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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心計 陸君檸 4298 字 1個月前

那邊同事的報告,Sara小姐的廣告拍的很成功,應該還有明天一天就結束拍攝了。」

「嗯。」唐以墨不動聲色的哼了一聲,隨即又沉靜道:「下午你去影視城那邊看看具體進展,看看Sara有什麼需要。」

「是的,唐總。」

「再順便去找一下華美顧總監,問問她對Sara這期廣告有什麼意見。」

「好的,唐總。」

「行了,就這些了,你去辦吧。」唐以墨頭都沒抬,繼續瀏覽著手中的文件,Peter應了一聲就轉身往外走,隻是他剛拉開門,就聽見唐以墨語調沉沉地說,「路上去藥店買點胃藥給顧總監送去。」

Peter倒是沒驚訝,淡定的應下來了,可當走出辦公室還沒來得及離開時,唐以墨的電話就又來了。

「不要買藥了,直接去那邊看看進度。」聲音比剛才的那係列話多了些生硬果決。

直到下午三點,Peter才回到了盛唐,他先事無钜細地報告了一下Sara和廣告進度的問題,然後以顧總監今天請假休息,而且行動電話也處於關機狀態作為結尾。

唐以墨緊抿薄%e5%94%87,越往下聽,眉毛擰得越緊,等他報告完,他兩道好看的劍眉順利的變成了兩隻歪七扭八的毛毛蟲,「裴胤呢?」他下意識的就問道。

Peter似乎是早就猜到了唐以墨會這麼問,有條不紊地回答道:「裴總今天上午十點的飛機已經飛往法國了。」

聽到裴胤出國了,唐以墨沒來由的就鬆了口氣,放心了許多。

「嗯,你出去吧。」他朝著Peter擺了擺手,一雙濃眉一直緊緊鎖著。

她請假了,在家休息……難道還在生病?會不會很嚴重?

這樣想著想著,唐以墨就有點不淡定了,最後終於坐不住了,立刻拿起西裝外套往外走,路過助理室的時候丟下一句\\\\\\\'下午有什麼事都推掉\\\\\\\',然後就風一般地消失在頂層。

***

雖然裴胤嘴上口口聲聲說把她當妹妹看,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總歸不好。晚上一過八點,顧方晴就想方設法的找理由想把裴胤給轟走。

裴胤雖然覺得把她一個女孩子獨自留在醫院裡不太好,可是照顧到她的羞恥心,他找了一個護工過來陪著,然後便很利落的離開了。

隻不過臨走的時候,他千叮嚀萬囑咐的讓她早晨等自己來接再走,隻是顧方晴還是不好意思再麻煩他,一大清早的,給他發了條短信道了謝,又道了歉,才退了病房,獨自一人離開醫院。

抑鬱症發作,即使休息了一晚,顧方晴整個人還是有些懨懨的,請好假,關了手機她沒有自己的小公寓,直接打車去了父母的墓地

— —安樂園。

三年沒來,安樂園還是延續了那種莊重的神秘感,人煙稀少,隨處可見的常青樹。從正門進去,就是一小座山坡,墓園就建在山坡上,每家單獨的一塊墓地,一排排的碑整整齊齊的排列在山坡上,碑旁則密密麻麻得種滿了小鬆樹。

