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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緣難了 十殿女王 4326 字 1個月前

臉色,看的卻不是地上那些躺倒的孩子,而是一旁沒有被鬼火照亮的黑暗裡。

「你在看什麼?」我抖著聲音問他,心裡卻已經有了答案。

慕錦川空餘的一隻手招了招,一道白色的,模糊到隻是個人形影子的靈魂從黑暗裡飄了出來。

我心下一顫,趕緊咬住了下%e5%94%87,以免自己哭出來。

回頭再看地上那幾個……哦不對,應該說那幾具屍體時,心裡彷彿被人狠狠揪了一把。

我伸出手捂捂%e8%83%b8口,口乾%e8%88%8c燥的很,可眼眶裡的水分卻又多的出奇,多到我都沒動作一下,大量的淚水就從我眼睛裡流了出來,停都停不下來。

慕錦川低頭看我,無言的在我額頭上親了親,伸出手,從我口袋裡抽出一包紙巾。

我急忙搶了過來,一邊猜眼淚一邊道:「你快些將孩子們的命魂收起來,我們帶他們……回家。」說起這些,我語氣再度不由自主的哽咽了起來。

這個地下室黑得很,那些孩子必定不喜歡,我得帶他們回去。

地下室裡,收容所裡全部失蹤的十幾個孩子,全部都在,生命跡象全無,靈魂也被困在暗室裡,若是我們不來,他們便要生活在黑暗裡。

常言道,不在沉默中滅亡,就在沉默中變態,這些枉死的亡靈,若是被關的久了,誰知道會弄出什麼後果來!

十幾具孩子的屍體,慕錦川一個個的將他們從地下室裡抱出來,他不讓我沾手,我也怕自己上下階梯時,會失手連孩子帶我自己,一起滾成一顆球。

在我陪著將最後一具孩子的屍體從地下室裡搬出來時,我看到了站在門外的,一聲不吭的蕭安遠。

他的視線落到慕錦川手裡的孩子身上,聲音微微上揚:「怎麼……你們在幹什麼?」

他居然在問我們在幹什麼!

我隱忍著的怒火頓時爆炸,快步衝出門,一把抓住蕭安遠的衣領子,惡狠狠的罵道:「蕭安遠你個混蛋!你自己看看,這些孩子,都是你讓我們幫著照顧的,可你是怎麼做的?」

蕭安遠似乎被我說蒙了,我這樣冒犯他,他也一絲掙紮都沒有,可在我看來,他這模樣,就十分有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嫌疑了。

「這些孩子在你落難時收留你,也一直保守著你的秘密,你為什麼要殺了他們!你告訴我,為什麼?」

蕭安遠被我推的腳步踉蹌了一下,呆愣了好幾秒,突然著急的上前一步,抓著我的胳膊,語氣十分焦慮,還夾雜著無比的懊惱:「欣欣你聽我說,不是那樣的,我……」

「借口!」我憤怒的想要甩開他的手,「什麼不是那樣?你想說,你這麼做是有原因的?故意支開我,將孩子們殘忍殺害了,還將他們的靈魂禁錮在那種地方……」

我越說心裡越難過,眼淚再度不爭氣的流了出來,我哭著道:「蕭安遠,你究竟還有沒有心?」

那些孩子有什麼錯,非得這麼傷害他們?

死去的那些孩子,他們的靈魂甚至還隻是幽靈的形態,連意識都還沒有恢復,就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室裡。

慕錦川收攏他們時,他們甚至還依依不捨的圍繞在鬼火周圍,遲遲不肯離開!

究竟是有多狠心,才會忍心傷害無辜的孩子,冤有頭債有主,做出這樣的事,就不怕天打五雷轟嗎!

