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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心計 陸君檸 4489 字 1個月前

墨,想去安慰安慰他,哪怕他知道唐以墨根本不需要這些。隻是他也不太清楚其中的緣故,三年來,對於國內的事情,顧方晴幾乎閉口不提,他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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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是顧家老爺子八十大壽,宴會是在顧家別墅舉行的。顧方晴作為爺爺最疼愛的孫女自然是不會缺席。沈言則是沾了顧方晴的光,也拿到了那張燙金的邀請函。

好些日子沒有看見爺爺了,顧方晴從醫院出來就直接回了顧園。

宴會是晚上舉辦,所以當顧方晴回到顧園的時候,整個家都是忙忙碌碌的,陳瑤在這點上還像個敬老的媳婦兒,正指使著管家和傭人們有條不紊地佈置著大廳。

顧方晴看見她,低聲叫了句『大伯母』便直接上了樓走進爺爺的房間。

顧立一身唐裝,正站在書桌前拿著毛筆寫著字。顧方晴站在門邊靜默地看著爺爺練字。顧方晴知道爺爺寫著一手好書法,他的字遒勁剛毅,筆鋒淩厲利落。

A市的上流層都知道,顧家大家長書法了得,曾經很多人都求過他的墨寶,隻是自從她的爸爸媽媽去世後,爺爺似乎已經許久沒有寫過了。

正當顧方晴凝眉沉思,顧立已經寫完一幅字了,轉過身來對著顧方晴招了招手:「我們家晴丫頭什麼時候來的?」

顧方晴聞聲,笑瞇瞇地走了過去,親暱地挽著他的手撒嬌:「是爺爺太不重視人家了,我可都在這站了很長很長時間了呢!」

「你這鬼丫頭!」顧立摸了摸她的頭,拉著她一起坐到沙發上才和藹地道:「晴丫頭,有件事爺爺想跟你商量商量。」

「嗯,爺爺您說。」

「今晚是爺爺八十生日,爺爺還是那句話,不知道——」

「爺爺!」沒等顧立說完話,顧方晴便怒瞪著眼睛打斷他,「爺爺您一定會長命百歲的,不要再說這樣的喪氣話了,您的身體可一直堅朗著呢!」

顧立笑了笑,才慢慢正色道:「晴丫頭,爺爺想看著你有了自己的依靠。爺爺才能放心,你一個女孩子,爺爺怎麼都是放心不下的。」

顧方晴低下頭沉默著,顧立繼續說道:「爺爺想好了,阿墨是個有擔當的男人,值得托付終身,我見著他對你也是很上心,爺爺就想今晚和他商量著把你們這事定下來,你看呢?」

顧方晴並沒有立刻回答顧立的話,顧立也不著急,等她慢慢地思考。

顧立明白顧方晴心裡的不安,可是他必須這麼做,自己的身體隻有他自己最清楚,且世事無常,他不能讓小兒子的遺憾繼續持續下去,這個孫女他是疼到了骨子裡的,看著她幸福了,他才無憾。

良久的沉默後,顧方晴才緩緩地問他:「爺爺您真的不怪唐以墨?他害死了爸爸媽媽······」

聽到她這樣說,顧立也是愣了一下,隨即便歎息道:「乖孫女,死者長已矣,生者且悲傷。阿墨的心裡並不會比我們好受。再者那件事並不能怨他。他隻是幸運的那一個,換個角度來說,如果離開的是他,活下來的是我們的親人,你希望他的家人如何待我們?」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晴丫頭,有些事情我們無能為力,就隻能順應天命。有時候向命運低頭並非是弱者的作為,更多的是聰明人的做法。」

「丫頭,你自己好好想想,唐以墨這幾年來對咱們顧家是什麼樣的?當年車禍的事情,調查的已經很清楚了,他也是受害者,他作為一個受害者都能對遇難者家屬做到如此地步,已經是仁至義盡,你還覺得自己對他有什麼不滿的呢?」

「可是——」

「晴丫頭,聽爺爺的話,慢慢地試著去接受他,怎麼樣?」

「······」又是一段持久的沉默之後,顧方晴才悶悶地嗯了一聲。

待到爺孫倆聊好,已是華燈初上的時刻,顧園樓下已經一片星光閃耀。

人大概都來的七七八八了,陳瑤才敲門進來請老爺子下樓。隻是在下樓之前,顧立支走了顧方晴,將唐以墨單獨叫進了房間。

唐以墨一進來便知道老爺子的心思,他很難得的露出笑臉來:「不知道顧爺爺您叫我上來是有什麼事情?」

顧立揚起眉,他對這個年輕人著實沒話說,能力相貌,樣樣頂尖。於是他道:「阿墨,你對我家晴丫頭是什麼感覺?」

唐以墨並不驚訝他的問題,反而笑容可掬地一本正經回答他:「如果爺爺願意,我想讓爺爺把方晴嫁給我,我會一輩子對她好,不離不棄。」

聽到他的回答,顧立很滿意,但是他卻不動聲色地問:「你憑什麼覺得我就能夠信任你?」

唐以墨慢慢抬起頭,雙眸直視著威嚴的顧立,語調平緩地說道:

「今年我30,她23。過了十年,我40,她33。在我已經不再年輕的時候,她卻是風華正茂。但是我有足夠的耐心包容她、嗬護她、愛著她。等到二十年後,我50,她才43。那時我已經逐漸步入老年,身體上的問題我比她先經歷,心理上的恐懼我比她先麵臨,我有足夠的經驗可以開導她,讓她不再懼怕衰老。等到我們先後進入死亡倒計時,我依舊會比她先離開,可是我會努力看著她先安逸地閉上雙眼,所有生離死別的痛苦由我一個人承受就好,我不會讓她她會永遠開心,忘記悲傷,可我能夠讓她永遠不會忘記開心。」

