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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真相。

探知真相,是要付出代價的。要撕掉外表醜陋的傷疤,必須擠出膿血,傷口才能痊癒。

那個人已經劃了第一刀,向陸瑜下了手。

我沒有理由坐以待斃。心裡像燃起一團火,從未有過的氣憤,第一次起了想殺人的念頭。

不再讓那個人傷害我的親人,在他下手之前讓他伏法。

我知道,憑我一個人的是辦不到的。但是我並不是一個人不是麼?

這是一場零和博弈,究竟誰勝誰敗,依然不得而知。

即使對阿墨以前的事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依然選擇相信,我願意相信他,這是我唯一能堅守的信仰。

他眼睛如星空,縱使黑暗,卻閃著星芒。)

清晨。

朦朧的夏末晨曦透過窗簾,暖暖地灑在薄被上。

尚小武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著牆上的咕咕鐘。

還差兩分鐘七點。

懷裡的人也醒了,摟著她蹭了蹭,聲音微啞:「餓了麼?我這就起來做飯……」

「我不餓呢!」尚小武一把將阿墨罩在了被子裡,跳下床,還不忘轉身叮囑:「你不要起來啊!我馬上回來!」

亓墨揉了揉脹痛的額頭,看著穿著白兔子睡衣的尚小武跳出了屋,沒過一會兒又跑進屋來,跳上床一把將冰袋拍到他臉上。

「你眼睛腫了,」尚小武扶著冰袋,一點也不鬆手,「別動!」

亓墨笑著握住她的手腕,「……小雜魚終於也知道心疼老公了?」

「我才不是小雜魚!」尚小武紅著臉抗議,「你在叫我小雜魚我就叫你大灰驢!嗯,喂……你怎麼看不見還能親到,唔唔……」

冰袋橫在她眼前,冰涼涼的觸感,似乎冰塊的稜角都能清楚地感覺得到,溫柔的%e5%94%87是溫熱的,在冰袋的對比下,更覺得火熱……

「阿墨……」

亓墨倚在她頸間,笑著揉了揉她的頭,摘下冰袋,附耳道:「看不見也不會親錯,小雜魚第一次心疼我,再讓我抱一會兒……」

「……」尚小武撇嘴,「說得我好像一直對你很冷漠一樣……我第一次談戀愛,又沒有經驗……」

「也是,還認識我沒到一百天呢,是我太著急了,」亓墨自嘲地笑兩聲,「你能答應嫁給我,已經像做夢一樣,現在還總是擔心陸瑜會把你搶走……」

「阿墨,」尚小武深吸一口氣,撫上亓墨心口:「陸大哥不是會強人所難的人。我也知道我對他,沒有那樣的感情,你不用擔心的。還有……你們可不可以不要打架了?我不想你們因為我鬧成這樣……更何況,以後我們還有在一起對付壞人啊!我們自己先打起來了,不是讓壞人看笑話麼……」

尚小武明顯感到肩上的人一僵,摟著她的手臂又緊了些,耳畔的聲音也夾雜著微痛。

「小武,我……我不放心你,對付壞人,我一個人去就夠了!你回家去住,你懷著孕,怎麼能參與這麼危險的事……一想到昨天出車禍的不是陸瑜而是你,我就怕得不行……」

尚小武苦笑地看著自己手腕上的黑水晶手鏈,幽幽道:「阿墨,我已經沒有退路了……」

「你說什麼?」亓墨放開手,凝視著她的臉,「小武,你……」

尚小武微笑:「我在名單上。那個殺手的做事風格我是知道的,曾經我在檔案室看過他的資料。那麼趕盡殺絕而且不留下一點線索也是夠完美主義的了……即使我退出了,他也不會放過我不是麼?那還不如和你們在一起,你會保護我不是麼?」

亓墨臉色慘白,踟躕了好一會兒才咬牙道:「你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一旦遇到危險,一定要先保住你自己!」亓墨死死盯著她,「現在你的命不隻是你自己的了,知道嗎?」

