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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在上 馬曉樣 4272 字 1個月前

頭,說:「發熱的厲害,老身剛繞路去看了。」

「這幫奴才!」太後娘娘微微有些怒了。

徐嬤嬤立刻勸導:「大公主殿下真是個懂事兒的孩子,方才奴才一過去,她就急忙認錯了。還把昨日皇帝賞給她的新鮮蔬果讓人全拉來榮陽殿。也不想想娘娘如何會沒有這些東西呢?可是對於小孩子來說,那些金銀都未必看重,卻是以己度人,覺得好吃的是全部呢!」

太後娘娘聽後臉色好了一些,大人或許看重名利錢財,小孩子卻護食的緊呢。長公主再早熟也不過是八歲大的孩子,第一時間想到送水果,可見是心裡有她這個祖母。

她微微歎了口氣,道:「心姐兒也是個懂事兒的。就是她母親立不住,一副小家子氣。還真沒聽說哪朝哪代的皇後娘娘是這般為人處世的。」

「咳咳……」徐嬤嬤可不敢輕易評價皇後娘娘

皇後戰鬥力不成,人家有個被盛寵的閨女啊。

這些年德妃娘娘碰的壁還少嗎?連帶著皇帝都對德妃不待見呢。女兒就那麼一個,女人卻是可以隨便換的。更何況皇帝算是洗盡鉛華,明擺著想要和皇後娘娘重歸於好。

皇後娘娘這邊算是過去了,蘭花苑的黎回心先是泡了個澡,舒緩著整日的疲倦感。

「哎,還是在東華山舒服。溫泉水是天然的,出點汗覺得特別清爽。」

墨香和墨菊伺候在身側,彼此對視一眼,調皮的說:「殿下和皇後娘娘若是一直不回來,皇帝陛下怕是也會去東華山呢。」

黎回心現如今是皇帝最疼愛的人,他們跟著脾氣也大膽一些。

「父皇啊……」黎回心蹙眉想了一會,沒有多言。蘭花苑就在常青宮旁邊,通著一條走廊。她和她娘一起禁足,彼此卻是可以見麵的。

黎回心估摸著她娘可開心了,終於不用出門應酬了……

她換上一身淡粉色褻衣,外麵披著厚重的襖披,手裡捧著暖爐向常青宮走去。身後兩個宮女一路追著,給她拿著氈帽,道:「帶上吧殿下,否則風一吹,濕頭髮會著涼呢。」

黎回心懶得較勁,就由著他們去了。統共七八步的路……

常青宮的李嬤嬤見她來了,扭過身要去稟報,被黎回心拉住。

黎回心進了大殿,一路走向母後睡房,裡麵燈火通明,母後穿著白色褻衣,藉著燭火,正在繡一件小衣。

黎回心皺起眉頭,一把搶過母後針線,道:「大晚上的,小心傷著眼睛。」

白若蘭抬起頭,溫柔的說:「你小時候都是穿我親手繡的小衣的。我看你前幾日的小衣不夾棉,所以想給你重新弄個。」她眉眼瞇著,%e5%94%87角帶笑。

後宮的奴才都是勢利眼,她剛生下孩子那幾年,沒少被人為難。當時女兒的奶娘說是三個,卻都是奶水稀少的。其中有個後來還得了痘病,讓她極其後怕。堂堂皇帝長女,卻是被餓的哇哇大哭,她奶水雖然少,卻是硬撐著擠著喂孩子。她曾想過去訓人,可是結果呢?遠水解不了近火,有人想故意給你添堵,如何都要受著。

或許當時她退讓幾步,去尋那個男人說話,一切就會有所改變。可是她性子也倔,連死的念頭都有了,就讓那竹馬悔恨一輩子!

哎,往事種種,不堪回首。白若蘭伸出手撫摸著女兒日漸成熟的臉龐,心頭湧上一股暖流。

「聽說忙了一整天?榮陽殿那頭的徐女官還過來訓斥你了?」

黎回心莞爾一笑,揚起下巴不屑道:「怎麼可能,她也敢……」她急忙閉嘴,故作憂傷,聲音委屈幽怨的說:「沒關係的母後,女兒都習慣了。」她差點沒忍住得意洋洋起來,那怎麼成呢。她可是需要母親疼愛守護的小女孩呀!

