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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塚 寶妻 4048 字 1個月前

你現在是我桃樂的人!我不讓你去見你前女友就是無理取鬧?反正我不讓你去!有什麼好解釋的?你去了就說明你還對她有企圖!」

許寧已走到門邊,沉聲說:「你可能沒有這麼愛過一個人,從始至終,從未變過。她幸福時我就遠遠看著,她不幸時我才想要出現。桃樂,你從沒有愛過別人。」

「你放%e5%b1%81!許寧你這個自大狂!你怎麼知道老娘沒愛過!老娘當年那麼愛你,為了接近你白白挨了那娘們一耳光你都忘了?許寧!你沒良心!」她聲嘶力竭的吼。

許寧已轉身離去,桃樂的尖叫在身後方隱約傳來:「許寧,你今天要是走了,我就從這裡跳下去!我說到做到!」

許寧走出醫院大樓,突然身邊響起一陣重物落地的悶響,砰的一聲。

再後來,四周傳來尖叫聲。

許寧倉惶跑上去,那女人竟果真從十樓摔下來,已然氣絕。

小阿俊見母親渾身是血一動不動,懵懵懂懂的就開始喊媽媽,媽媽不答應,他哭起來,越哭越響,幼子淒涼的啼哭令人聞者落淚。許寧摀住他的眼睛,將他緊緊摟在懷裡。

彼時已是深秋,鴉雀倦怠,黃葉卷天。

都說人有千般不同,那時許寧俯身拭去桃樂臉上的淚,觸感冰涼。而他猶記得祝融融的眼淚,炙熱,滾燙。

無論哪種溫度,在他心裡滴上一滴,就是一個坑,一生一世都不會癒合。

晚飯後,祝融融帶著康康到小區下麵去放風。懷胎七個半月,她肚子已經很大,形體怪異,行動受限。肚子像個拉長的%e9%9b%9e蛋,臉上卻洋溢著祥和。常常有路過之人,驚訝的瞥一眼,說,好大的肚子,快生了吧。

小康康像一匹脫韁的野馬,拿著新買的飛盤,歡蹦亂跳,卻不得其法。祝融融手裡端著一盒削好的獼猴桃,母親囑咐她,讓康康吃完。

祝融融來了興致,上去說:「錯啦,飛盤要這樣飛,姐姐教你。」

她一手扶著腰,一手輕擲。火紅的飛盤像那飛馳的年輪,盤旋而上一路高遠。

她突然有種幻覺,這個感覺似曾相識。15歲那年,她就是這樣打碎了許家的窗戶,那時那個少年剛去了父母親,一本正經的向她要賠償金。

不過眨眼,原來往事已經那麼久了嗎?

飛盤再次落在許家窗戶前,康康大喊大叫跑去撿。

從窗戶裡伸出一個小腦袋,三歲多的模樣,長得晶瑩剔透。他看著康康,一臉羨慕。

祝融融遞了一塊獼猴桃給他,他仍是不接,怯生生的小模樣,讓人愛憐。

聽說他母親……

祝融融湊到他嘴邊,對他笑,小阿俊才警惕的張開嘴。

「阿俊,來吃飯了。」他父親的聲音。

許寧走過來。兩人有段時間不見,此刻皆是一愣。祝融融率先回神,微笑著打招呼:「許寧,好久不見你了,去哪了?」

許寧也擠出一個笑意:「去北京,將那邊的事處理了一下。」又看了看她的肚子,已經高隆得有些喜人,「醫生說寶寶都好吧?準備什麼時候生?我這段時間太忙,沒能陪你產檢。」

祝融融說:「不用,你忙你的。我媽媽會陪我去。雙胞胎不可控因素很多,醫生建議我下個月剖腹產。」

祝融融長了些肉,素麵朝天,紮馬尾,笑容泛著母韻。許寧有些晃神,他印象裡,她一直是那個躲在他窗戶下,探個毛茸茸的腦袋進來,悄聲喊,許寧許寧,卷子做好了嗎……的小卷毛。

許寧說:「那你生了通知我,我和我媽去看你。」

祝融融說:「好。」

許寧沉默了好久,說:「桃樂的事,對不起。我不該瞞著你。」

祝融融一笑,露出潔白的小牙:「嗯,我接受你的道歉。」

但他寧可她像學生時代鬧彆扭時,做過成千上萬次那樣,跺腳嘟嘴罵他:許寧我恨你,以後再不要理你。

他寧可她這樣。

不愛,又哪來的恨呢。

祝康康在同一個地方呆不住,已經跑遠。祝融融說:「我去看著他,你忙去吧。」

「等等!」許寧突然叫住她。

她回過頭:「有事嗎?」

他久久凝視,卻隻說出一聲:「到時候不要怕。」他指生產。其實他是想說,阿俊不是他的孩子。

如果那時,祝融融看他的眼神有一丁點的留戀,他就會告訴她。但沒有,她神色如常,和他說話,就像和任何一個遛彎的鄰居沒兩樣。

她說:「小張,吃飯了嗎?」

她說:「小李,下班了?」

她說:「許寧,有事嗎?」

……真的,沒什麼兩樣。

祝融融一笑,說:「嗯,謝謝。」然後就走了。

一代商界巨鱷元方雄,已油盡燈枯,醫生的意思,頂多還有一個月的時間。

癌症的痛苦是不言而喻的。疼痛,吃不下東西。到了晚期完全沒有生活質量可言。元方雄也是錚錚硬骨,疼痛難忍時,閉上眼不說話,緩上一會兒,一聲不吭。

他喜歡叫祝家那個表麵倔強,但眼睛裡藏不住事的小姑娘過來談天說地。他和她投緣,當初他自己種的菜,沒噴農藥賣相不好,也隻有她每次都來照顧。有時候,不受關注的細碎之事,最見人心。

