲地歎一聲人間癡情男女。

便看見姑娘睨著他,半晌,輕笑出聲:「這有一杯剛在雪中溫過的酒,你要來一杯麼?」

彼時薑程程唱到——你在絕跡之巔將帽簷壓低,我在烈焰之海將生命燃息……

溫一碗老酒,唱一首合離。

再撞一盅清冽說一路旖旎。

客客氣氣。

唱到最後一句的時候薑程程壓不住哽咽,耳邊似乎聽見少年清淡卻歡喜的聲音。

「好。」

歌曲到這裡就結束了,當最後一聲鋼琴曲音落下,薑程程才敢放下耳麥吸了吸鼻子。

自己被自己感動了,什麼鬼啊……薑程程心歎。

張信哲在控製室中對她豎起大拇指,露出讚賞的笑意,薑程程才破涕為笑。

她不是個多愁善感的人,可以稱為是堅強的姑娘。她很少哭,越是值得哭的大事越是堅強麵對不落一滴淚。但她卻總是在別人的故事中傷自己的心。

明明知道小說裡的故事是假的,音樂背景故事是假的,電影橋段是假的,電視劇演的是假的,但她還是感同身受悲傷感動。從前麵對別人驚異的眼光還會小有害羞,現在卻毫不在乎。因為這是文化和藝術的力量,這就是小說,音樂,電影,電視劇存在的價值。靈魂碰撞,精神交流,隔空對話大概就是如此。

嗓子很緊轉過頭想去喝杯水,卻一下子撞進聶子墨沉靜的眼中。薑程程急忙抹了抹溼潤的眼角,睜著通紅的眼睛透過模模糊糊的水霧去看他清逸容色,想咧咧嘴笑,卻笑得七扭八歪,不咋好看。

聶子墨在心中無奈地歎口氣,他雖然無法理解唱個歌把自己唱哭的姑娘的感情世界,但還是上前兩步揉揉她的頭髮輕聲道:「有點傻。」

這一遍《奇跡》錄的很不錯,在將哭未哭的狀態中竟然高音全都上去了,低音也全都下來了,聲線也很平穩。張信哲說補錄也不需要了,雖然有少數幾個地方的聲音因為哽咽而有些虛,但他認為這是感情到位的表現,太完美的技巧反而失去最打動人的感情了。

身為業餘選手的薑程程十分果斷地選擇聽專業人士的建議,於是《奇跡》這首歌的演唱部分算是完成了。

三樓是有沙發和休息室的,是專門提供給人休息會客的地方。薑程程倒在沙發上睡了幾個小時休息了一中午,但醒來的時候,她的嗓子並沒有好起來,反而更嚴重了。小脆嗓終於抗不住接連幾天的高負擔多頻率使用,啞的不成樣子。連說話都火燒似的疼痛。於是大家一致建議她休息一天,等到恢復了再唱。反正此時才八月五日,一周時間隻過了三天,就隻剩下一首歌沒錄了。薑程程有心省錢無力堅持,她的確唱不了了,於是決定到對白錄音室錄完最後兩句話就回去休息。

孤獨症的姑娘還是由薑程程配,少年由聶子墨配。沒辦法,沒有什麼對白的劇情歌隻能靠聶子墨賣身來當賣點了。

薑程程清清嗓子,輕笑一聲將自己的聲音降到溫和,是從前熟悉的江湖女的聲音。

似乎是滿帶笑意的聲音:「這有一杯剛在雪中溫過的酒,你要來一杯麼?」

說完抬頭向聶子墨看過去,他也直直地望向她,半晌,笑了。

「好。」

☆、生孩子尚未成功

□  對話很簡單,薑程程,聶子墨,張信哲都很滿意。薑程程滿意是因為和聶子墨對戲;聶子墨滿意是因為他需要說得少,隻有一個字;張信哲滿意是因為這首歌他不用做很多的後期。

總而言之,每一個人滿意是因為精彩構思。

囧o(╯□╰)o

聶子墨又到超市給張信哲買了一大包零食,然後把麵露滿意神色的張信哲獨自一個人扔到小三層的黑漆漆地下室裡做後期。薑程程默默給張信哲點了個贊,因為和聲虛化混音去噪音等等等等複雜的後期他一個人就能搞定。點贊後,她又從聶子墨給張信哲買的一大包零食裡扣留下一袋話梅糖。

張信哲麵無表情的關上地下室的門——拒絕和人麵獸心貪汙受賄的階級勢力老闆娘交流。

薑程程一邊捧著話梅吃一邊聽聶子墨和溥意遠打電話。除了第一天外她就沒看到君故的那三個人。因為隨著他們這邊錄製進程的馬上結束,薑齡和黃靜雅又去抓緊商量刻製光碟的事。而君故吉祥物溥意遠,則負責餵養君故的人和君故人家裡的寵物。