白若蘭心眼淺,黎回心說什麼她都信。母女倆曾經受過那些苦,若不是女兒堅強,她都有自殺噁心死皇帝的心思。

讓皇帝難過後悔一輩子。

那是多少年前了?

心姐兒也不過四五歲,發著燒,渾身熱得發燙。可是宮人卻故意為難於她,派出去尋太醫的人死活回不來,她絕望一場,恨不得一剪刀捅死自己和孩子算了。

似乎就在她拿起剪刀的那一剎那,心姐卻是睜大了眼睛,按住了她的手,不解的盯著她。

☆、小三

那雙清澈的眼睛露出幾分驚恐的神色,嗓音卻是清爽明亮的,奶聲奶氣的說:「為什麼要為了不相乾的人去死呢?別人若想讓我們死,我們便死,他們豈不是會偷著大笑?娘親,我想活著,我們要活著,好好看那些欺負過你的人去死。」

當時她就震驚了,覺得自個傻透了。

她的小棉襖,給了她撐下去的勇氣。

後來黎孜念那混蛋不知道哪根筋出了錯,突然就來同她示好,可是卻和別人連生兩子,視往日的諾言為無物嗎?

白若蘭冷冷一笑,她的心已經千瘡百孔,她隻想看他撕心裂肺。她是皇後,卻沒有子嗣,黎孜念將二皇子送來養!這是在侮辱她嗎?

白若蘭恨不得把孩子拽出去,可是她的女兒再一次攔住她,反倒是真帶起孩子來。她的心姐兒才多大年歲,黎孜念居然狠心的讓她帶孩子!

不過心姐兒似乎很喜歡小弟弟,她便沒有多言。權當是給孩子作伴吧……

「娘……」黎回心見白若蘭又走神了,眼睛裡染上一層薄霧,特別令人心疼。她紮進白若蘭的懷裡蹭了蹭,膩味道:「別想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了……」

按照規矩,她是要叫白若蘭母後的。可是當初常青宮快和冷宮持平了,誰又記得他們娘倆?她娘是不懂規矩,便由著她叫娘了。

可是娘親再傻再沒心機,卻是護她疼她,否則她這個一出生就被人大做文章不吉祥的女孩,指不定什麼下場呢。

她抬起下巴嘬了白若蘭臉蛋一大口,說:「有女兒在,娘您就繼續傻著,女兒疼你。」

白若蘭翻了個白眼,戳了下黎回心額頭,道:「敢說你娘傻……」她也覺得自個不夠聰明,否則不會把日子過的這般差勁,可是她從來沒想過做皇後呀!

她本就是幼時喪母,常年被姑姑養在身側的……

白若蘭凝望著越來越有大姑娘樣子的女兒,伸出手縷了縷她的髮絲,柔聲道:「過兩日遠征侯夫人進宮,你記得打扮的莊重一些,別懶洋洋的,讓人看了不好。」

黎回心頓時心裡咯登一下,她娘不會真打算把她托付給遠征侯的夫人梁希宜吧!

「你梁伯母看著冷淡,其實性子最是和善,你定會和她處的極好。」白若蘭幽幽的說:「你剛出生時候因為胎毒太厲害了,身子都有些發青。後來還是托了梁伯母,尋了漠北神醫給你看過,方漸漸把身體的胎毒排出去。」

黎回心想了想,小時候卻是要天天抹藥,渾身濕漉漉的可難受了。

「可是你臉頰,我們卻是不敢碰的。怕反倒是治壞了。哎,都是娘親不小心,著了別人的道。」

黎回心捏了捏母後的手,道:「我覺得現在自個挺好的,一點都不醜。」│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白若蘭低下頭,指尖撥弄起女兒的頭髮簾,說:「本可以更好地。況且終歸是落了他人口%e8%88%8c,你是女孩家,我也不能把你當成東西似的,誰說你醜就讓你給人家看,反倒是落了下成。」

