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女人形象,不會引起更多的懷疑。
被警察送出警局之前,我拉著送我出來的警察的袖子,忍不住問道:「慕錦川會怎麼樣?」
那警察一副冷臉,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良久,不冷不熱的告訴我,這件事影響很大,警方會麵向公眾開發佈會,微瀾大廈的項目,也會被暫時停工。
頓了頓,那警察壓低了聲音警告我,錢財沒了就沒了,若是慕錦川再找上我,一定要記得報警。
我裝作痛苦的閉上了眼睛,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微瀾大廈徹底停工,那項目投入的資金,隻怕也要打水漂了,等到項目重啟,則又要另算。
我一出警局,立馬就聯繫了趙玄。
其實我最想找的,還是羅一,隻是,慕錦川出事,亡靈大廈我是不敢去的。
以前有慕錦川壓著,那些鬼怪沒敢對我動手,這以後可不一定。
隻是,我聯繫的是趙玄,登門的,卻是羅一。
欣喜的將羅一迎進客廳,我轉身給他泡了杯茶,剛落座,就聽羅一淡淡道:「局勢要變,不管多混亂,夏欣你都不能自亂陣腳。」
我急忙問道:「會亂成什麼樣?」
羅一細細的給我分析,首先,是d區墓地,鬼宴原本就魚龍混雜,能受亡靈大廈掌控,還多是地府的默許。
蕭安遠與慕錦川相繼出事,象徵著a市的一次大洗牌,為了不受波及,地府正忙著部署,自顧不暇。
原本我在鬼宴工作,有一眾大鬼看在慕錦川的麵子上護著,暗虧可能有,但明麵上,沒人會傻到對付我。
隻是從昨晚慕錦川逃離開始,我在鬼宴上,就隻能自己多加提防了。
我想說惠安公主,可是想到惠安公主對我的態度,還是識相的將提醒吞了回去。
羅一玉色的手指端起玻璃杯,那手指柔弱的我看著都忍不住替他吃力,就怕那根蔥段似的指頭,承受不住杯子的重量,從而折斷開來。
事實可見,羅一雖然看著跟脆弱的娃娃似的,但卻極其的「表裡不一」,他手指在杯子上輕輕一彈,杯子發出「卡擦」一聲脆響。
羅一端著杯子,移到了一旁的空地上方,手一鬆,那杯子猛的下墜,也不知道是落地前就碎了,還是撞到地麵,原本就有了裂痕的杯子,再也承受不住。
在玻璃碎片的清脆碰撞聲中,羅一快速用沾了水的手指,在茶幾上寫下了一段字跡: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眼神閃了閃,我低下頭,抽出放在茶幾下的乾淨毛巾,順手就擦乾淨了茶幾。
羅一收回手,精緻的臉麵無表情的望向我:「夏欣,鬼宴如今掌握在惠安公主的手裡,你與她向來不睦,隻是形式比人強,你該知道怎麼做。
惠安公主再看不順眼你,你是慕大人的妻子,她總不會對你太過份,你暫且全都忍了,在鬼宴上,她也不會看著別人要你的性命。」
他的話跟寫在茶幾上的那幾個字完全不同,我也權當剛才的小插曲不存在,不忿的嘟囔道:「我又沒惹她……」
頓了頓,我小聲保證道:「我不會跟惠安公主起衝突的。」
這段話,我猜是羅一故意說的,惠安公主我一直摸不清她的為人,但既然羅一這麼說了,也就表示,惠安公主是真的不會看著我出事。
隻是,這番話在別人聽來,卻彷彿是一個提醒。
羅一跟惠安公主同事幾百年,自然相信她,可冥征卻是知道的,那次鬼宴被圍困,惠安公主根本不管我,任憑我被眾鬼垂涎。
冥征要是想在鬼宴上對付我,第一個想到的人選,一定會是惠安公主!
這樣一來,我們就好比在冥征那裡安了雙眼睛,冥征的一部分動向,我們可以事先瞭解,惠安公主不會出手幫我,隻要我自己想辦法安全度過去,就能不扯出惠安公主來!
