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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緣難了 十殿女王 4316 字 1個月前

倒抽了一口冷氣,連忙抬手摀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控製不住叫出聲來。

黑漆漆的河水裡,突然伸出了一隻如同樹幹的手。

那手也跟老樹皮似的,青得發黑,肌肉已經呈現風乾狀態,僵硬無比,手指甲目測三四厘米,也是不詳的黑色。

那手在河水裡撲通了好幾下,如同正在捕獵的魚一般,沒找到獵物,那手又漸漸沉默了下去。

我欲哭無淚的看了眼走出好幾步的蕭安遠,一隻腳踩在浮橋上,沒出息的腳軟了。

慕錦川走在我身後,看到我遲疑,伸手過來,將我的一隻手包裹在溫暖的掌心,溫言安撫:「大膽一點,有我在呢。」

我鼓了鼓勁,拚著一口氣,抬腳踏上了浮橋後,快速往前走了幾步。

「咕嚕……咕嚕……」

隨著我的動作,破水聲響幾乎是絡繹不絕,河水被無數雙手攪動著,我盡量無視這些動靜,隻是手指更加用力的抓著慕錦川,將滿腔的害怕,都發洩在了手指間。

慕錦川一直在身後安慰我,我聽著他的安慰,心裡又害怕又感動,走出老遠的蕭安遠突然回頭,神色驚疑地問我:「欣欣,你的臉扭曲了,害怕?」

扭曲你妹!

我狠狠瞪他,抖著手指了指浮橋下,聲音都在抖:「這些東西它們不會上來吧?」

蕭安遠語氣十分無辜:「哦,我忘了跟你說了,它們是我養在河裡的怨魂,聞到了陌生的靈魂味道,自然就都上來捕食了。」

自然你妹!

我更加悲憤的瞪他。

「那個,有我和慕錦川在,它們不敢靠近的。」

早說嘛,我一直提著的心終於放下,但還是心有餘悸的瞄了水下一眼,那些怨魂果然都圍在浮橋半米外,不敢靠近,但也不肯重新躲回水底。

有驚無險的過了浮橋,一直關閉的城門,悄然朝後退開,門後,空無一人。

我後背發毛的掃視了眼四周,悄悄拉了一把慕錦川的袖子,等他彎下腰,我湊到他耳邊問他:「周圍除了我們還有別的麼?」

像先前那血呼啦的驚嚇,我到現在想起來心還砰砰亂跳!

慕錦川替我理理頭髮,輕聲道:「蕭安遠知道你怕,早就提前對將軍府中的下人下了命令,不許他們出現在你麵前。」

那怎麼我先前還會被嚇,還是那麼恐怖的畫麵?