安樂園依山傍水,是顧方晴給父母選擇的最後寧靜。

顧方晴從墓園入口的花點那買了一把矢車菊。

顧父顧母的墓連在一起,兩人墓前也各種了一棵小鬆樹。

三年多不見,當初她親手種下的小鬆樹,似乎長大了不少。

顧方晴彎腰將矢車菊放在母親何柔的碑前,順從著台階坐下來。

「媽媽。」顧方晴伸手撫摸著碑壁低低地叫了一聲,「又漂亮了許多呢?」

她勾了勾%e5%94%87淡淡的笑著,看著墓碑上的照片,何柔眉眼柔和,五官端正,歲月似乎在她的臉上未曾留下過什麼痕跡,她安靜恬適地笑著。

「媽媽,你和爸爸在這裡還好嗎?」

「天氣快變冷了呢,你們會不會感覺到冷?」

「原諒小晴這麼久都沒能來看你們。我去了一趟墨爾本。嗯?爸爸肯定猜到了是不是?可是我不是去看考拉的哦,是去學習的呢!」

「爸爸,我進了公司。隻是……好像大伯並不喜歡我……不過沒關係,華美也是爸爸的心血,小晴一定會幫爸爸守住!」

「媽媽,我搬出去住了哦,您還記得沈言嗎?前幾天和她見麵了呢,那丫頭說話還是一如既往的利索……」顧方晴看著天空,整個人靠在何柔的墓碑上,「爸爸,怎麼辦?我有時候覺得好辛苦。沒有你們……一個人好累……好累呢……」

「嗬嗬……」她輕輕得笑了一聲,「媽媽肯定覺得小晴是在撒嬌了是不是?是呀,小晴是在跟媽媽撒嬌呢,好想念抱著媽媽的感覺,還有媽媽身上香香的味道……」

「爸爸媽媽,怎麼辦?我好想你們……你們想我嗎?」

顧方晴一直坐在那裡喃喃自語,從她在墨爾本時光一直說到近況,她的表情平靜得不能再平靜了,偶爾帶著點可愛的笑容,隻是笑著笑著,眼角就有些濕濕得了。

心突然揪起來的疼痛,一抽一抽的。

一直一直以來,她都在別人麵前表現的毫不在乎,對任何事都無所畏懼,可隻有她自己知道內心的恐懼。

害怕一個人孤單的在世界上活著,害怕麵對孤寂空曠的房子,害怕那些曾經在她生命中扮演過重要角色的人,一夕之間就退出她的世界,消失得無影無蹤。她總是孤單著,害怕著,絕望著,然後卻又繼續堅強著。

心裡的傷癒合了,仍舊留下了無法湮滅的傷痕,她的心早已經傷痕纍纍。

三年來,親情、愛情她都不曾擁有,梁煜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在她生命中濃抹一筆,然後飄然遠去。

在一滴冰瑩即將滑下來之際,她突然抱膝,將頭埋在雙膝之間,她極力壓抑著內心的傷痛,卻還是沒能忍住,肩膀一抖一抖的,輕聲啜泣。

她瘦弱的身體攢成一個小團,據科學分析這是自我保護意識最強的姿勢。

「爸爸媽媽……在笑小晴……是不是?

****

從墓園出來已經到了中午了,顧方晴很慶幸自己還算是聰明機智的,在臨來墓園的時候吃了兩粒藥,她得抑鬱症的事情幾乎沒什麼人知道,三年以來,她都是這樣極力的隱忍克製,偷偷的瞞著所有人。

當然,關心她的也確實為數不多了。

回到家中,顧方晴就開始忙活起來,這套小公寓在23樓,是爸媽在她18歲生日那天以她的生日月號買下來的,再加上她不喜歡別人進入自己的私人空間,所以一直都不曾請保姆或者是鐘點工,家裡的家務都是她自己做的,洗塵,拖地,抹灰……偶爾買回幾盆奇怪的花草放在陽台上養著。

此時,她的陽台儼然成了一個小型百草屋,各種叫得出名兒的,叫不出名兒的,花架上,椅子上,擺台上,花盆千奇百怪,擺的滿滿當當。

公寓被她佈置成清新自然的田園風,暖黃的燈,布藝沙發,碎花窗簾,各式懷舊古老的裝飾擺台,一整麵不同時期依偎著三人的照片牆……

她的客廳和廚房都是開放式的。顧方晴總是喜歡以這樣接近於自然的清新活著,彷彿在這樣的一個空間裡,她才會讓自己舒服一些,輕鬆一些。

這裡是她唯一可以卸下滿身利刺荊棘的地方。

***

「唐總?」顧家大家長顧立看見唐以墨突然出現在顧宅,不免有些驚訝。

雖然當年的事情讓唐顧兩家有所交集,可這並不是什麼喜事,自從兒子兒媳的事情結束後,除了一年前唐以墨來過一次,唐顧兩家幾乎就沒什麼來往了,更別說……瞧他大包小包的拎著那些什麼營養品……送禮來的?