我一時悲傷的難以自抑,慕錦川也講手裡的孩子屍體放下,跨步出了房門,對上蕭安遠,殺氣絲絲縷縷的溢了出來。

「欣欣,你退開。」

聽見慕錦川的話,我立馬就想先退遠點,私心裡,根本不想再多摻和,可是,我一步都還沒踏出去,手腕一緊,緊接著,身體不受控製的被人拉著轉了半圈。

「蕭安遠!」

「慕錦川你有病!」

兩聲暴喝同時響起,我踉蹌著被慕錦川從蕭安遠的手邊上搶過來,尚未站穩就感覺扶著我的力量一空,與此同時,空氣中驟然爆發出一聲兵器相交的嗡鳴。

我趕緊扶著牆站好,抬眼看去,慕錦川與蕭安遠已經打做了一團,慕錦川甚至連本命之火都召了出來,紫色的宛若活物的火焰,圍繞在慕錦川的長劍之上,逼的蕭安遠連連後退。

「慕錦川你有沒有腦子,不是我幹的!」蕭安遠閃身避開慕錦川當空劈來的一劍,扯著嗓子怒罵道。

慕錦川不言不語,二話不說又是一劍,劍尖的紫色流火往前一竄,紅傘突兀的出現,出現在蕭安遠身前,險之又險的將那道火焰給擋了下來。

擋下了火焰,紅傘轉動的速度猛的一停,像是承受力道過重了一般,突然像是重量又回到了傘身上,「啪嗒」一聲,如同普通雨傘一般,掉在了地上。

蕭安遠來不及去撿,用劍的本身就是倚仗著速度,慕錦川一劍沒立威,手腕往上一抬,劍鋒一轉,狠狠朝上揚了起來。

蕭安遠臉色一變,趕緊偏頭,「刺啦」一聲響,劍鋒挑破了蕭安遠戴著的兜帽,兜帽破開,露出了蕭安遠模糊的五官。

哪怕看不真切,我也能發現,蕭安遠似乎也被逼出了火氣。

蕭安遠雙手握拳,用力之大,骨關節都泛出森森的白,他咬牙怒聲道:「慕錦川,我忍你讓你,全是因為我想解釋清楚,今天你鐵了心不相信我,那就別怪我不留情麵!」

慕錦川冷笑:「前前後後,你用這招騙了我們多少次?」話語裡,濃濃的諷刺意味幾乎要溢出來,隻差沒直接說,再來示弱這一招,傻子都不會相信!

鋒銳的殺氣在空氣中擴散開來,濃厚的殺氣讓這方區域的溫度驟降,我身子抖了抖,下意識往後退了好幾步。

聽著耳邊連綿不絕的刀劍相擊的聲音,眼睜睜看著慕錦川和蕭安遠,一招一式都是朝著對方必死的地方下手,一直懵懂站在一邊的我,一顆心終於擔心起來。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茫然的眨眨眼,腳下無意識的往前走了幾步。

蕭安遠殺死了收容所的孩子,慕錦川怒極,跟他打了起來……

我猛地一顫,遲鈍的神經終於運轉起來,看著過招間身上時不時血花飛濺的兩人,顫唞著聲音叫道:「不要打了!」

「我求求你們,停手!不要再打下去了!」著急的跑到兩人近前,我抬手就想去抓其中一個人,心裡慌得不行。

大滴的眼淚砸下,我胡亂用袖子擦了一把,看著照打不誤的兩人,腦海裡緊繃著的那根弦驟然斷裂,崩潰的嚎啕大哭。

慕錦川會受傷,這是將軍府的地盤,我無法做到平安把他帶回去,我哽咽不止,看著移了地方的慕錦川與蕭安遠,縱然心裡害怕,但還是又一次衝了上去。

電光火石之間,蕭安遠一刀封住慕錦川的長劍,手掌凝了靈力,狠狠一掌拍過來,慕錦川閃身避讓,而我,正好傻乎乎的衝了出來。

霸道澎湃的靈力入體,我眼前一黑,忍不住「啊」的一聲慘叫了出來。

入體的靈力如同無邊無際的海水,海水倒灌,而我這個脆弱的小袋子,頃刻間就被海水沖破,多餘的海水從破洞不斷溢出,我甚至產生了幻覺。

耳邊,似乎有呼呼的聲響傳來,像是身體破了洞,風從洞口吹進來的聲音,也像是靈力從我身體裡洩露,所帶起的風聲陣陣。

昏昏沉沉間,似乎有人在拉扯著我的身體,我不禁想要破口大罵:

缺德啊,我身體都這麼破了,還拉,等會兒我被撕成了三片四片的,可上哪兒找個新身體去!

