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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我也不好拒絕。不過我的新劇正在拍攝,時間很緊張,隻有十分鐘的時間,想問什麼就快點問吧!」

尚小武有點吃多了,腦袋供血不足。現在她最想問的人不是張嘯龍,而是亓墨。他到底是如何與這麼個大導演聯繫上的?朋友委託?什麼朋友?亓墨的朋友不是隻有張宇和花大姐麼?

「我們是負責江笙南一案的人,」亓墨將發呆的尚小武按在椅子上,「想來瞭解一下二位之前與江笙南生前糾紛的具體事宜。」

「哼,」一直在玩手機的汪小萍冷笑一聲,斜睨了亓墨一眼,「我們都是按照合同來的,是她自己沒看清楚合同,年紀輕輕地就想一步登天,太可笑了……我聽說她病了?嘖,病了就好好治嘛!她自殺尋死,與我們有什麼關係?再說了……」

張嘯龍伸手製止了妻子,害怕被錄音,盯著亓墨緩緩道:「這件事我已經同警方交代過了,她在網上發的帖子想必二位也看過了。對於江笙南的死,我們沒有半點法律上的責任。說到底,她還是太年輕,太急於出名了,現在出書寫文的人那麼多,我們用她,也算給她麵子……」

「夠了吧!」尚小武實在聽不下去了,心涼透了,盯著張嘯龍:「你們盜取別人的東西冠上自己的名字,就不怕遭報應嗎?」

「報應?」汪小萍伸手將長髮揚到耳後,輕蔑道:「小姑娘,太天真了吧?如果怕報應,做什麼都畏首畏尾的,如何才能成功?」

「……沒關係,你不怕報應,報應也不怕你。」

☆、第六十章

汪小萍停下手上的動作定定地看了她幾秒鐘,隨即冷哼,嗤之以鼻,繼續低頭玩手機。

張嘯龍撇嘴皺眉,不耐煩地一遍遍地看手錶,明擺著是要攆人的態度。

「打擾了,走吧。」亓墨也不想廢話,拉起尚小武就要離開。

尚小武走到門口,忽然脖頸後涼颼颼的似有陰風掃過,驚愕回頭,盯著汪小萍身後。

日光普照的會議室中,隻有那一個陰暗的角落照不到光。

有一位骨瘦如柴,披頭散髮,穿著病號服的女鬼在低低嗤笑。

明明是嗤笑,不知為何會有嗚咽之感。

尚小武緊攥著手中的夜明珠,猶豫不絕。女鬼是來尋仇的,在尚未害人變成厲鬼之前,對她無礙。此刻動手,無疑是最容易的。

不過那就真是便宜了這對小人……

「怎麼了?」亓墨察覺到她的奇怪,四下張望,「有什麼不妥嗎?」

「……」尚小武遲疑了一下,問向汪小萍:「江笙南的死,你真的一點悔意也無嗎?」

汪小萍塗著口紅,揚起細眉:「她得的可是%e4%b9%b3腺癌晚期,本來就活不了幾天了,又不是因為我得的,我為什麼要有悔意?真可笑……」

「……我知道了。阿墨,我們走。」尚小武拉著亓墨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電視台大樓。

亓墨見她臉色不好,也沒多問,載著她回了警局。路上將她的椅背調低,囑咐她午睡一會兒。尚小武閉著眼睛裝睡,實際上一點睡意也無,手握著夜明珠,手心都是汗。

剛才這兩人的確過分,她一時氣急見江笙南來報復,索性就撒手不管了。可是返回的路上想到他們會被鬼殺,畢竟還是兩條人命,而且江笙南也的確是自殺。如果因為他們臉大,就這樣讓他們死了,總覺得好像不是太公平……可是把江笙南就這麼超度了,又好像太便宜那對大臉男女了……

尚小武想到最後腦細胞枯竭了,亓墨開的車又很平穩,她迷迷糊糊地也有些倦意,似睡非睡地躺著。身上蓋著的粉紅的空氣棉被小小的,又很輕,折疊起來還是個阿離的靠枕。自打上次她深夜出去吃火鍋,亓墨就備在車上。