下一秒,我便明白了這其中的道理,看來,蕭安遠回歸的姿態太溫和,讓某些人的心被養大了。

那隻突然出現的鬼,大概就是有些人故意安排的。

既讓蕭安遠在朋友麵前丟了麵子,也是一次對蕭安遠的挑釁。

難怪蕭安遠會那麼憤怒了,當時慕錦川護著我,那聲慘厲的鬼嚎,大概也是蕭安遠在「清理門戶」。

閒來無事,一路走上山,也算是一場鍛煉了。

再者,將軍府一路的景色挺好,一路走來,滿目蒼翠,我走著走著就忍不住走到邊上,伸手摸一摸綠色的葉片,導致慕錦川與蕭安遠也隨著我大路不走,專靠著邊兒行走。

「這兒是你的家,怎麼你等到現在才收回來?」我忍不住問蕭安遠。

蕭安遠道,他不想逼的太狠,隻是沒想到,他不動手,有人卻忍不住了。

當我問起他消失的那段時間,是怎麼躲過將軍府那些人的「搜捕」時,蕭安遠無奈的告訴我,這就是他不想逼他手下太狠的原因了。

他受傷後一直是小孩子形態,因此,為了不被找到,他一直混在流浪兒童裡,還成了這些孩子的頭目。

而他恢復後,怕有心人找到那些孩子,他一直沒跟那些流浪兒聯繫,更怕自己回去後就收拾背叛者,會被人查到他之前的行蹤,害了那些孩子。

第一百六十一章 :特殊的「孤兒」

我們進入將軍府不久,那些心理有鬼的人果然坐不住了,當我們一路走到最高的山頂時,兩排飄在空中的鬼,畢恭畢敬的站在那裡,說是迎接蕭安遠這個主人。

這本來就是蕭安遠提早安排的,在別人的眼裡看來,這隻是蕭安遠為了麵子著想,碩大的將軍府不能沒有侍從而已。

看似周圍沒人,但周圍各處,都有可能藏著別人的安插的探子。

事到臨頭,我突然就開竅了,裝成一副看過將軍府後,就對蕭安遠極度感興趣的模樣,追著他問東問西,蕭安遠有問必答,隻是我越是演下去,後背就越是冷颼颼的。

那位姓慕名錦川的,請不要再用那樣的眼神盯著我看好嗎?

#總有種回家後會被修理的感覺#

參觀完將軍府已經是下午四點多,蕭安遠熱情的邀請我們留下吃飯。

在上菜前,我腦子一抽,突然想到這將軍府全是鬼,不會也跟鬼宴似的,上些參雜著靈力的食物,或者乾脆就是給鬼食用的香燭吧?

萬幸的是,將軍府的夥食是在正常人類能夠接受的範圍內,甚至比我平日裡吃的還要精細許多。

要知道,自從跟慕錦川在一起,幾乎時不時就有大餐可吃,而且,看慕錦川看著上上來的菜那滿意的表情,也足以證明將軍府夥食之好。

「欣欣,要不你搬過來住吧?」蕭安遠突然說道。

我一口湯差點咽進氣管,感覺到慕錦川殺氣騰騰的視線,趕緊擺手道:「不了,我住我自己家挺好的。」

又笑著看了慕錦川一眼:「再說了,有錦川在呢,我可捨不得離開。」

我這話說完,慕錦川臉色頓時陰轉晴,意味深長的掃了蕭安遠一眼,兩人眼神相對,我立馬裝沒看見,埋頭自己的飯碗。

將軍府一行之後,我開始關注蕭安遠所說的流浪兒童,隻因想起了初次見到他時,他那副狼狽的模樣。

a市經濟昌盛,是個繁榮的大都市,但就是這樣一個幾乎閃光的地區,光亮照不到,或者是掩蓋之下的,卻是極致的黑暗。

走在街上,你隨意可見衣著精緻的人們,上班族、學生,甚至是從事見不得光的職業的。

他們一個個住在溫暖的房子裡,餓了有飯吃,身上髒了有水可洗,就連以乞討為生的乞丐,做成職業後,也能有著一定的收入。

可是,流浪兒童,卻不包括在裡麵。

流浪兒童有的是與家人走失的,有的卻是因為身上有殘疾,或者是因各種原因,被迫成為社會最底層的。

他們無法掙脫不堪的命運,卻每一分鐘都在盡力的活下去。

蕭安遠說,他算是被一個流浪兒童救下來的,沒有醫療條件,幾個小孩子輪流照看著他,自己都吃不飽,還記得給他勻點食物出來。

也是他命硬,沒了記憶,又沒了強大的武力,在垃圾成堆的地方也沒傷口感染,反而真的撿回了一條命。

看到這些流浪兒童,蕭安遠心頭一動,乾脆混在了這些小孩中,開始了他的躲避之旅。

五百年的時間,戰亂、災禍,流浪兒童隻多不少,蕭安遠就這樣不斷調整著自己的形象,安然無恙的躲過了手下的搜索。

因為怕冥征發現,蕭安遠隻是提供了那些流浪兒童大致的出入路線,我與慕錦川也沒開車,兩人打車過去。

城東的天橋是很多無家可歸的人的最愛,蕭安遠說,流浪兒童會在那裡乞討,晚上卻不會住在那裡,因為那是有武力的大人們住的地方。

這些個個不到十四歲的小孩子,過去隻會讓自己一身傷。

在蕭安遠成為小孩子的頭目的時間裡,他帶著小孩子找到了住的地方——城市裡總有因各種原因被廢棄的地方,蕭安遠帶著一幫孩子佔領了那裡。

晚上的天橋下熱鬧的很,許多擺地攤的將這裡變成了移動集市,這個時候,乞丐和流浪兒是會被遠遠驅趕開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我們在一處陰暗的巷子裡,找到了一個落單的孩子。