「鬼有很長的生命,可你告訴我,當我永遠等不到你,我該怎麼辦?」

隱隱約約的,我彷彿聽到有人在絕望的哭喊著,陷入昏睡前,我腦中閃過最後一個想法:

——我要變成鬼了嗎?

第一百七十九章 :放水

「……不勞你費心。今日是我跟蕭安遠的恩怨,若是有外人在旁邊虎視眈眈,我倆就隻能先清清場子了。」

慕錦川的聲音冷冽如跗骨之刀。光聽著就讓人百般不舒服,隻想服從他的話,趕緊離開得遠遠的。

另一個聲音響起,那說話的調門。說好聽點,叫做死豬不怕開水燙,不好聽點。那就是不要臉。

那人裝作聽不懂的樣子,訝異道:「慕統領這是什麼話,在a市我倆好歹也算是同僚了。同僚有難,敵對方還是我曾經的主人。我怎麼能袖手旁觀呢。」

跟慕錦川華麗磁性的聲音相比,後響起的這個聲音,不僅粗聲大氣,還一聽就讓人想到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莽漢。①思①兔①網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我聽著這話都忍不住想呸他一口。人不要臉真是至賤無敵啊!

直到這會兒,我才想起了失去意識之前的事兒,我被蕭安遠一掌打中,也不知道昏了多久。

「冥征,你不要臉,我將軍府還要點臉麵!」蕭安遠壓抑著情緒的聲音響起,薄涼的語調,彰顯著蕭安遠心裡,對冥征的嫌惡與失望。

連冥征都收到消息出現了趕來了?

我本能的否認了這個猜想,恐怕,是冥征早就盯著將軍府,一見這邊有情況,後腳就上山了!

「老婆,你醒了,哪裡痛你先告訴我。」我剛動了動身子,立馬就被慕錦川發覺了,睜開眼皮,看到的就是慕錦川緊張兮兮的神情。

想到昏迷前產生的幻覺,我不自禁的悶哼了一聲,可沉下心一感受,我自己也愣住了,半晌,才有些傻乎乎的搖了搖頭。

清醒過來之後,我大致看了一下眼前的處境。

我被他抱在單手抱在懷裡,而蕭安遠和冥征,則是與我們站成了三角的形狀,互相牽製。

蕭安遠與冥征已經撕破了臉,慕錦川兩方都認識,卻也兩方都不待見,可為了暫時的利益,卻也不是沒有聯合起來,對付其中一方的可能。

不管是蕭安遠還是冥征,都不會眼睜睜的看著。

我稍微看了一眼局麵,便移開了視線,因為場外還有更加吸引我注意力的。

——一眼望去,我的視線裡,沒看到任何一樣遮擋物!

這可是將軍府啊,重重樓閣,與帝都故宮都有的一比的超大型豪華建築,別說一眼望不到頭,十步一迴廊才是真的。

我忍不住抬高視線,看了眼天空中掛著的太陽,陽光晃眼的很,直直的照射下來,沒有半分異樣。

不是在陣法裡!

我吃驚的微微張大了嘴巴,壯觀的將軍府呢?

「疼不疼?」慕錦川試探的拍拍我的頭,麵色十分憂慮,「老婆你回答一下我,是不是腦子很疼啊?」

我愣了愣,旋即,氣急的瞪了他一眼:「我又沒傻。」

拍球啊拍!我被打中的身體又不是腦子!

「這是怎麼了?」我掙紮了兩下,在慕錦川的搭把手下從地上站起,眼前看到的情景,幾乎驚得我下巴都要掉下來。

原本精緻得美輪美奐的殿宇,此刻都成為了厚厚的積灰,整棟整棟的建築消失不見,原本都該是古香古色的大院子的地方,堆積著兩三人的「廢料堆」!

想到一個可能,我急忙一把趴住慕錦川,伸手將他的衣領給扯開,探頭往裡看了一眼。

慕錦川:「……」

他伸手將衣領攏了攏,冷靜解釋道:「蕭安遠傷了你,我一怒之下,便將這將軍府給摧毀了。」

——特麼的這就是終極版的夷為平地啊。

看著那些比沙子還要細的「廢料堆」,我默默在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