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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芙蕾米接受現實的那一刻的表情,正是愉悅之所在啊。

芙蕾米應該會自殺吧。對一切的一切感到絕望,然後了結自己的性命。泰格狃對此無比期待。

「……對了。」

泰格狃靈光一現。雖說看著她自殺也不錯,但還有更想看到的表情。

讓亞德雷殺了芙蕾米吧。

先用治愈凶魔的能力複活自殺的芙蕾米,然後對亞德雷這麽說,如果你親手殺了芙蕾米,我就再給你一次和我戰鬥的機會。

不再被操縱愛的亞德雷,應該會毫不猶豫地殺死芙蕾米吧,他應該會從心底裏憎恨著芙蕾米這個導致世界毀滅的罪魁禍首吧。

當深信著始終愛著自己的亞德雷,毫不留情地刀刃相向的時候,芙蕾米會擺出怎樣的表情呢?

「好,就這麽決定了。一定要讓芙蕾米死於亞德雷之手。」

泰格狃嘀咕道。沒有休息的時間了。它等待著愉悅的再次到來。

再過一會兒,十三號就能做好一切準備。六花會全滅,娜謝塔尼婭也會死掉吧。多茲和卡古伊庫會向自己俯首稱臣,礙事的家夥將一掃而空。

接下來,隻要等待六花全滅就好了。

「……嘿嘿。」

泰格狃從喉嚨裏發出笑聲。六花們現在仍相信他們的計劃沒有暴露,因此繼續留在這個地方。他們還相信著亞德雷。對於亞德雷是第七人,以及一切即將落下帷幕的事情,都一無所知。在看到芙蕾米的表情之前,就先欣賞一下他們掙紮的樣子吧。

「那麽……狼型凶魔。現在六花們在幹什麽?」

泰格狃通過二十四號向狼型凶魔問道。此刻的它堅信勝利已是囊中之物,剩下需要做的,隻不過是善後工作而已。

什麽也聽不見。什麽也看不見。亞德雷氣力全無地躺在凶魔的腹中。潮濕悶熱,呼吸困難。但這對亞德雷來說已經無所謂了。

「……殺了、我吧。」

亞德雷喃喃自語。

「……讓我做什麽都可以,拜托了,求你了,殺了我吧。」

他的話語無法傳到給任何人,就連吞下他的凶魔也不行。

河馬型凶魔用口中的觸手纏著腹中的亞德雷。他的雙腕、雙腳,甚至頭部都被束縛著,就連雙耳也被觸手塞住,耳膜感到陣陣痛感。但阿德雷特沒有一絲抵抗。「……殺了我吧。」

他感到深深的悔意,並不隻是因爲背叛同伴,還有自始至終的戰鬥和時至今日的人生。

自己究竟是爲了什麽而戰鬥至今的呢。如果在神殿的時候沒有保護芙蕾米,就那麽讓她死掉,或者在霧幻結界裏被直接殺掉的話,就不會演變成今天這種局麵了,泰格狃的計策也會全麵失敗。

拚命地活下來,不斷地戰鬥,這全都是爲了泰格狃。

如果沒有成爲奧特羅的弟子的話,如果放棄複仇,轉而追尋平凡的生活的話,又會變成什麽樣呢?

泰格狃說過,如果沒有亞德雷的話,芙蕾米大概會死。正如它所言,除了自己,還有誰能在命運神殿裏保護得了芙蕾米呢?

如果自己放棄複仇的話,會有自己以外的某人被選爲第七人吧。那個某人應該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更別提保護芙蕾米了。如果出現那種情況,就是六花的勝利了。隻要自己不在,世界就不至於毀滅。