想通之後,我不由懷疑,這麼巧妙的算計,惠安公主對我的敵意,還會有著百分百的真實嗎?
若是惠安公主一直以來,都是伏筆,那麼……
想到這裡,我不禁有些興奮,一直以來,我都跟惠安公主兩看兩相厭,其實,她對我態度驟然轉變,我會這麼討厭她,也是因為我剛開始認識她時,她實在是個好人的緣故。
興奮過後,我腦子一轉,驟然想到一個問題:在我被惠安公主單獨扔在鬼宴上時,我們似乎還沒有意識到冥征的威脅。
白興奮了……
清空腦子裡的妄想,我抬眼看向羅一,羅一正襟危坐,除了摔杯子那會,他一直表現的就跟古代的文生公子似的,一舉一動,都彷彿是一本活的禮儀譜。
見我看來,羅一挑眉,雙眼如炬:「我去找慕大人會合。」
「我也去!」我想也不想開口。
衝動的話出口,對上羅一那雙看不出情緒的眼,我訕訕的舉起手,賠笑道:「對不起,我就是條件反射……」
送羅一出門後,我倚著大門,低低歎了一口氣。
我是真的想跟慕錦川在一塊兒。
隻是,想又有什麼用呢。
我不是沒斷奶的嬰兒,先前無數次的告誡自己,要成長起來,能幫到慕錦川。
這會兒該是我獨自麵對的時候,我若是退縮,那才是真正的打我自己的臉,也沒臉再見慕錦川了。
我也總算知道為什麼來的是羅一了,羅一太「靜」,對上他,我心裡很多疑問都不敢問出口。
到底是關係遠近的差別,趙玄性格還保留了人類的特徵,我也能跟他親近起來,羅一就像是神佛一般的人物,看著近在眼前,一顆心卻實際上遠在天邊。
慕錦川早讓羅一代為掌管亡靈大廈,羅一要走,亡靈大廈內部是個怎麼樣的安排?
我想問,話還沒組織起來,就本能的覺得,就算問了,他也不會回答我的。
羅一走後,我看了眼外麵明晃晃的陽光,突然覺得,冬天裡的太陽,看著再耀眼,也是沒有多少溫度的。
警方公開召開發佈會,在記者的鏡頭下,那位警方的發言人表情嚴肅,一係列的公告講完,印著慕錦川頭像的通緝令,佔據了全部的鏡頭。
我是坐在電視機前看的,慕錦川那張帥氣的臉,配上紙上的「通緝令」三個字,著實看著十分的礙眼。
我幾乎能想到,網上現在鬧成了什麼模樣。
我信羅一,更信慕錦川不是個會臨時抱佛腳的人,因此,當亡靈大廈出現混亂,派係之爭也冒出了水麵時,我依舊安安穩穩的待在家裡,等的眼睛都要望穿了。
——鬼宴上的鬼們,現在還沒有對我出手。
枉我身上符咒都帶了好多,有些能耐的鬼還在等時機,等待確定慕錦川無法再翻盤的時機,而弱小一些的鬼,則是緊跟那些大鬼的腳步,讓我平白提心吊膽了好幾天。
亡靈大廈的混亂影響到了在陽麵的盛世傳媒,警車去了好幾趟,得到的報案人的講述,無一不是看到了鬼影。
幾次之後,那些警察實在煩了,一頂乾擾公務依法拘留的大帽子蓋下來,一天能接到好幾個的此類報警電話,終於停歇了。
我聽說的時候,忍不住笑了出來——真好啊,特九科還沒有跟亡靈大廈對上的想法。
要說這麼多的人聲稱看見了鬼,不是特九科壓下來的,我都不相信。
第一百九十四章 :天意弄人
鬼宴上的基層的鬥爭。在慕錦川失蹤一個星期之後,漸漸拉開了序幕。
與我一起工作的鬼服務生們。原本碰見了,不說氣氛融洽,卻也能揚著笑臉說上兩句,現在卻是一個個恨不得拿我當空氣。
沒仇怨的,對我不冷不熱。實在沒辦法,跟我說話時,也盡量保持著與我的距離,而那些對我十分不滿的。則是直接將他們的態度。延伸到了言行上。