那孩子一張臉髒兮兮的,臉不足巴掌大,更加顯得一對眼睛出奇的大。

小孩盯著我們,眼神帶著警惕:「你們想幹什麼?」

為防他逃跑,我們將唯一的通道給堵住了,我彎下腰,雙眼真誠的注視著他,回道:「你們認識蕭安遠這個人嗎?」

「不認識!」小孩想也不想的答。

這點蕭安遠早有預料,他告訴我們,在他消失的五百年間,他的那些手下們,幾乎將a市以及周邊城市都掘地三尺了,能不被發現,這些孩子的「仗義」,幫了他最大的忙。

我從大衣口袋裡掏出一枚花哨的哨子,就是路邊攤上,五毛錢就能買到的那種,哨子上緊緊裹著著塑料蒙著的紙,一隻耀武揚威的卡通孫猴子,明明白白的讓小孩看到。

小孩雙眼一亮,嘴巴張了張,又快速收斂了欣喜的神色,冷著臉尖叫道:「我說過了,我認不認識你說的那個人!」

我挑眉看他:「我可以給你錢,很多很多的錢,足夠你們擺脫目前的現狀。」

小孩機警的後退了好幾步,猶豫了老半天,才小聲問我:「我確實沒見過,不然,不然你僱傭我們,我們幫你找人!」

像是怕我不相信,不樂意用他們,小孩急忙補充道:「我們小孩子大人不會提防,找人比那些偵探容易,真的我沒騙你!」

這小孩演技簡直絕了,若不是我早就知道,還真的會被他給騙過去。

看著對麵眼巴巴的望著我,似乎生怕錢長翅膀飛了的小孩,我忍不住噗嗤一聲樂了出來。

我承認,用這種方法試探個小孩子,是十分不地道的行為,可是看到這小孩的一瞬間,我還是忍不住這樣做了。

事實證明,蕭安遠沒看走眼,這些小孩子,雖然沒有條件受教育,卻也懂得誠信忠心,懂得知恩圖報。

五百年的時間,蕭安遠哪怕再生疏,也對如何幫助流浪兒童裝這件事,有了他最順手的辦法。

這些孩子蕭安遠作為這些孩子的頭目的時候,雖然沒法改變這些孩子的生活,卻也著實算是盡心盡力。

他帶著他們找到暫時的「家」,隻是還沒來得及多做什麼,就因為在鬼宴上暴露,而與這些孩子斷了聯繫。

我特意觀察過眼前的這個小孩,當我提起蕭安遠的時候,他的表情雖然裝的茫然,但卻也沒有絲毫怨懟的情緒,這說明,他們並沒有覺得蕭安遠拋棄了他們。

我突然笑出來,讓眼前的小孩很是緊張,他緊緊盯著我,瘦小的身子看似沒防備,但我知道,一旦我有異常舉動,這孩子絕對會跑掉!

將手裡的哨子往小孩麵前一遞,我輕聲道:「剛才我倆都撒謊了,一筆勾銷了啊,蕭安遠說,這是你們的暗號,對不?」

小孩抿著嘴巴,不否認,但也不伸手接過哨子。

市裡有家馬戲團,為了吸引小孩,就弄了個露天的屏幕,偶爾會放一些小孩子喜歡的動畫片,這些流浪兒童也遠遠的偷著看過。

蕭安遠帶著小孩們換了「住所」後,為防被別人搶走,想要進「住所」,就得人手一個這樣的哨子。

圖案是小孩子們偶爾看過的動畫版西遊記裡,無所不能的孫大聖,哨子麼,咳咳,通過某種會教壞小孩子的方法弄來的。

我手裡的哨子,是蕭安遠的。

小孩聽我說了這些,心裡還殘留著的懷疑立馬消散的一乾二淨,十分高興的從自己破爛的衣兜裡,也掏出一個一模一樣的。

兩個哨子都被小孩自己捏在手裡,看著小孩露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