「嗯……」

尚小武拍了拍亓墨的寬厚的肩膀,「我其實也很自私的,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會做無謂的犧牲,我答應你,如果遇到非常危險的情況,我一定有多遠跑多遠,好不好?」

亓墨還是有些擔心,看著眼前女子堅定的眼神,最終妥協了,默然地點了點頭。

穿好衣服,去樓下的粥鋪吃了早點,亓墨還打包了兩份早餐開車帶著她去醫院探病,見尚小武一臉訝異,亓墨輕輕拍了拍她的頭:「我沒那麼小心眼,再說了挨了打我還送飯給他,更能表現我大度嘛!」

尚小武抱著溫熱的打包紙袋,會心地笑了笑。她知道亓墨擔心吃醋也有一部分原因在自己。隻要他知道了自己的心意,就不會胡思亂想,也不會不安了。尚小武望著亓墨開車的側臉想,以後自己要對他更好一些。陸瑜還有千金,而亓墨這十幾年,一直都是一個人……他這樣不遺餘力地抓著自己不放,是不是也是因為害怕呢?

從小在家人身邊長大,她沒辦法體會孤單一個人生活會有多心酸。但是她逐漸認識到,隻要是人,就沒有辦法不去依賴旁人。

人是軟弱的。軟弱的群居哺%e4%b9%b3類。哪怕會爭吵,依然會渴望彼此的溫度。

「阿墨,」尚小武摳著手,%e8%88%94了%e8%88%94%e5%94%87瓣,「謝謝你……」

亓墨揉了揉她的頭,停好車,拉住了她要開車門的手。

「怎麼了?」

「戴著這個,」亓墨從口袋裡掏出了條纖細的銀鏈繫在她的脖子上,「戒指可以摘,但是這個絕對不能摘下來,它會告訴我你在哪……直到這個荒唐的遊戲結束。」

尚小武愕然地看著手中翠綠色的荷葉圖樣的裝飾項鏈忍不住笑了,「這個不會是綠水晶的吧?值錢麼?」

「很值錢,」亓墨縷了縷她的鬢髮,語重心長道,「所以,絕對不能丟了,知道嗎?」

尚小武俯身在亓墨臉頰親了親,紅著臉跳下了車。

住院部還算安靜,不像門診部那般息壤吵鬧。亓墨牽著她,逕直來到了陸瑜的病房。

「媽媽!」

老遠就看見自家人圍在病房門口,尚小武連忙上前。

「哦,小武,你們也來了。」小武媽拉著尚小武的手,沖亓墨點了點頭。

尚小武忍不住朝門裡張望:「媽媽,陸大哥醒了嗎?我和阿墨帶了早點來……」

「醒了醒了,老天保佑啊,」小武媽接過早點,微笑道:「進去看看吧!不過小瑜兒剛醒,少讓他說話,啊……」

「嗯,」尚小武拍了拍一旁眼睛紅腫的千金肩膀,望了望亓墨,「我先進去看看,護士讓一個一個進。」

亓墨點了點頭,折身接過小武媽媽手中的包裹,「去吧。」

尚小武輕輕推開門。

雖然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看見陸瑜臉上青紫淤血,打著石膏的手臂,似乎忍著疼痛而緊蹙的劍眉,尚小武心裡彷彿倒了調味瓶,五味陳雜不是滋味,輕輕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輕輕拍了拍陸瑜的手臂喚了一聲:「陸大哥……」

「……」陸瑜緩緩睜開眼,看見來人,眉眼有了笑意,反手握住她的手,「來了……我沒事……」

尚小武雙手握住陸瑜的手,擠出微笑:「陸大哥,你要快點好起來,我們才能快點把害你這樣的人抓到啊!」

「小武,害我的不是人,」陸瑜撐著傷痛坐起身來,緊緊地握著她的手,「我看得清楚,那是個女鬼……她上了我的身,才出的事……」

女鬼?!

