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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眨眼。

自己怎麼知道這裡有個牙刷的?

在她完全沒有記憶的情況下,自己身體一連串的動作太自然了,自然得有些詭異。

她的腦袋明明不記得了。

但是身體還記得,能找到她的牙刷。

她的鼻子還記得,能嗅到大叔身上有種熟悉的味道。

嘴巴也記得……

亓墨費解地看著滿嘴泡沫的尚小武站在鏡子前臉紅扭捏:「你在幹嘛呢?」

完全沒注意到亓墨什麼時候走到自己身邊的尚小武一激動,又嚥下一口牙膏,紅著臉,吶吶道:「我……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好像隱約記得這牙刷是我的……我沒用錯吧?」

「沒用錯,不用擔心,以後想用什麼就用什麼,」亓墨輕輕地揉了揉她的頭,手心碰觸到一處已經癒合的傷疤微微凝眉,「飯做好了,快點洗好來吃!」

「嗯嗯!大叔,你做了什麼好吃的,好香哦!」

「我做了你喜歡的皮蛋瘦肉粥。」亓墨拿過毛巾給她擦乾淨臉,把她抱出了衛生間。

尚小武不解地端詳亓墨的側臉:「大叔,你怎麼這麼喜歡抱我?我自己會走……」

亓墨抱著小雜魚坐在椅子上,舀了一勺粥吹了吹,送到她嘴邊:「你知道自己離開多久了嗎?」

尚小武搖搖頭,伸長脖子想要喝粥,湯匙卻被亓墨越拉越遠,怎麼也夠不到。尚小武嘟嘴看著亓墨,伸手想要去搶:「我自己喝!不要你喂!」

「不逗你了,」亓墨笑著親了親她的頭,「我就是想抱抱你,張嘴,啊……」

尚小武賭氣地嘟嘴,裝作對美食無動於衷的樣子,但還是會被食物的香氣誘惑到,不住地嚥口水。

「不吃麼?」

亓墨放下湯匙,笑瞇瞇地湊近:「那我餵你吃點別的……」

「唔唔,嗚嗚嗚嗚……」

一頓飯尚小武吃得臉紅心跳,筋疲力竭。吃飽喝足的她趴在桌子上,看亓墨洗碗的背影看著看著就看入了迷,嚥著口水傻笑。

這時候眼前忽然多了一隻手纖秀的手擋住了她的視線,尚小武不耐煩地推開,唔噥道:「別擋我!」

但是纖秀的手還是不斷地在自己眼前晃,尚小武終於不耐煩地順著手的方向望去,一愣。

正在洗碗的亓墨不解地回頭看著她發呆,歎了一聲,擦乾淨手走到她身邊:「要不要看電視?」

尚小武看了看亓墨,又看了看坐在一旁椅子上向自己微笑的紅衣女子,點了點頭。

亓墨將她抱到沙發上,打開了電視,給她調到了少兒台,又端來了水果茶和點心,才放心地回去繼續洗碗。

尚小武看著又跑來坐在自己旁邊沙發上喝水果茶的女人,嘴%e5%94%87顫了顫:「娘娘?」

女子很高興地抿了一口馨香的水果茶:「哎呦,你還記著我啊!」

「你和電視古裝劇的娘娘穿得一樣嘛!」尚小武按了按遙控器,調到了另一個台,指著裡麵披散著頭髮上吊的女人,「噥!看起來一樣嘛!」

「咳咳咳……」紅衣女子被水果茶嗆到,捶著%e8%83%b8咳得差點別過氣去,「尚小武你……咳咳咳咳咳……」

尚小武疑惑地看了看洗碗的亓墨,又看了看她,猛地一拍大%e8%85%bf,湊近了些悄聲道:「我知道你是鬼……所以大叔看不見你……你放心吧!我對鬼還是很好的,隻要你不把我關起來,我就請你吃點心!啊啊啊,我請你吃點心你怎麼掐我啊!」

