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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弦 Autism、 4351 字 1個月前

市S大的?而且他既然這麼問,就說明當時自己說的時候他在旁邊,他已經認出她了,而自己竟然錯過了他!

難道聶子墨也是S大的?!

咬了咬手指骨,薑程程回答:啊啊啊啊你怎知道的?!你也是S大的學生?

聶子墨收到短信後挑挑%e5%94%87角,眸中也露出些微笑意。他收到她電話的時候就知道S大門前那個扯著歪理吃著燒烤的姑娘是她了。1884616是H市S大學生用的號碼。曾經聶子妃說過,是S大每一屆秋季開學都會在校園裡賣的號碼,說是全省移動對打免費。她當時因為在校外辦的卡錯過了這個優惠還苦惱很多天。妹妹隻是提過一嘴,他無意中記住,沒想到如今卻用在這裡。

既然是H市S大,那麼必定是那個姑娘了。當日就覺得這聲音和她極為相似甚至可以說是一模一樣,誰想到就是本尊。

從不信天不信地不信鬼神怪力之談的聶子墨,第一次意識到,緣分這兩個字蠻奇妙。

想起她蹲在樓梯上咬著肉,晶亮晶亮的眼睛向他望過來時的模樣。聶子墨不得不再一次心存感念。想起前幾日自己的掙紮——喜歡這個自己默默關注一年多的江湖女,也蠻喜歡那個一身清爽的通靈剔透的姑娘。最終在心中取捨一番後還是決定深交這個給過自己支持和溫暖的江湖女的行為感到可笑。

輕輕笑出聲,聶子墨用修長手指撐住額頭,覺得自己變得好笑起來。但還是認真的發短信逗逗那個小姑娘。

聶子墨:燒烤好吃麼。

看到這句話的薑程程覺得晴天旱地辟啪一陣雷,而她是個天線寶寶把雷全部接到自己頭上一樣絕望。男神,不用你美化我,燒烤還是優雅說法,其實它應該叫大串的。

於是?不會吧?薑程程驚悚了,難不成,他是那個西裝美人?!

世界玄幻了薑程程。

為確保準確性,她哆哆嗦嗦地敲下一行字:請問你那天穿著西裝麼?

聶子墨一笑:穿著。

……

那一刻,薑程程深刻理解了什麼叫造化弄人。將小S的冷漠臉發揮至極致後,她試圖挽救下瀕危的形象。斟酌著發短信過去:其實我不怎麼喜歡吃燒烤的,那天是被我室友強拉著去嘗嘗的。

聶子墨眼中閃過意味不明地輕笑,勾了勾%e5%94%87,並沒有反駁,隻道:我知道。

薑程程扶額,不,你不知道。

剛想說什麼,聶子墨就發來短信:程程稍等,我這邊有些事情。

而彼時聶子墨剛打開房門,迎進一個穿著白襯衫西裝褲,頭髮梳得一絲不苟戴著金邊眼鏡的老年男人。聶橋剛想說什麼,聶子墨不懂聲色地打量他爸一眼,便打斷他的話頭:「想要兒媳婦和孫子還是想要兒子?」

一隻哈士奇打開鞋櫃給它的爺爺叼出脫鞋放在地上,聶子墨便去廚房給他爸倒了一杯水放在手前,淡淡道:「不想今年過年我把兒媳婦給你領家去,不想明年抱孫子,你就讓我去當什麼老師考什麼證或者做什麼生意罷。」

*

薑程程換好衣服又簡單洗個臉的時間薑母便已經做好了三菜一湯。薑父知道今天女兒到家特意和領導告了假提前下班回來,進屋換下鞋便被薑程程一個熊抱,撒嬌。

薑父笑著拍拍她的後背,揚揚下巴,「走,程程,咱吃飯去。」

薑母準備得很豐盛,也全都是她愛吃的。薑父薑母輪流向她碗裡夾菜,吃一口便看看她,讓她感受到無比的關愛。口中的排骨滋味正好,薑程程覺得無比幸福。小時候總覺得去外麵飯店吃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想吃什麼買什麼。真的上了學吃幾個月外賣後,才發現還是家裡的飯菜最可口。美味又乾淨。