這段時間,她快生了,行動越發不便,他也就不叫她了。

孫越涵倒是時常過來陪他,他等了她一輩子,總算在臨終時,少了這份遺憾。但她來了,說不到兩句話,就會提及公司繼承問題,她希望留給許寧。他說他自有打算。

她就不煩其煩的念叨,末了,元方雄隻好順著她說一句:放心吧,不會虧待我們的孩子。

一天,元方雄感到精神好一些了,便堅持出院。他希望回風月府。人之將死,老人想回到最留戀的地方。

在孫越涵的攙扶下,元方雄拄著枴杖,一步步挪進曾經的房間。

房間收拾過了,擺設和從前並無二致。窗簾打開,外麵冷山高聳,白雪皚皚。櫃子,

吊頂,沙發,所有一切,都是記憶裡的模樣,安安靜靜,完好如初。就像身邊之人,無論她此刻容貌多麼猙獰,她映入他的眼裡,就是當年青春正健之時。

還有鋼琴,還有鋼琴之上,孫越涵抱著元燁的照片。元方雄枯涸的手,顫唞著,一一撫過。

元方雄垂暮,記憶卻好,邊看邊和孫越涵回憶:這裡你當初設計時是怎麼考慮的,那裡的裝潢你是怎麼做出的,這件傢俱挑的時候我們發生了爭執……那是兩人最和睦的回憶,每一樁細末小事他都歷歷在目。

自孫越涵走後,二十多年來,他再沒回來過。元方雄最後說:「有生之年還能住在這裡,死了也是高興的。」

在場之人無不感慨,王嬸忍不住下了樓,哭出聲。

元方雄二人沒回來時,元燁每天都去三樓彈琴。現在他追憶之人回來了,他反而不去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風月塚的會客廳裡。

律師,公證員,元旭集團幾位高管,元燁、元成、許寧,孫越涵等人,圍坐一排。元方雄靠坐在輪椅上。

他今天精神不錯,吃了小半碗粥和半個鹹蛋。

律師問他:「元先生,我可以宣讀遺囑了嗎?」

元方雄說:「不急,」他指著窗戶,「唉,將窗簾拉開,死氣沉沉的。」

窗簾嘩啦打開,白雪反射的陽光照透進來,明晃晃的,叫人心情不壞。他又讓,把窗戶也打開。

冷風灌進,但在場之人,都熱汗淋漓。

元燁翹著二郎%e8%85%bf,坐在一邊上,喝茶,看報。他瞭解元方雄,所以那份遺囑,關於財產繼承一塊兒,不說用他也能猜個大概。

許寧麵無表情,不卑不亢站在邊上。

隻有元成,下意識來回走動,元方雄若有動靜,他立即上前攙扶,並說一句:「爸,要不,我讓家福也進來?剛才他就吵著要找爺爺。」

元方雄疼愛這個孫子,是眾所周知。元方雄擺手:「我待會兒去找他。」指了指律師,「可以開始了。」然後他靠在靠背上,瞇上眼睛。

律師開始逐條讀誦,聲音清晰洪亮。讀到財產繼承一塊,所以人都屏住了呼吸。

大致內容如下,元燁為元旭公司總經理一職不變,許寧為董事長。元方雄手裡元旭集團的股份,分為三份,許寧元成各佔四成,元燁兩成。

之後孫越涵不滿,問道:「元成不過是養子!」

元方雄自有他的打算:「元成雖然懦弱無能,但其子元家福小小年紀做事果斷老辣,以後是個從商的好苗子。元燁至今無後,阿俊還小,家族企業還得從長遠考慮。」家福是元方雄一手帶大的孩子,他果然心裡還是偏愛他。

元方雄在年輕的時候,機緣巧合,偶遇一位雲遊高僧。他請高僧在元家小住了幾月。高僧一眼看透,元家富貴不可方物,但注定疏於傳承。

傳承是每個經商之人最為看中之事,元方雄也不例外。心中大駭,連忙向高僧尋求破解之法。高僧思忖半日,說唯有一心信佛,多做善事,秉持善念,方可有一線生機。

於是元方雄從那時起,食齋三年,出資建廟供香。直到後來遇到孫越涵,又發生了接下來的諸多事宜。他才越發感慨,人不勝天。

全部讀完,在場眾人的表情如盛春的百花,奼紫嫣紅,形態各異。許寧低頭凝思;元成激動得不能自持;元燁將手中報紙一收,唰的一聲。走到元方雄跟前:「你待我,倒比我想像中寬厚不少。」然後率先走出。

元旭集團新任董事長,比曾經元燁的手段更為明快,一上任便連番裁掉三位元老級高管。

元成為人,趨炎附勢,欺軟怕硬。以前元燁掌權,他仗著元方雄撐腰,還能公然與其作對。這會兒換成許寧,元方雄眼看就會入土,大局已定,他隻得自保。於是立馬戰隊許寧身後,整日對他溜鬚拍馬,許寧也坦然接受。

元旭集團在一夜之間,便換了天日。這事在z市自然又形成一股颶風。各大媒體,新聞網絡,無不爭相報道。許寧年紀輕輕,身價不菲,又儒雅俊朗,單身有一子,連續一個月佔據頭條,成為女性網民選出最想交好之人。

他在鏡頭前侃侃而談,大方幽默,睿智穩重。特別於網絡信息一塊兒,有獨到的見解與眼界。得到這個領域的資深前輩一致認可。

祝融融在產科病房裡,看著電視機裡那個熟悉的身影。那時那個男人直言不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