紅衣女子咳得滿臉通紅,捏著尚小武胖胖的臉蛋:「我找了你五年,你到底藏哪去了!還給我玩失憶!」

見尚小武咿咿呀呀地亂叫,引來了莫名其妙的亓墨,紅衣女子無奈地鬆開了尚小武的肥臉,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嘖,還真被封住了,真麻煩,還得去找太上老君討丹藥!」紅衣女子哀哀地望了尚小武一眼後,越飄越遠,留下了一句讓尚小武頗為費解的話:「回家看看吧,還有那麼多人在等你……」

尚小武眨眨眼,望向亓墨:「大叔,我忘了好多事……你知道還有誰在等我嗎?」

亓墨一震,將她抱在懷裡,沉默了好一會人才輕聲道:「小武,我怕你一下子見到太多的人,會害怕……我先帶你去醫院,看見你生病,家人會擔心的,等我們養的健健康康地再回家好不好?」

「醫院?」

「嗯,就是身體不舒服的時候去的地方,」亓墨耐心地給她解釋,輕輕地摸她的頭,「這還疼嗎?」

「不疼了。」尚小武搖搖頭,「隻要不去想事情,就不會疼。」

「……那就不要想。」亓墨輕撫她的背,「以前的事不記得……也不要緊,隻要相信我,什麼都不用擔心。」

尚小武眨眨眼,咧嘴開心地笑:「大叔,你有很多錢嗎?」

「嗯,」亓墨眼眶發酸,拍了拍她的臉,「很多錢。」

「那我就相信你!」尚小武愈發開心,「姐姐經常說我太能吃了,又傻傻的沒有工作,我的老公要賺好多好多錢才能養得起我!」

「養得起,」亓墨抱住她,哽咽道,「你的老公有好多好多錢……全都給你花……」

……

從醫院排隊掛號交錢,做個全身檢查,一天的時間就過去了。亓墨將昏睡的尚小武抱回家的時候,看見站在門外的趙宇和陸瑜,也沒有多驚訝,隻是示意他們小點聲,開門進了屋。

安置好尚小武睡下,他才關好了門窗來到客廳,冷冷地望著躲閃著目光吹口哨的趙宇:「我讓你拖幾天時間,你一天都沒繃住!」

「這真不是我……」

「亓墨,」陸瑜強忍著怒氣起身,但又不想太大聲吵了裡屋的人,「你以為小武為何會從那裡逃出來?我們所有人都在找她,你憑什麼不讓我們見!」

亓墨歎了一聲:「不是不讓你們見,隻是她……她什麼都不記得了,這回連自己是誰都忘了。一回來就見那麼多人,對她的身體有害無益。」

「她什麼都不記得了?」陸瑜懵住,「怎麼會這樣……她,她不是騙你的?」

「現在她還有什麼理由騙我?」

亓墨苦笑著坐在沙發上,奪過趙宇手中尚未點燃的煙,「我今天帶她去了醫院,身體倒無大礙,隻是精神上有些不安焦躁的症狀,總擔心有人再把她關起來……她連我都懷疑,怎麼可能一下子見家裡人,更何況小武媽身體也不好,姥姥還躺在床上……」

「姥姥醒了。」

「什麼!?」

陸瑜點了點頭,「姥姥醒了,昨天晚上你剛走就醒了。你今天一整天都關機,所以不知道。」

「……」亓墨終於放鬆了些肩膀,臉頰緊繃的肌肉也緩和了些,「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陸瑜踟躕片刻,緩和了些聲調:

「昨夜你剛走姥姥就醒了,家人連夜將老人家送去醫院檢查,一切也都正常,雖然肌肉有些退化,但是能醒來,神誌也都清醒,大家都很高興。今天家人又在醫院忙了一天,你手機關機,大家還以為你在忙公司的事……亓墨,如果真的如你所說,就先讓小武適應一段時間吧!隻是小魚……畢竟隻是個孩子,你總不能因為……」