他自己家有兩條狗,一條金毛一條泰迪犬。聶子墨家的辛巴,張信哲家的王八和薑齡家的蛇……

「子墨,一會兒我把我家貓咪送過去你先幫我看一晚上,我今天要帶任性去B市寵物醫院。」

又說了些,掛斷電話,薑程程問道:「溥意遠家還有貓啊?」

「沒有。」

「那貓咪是?」

薑程程看著聶子墨麵無表情的臉,似乎想到什麼令人絕望的事情。半晌,才聽到他木著臉說:「他家狗。」

薑程程塞一顆話梅進嘴裡,也麵無表情的直視前方,「你們給狗起名這麼任性麼?」

聶子墨繼續木著臉,「他家的確還有一隻狗,叫任性。」

……org

「溥意遠家不是在B市嗎怎麼狗狗在C市?」

前方綠燈變成紅燈,聶子墨踩下剎車,側過頭看她:「溥叔溥嬸在B市,他每週都回去B市過週末,但他自己的房子在C市。」

「哦哦。」薑程程表示知道了,疑惑地轉開目光,為什麼覺得說完這話的聶子墨有種悲涼之感?

直到她晚上回到聶子墨家……

中午他們都沒有吃飯,聶子墨沒有直接送她回泉西,而是帶她到一家餐館吃了川菜。吃完飯的路也不是回泉西的路。

薑程程看著車窗外陌生的牌匾和街道,問道:「我們這是去哪?」

聶子墨看她一眼,「遊樂場。」

啊哈?遊樂場?!薑程程疑惑地挑起眉毛,自己不是聽錯了吧?↙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看著她的表情,聶子墨略有尷尬地輕咳一聲,但車子的速度絲毫沒有減慢。直到很多年後的某一天,薑程程突然問起那天為什麼要帶她去遊樂場的時候,聶子墨才沉著臉道:百度。

百度,鬼知道網絡大神ace搜索了什麼。

總而言之,當一袋話梅隻剩最後一塊兒時,他們到了C市最大的……兒童遊樂場門口。

此時不是週六週日也不是節日,遊樂園中隻有稀稀疏疏的三兩個人,而且大多是穿著校服的少男少女或者爸爸媽媽領著孩子,像他們倆這樣的,還真是獨一對兒。

薑程程發現從他們身邊經過的人都會□他們一眼,然後就是羨慕的眼神看著薑程程愛慕的眼神拋向聶子墨。而聶子墨卻旁若無人的徑直向前走,偶爾停下來問她要不要玩這個娛樂項目。

雖然兩個這麼大的人一起來遊樂園,還是兒童的,這件事很羞恥,但是能和聶子墨就這麼走在五彩繽紛間,也是件幸福的事。

雖然號稱C市最大兒童遊樂場,但講真一圈溜下來還真沒用多長時間。二十幾分鐘。主要是他們什麼也沒玩,因為薑程程怕高,高空娛樂不能玩,低空的項目基本上又都是限製身高體重年齡的。

於是薑程程囧了,聶子墨默著臉。

兩人以聶子墨給薑程程買了一個藍莓冰淇淋為句點,結束了毫無意義的兒童遊樂場轉圈之旅。

吃完冰淇淋,二人就準備出去了。剛走出大門,大門邊賣氣球的大爺就笑瞇瞇地問他們:「這小兩口都俊,你們的娃呢?」

後來的很長很長的小時裡,薑程程都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她扶住聶子墨的胳膊,訕笑道:「在生呢在生呢。」

大爺搖著大蒲扇也笑,「生吧生吧,努力生啊小夥子,革命尚未成功,同誌仍需努力。」

聶子墨:……

薑程程:【淚流滿麵】〒▽〒

告別了老大爺,薑程程都不敢再多看一眼聶子墨似笑非笑的臉。他看著她淡淡開口,「我要再努力點生?」

薑程程拿%e8%88%8c尖尷尬地%e8%88%94%e8%88%94嘴%e5%94%87,繼續淚流滿麵。〒▽〒心裡不住乞求:別說了別說了別說了啊喂。

捂著臉嗖嗖向前走,聶子墨在她身後閒庭信步優哉遊哉地跟。薑程程突然看到一家鬼屋,看起來很不錯,外觀是個詭異的醫院,破敗的小院和頹唐的大樓,而且似乎小樓的陽台上還有個穿著白裙抱著洋娃娃的詭異小孩兒。

感覺……很帶感啊!

她停下來側過頭和聶子墨建議道:「我們去看看吧。」

聶子墨打量鬼屋一眼,淡淡道:「嗯。」又側過頭看他:「我真的不需要太努力,你要不要試試?」

薑程程:我去你夠了!!!〒▽〒

聶子墨輕輕一笑,眼底笑意滿滿將溢,率先牽起薑程程的手向鬼屋走去。挽起半截襯衫袖子的瑩白手臂在陽光下微微可見鮮紫血管,俊逸非常。

薑程程一隻手被牽著走,一隻手捂著額頭,默默流淚。

他們剛踏進那個荒涼的小院子,一個刷滿紅油漆的破木板就突然從一棵死樹上掉下來,驀地擋在眼前,像血一樣淋淋滴落了幾個字——你別後悔!!!後麵是觸目驚心的感歎號。

聶子墨牽緊薑程程,回頭看她一樣,用目光詢問她。卻發現她一臉打量神色地看著那塊木板,然後鬆開他的手又折回大門去看了看門口豎立的故事簡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