首先遭殃的,是我放在員工休息室裡的包包。
那裡麵其實也沒什麼。符咒我貼身放著,手機也從不離身。包包裡隻有一些紙巾之類的日常用品,還有就是我的錢包。^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三個小時的工作完畢,我一進休息室,就看到了被倒空的我的包,委屈的躺在座椅下麵,座椅上,是我包裡的東西。
休息室裡除了我以外沒有別人在場,我在門口站了半晌,還是快步走了過去,準備先將我的東西都給撿起來。
這隻是個前奏,我心裡清楚的很。
在鬼宴上班,大殿跟會場是有很大的差別的,沒見十位殿主招待的,全是清一色的大鬼麼。
這就是豪華vip和普通民眾區的差別,相應的,在大殿端茶倒水當服務生,也要比在會場輕鬆得多。
更何況,不是每個人都有我這樣的好運的,丈夫是慕錦川,特權一堆不說,想要資源,也隻是動動嘴的功夫。
那些鬼服務生,能夠應聘進來,都是費了番大工夫的,我時不時就能去大殿工作,她們嘴上不說,心裡隻怕偷偷詛咒了我無數回。
這不,我靠山一「出事」,她們的報復,來的無比迅速。
第二天晚上,我再去上班時,就發現女鬼娜娜,被調離了。
能做出決定的,隻能是殿主職位的。
娜娜氣得眼睛都紅了:「也不知道是哪個嘴巴缺德,我交好的小姐妹告訴我,調令是我工作的那個殿主親自下的。」
娜娜滿腹委屈,服務生不小心將手裡的東西灑在了客人身上,這種事平常若是客人是個大度的,雙方和解也就算了。
隻是在連續發生了好幾次之後,那位殿主無奈,將娜娜調去了別的地方,工資倒是沒差,隻是卻不能再在鬼宴上班。
我心知這是衝著我來的,沒了娜娜,我在鬼宴,就真的隻是孤身一人了。
我抖擻起精神,滿腹幹勁的等著那群服務生的出招,鬼宴上,卻又出現了一個意外。
一個叫猛牙的殿主,抽調了包括我在內的五名服務生,進入他所在的大殿。
猛牙是個混黑的,生前就是個讓人摸不著底細、分不清正邪的,這死了成了鬼,手底下也有著一幫隨著他從弱小到強大的鬼小弟。
鬼宴十個殿主,我最不願意碰見的,除了惠安公主,就是這一位。
這人原本就是d區墓地的「主人」,與亡靈大廈的交鋒中輸了實力,便成為了一殿殿主,據某些小道消息稱,這一位,還是惠安公主的追求者。
想到我跟惠安公主的奇妙關係,我不禁頭痛,惠安公主好歹還會跟我交個底,直接跟我明著說,要成為我的情敵,這個叫猛牙的……
我嚴重懷疑他會直接找人弄死我。
比如這次的調派,那五個服務生,全是我平常不怎麼接觸的,或者說,不是我不接觸,而是她們對我意見很大,雖然不當著我的麵得罪我,卻都是在背後恨不得拿針紮我小人的。
因此,一接到調令,我想了想,還是找上了惠安公主。
惠安公主依舊是一身宮裝,華麗無比的衣裳,襯得她跟畫裡出來的人似的,坐在高高的王座上俯身看我,我油然而生出一種複雜的情緒。
這樣一個公主,若不是我倆喜歡的人都是慕錦川,她會是何等的模樣?
比起惠安公主,我唯一勝出的,就是慕錦川對我全心全意的愛。
「你來幹什麼?」惠安公主眼皮微挑,看了我一眼後,便不在意的低頭繼續看她手裡捧著的書本。
我連忙拋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