☆、她說:我的意思是不嫁。

就這樣一句『所有生離死別的痛苦由我一個人承受就好』,一瞬間觸動了顧立,一個男人能對一個女人做到如此,已是難得。

「我信你。」顧立滿意的笑著,「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一定的。」確定了下來,唐以墨才深深地舒了一口氣,就剛才那段話,他真的是說得很辛酸,這樣在乎一個女人還是第一次。除了這些還有很多很多,可是那些話都是要對顧方晴說的。

他從小就是這樣,堅定了的事情,不管再困難,都會達成心願。

「爺爺,我想約個時間可以讓我父母和您見個麵。」想了想唐以墨還是覺得自己應該一鼓作氣地將人定下來。

「嗯,那是自然。」

「那······要不就明天?爺爺您看您行嗎?」

「噗······」顧立被他心急地樣子逗笑了,難得一改往日的慈愛正經的樣子,調侃他:「阿墨啊,若是之前我還抱著一絲懷疑,就從剛才開始,我已經絲毫不懷疑了。」

額——

唐以墨瞬間臉黑如碳,卻還是勉強扯著笑臉:「爺爺,您真是會開玩笑。」

顧立笑了笑沒有說話。

唐以墨先一步下了樓,在走進大廳的途中,他想了很多,既然要跟顧方晴在一起了,那麼有些麻煩就該快速解決了。

四年多的時間,已經是他能夠忍受的極限了。

****

樓下,沈言正站在顧方晴身旁嘰嘰喳喳,就看見顧碧清就像隻孔雀似得昂首闊步走過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問:「你是什麼身份?憑什麼參加我們顧家的晚宴?你知道今天是誰的生日麼?這麼低下的人也敢來參加?」

她語氣輕蔑,極其諷刺,沈言看在人多又是大場合的情況下,真的懶得和她計較,和她吵起來了也不是什麼光榮的事情,反正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她也不指望能從顧碧清嘴巴裡吐出來什麼好話。

隻是她這息事寧人的態度,卻讓顧碧清態度更加囂張了,直接端著一杯紅酒就潑了上去:「像你這樣子沒教養的野丫頭還敢踏入我們顧家的門?堂姐,你是什麼身份,居然也能和這樣的人成為好朋友?嗬,果然啊,還是什麼樣的人有什麼樣的朋友——」

啪!

還沒等顧碧清說完話,顧方晴便直接一個巴掌扇了過去:「你是以什麼身份在跟我說話?妹妹麼?恐怕還沒有資格教訓我吧?」

她欺近顧碧清,一字一句說得清清楚楚:「以前我忍你,是因為我不想讓我媽媽委屈。可現在,我隻需要不讓我自己委屈。」說完,又是啪得一巴掌,「這是為了你剛才對言言說的那番話所付出的代價,如果不服,我顧方晴隨時奉陪。」∞思∞兔∞網∞

說罷,也不管周圍人的指指點點,顧方晴便拉著沈言上樓走進了她自己的房間。

***

顧方晴從衣櫃裡拿出了一件%e8%a3%b8色的魚尾長禮服遞給沈言,她才說道:「以後不要在乎什麼場合不場合,她欺負你你就欺負回去。」

「咦?」沈言被她這一番話驚得一愣,「你不是從來都是以德服人的麼?怎麼今天改走犀利禦姐風了?」

「犀利禦姐風?像你平時那樣麼?」顧方晴倒了杯水,在她身邊的沙發上坐下來,「我看你平時倒是挺囂張啊,怎麼今天還沒戰就偃旗息鼓了?」

「我這不是給你麵子麼?好歹我也是你帶進來的。」沈言動作利落的換下禮服,顧方晴冷冷一哼:「你好意思說這句話麼?你什麼時候給我過麵子?」

「······」沈言沉默。

「我要嫁給唐以墨了。」顧方晴突然說道,沈言又是被嚇了一跳:「你要嫁給他了?真的假的啊?!」

「你的樣子看起來很驚喜?」顧方晴皺眉看著她。

「沒有沒有。」沈言連忙擺手,「哪能很驚喜啊,這是驚嚇。」說著,她還表現出一副很驚恐地表情。

可這表情看在顧方晴眼裡就是她喜上眉梢的樣子,顧方晴真的很難相信沈言這是驚嚇,可她現在心情很不好,也懶得跟她計較這些,「我不會嫁給他的。」

沈言迷茫了,「你這一會嫁,一會不嫁的,到底是嫁不嫁啊?」

顧方晴白了她一眼,「嫁,是爺爺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不嫁。」

「哦。」

「看你這表情······覺得很可惜?」

「沒···沒,哪能啊。」沈言嗬嗬的笑著,「不過,哎——我怎麼發現你現在提起唐以墨好像不那麼痛恨——」

「我哪有!他害死我父母我是不可能原諒他的!」不等她說完,顧方晴便激動地打斷沈言的話,沈言被她突然間地一吼,嚇得汗毛顫顫,有些驚恐地看著她,小聲說:「痛恨就痛恨嘛,你幹嘛那麼凶嘛~」

顧方晴:「······」

「那你怎麼辦?」磨蹭好了,沈言才慢慢挪到她身邊問,顧方晴沒有答話,沈言繼續說:「小晴,我說句話你別不高興,我是真的覺得車禍那件事有問題。你想想啊,如果那件事真的是他幹的,他為什麼這樣子對你啊,還每天晚上的照顧——」

話一出口,沈言就知道不好了,她輕咳了兩聲,想要掩飾過去,不料顧方晴已經開了口:「繼續說,他每天晚上幹了什麼?」

「額······沒有什麼。」

「沈言!」

「好啦好啦,我說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