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都不瞭解你,說你虛偽。可是他們哪裡知道你的苦處?當他們還在為設計作業叫苦叫累的時候,你已經為前程在社會上到處奔波了。」
「真高興,至少還有你是瞭解我的。」杜風感激的看著楊光。
「你將來一定會是我們班最有成就的。」楊光激動的說。
「承你貴言,我會努力的。」杜風握緊拳頭,擺出一個很有信心的姿勢。
「可是,我真的不想看到阮雲傷心。」楊光的眼底掠過一絲痛楚,誰也不想看到自己喜歡的人難過。「風哥,就讓她留在你身邊吧。她是個善解人意的女孩,不會妨礙你的前途。」
「我也心疼她啊。可是,你也知道我的家境是一窮二白。就目前來說我沒時間談感情,而且我什麼也給不起她,隻會讓她受苦。一切隨緣吧。到了我能給得起承諾的時候,如果我們還有那個緣分,我會毫不猶豫的盡我所能讓她成為世上最幸福的人。」杜風陶醉在對未來的憧憬中,可是老天會給他這個機會嗎?
「你對待感情的態度真的比我們成熟多了。」楊光由衷的讚歎。
一般同齡男生處理感情的方式是隻要遇到自己喜歡的女生就會不顧後果的瘋狂追求。一旦追到手,就失去了新鮮感,開始大吵小吵不斷,成為一對怨侶。再然後就是分手尋找新戀情。稍微有責任感一點的也許會對女生多加包容忍讓,但也不可能設想周到的為將來做打算。
杜風身上值得大家學習的優點還很多啊,楊光在心裡暗暗感歎。
「其實是因為我從前念中專的時候經歷過一段感情的挫折,才會看得比較透徹。我覺得不和未來掛鉤的戀情沒意思。而且我也很痛恨那種抱著隨便玩玩的態度逢場作戲的行為。我真不知道那些花心的男生怎會有這麼多精力周旋於眾多女生之間。我要的是天長地久,不是曾經擁有。」
「風哥,我很同意你的觀點。我一定要找一個興趣愛好各方麵都很合得來談得來而且她也愛我的女孩做我的伴侶一起走完人生。在沒有確定彼此是否合適之前我是不會輕易許下諾言的。」
「你說得完全正確。」杜風伸出一隻手。楊光也伸出手握了上去。
他們早已是心照不宣的知己。
多年前的一首老歌《星星知我心》唱出了時間流逝的速度:「星星一眨眼,人間數十寒暑。」阮雲在極度忙碌卻充實的生活中又度過了一年。
這一年中,她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學習上。上課時,抓緊時間用心畫好每一張美術和建築初步作業,並積極向老師請教自己的不足之處。沒課時,她到圖書館閱讀,不停的給自己的專業知識充電。晚上,她到教室自習做基礎課作業,背英語單詞。週末,她到專業教室和美術教室,繼續畫圖。這一學年結束的時候,她終於以優異的成績拿到了二等獎學金。
這一切,都應歸功於楊光寫給她的一封信。信中楊光記述了那晚與杜風的談話內容,他還勸阮雲趁年紀小多在學習上下工夫,為將來打好基礎。阮雲看完信自然是激動不已,感慨萬千。知道了杜風的真實想法,她的生活又回到了正常的狀態。阮雲決定不再給杜風任何捆擾,讓他安心為事業奮鬥。於是,她回了一封信給楊光讓他幫忙轉達給杜風。不善表達的杜風得知楊光用心良苦為自己做的安排後,學習和工作更是動力百倍。
在這一年中,除了羅珊與男友分手,程玉和阮君終於牽手。沒有什麼巨大變化光顧其他人。
說到程玉與阮君關係的跨越,無非是阮君窮追不捨的癡情感動了程玉的芳心。而且接觸越久,程玉越深的體會到阮君對自己的好。俗語說:與其苦等一個你愛的人不如接受一個愛你的人。誰愛誰多一點就欠誰多一點。
阮雲當然很羨慕阮君和程玉一步步培養起來的惺惺相惜的感情。一想到自己的情感還是空白一片,不知何時才能守得雲開見月明,心中不禁百轉柔腸。好在,她和程玉之間消除隔閡,恢復了往日的友誼,如今又是親上加親。友情多少彌補了一些愛情的缺憾。魚翅與熊掌不可兼得的概論又突然冒了出來,隻是這其間已摻雜太多不同的成分,恍如隔世。
輪到阮雲班上舉辦美術結業畫展的時候,杜風他們已是畢業班。按照學校的教學計劃,前半年到設計單位進行建築師業務實踐,後半年用來寫畢業論文和做畢業設計。杜風選擇到外地去實習,因此沒有趕上參觀阮雲的畫展。阮君由於心繫程玉,隻在本地的設計院就近實習。楊光的誌願是考研究生繼續深造,所以留在學校裡溫習功課,沒有參加實習。
阮雲在選修課上結識了許多誌趣相投的朋友。嶽廣博就是其中一個。說來也巧,這個嶽廣博還曾經英雄救美,和阮雲有過一麵之緣。那次,在籃球場,阮雲的腦袋差點開花,多虧籃球俱樂部成員嶽廣博的出手相救,擋開了那一球。阮雲當時腦袋暈暈沉沉,沒有留意救命恩人的樣子,嶽廣博卻對這位「呆頭鵝」女生印象深刻。後來解釋了半天,阮雲才記起皮毛。他們共同選修的課程是文學欣賞。阮雲因為忙,每次正好上課時間才到階梯教室,嶽廣博早就幫她佔好前排的位置。因此,他們很快成為了朋友。
但是,除了杜風,沒有任何一位異性可以在她心裡烙下印記。
他什麼時候回來呢?阮雲看著日曆,數著杜風在外的日子。
「阮雲。」程玉神色凝重的走進寢室。