她圈在軟乎乎的被子裡想,江笙南真可憐,還那麼年輕就沒了。她越對江笙南的同情,就越厭惡張嘯龍那對夫妻。雖然對汪小萍這個編劇不太熟悉,但是之前她還挺喜歡這個導演拍的電視劇。都說蛇鼠一窩,臭味相投,他老婆這樣,他也好不到哪去……

為什麼人這麼勢力呢?尊重別人的勞動成果難道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去年那個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文學家的作品被改編成電視劇的時候,張嘯龍特意給了個大寫字幕說明作者。

如今一個好不容易有點名氣的小作者,生前唯一一部也是最後一部作品想要有個署名就這樣困難……

大作家的作品就應該被尊重,小作者的作品就活該被盜用嗎?

尚小武悲哀地歎了一聲,還好自己除了見鬼沒什麼技能才華,如果自己攤上江笙南這樣的事,估計也想早死早超生。自己小學五百字的作文被人抄了的時候,她都好像自己的孩子被人搶了一樣,江笙南五百萬字的作品,上網一搜還都是盜文,也掙不了什麼錢,唯一一部作品還被汪小萍掛上自己的名字,實在是太糟心了……估計江笙南也是想以死明誌,才模仿三毛自殺,可又有什麼用?無恥的人依舊無恥,還活得那麼滋潤……

「小武,小武?」亓墨溫柔的手摸了摸她的頭,輕輕地叫她的名字,「醒醒,我們到了。」

「嗯嗯……」尚小武揉著眼睛坐起身來,雖然不想離開溫暖的被子,但是現在也不是睡懶覺的時候,「阿墨,我們走吧!嗯?」

正在尚小武睡眼朦朧地準備下車,忽然覺得臉頰多了一股溫熱,接過一看,居然是暖暖的蜂蜜柚子茶。

「還來得及,喝了再下車吧,」亓墨將她耳畔翹起的頭髮掖在耳後,「天氣涼了,這樣半睡半醒的受了風最容易感冒。」

尚小武喝著暖暖的柚子茶,身上也暖起來了,恢復了精神,看著亓墨感歎:「阿墨,我原來覺得結婚以後自己就會變成黃臉婆,要做飯洗衣服帶孩子,現在才發現結婚簡直爽歪歪啊!」

亓墨將薄被疊成阿離抱枕,瞇起眼睛微笑著結果她手中喝光了的杯子:「不是結婚爽歪歪,是和我結婚爽歪歪!」

聽亓墨特意炫耀在「和我」兩個字加重了語調,尚小武抱緊長期飯票,連忙拍馬%e5%b1%81:「我的阿墨最好了!」

亓墨心情舒暢:「晚上給你做芒果慕斯!」

「哇~」

……

下午的時候,陸瑜將他催眠江笙闌錄音放給他們聽,尚小武再一次震撼了,同時下定決心,如果身邊有人想要靠寫作賺錢吃飯,她已經勸說他們趁早打消這樣不切實際的想法。

因為基本上無權無勢的普通人想要靠寫小說吃飯,都還沒等到寫出名氣就被餓死了。嗯,當然,如果有人像她一樣,傍上亓墨這樣的長期飯票倒可以另作別論。

江笙闌心有愧疚,認為是自己一手促成了姐姐的死,想要贖罪,所以才來自首,謊稱自己殺了人。

錄音筆裡微弱的雜音伴隨著江笙闌痛苦的陳述:

「姐姐她從小就喜歡寫故事,總是講故事給我聽……後來她打工掙錢,每天忙了一天,晚上還對著電腦打字,每天都是後半夜兩三點睡……早晨六點就得起床去趕地鐵……」

「……她寫了好多年,終於有一本火了……很多人找她想要買版權,但是姐姐不喜歡自己的作品被別人改,都拒絕了……」

「是我……姐姐答應將小說改編電視劇都是因為我……我是導演專業的學生,偶然認識了導演張嘯龍,他一直是我的偶像……我向他推薦了姐姐的書……」

「我以為他很欣賞姐姐的書,這樣姐姐也不必那麼辛苦了……姐姐相信我,所以沒有看合同就簽了……沒想到他們會那樣對姐姐,我很後悔……因為我,姐姐最後的日子裡每一天都很痛苦……」

「姐姐是個要強的人。作家收入的稅收還是800起交,一本書賺的錢還不夠icu病房一天的花費。姐姐的編輯知道她生病了,建議她申請殘疾人證明,說這樣可以免交些稅,或者找媒體炒作,會有人捐款……」

「姐姐拒絕了……她不想讓讀者因為其他原因來看她的作品……」

「姐姐是我最敬重的人,她說自己寧可一世無名,也要有最後的骨氣……」

「她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化療治療已經將我們的積蓄消耗殆盡,她沒有錢去起訴,她其實隻希望自己的最後一本書不被篡改……」

「這樣簡單的願望,我也無能為她實現……」

「那天她突然對我說,想穿一次絲襪,讓我帶給她……」

「是我對不起姐姐……」

……#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聽完了江笙闌的敘述,尚小武對張嘯龍和汪小萍最後一點不忍都消散殆盡了。耳畔似乎總迴響起女鬼的哭訴嗚咽生,令她忍不住揪心落淚。

亓墨坐在沙發上,捧著紙巾盒,看著地上紙筒裡滿滿的鼻涕紙,無奈地替身邊眼睛紅腫的尚小武擦鼻涕:「姑奶奶,都哭了一下午了,鼻子都紅了!」

尚小武咕咚咕咚地乾了茶幾上的一杯水,吸了吸鼻子,「阿墨,我餓了……對了,我得先去查查資料!」

不知道江笙南的鬼魂會如何對付那對男女,尚小武一溜煙跑進了書房。如果知名導演出事,肯定會第一時間成為頭條,微博上還會有粉絲點蠟祈福……

「慢點,別跑!」亓墨望著小跑著消失在自己視線的尚小武無奈地搖頭,折身繫上圍裙挽起袖子準備做飯。今天小媳婦難過了,得做點甜食。

尚小武一改往常細嚼慢咽享受美食,風捲殘雲吃完了晚飯就一直守在電腦前。可都等到了後半夜也沒有半點消息,尚小武打著哈欠不由地有點懷疑,自己白天見到的那個鬼影兒是不是自己杜撰出來的……

「電腦有輻射,」亓墨把昏昏欲睡的尚小武抱出書房,「穿著防輻射服也還少接觸些好!」

「慕斯好好吃,」尚小武%e8%88%94著嘴%e5%94%87,「涼涼的,到嘴裡好像就化了似的……」

亓墨低頭%e5%90%bb上小媳婦的%e5%94%87:「你也很好吃,又甜又軟。」

「哎呀,阿墨你每次都說羞羞的話,好討厭!」

亓墨關掉了燈:「我不介意更討厭一點……」

……

這天夜裡,尚小武又做了個夢。

夢境中,淒厲的哭訴聲愈發高亢凜厲,像一把把鋒利的刀,直直刺破聽著的鼓膜,聽者痛得耳朵裡都要流出血來……

她捂著耳朵跑,逃避著追趕她的鬼。

她終於看清楚了追逐她的厲鬼——

之前沒有形態隻有聲音的鬼,長出了眼睛和嘴。

血紅的眼珠不斷轉動,嘴角掛著陰森的笑意,猩紅的長%e8%88%8c伸出來,%e8%88%8c尖不斷滴著血漿,血流成河……

「啊!!!」

☆、第六十一章

「小武……小武醒醒!醒醒!怎麼了?又做噩夢了?」

亓墨將她扶起來單手抱緊,不斷地伸手替她拭去額上細密的冷汗,用被子將她裹成肉粽:「不能這樣了!都嚇醒多少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