自己究竟是什麽人。不是地上最強的男人,也不是拯救世界的六花的勇者,不是爲了心愛之人戰鬥的複仇者,也不是唯一一個能夠給芙蕾米幸福的人。

亞德雷·麥亞究竟是何許人也?答案顯而易見。

泰格狃的提線木偶,它的玩具罷了。

漢斯並未能阻止河馬型凶魔吞下亞德雷。在泰格狃所在廣場的一角,他被蜘蛛型凶魔張開的絲籠所困。漢斯的劍對粘性絲線並不奏效,此時的他對一切都無能爲力。

但即使沒有絲籠,漢斯也無法幫到亞德雷吧。因爲此時,有四十頭泰格狃麾下的凶魔正向他襲來。

「得手了!」

前後左右,四頭凶魔同時伸出利爪攻擊。漢斯屈身,讓身體緊貼地麵,向前滑了出去。他鑽過一頭凶魔的胯下,逃出了包圍圈。

與此同時,他想從下方向凶魔發動攻擊。但就在他鑽過凶魔胯下的同時,又有其他凶魔攻了過來。漢斯隻能靠腕力改變前進的方向,勉強躲開凶魔的利爪。

但此刻仍容不得片刻歇息。在他逃跑的方向上,還有更多凶魔嚴陣以待。

這是從未遭遇過的強敵。任何一頭凶魔,實力都淩駕於來遺跡之前對戰過的家夥之上,而且它們協同作戰的能力相當了得。

爲了製造一對一的機會,漢斯來回穿插跑動,但在這數十分鍾的戰鬥中,卻連一次機會都沒抓到。這些凶魔仿佛心有靈犀,戰鬥時能感知到同伴的想法一樣。

疲勞使漢斯的動作變得遲鈍,他無法完全防住所有的攻擊,因而滿身血跡,遍體鱗傷。

盡管如此漢斯還是打倒了四十頭凶魔中的十頭,但他的體能也已經到達了極限。毫無喘熄之機的戰鬥已經持續了幾十分鍾。在狹窄的絲繭中尋找生存的夾縫,每一步都生死攸關。就算是漢斯,也快堅持不下去了。

「漢斯,久等了。」

此時,泰格狃離開河馬型凶魔,向漢斯走來。蜘蛛型凶魔吸回絲線,撤除了漢斯和泰格狃之間的阻隔。周圍的凶魔也停止戰鬥,在遠處圍住漢斯,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話說,你變老實了呢,這樣反倒有些冷淡不是麽?我還以爲你會鼓勵亞德雷,讓他克服被操縱的愛來殺了我呢。」

漢斯一言不發,因爲他知道現在說什麽也沒用。雖然亞德雷有過反抗,但也隻不過是泰格狃設好的遊戲。漢斯對於作戰內容暴露及阿德雷特投降的事已經有了覺悟。

但在亞德雷仰天長嘯泣不成聲之時,他也一反常態地心中一痛。即使是已經能明辨出是敵是友的現在,他也對亞德雷憎恨不起來。

漢斯也算是惡霸勢力的一員。但他並沒有玩弄敵人以取樂的興趣。即使因爲工作關係,此類場景並不罕見,但他也隻會對此感到十分反感。

「你還真是蠢啊。」

泰格狃說道。

「如果你殺了亞德雷的話,明明還有一線勝機的。但正因爲你想實施這愚蠢的作戰計劃,才會變成現在這種局麵——亞德雷落入我手,你孤身一人。我說,現在的你,懷著怎樣的心情呢?」

漢斯想逞強說心情不錯,但筋疲力盡的他,就連說出這句話的力氣都沒有。

「因爲你的錯,世界要毀滅了。你糊塗的判斷,把一切都逼上了絕路。家人、摯友、深愛著的女人……大家都因你而死去。能告訴我嗎?你現在是怎樣的心情?」

此時的漢斯,感覺有點了解泰格狃這個人了。它拘泥於「愛」。它從折磨著愛著他人的人之中汲取筷感。不過就算知道這一點,也改變不了什麽。

「……你呀,真是腦子不正常呢。」

「我經常被這樣評價,耳朵都快聽出繭了。」

泰格狃笑著說。

「……摯友什麽的,我才沒有那麽誇張的東西。家人的話,連他們長什麽樣子我都不記得了。至於女人,心血來潮之時攬入懷中的倒有好幾個,但沒有一個我動過真情。

真是不巧呀,泰格狃,就算你盯著我的表情,也沒法過癮的。」

一邊說著,漢斯回以微笑。

「……看來你是個相當無趣的人。那就快給我去死吧。打倒你之後,到某個安全的地方等待六花全滅就好了。」

泰格狃話音剛落,凶魔們便再次向漢斯發起攻擊。現在沒有時間可以調整氣息了,凶魔們的攻勢比之前更加猛烈。◆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時前時後,漢斯像貓兒一般閃展騰挪,逃出了包圍圈。真不巧,自己現在還不能死,因爲還有打倒泰格狃的可能。