薑母又給薑程程倒了一杯果汁讓她喝,這種幸福感讓她倍感珍惜,因為每次時間都不會太久。她每次放假回家都會經過這樣一個循環。

是天是地的皇帝—心肝心肺的公主—時好時壞的重臣—挨打挨罵的奴婢。

而薑母每次都是笑模笑樣地迎她回家—咬牙切齒地罵她在家—淚眼婆娑地送她離家。

所以看出,母親是一個神奇而偉大的生物。

吃了很多的薑程程幫薑母收拾碗筷後又陪薑父嘮嘮嗑喝杯茶,才回到房間。關上房門的第一瞬間是拿起正在充電的手機看有沒有聶子墨的消息,發現屏幕上乾乾淨淨之後不禁略有失望。

正想著,屏幕上赫然出現一張大熊貓的臉。

程程,上語音。

薑程程楞了一下,然後心中默念:父母身體健康,父母身體健康,父母身體健康。

不貪多,且重要的事情說三遍。自己想什麼來什麼,萬一這世界上真有什麼天神在眷顧她,那她就要父母身體健康。

打開電腦,發現另外四個人也都在。她和他們紛紛問好,唯獨漏下聶子墨。

薑程程有些羞赧,怎麼辦,越是離他近越是有些緊張害怕,似乎能看見他當時站在遠處衝她的遙遙一笑。

「江湖,《錯過》的反響十分不錯,於是我們正在考慮除了古琴的剩下兩首歌要不要也做成劇情歌?」薑齡出言問道。

剩下兩首歌也做成劇情歌薑程程也曾經想過,但靈感這東西太渺茫,她目前隻有一首歌的想法,另一首歌她怕她到時候做不出來。而隨便做一些粗製濫造、東拚西湊、矇混過關的東西是薑程程所不想的。

販賣音樂不像販賣食物,隻要色香味俱全就能賣得出而人們並不怎麼追究你的材料是正宗還是邊角料。音樂是聽在耳朵走在心裡的,能帶給人感受和共鳴,能使人或喜或悲或輕鬆的就是好音樂。不然就是一堆華麗辭藻或一些音符音調湊起來的外表華麗內裡空虛的布偶,沒靈魂的。

這點薑程程深有體會。她愛聽歌,平日裡幾乎做什麼都用手機或電腦放著音樂,這幾乎成為她的融入肌膚血脈的習慣了。所以她需要大量好聽的歌曲。但一首歌曲總有聽膩的時候,她便經常去聽一些分門別類的歌單。

聽到很多歌單時,從頭放到尾找不出一首能讓她點擊收藏的歌,或者說能引起她注意的歌。

而她不想製作這樣的歌曲,配不上聶子墨的琴,也不配上她對音樂的熱衷。

她想要有血有肉的,能哭能笑的東西。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樣。

將自己的擔憂告訴他們後,沒想到首先提出贊同的是一直少言寡語的靜雅,那個填詞配樂的姑娘。

「我同意江湖的話,迎合大眾的口味是有必要的,畢竟首先要有人買賬我們才能賺錢。但同樣我們不能失掉自己的品格和品位,不然沒有回頭客是小,違背我們的初心是大。」

張信哲附議:「做精良的。」

薑齡沉%e5%90%9f了下,道:「其實也沒有太大困難。江湖不說她有一首歌曲的想法嗎,那我們就一起負責另一首,背景故事大家都想想,看誰有好點的靈感,然後再填詞,反正曲子都錄完了。」

