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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陷入了難捱的沉思。

還是張蘭先打破了沉默,「對了,我問你個事,你和小武昨天去墓園了對不對?你見到一個戴眼鏡的男人來看我嗎?」

「男人?」亓墨皺眉,「我沒看見,小武說她見過那個人,在醫院裡。」

「嗯,」張蘭的臉上閃過一抹苦笑,「隻怕,要查清楚我假死的,並不止小武一人……那個人也不會輕易被騙……」

「他怎麼能查到?你姐姐和你是同卵雙胞胎,骨灰的dna是一樣的,」亓墨愈發不安,「……他是不是認識你姐姐?」

「豈止是認識,」張蘭苦笑,眼神飄向遠處,像是陷入久遠的思緒,過了片刻才回過神來,望著亓墨,「你有兄弟姐妹嗎?」

亓墨臉色更不好看了,「……有,不過他已經死了……」

「那你應該明白,血緣這種東西,說實話很麻煩,」張蘭摸著手腕的藍水晶,「既親密,又注定彼此疏離,從一個細胞開始就互相爭奪營養和空間……我姐姐,從小就喜歡搶我的東西,尤其是隻有一樣的時候,她明明什麼都比我好,還是個正常的女人……媽也更喜歡她,真不明白,究竟有什麼好搶的……我不想和她搶了,就離開了家,過了十多年了都沒有聯繫……她也是命苦,染上了艾滋,臨終倒還救了我……真是……」

亓墨鬆了一口氣,畢竟這件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那個男人,應該並沒有察覺,他的確是在祭祀你,還買了黑森林蛋糕呢!」

張蘭倏然臉色慘白,反問道:「黑森林?」

「對啊,你不是告訴小武你喜歡黑森林麼?」

「……」

張蘭撐著桌子站起身來,「那是我姐姐喜歡的,當時我為了把小武引開,隨便寫的,我%e4%b9%b3糖不耐受,從來不吃蛋糕……」

亓墨家。

尚小武抱著灰先生睡了一覺醒來,覺得口渴,便去廚房喝水。看著牆上的掛鐘,亓墨已經離開快兩個小時了,馬上就快到午飯時間了,還沒有回來,不免等得有些不耐心。無所事事地在客廳轉了兩圈,便抱著灰先生窩在沙發上看電視。

沒有目的性地播著台,按來按去,看見新聞正在報道:

天成集團新任總裁參加某大型剪綵活動……

尚小武覺得這個「天成集團」非常耳熟,而且對「總裁」這個詞有著莫名地激動,便繼續看下去。

不看還好,一看就移不開眼了。

電視上那個穿著灰藍色小西裝的年輕男人,拄著一根手杖,手杖頂鑲著一顆紅寶石……

紅寶石……

天成集團……

尚小武騰地跳下沙發,趴到電視機前。

沒有錯!

這個天成集團,不就是亓墨他老爸亓天成的公司麼?!

新任總裁……就是那個扶了自己一把,卻消失不見的人……

尚小武看著新聞上的字幕:

天成集團創始人養子——亓白!

尚小武腦袋頓時就轟的一聲,亓墨還多了個哥哥或弟弟?他自己知道麼?

亓墨老爸腦子沒問題吧?親兒子這麼折磨,把家當都給了養子?

尚小武盯著電視上笑得溫文爾雅的亓白,總覺得他笑裡藏刀。說不定亓墨他老爸不正常,都是因為他的緣故……

她知道有巫術可以操控他人,亓墨他老爸會不會被控製了……才對亓墨那樣?

正在尚小武心有餘悸的時候,玄關傳來了三聲敲門聲。

咚、咚、咚。

不是手指敲的,而是硬|物敲擊的聲響。

尚小武平復了一下小心跳,以為查水表的來了,便穿上拖鞋準備去開門。

看到顯示屏上的人影,尚小武剎時定住。

等等……

門外站著的,一身灰藍色西裝,拄著手杖,還捧著盒子的男人——不就是電視上的亓白麼?

他來幹嘛?

尚小武忍不住一哆嗦——他捧著的盒子裡——不會有炸彈吧?!

☆、第三十八章

尚小武摳著自己的手心,但是卻一點也不疼,定定地盯著屏幕上微笑的男子,隻覺得背後貼上來一坨大冰塊,陰寒刺骨。

開門,不開門,這真是一個問題。

開吧,這個亓白八成沒懷好意,亓墨離開前還幾次三番叮囑自己不可以放陌生人進來;

不開吧,尚小武又實在是太好奇了,更何況還是在電視裡出現的大人物。她這顆小心臟蠢蠢欲動想要知道亓白究竟來幹什麼,究竟是不是他作祟,亓墨的爸爸才那麼反常變態……

正在尚小武糾結開還是不開的時候,亓白說了一句話,讓她立馬打開了門。

亓白說:「我有張蘭的屍檢報告,我知道你找了很久了……」

「……呃……」尚小武呆呆地接過紫色的紙盒,看著立在麵前的亓白,覺得他好像比電視裡高很多,黑壓壓地背光下,更加有壓迫感,不免心有慼慼,「那個……謝謝啊……可是你怎麼知道我在查我師傅的事?」

「哦?」

亓白勾起%e5%94%87角,伸出手。白色的手套擋住了眼睛以下。亓白瞇著眼睛微笑:「想起來了麼?」

「你,你你你你……你不是那個頂替我的男法醫麼?!」尚小武驚得都說不清楚話了,「你,你,你剛剛還在電視上……你到底是,是法醫還是總裁啊?」

「我是誰不重要,」亓白笑著彎下腰,湊近了些,用手杖輕輕地敲了敲紙盒上的蓋子,「重要的是這裡麵的真相……」

「真相?」尚小武木然反問,「真相是什麼?」

「看了裡麵的東西,你就明白了,不過……關於亓墨的事情,你真的是一點也不瞭解啊!他裝裝可憐樣,就心軟了?還答應給他生孩子?你會後悔的……」

亓白冷笑著瞟了一眼尚小武的小腹,彎腰附耳在她耳畔低聲道:

「我知道你能看見鬼,真巧,我也能。亓墨欠我一條人命,遲早要還回來,不過我一直很高興看他生不如死……可惜,他最近過得太滋潤了,我很不高興。殺了他,又太容易了,那樣就太無趣了,我更想看他痛苦……所以,我想到一個好主意:如果你和我玩遊戲,最後如果你贏了,我就放他一條命好不好?」

「啊……啊?」

尚小武前一秒還以為自己誤解了亓白,可現在終於瞭解到亓白就是個中二的變態。

尚小武一般對付變態的原則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裝死人。

但是眼前這個變態不但中二,又超級有錢有勢力,還有著她所不知道的力量,還口口聲聲說要殺她肚子裡孩子他爹,這就讓她不好置身事外,裝沒看見了。

尚小武感覺自己嚥口水的聲音都震耳欲聾了:「我,怎麼才算贏?」

「從你師傅開始算,會有十二個案子,這十二個案子裡有十二隻鬼,」亓白勾起%e5%94%87角,從口袋裡掏出一條細細的黑色水晶手鏈,繫在她手腕上,「隻要你能捉到他們,就算你贏,但如果你被他們捉住,就會被吞掉,我倒是很想看那時候亓墨的表情……不過,不可以依靠你肚子裡的這個小東西哦,否則就算你作弊。如果你作弊,那麼我們的遊戲就失效了,到時候我會親手處決亓墨……不過看來這小東西不會聽話,所以這條手鏈你要一直繫著,明白了?不過以你的能力和我玩,的確有點,嗬嗬……我不會欺負小姑娘,我會給你找幾個幫手,這個遊戲一定很有趣……」

尚小武看著自己手腕上細細的黑色手鏈,好像被戴上了手銬一樣難受,盯著亓白:「你說亓墨欠你一條命,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這樣對他?如果有冤屈,你可以找警察啊……啊……」

「找警察?哼,」亓白戲謔地笑道,「小姑娘,你是迷路了,還是撿到錢了?」

下頜被狠狠捏住,她掙脫不掉,皺著眉頭憤懣地盯著亓白:「我不知道以前發生了什麼,但是現在的阿墨才不像你這麼卑鄙無恥!」

「是麼?」亓白捏著她的下頜,戲謔一哂,鬆開手,「你還是先看看盒子裡的東西吧!他不過是個騙子!別被騙了還替他說好話,太可憐了,哈哈哈……」

事情發生得過於突然,還沒等尚小武完全琢磨明白,亓白就已經消失在電梯門後。

尚小武禁不住一陣寒顫,抱著盒子忙關上了門。

抱著手臂看著桌子上的盒子,尚小武又糾結了。

是打開,還是不打開?

是現在打開,還是等亓墨回來再打開?

趴在盒子上聽聽……嗯,沒有表針的滴答聲,應該沒有定時設備爆炸什麼的吧……〓思〓兔〓網〓

尚小武盯著紫色紙盒上的小蕾絲蝴蝶結,感覺這不是一個普通的紙盒,而是傳說中的潘多拉魔盒,一打開,什麼壞東西都飛出來了……人間頓時陷入了瘟疫饑荒人心也不再單純……

不過……

潘多拉魔盒裡最後一樣東西,是希望。

尚小武將手放在盒蓋上,深吸一口氣,閉著眼睛掀開了紙蓋子。

偷偷睜開眼……

咦?

真的是屍檢報告?

尚小武拿出那一遝資料,一%e5%b1%81%e8%82%a1坐在椅子上開始看,每個字都看得非常仔細,生怕遺漏了什麼重要的線索。

老巫婆的dna檢驗……嗯,證明是她……

老巫婆真的死了啊……

那自己大白天看見的那個……是鬼麼?鬼都很討厭太陽的說……

不對!等等……

尚小武盯著屍檢報告上,診斷出艾滋病的字樣。

老巫婆得了艾滋病?!

怎麼會?!

一頓能吃八個饅頭兩個%e9%9b%9e%e8%85%bf,扛屍體跟扛棉花似的老巫婆是艾滋病晚期?

騙鬼呢?

尚小武凝眉看著這一份和自己認知前後矛盾的屍檢報告,心裡忍不住罵那個中二的亓白。這貨當自己是業餘的法醫,騙自己玩呢麼……

餘光一看見自己手腕上那條黑色手鏈就覺得來氣,忍不住想把它扯斷。

但是尚小武還是嚥下這口氣,這畢竟關係到孩子他爹生死的事情,她不能衝動,衝動是魔鬼……

耐著性子繼續看下去,尚小武越發狐疑了。

怎麼,老巫婆不但是艾滋病晚期,而且還感染了梅毒,居然還乙肝,還刮宮流產過……

尚小武撓著頭髮,已經不知道什麼是真什麼是假了,難道老巫婆說她是石女是騙人的麼?還是這個死掉的女人根本不是老巫婆?

可是dna又是一樣的啊……

難道兩個人不但長得一模一樣,而且dna也一模一樣?

□□出來的才有可能吧……

不一定!

尚小武忽然想到,同卵雙胞胎也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況!

老巫婆說不定有什麼姐妹沒有告訴自己呢?她不是說她和家裡斷絕關係了麼?所以很可能是她的姐妹啊……

尚小武想了半天,才想到辦法鑒定這個死者究竟是老巫婆還是老巫婆的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