「我知道,」亓墨點燃了手上的煙,揉了揉額角,「隻是再給我兩天,我這幾年太累了,再給我兩天……」

陸瑜微微頷首,目光轉向趙宇,努了努下頜。

「哦哦,」趙宇連忙直起身,將身邊的一個大紙箱推給亓墨,「這就是你托我找來的,這五年的時間裡小武在那間屋子裡所有的東西。不過……」

亓墨微微蹙眉:「不過什麼?」

「那間屋子很奇怪,」趙宇眉頭擰得比亓墨還皺巴,撓撓頭,「亓墨,住在周圍的所有人,都說那間屋子,空了五年……房門反鎖,從來沒有人進出的痕跡……這五年,小武吃什麼喝什麼?」◢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死寂中煙絲燃燒發出嘶嘶的聲響清晰可聞。

亓墨深深呼出一口氣,望向陸瑜:

「這五年,小魚有事沒事就抱著紅薯往你那跑,趁著我不注意還會自己坐車去一些奇怪的地方……我知道你們也在找小武,所以並未阻攔。你們能看到些我們看不到的,所以,隻要小武好好的,我並不打算再繼續追究。

小武沒了以前的記憶,現在和小魚沒有什麼差別,說話也像個五歲的孩子。我不想再在無必要的人身上浪費時間了。無論小武想不想的起來以前的事,我都不在意。隻要她在我身邊健健康康,開開心心的,比什麼都重要。」

趙宇又開始撓頭:「亓墨,雖然我也知道現在打擾你和小武很不人道,但你是不是連新聞都沒看啊?」

「出什麼事了?」

「昨天你在鼓樓的照片,被記者捅到網上去了……咳咳,因為昨天我也沒管,現在封殺已經來不及了,雖然說你誘/拐未成年少女倒也罷了,」趙宇斜眼看他,「現在就連狗仔也在調查小武的身份,雖然你隱瞞得比較好,目前還沒被人挖出來,但就因為這樣,小武被說得也很難聽,什麼包養情婦……」

亓墨狠狠將煙蒂按在煙灰缸中,氣得咬牙:

「讓公關做好準備,明天早上九點,以天成集團的名義召開新聞發佈會,我要公佈小武的身份。」

☆、第一百一十三章

清晨。

亓墨坐在桌子旁,一件件查看著紙箱中的東西。

她生活了五年,用過的東西卻少得可憐。

換洗的衣物隻有不多的幾件白裙子,洗漱的毛巾梳子……都是尋常的東西,並沒有什麼奇怪。除了日常用品,幾本圖畫書外,還有一個本子。

本子上畫著奇形怪狀的塗鴉,一看就出自尚小武之手……

亓墨微笑著翻看,突然發現本子中夾著另一本看病掛號的小本子。

掛號本上麵的名字寫的正是尚小武。

他皺著眉頭打開掛號本,看著上麵密密麻麻的診斷,掏出手機給花源打了個電話。

五年前花源被蘇暖綁架,脅迫非法整容手術,從法律上將也是受害人,並不構成犯罪,經過警察瞭解情況後,雖然很快就釋放了。但是花源的精神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一直休養到前年,才開始恢復上班,但是也不再進行手術,轉去了內科門診。

亓墨念了一堆藥名之後,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一會兒沒出聲。

「小四?」

「……這些藥都是治療婦科疾病的特效藥,」花源聲音踟躕,「墨,雖然你找到她,我替你高興,但是我不得不告訴你,普通的婦科病並不需要這麼多樣的藥,她肯定……涉嫌,賣/%e6%b7%ab……她不是五年前的尚小武了,多半已經髒了,你最好帶她去查一查有沒有感染艾滋……」

亓墨將掛號本揉成一團,手指依然緊緊握成拳頭,抑製著自己想要揍人的衝動,沉聲道:

「花源,我告訴你,就算她真的感染了艾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