頓了頓又道:「靜雅這事你多費點心,畢竟信哲和意遠在這方麵太指望不上。」頓了頓又補充道:「江湖你要有什麼好的靈感也可以告訴靜雅。」

大家稱是,然後相互加了微信。到了聶子墨這裡,就聽見他略為無奈的聲音:「我沒有微信。」

「□□也行。」

「也沒有。」

薑程程驚訝了,這年頭還有人不用微信□□的,實在太少了。

溥意遠在旁邊吐槽道:「別奇怪江湖,他就這麼個原始人。要不是為了你他連語音都不上線呢。」

聶子墨沒說話,但薑程程卻又想起那日他向自己投來的灼灼目光了。臉不由一紅,也不再說話。

薑齡打趣道:「溥意遠你個大嘴巴子瞎說什麼實話,江湖別害羞啊,反正我們都懂。」

麵對好朋友的調笑,聶子墨扶額,聲音略帶無奈:「你們夠了啊。」

是溥意遠輕佻的聲音,「哎呦,心疼了哈哈。」

直接無視他,聶子墨對薑程程道:「等下我去申請個號再告訴你。」^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網^_^友^_^整^_^理^_^上^_^傳^_^

溥意遠:「當時我那麼讓你申請你怎麼不申請嫌麻煩呢。」

聶子墨:……。

誰願意申請微信給你每天的九宮格自拍,心靈%e9%9b%9e湯自拍,家長裡短自拍,早安晚安自拍點贊啊喂-- 。

☆、溫碗老酒,再唱合離。

□  當陽光剛剛開始散發灼熱時,原本躺在床上沉睡的薑程程突然一個撲騰翻身起來,赤著腳散著頭髮翻出床頭櫃的抽屜裡,拿出紙筆,唰唰地寫。

幾個略有淩亂的字顯在紙上。

孤獨症,拉薩,拜佛,火車,偷拍,陽光,心臟病。又寫了什麼薑母已經認不出來了,隻見薑程程把筆往櫃子上一扔,閉著眼睛又倒回床上扯過被子接著睡,呼吸漸漸綿長起來。

拿著%e9%9b%9e毛撣子的薑母:「……」

等到薑母已經準備做午飯時候薑程程才迷糊著眼走下樓來。

薑母聽見聲響,頭都沒抬,「去洗漱,一會兒換衣服下來吃飯。」

對於薑程程這種一起床一上午過去,她都要睡醒了她才睡的生活方式,薑母表示不贊同但已經習慣。

吃飯的時候,薑母給薑程程盛了一碗蔬菜湯,問道:「你早上的時候寫的什麼?」

薑程程抬眼,「啊?我寫的什麼?」

「就是你早上起來在一張紙上寫了陽光啊,火車啊,拜佛啊什麼的。那是什麼?」

薑程程瞪大眼睛,問道:「我早上起來了?我怎麼不記得?」

薑母聞言心生感慨,現在的孩子,在剛睡醒迷迷糊糊時智商和身體是分開的。

等到薑程程吃完飯回到房間時才看到她熟悉的筆跡,一幕幕瞬間像電影膠片似的湧上來。

是火車像一陣風穿過層層森林,穿透暮靄,在光與影的變幻中拖出一條漫長又虛幻的尾巴。似乎能聽見山澗間肅肅風聲和火車嗚嗚地聲響。少年坐在姑娘身邊,看著姑娘拿出一盒藥,打開礦泉水灌下兩粒。然後頭枕在胳膊上,淺淺睡著。車窗外透出斑駁日光攤在少女蒼白泛青的臉頰上,她的睫毛像安息的蝶翼是被人一刀剪下的利落,覆著淡白的肌膚隱隱透出幾分死氣。少年終是忍不住拿出相機輕輕拍一張,拍立得洗相片的聲音並沒有打擾到淺眠的姑娘。

少年拿出一隻黑色鋼筆在相片背麵寫著什麼,自己是似乎要破紙而出的淩厲。

然後輕輕放在姑娘的手邊,目光落在藥瓶上,是看不懂的文字。但他認識一個單詞。Autism,孤獨症。目光深深,是不可看透的情緒。終究沒做什麼隻是輕輕走開。他走後沒多久,姑娘睜開雙眼,看見這張相片後急忙起身四處張望,卻隻看見一世浮沉。

是有著亞麻色頭髮的少年躲在紅色高牆後,細碎地劉海遮住他晦暗不明的眼眸,他的脖頸上掛了一個相機,等到數十個數之後,他才手扶著紅牆探出頭來偷偷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