「你不是和我哥去討論設計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阮雲睜大了好奇的雙眼。
升入大三以後,陳雅麗因為家離學校隻有幾站公車路程,所以常常回家住。畢竟家裡的夥食比較營養,洗澡也方便,其他生活方麵的需要父母也可以照顧一下。程玉則除了晚上回來睡個覺,其他時間都和阮君形影不離。所以寢室一般隻剩下阮雲孤獨的身影。
「杜風回來了。」
「真的嗎?太好了,你一得到消息就回來告訴我了是嗎?真夠朋友!」
可是,程玉明明表露的是不安的神色。
「怎麼了?你好像不高興啊,發生什麼事了嗎?」阮雲的心揪了起來。
「我剛才遇到陸華了。」
烏雲籠罩了阮雲的臉:「哦,她跟杜風在一起是嗎?」
程玉搖了搖頭:「她說杜風一個月前就回來了,但是他沒有回學校住。」
「那他住在哪啊?」阮雲知道杜風不是本地人,就算打工再晚也會回學校住。
「他住在一個女老闆家裡。」程玉上前挽住阮雲的手,生怕她受刺激站不穩。
「這是......什麼意思啊?」程玉感覺到阮雲的手已經開始發抖,但是還沒完全弄懂她說的話。
「意思就是,杜風被一個女老闆包養了。他做了人家的小白臉。」
阮雲用力甩開程玉的手,喊聲震耳欲聾:「她陸華是什麼東西你又不是不知道,居然聽信她的鬼話來這裡嚇唬我!」
「阮雲,你別激動,先冷靜聽我說完嘛。」剛才阮雲使勁太大,程玉差點摔到地上。她站穩身子,打算先平復阮雲的情緒。「我當然不信啊,所以我現在就是趕回來帶你去看事情的真相的,眼見為實。」
阮雲愣了一會,才回過神來,拉起程玉往門口跑去:「走,快帶我去!」
男生宿舍樓下圍滿了看熱鬧的人。經陸華及其同夥宣傳後,場麵可想而知。
一輛白色的寶馬停在樓前,在陽光的映照下更顯得氣派。杜風一身名牌西服,筆挺的站在車前,跟車裡探出頭來的時髦女郎說著話。過了一會,女郎遞給他幾個名牌包裝袋,然後發動車子離開。杜風目送車子遠去,然後拿著袋子走進樓裡。
身旁還有些男生用輕蔑的語氣調侃道:「喲,杜風,衣錦還鄉啦。」
杜風隻是笑笑,不予理會。
這一切,阮雲和程玉當然沒有錯過。且不說別的,以杜風平時的裝束來看,雖然乾淨清爽,但是從不會一身名牌,招搖過市的。今天看到他穿著名牌西服的樣子,儘管氣宇非凡,英氣十足。可是,阮雲卻覺得杜風從沒有像今天這麼不順眼。她的牙緊緊咬住了下嘴%e5%94%87,程玉看到有一股血絲正從她的牙縫間往外冒。
「誒呀,阮雲,你的嘴%e5%94%87出血了。」程玉趕緊拿出紙巾給她擦拭。
「別管我。這點血算什麼。」阮雲伸出手用力一抹嘴%e5%94%87,一道鮮紅的印子粘在手背上。她看了看手背上的血跡,冷笑了一聲,轉身大步離開了。
躺在床上,已經一整天沒吃東西了。從前隻要一頓不吃,就會手腳發軟,胃絞得生疼。可是,現在阮雲一點感覺也沒有。
知道世界末日來臨時,吃不吃飯也無所謂了吧。
「天塌下來就是這種感覺嗎?」阮雲喃喃的說。
程玉的眼淚滴在了她的床單上:「我求求你起來吃口飯吧。沒有他天不會塌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有阮君幫你頂著,你當然覺得天不會塌。沒有人幫我頂,沒有人......」一陣眩暈襲來,阮雲昏睡了過去。
第十二章 不了情
杜風已經是第五個晚上在女生宿舍樓下等阮雲了。他知道阮雲一般晚上十點左右從教室回來。但前四天晚上都沒有看到她的身影。
宿舍樓快要關門了,杜風焦急的看著通向入口的路,卻見阮君和程玉手牽著手親密的邊聊天邊走來。走近了,他們也看到了他。杜風朝他們點了下頭。阮君瞪了他一眼,和程玉道了別就離開了。程玉已經習慣了杜風把她當透明人,沒再看他一眼邁向入口。
「程玉。」回過頭,程玉看到了那雙曾經令她癡迷的幽深炯目。
「對不起,可以問你個事嗎?」杜風的表情很窘迫,或許是因為從前對程玉太絕情。
「你找阮雲嗎?她病了。」程玉看著他,發現自己根本狠不下心。「不過不要緊,已經好多了,明天就可以去上課了。」安慰的眼神望向他。
「麻煩你把這個交給她。」杜風把手裡的袋子遞上。
程玉接了過來,淡淡的道:「我不知道她是否會收。」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那些傳聞她也聽到了,她會相信嗎?
「如果不收,讓她自己來還我。」杜風大步離開。沒幾米,又回過頭來,大聲道:「程玉,謝謝你!」
袋子裡有好幾個包裝精美的盒子。他果然變了!從前的他是絕對不會亂花錢的。阮雲把袋子放在一旁。這些禮物對她已不那麼具備吸引力了。
阮雲最近總和嶽廣博待在一塊。她知道自己這麼做是在自欺欺人,可她害怕一個人。從前也常常一個人,但受傷的人心靈特別脆弱,受不了孤獨的煎熬,這點程玉是過來人。
「你怎麼變得怪怪的?」
嶽廣博和阮雲一起從自習教室走出來。
「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