「唐總,你這是?」

「顧爺爺,您好,喊我阿墨就行。」唐以墨語氣從未有過的溫和,他對顧家的這個大家長很是尊敬,「我是來看看您的,您老身體最近怎麼樣了?」

他說著將手中的東西往邊上一放,顧立心裡有些疑惑,聽到他這麼一句,也是和藹的笑著,「可硬朗著呢!你這孩子,喊我聲爺爺,也就是當成了一家人,來爺爺家就來,還帶什麼禮物?」⑤本⑤作⑤品⑤由⑤思⑤兔⑤網⑤提⑤供⑤線⑤上⑤閱⑤讀⑤

作者有話要說:

☆、他說:顧方晴,你冷靜點兒!2

顧立這麼一說,唐以墨繃著的臉瞬間就柔和了許多,他也笑:「既然喊您一聲爺爺,晚輩的來看長輩自然是不能怠慢了。」

「這孩子!」顧立被他一席話哄得眉開眼笑,「來陪我這個老頭子下盤棋?」顧立招呼著唐以墨坐過去,唐以墨微微頷首,順從的坐過去,管家拿來象棋,兩人就這樣聚精會神的殺起來。

期間,唐以墨凝眉沉思,又做狀無意的問了句:「爺爺今天是一個人在家?」

顧立剛剛贏了唐以墨一個半子兒,這回正高興著呢,大嗓門一拉:「可不是一人!兒子孫子孫女都上班,媳婦整天不著家。」話雖這麼說,可老人的心靈就和小幼兒似的脆弱,唐以墨正要開口寬慰幾句,就又聽得他說:「這樣也好,讓我老爺子一個人在家清淨清淨了。」

唐以墨再次陷入沉默,一會兒,他抬起頭,看著正對著棋盤皺眉的顧立一眼,想要張口說些什麼,卻終是放棄了。

對顧立,唐以墨是打心底裡尊敬,那和對自家爺爺雖不能說是一樣的,但也是八九不離十的。

一年前他醒過來的時候,第一件事就是去顧氏夫婦的墓前祭奠了一下,然後便來了顧家,與其說是來問候安慰,倒不如說是來賠禮道歉的。

他的父母為了家族利益,壓下他和顧氏夫婦一同出車禍的事情,並且阻止了顧家向媒體公開的行為。

據說顧氏夫婦葬禮一切從簡,參加的也就隻有幾個關係好的朋友親戚,這讓唐以墨很是過意不去。

那時候,唐以墨做好了一切準備去麵對顧家應該有的嚴苛,可真正當他到達顧家的時候,事實卻並非他所想的那樣。

那天顧立將他叫去書房下棋,隻說了一句話,就將他原本準備好的一席話生生壓下去了。

顧立說:「死者長已矣,生者且悲傷。」

唐以墨二十幾年的鐵石心腸,在那一刻突然就柔軟了。

顧立說,他也不知道能活多久,唯一不放心的就是那個長不大的晴丫頭。

唐以墨當即就鄭重的說:「您老放心,隻要有我在的一天,我便會護她周全,哪怕傾盡所有。」

那天,他和顧立聊了很多,相談甚歡,一直陪著他下棋下到深更半夜才離開。

「阿墨啊,你今天這麼特意跑來一趟,真的隻是為了來看我這個老頭子,陪我下下棋的?」幾局過後,顧立輸贏均等,端起茶杯輕輕喝了口,便笑著問唐以墨。

「不是的爺爺。」沉默半晌,唐以墨還是開口說了實話。

「為了我家那晴丫頭?」

唐以墨端著茶杯慢慢哆了一口放在嘴裡細細品著,沒有吭聲,那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