「母後!」黎回心語重心長的勸著她道:「這世上的規律從來都是,認可你的人總會覺得你好。討厭你的人,總會覺得你不好。我們自個覺得自個好便是了,哪裡有功夫在乎別人的想法。」

白若蘭聽著女兒懂事兒的言語,心裡揪著疼,道:「可是他們說你不好,我、我就難受。」

黎回心笑了,不屑道:「誰說我不好,您點出名來!我倒是要看看,哪個奴才敢讓母後難受!」

白若蘭目光複雜,搖頭道:「就是覺得都是娘的錯,我確實不是個聰明的,在你以前,流產了那麼多次,娘很笨,保護不好自個的孩子。你的臉……糰子似的孩子,就被人說三道四,黎孜念那混蛋關鍵時候卻隻想著風花雪月,不顧及你我娘倆,那些流言蜚語,就成了別人飯後茶餘閒話。他們現在是不敢說了,可是該傳出去的都傳了出去,日後你的姻緣該何去何從,娘不能陪你一輩子,我若是去了,別人會不會欺負你……」

「母後……」黎回心想起往日裡倔脾氣的娘親受過的苦難,頓時心如刀割。

她抱住白若蘭的腰部,流著淚,哽咽勸道:「娘,你流產定是被人陷害的。父皇也是個笨的,他年輕氣盛,又意外登基,前麵的事情就讓他忙不過來,後宮又哪裡顧得上呢。我隻求娘親別那麼恨父皇,你們越是這樣冷著,我們真正的仇人才會笑著。」

白若蘭冷哼,自嘲的說:「利用?利用就可以背叛嗎?孩子總不能是別人的吧。」

「母後……」黎回心噤了聲,決定不再刺激白若蘭。母女倆彼此寬慰片刻,她見娘親扶額,便先行告退。

回到蘭花苑,黎回心的心情差了許多。父皇和母後的事情就真的無法解決了嗎?白若蘭當年生產落下了病根,一到冬天就腰疼,前陣子在東華山還暈倒過一次,黎回心很擔心母後的身體。還有她的父皇,若是照現在情景看下去,她特別鬱悶的是,若母後真的撒手人寰,她父皇搞不好也活不下去。

黎回心糟心透了……

接連幾日,她白天在蘭花苑裡看書練字,午後陪陪主動上門的弟弟們玩耍,晚上再去尋母後聊天說話,直到二月底,遠征侯歸京,夫婦一起進宮。

遠征侯歐陽穆是靖遠侯家的二房,因為其功勳卓越,被先皇賜下爵位。他和妻子的愛情故事是一段佳話,兩個人成親十餘年,始終隻有彼此。不過歐陽穆的妻子梁希宜在生第三個兒子的時候,經歷了難產大出血,差點暴斃而亡。這也惹得遠征侯大怒,差點摔死自個的小兒子……

他日夜不眠的親手照顧妻子,吃素求佛,從鬼門關把妻子的命拉了回來。後來,他甚至吃藥自毀身體,再無有子嗣的可能。

其種種做法或許對於家族來說並不推崇,可是於妻子來說,卻當得起深情兩個字。母後之所以對他們夫妻敬重,也是因為是他們感情的見證者,覺得歐陽穆值得被尊重。他至少做到了父皇黎孜念沒有做到的事情。

哎,黎回心有時候覺得自個娘真是太看重愛情了。

身為食物鏈最頂端的女人,仗著霸氣威武的身份,為自個而活多好?

她甩甩頭,準備應付未來準婆婆,梁希宜伯母。

宮門外,歐陽穆張開手接梁希宜下馬車。

梁希宜有些窘迫,卻拿這傢夥沒辦法,尷尬的被抱下馬車。歐陽穆仔細替她繫好披風,冷冷的看向旁邊老奴,說:「看顧好小少爺,別擾了夫人。」

老奴急忙稱是。

被喚作小少爺的男孩眼睛清澈明亮,一言不發。他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