第一隻鬼果然是個女人!

「可是陸大哥,普通的鬼沒辦法上你的身啊……」

「不是普通的鬼,」陸瑜凝視著尚小武,沉%e5%90%9f一會兒,艱難道:「小武,這種被人操控的鬼最難超度,你最好離開,太危險了……」

「陸大哥,」尚小武抽出手,替他掖了掖被子,「這件事我昨晚和阿墨商量了,我們說好了,一起麵對……」☆思☆兔☆網☆

陸瑜一把捉住她的手腕,眼睛大睜瞪著尚小武:「這手鏈……誰給你戴上的?!是不是亓墨那小子?!」

☆、第五十一章

「亓墨那個混蛋!」

「不,不是阿墨……」

沒想到陸瑜也察覺到了手鏈裡暗藏玄機,尚小武一時沒準備好該怎麼跟陸瑜說,可也不能看著他拖著半殘的身子去找亓墨理論,到時候怕也是瞞不住了……自己辛苦地瞞著,不就是擔心亓墨一激動會去找亓白拚命,到時候……

尚小武一哆嗦,後麵簡直不敢想,連忙將陸瑜按在病床上,「陸大哥,你聽我說,先別激動……」

好不容易穩住了陸瑜,無奈之下隻能如實交代了亓白要和他們玩遊戲,不過隱瞞了亓白的身份。 雖然看著陸瑜臉色越來越難看,尚小武也編不出其他理由說謊了,沒想到竟然被一條手鏈出賣……

聽完尚小武的坦白,陸瑜臉色鐵青,盯著尚小武欲言又止。

「陸大哥,你不用勸我,這件事雖然非常危險,但是我已經和阿墨商量過了,而且我有辦法對付那些鬼魅!」尚小武拍著%e8%83%b8脯保證,「你快點好起來,我們一起把他抓住!」

「……」

陸瑜歎了一聲,無力地垂下手,「小武,你讓我想想……」

「陸大哥,你能不能幫我保密?」尚小武看著手腕上的黑色水晶手鏈厭惡地皺起眉,「阿墨如果知道,一定不會讓我戴著它,到時候會出現什麼事,我真的沒辦法預料……」

「就這麼喜歡那小子?」陸瑜握住她的手腕,苦笑道,「一開始我還以為你答應嫁給他是因為孩子……」

「……」尚小武紅了臉,低著頭看著無名指上的粉色桃心戒指,忽然輕鬆一笑,「一開始我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陸瑜的手緊了些:「後悔麼?因為他,捲進了這麼危險的事?」

「奇怪的是……我一次也沒覺得後悔,」尚小武笑著拍了拍陸瑜的手,將一旁的輸液調得慢了些,「陸大哥,現在我雖然沒辦法說有多愛他,但是一點也不後悔,明明認識還不到三個月,偶爾還會想,如果早一點認識他就好了……」

陸瑜鬆開手,微微點頭:「去吧,我見到的那個女鬼,你應付得來。在最後危險的一瞬,替我轉動了方向盤……她隻是□□縱了,你應該幫幫她……」

「她……」

「她是你師傅的親妹妹,張蕊。因為是同卵雙胞胎,所以長得一樣,」陸瑜緩緩望向窗外的翠綠的法國梧桐,閉上雙眼,「具體的事情去問問洛藍和你師傅吧,小武,我累了……」

「我明白了,陸大哥,你好好休息,剩下的事交給我們吧……」

尚小武深吸一口氣,走出了病房。

看著向自己走來的亓墨,尚小武握起拳頭,「阿墨,我們該幹活了……」

警局第七會議室。

藍色的窗簾將窗子拉得嚴嚴實實,隻透過些許微光。屋子裡光線稀薄,愈發映襯得人臉色泛青。坐在會議室圓桌旁沉默不語的兩男兩女,如同鬼魅。

尚小武打量著眼前花枝招展的老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