茶末現在應該在搜尋自己。也就是說,應該會有幾十隻從魔遍布遺跡各地。那麽,至少也該有一隻會靠近這個廣場。

隻要她能找到自己的話,局麵便能一下子扭轉過來。

就算沒有茶末也沒關係,還有芙蕾米和娜謝塔尼婭,說不定多茲和洛洛尼亞也在行動。在他們找到自己之前,絕對不能死。活下去,繼續在這裏拖住泰格狃。

「很遺憾,漢斯。事情不會如你所願,援軍無法趕來的。」

同一時刻,茶末奔跑於遺跡的南部。她一邊和從四麵八方襲來的凶魔們戰鬥,一邊尋找著漢斯的下落。凶魔們零零星星的攻擊,完全無法阻擋茶末前進的腳步。「怎,怎麽會這樣?怎麽會找不到呢?」

但她現在沒有任何線索,也找不到漢斯的蹤跡。

「可惡,這樣、這樣一來不就殺不了漢斯了嗎!」

茶末一邊抱怨著,一邊繼續著搜索行動。

莫拉和戈爾道夫並肩與包圍結界的凶魔們戰鬥著。莫拉的體力已經臨近極限,戈爾道夫也開始顯露出疲態。當初以爲在作戰開始之前撐住就行,結果卻演變成這樣的持久戰,真是想也想不到。

「莫拉,找到、什麽了嗎?」

剛打倒了敵人的戈爾道夫詢問道。莫拉一邊躲在戈爾道夫身後,一邊集中精力,用千裏眼尋找四周的蛛絲馬跡。

泰格狃應該在預謀著什麽。它在準備著打倒莫拉和戈爾道夫,或許更甚,打倒六花全員的計策。這份疑心已經變成確信。但是,從四周的三百多頭凶魔的身上,怎麽看都看不出有任何準備的樣子。

再怎麽說,線索也太少了。即便如此,莫拉還是用千裏眼持續觀察著。

「芙蕾米小姐,拜托了!快清醒過來!」

洛洛尼亞舞動著鞭子。芙蕾米一個橫向的滾翻,躲過了鞭子。她和假大本營的凶魔們一起迎擊逼近的六花。

狼型凶魔一邊保護著芙蕾米,一邊在後方嗤笑。看起來它是真的相信芙蕾米背叛同伴了。在某處聽著這件事的泰格狃大概也是這麽想的吧。

「差不多可以放棄了吧!芙蕾米小姐現在可是敵人!隻能殺掉她了!」

娜謝塔尼婭叫喊著。對此洛洛尼亞搖頭否定。

「殺掉芙蕾米小姐這種事,我做不到!」

兩人繼續假裝成還沒有想通的樣子。多虧了她們倆演的這出戲,敵人相信了芙蕾米的回心轉意。

「唔!」

芙蕾米故意接下了娜謝塔尼婭的攻擊,血從她的側腹部噴湧而出。頃刻間,其他凶魔們一齊擋到芙蕾米的麵前,去迎擊娜謝塔尼婭。同時治愈凶魔急匆匆地趕到芙蕾米的身旁,替她治療側腹部的傷勢。

和以前一樣,真是不得了的治療能力啊。治好芙蕾米的傷勢,僅僅花了數秒鍾的時間。因此芙蕾米確信,計劃是行得通的。就算芙蕾米的心髒被剜去,治愈凶魔也會立刻幫她治療,而她也能存活下來。

治愈凶魔能否治好紅色印記之病還是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