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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表態。

牛大姐嘴角抽了抽,心想你葉老蔫稱什麼啊?工資不高窮的叮噹響,人家能來冒認你?

「那好吧,不是就算了,當我沒說過。」牛大姐無奈道。

「哎!哎!」葉福海忙不迭的離開,生怕有人追來似得。

牛大姐雖然覺得事有蹊蹺,但畢竟是職工的私事,人家一口否認,她也不能硬追著問。

葉福海忐忑不安離開,一路琢磨,這事兒咋就讓工會知道了呢?是那個大妮兒告的狀?

早年媳婦一連生了仨閨女,後來好像是少了一個,要不是昨晚高桂英說起,他都不知道是給了人。

那時候他常年在外麵扛活,家裡老的小的好幾張嘴等著吃喝,少一個就少一個吧。

如今日子也不容易,別管這個大妮兒是不是當初那個,堅決不能認下來,多一張嘴吃飯他可供不起。不過看那女人長相,跟孩子娘年輕時候還真像,尤其是大臉盤子和肉鼻子。

昨晚亂哄哄的,連喊帶嚇唬總算是攆了出去,也不知道她回老家沒有,人生地不熟,大冷天她也呆不住,估摸著是回去了吧?

葉福海唸唸叨叨回去上班,這事兒就扔一邊不再提。那年月日子過得艱難,家裡孩子養不起送出去也不是啥稀罕事,這都過去多少年了?打發走就算沒事啦!

牛大姐也沒當回事,這兩年礦上職工流動大,尋親訪友找不著人也是常有的事,隻等著事主過來交代一聲就算完事。

葉青在小洋樓耐心等待好幾天,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這才收拾打扮整齊,再次來到牛大姐家。

今天葉青穿了件絳紅色繫腰帶的羊絨長大衣配長筒高跟靴子,換了個髮式多了幾隻珍珠發卡,一路上又引得不少人側目。

到了牛大姐家,葉青坐下,沒急著追問結果,笑瞇瞇的跟牛大姐客套寒暄。

「真是辛苦牛大姐了,讓您忙了這麼多天。」

「哪裡哪裡,應該的……」

牛大姐家的女兒在屋子裡東逛西逛假裝找東西,來來回回好幾趟,一直偷看葉青。

上回家裡的高級點心和紅白糖她媽死活不說誰送的,聽外麵小孩子說有個跟電影明星似的女的來過她家,穿的洋氣極了。

十八歲少女正是愛美年紀,今天在車間一聽到人說上回那個電影明星又去她家了,扔下手裡的活兒就跑了回來。

真漂亮啊!那大衣,那發卡,那皮靴,跟電影裡的女特務似得……不對!看著脾氣蠻好,跟自己年紀差不多,絕對不是特務,那一身衣服準是上海貨!

「紅棉!你出去,我們說正事呢。」牛大姐趕女兒。

蔣紅棉衝她媽吐吐%e8%88%8c頭,轉身跑了出去,見屋門關上了才躡手躡腳地湊過來偷聽。

屋裡兩人都落座,葉青放下茶杯。

「牛大姐,打聽的怎麼樣?」

「唉,葉同誌,我問過葉老蔫……哦,就是葉福海,他說他家沒有送出去的閨女,你看這……」牛大姐為難說道。

葉青一怔,葉福海有個送出去的閨女全村人都知道!有人來認親,起碼他得來看看吧?這是不打算認?葉青有些搞不明白。

「牛大姐,他真的這麼說?」葉青再次確認。

牛大姐肯定點點頭:「就是這麼說的!」

結果大大出乎葉青預料,如果她破衣爛衫出現,葉家躲著還情有可原,現在是什麼情況?連麵都不肯見?

葉青本來也沒打算真的認下這家人,隻是給李隊長徐公安那邊有個交代,順便給點東西和錢把人安撫住。

現在人家死活不見可有點麻煩,如果就此打住,以後難免會留下隱患。真要是等葉福海在老家那邊聽到消息,順籐摸瓜的找過來,怎麼敲詐都不為過!

想清楚利害,葉青故作失落道:「可能是公安局那邊搞錯了,這也沒辦法,看來我還要繼續找……」

牛大姐一臉的可惜:「葉同誌,要不你把當時的詳細情況跟我說說?有沒有啥信物?我也幫你打聽著?」

葉青看著她笑而不語。

牛大姐一下子回過味兒來,臉上一紅,心想自己這是犯啥糊塗呢?什麼信物人家怎麼肯說出來?那還不一礦上的人都上趕著來認親戚?想明白過來後不好意思的沖葉青訕笑。

葉青不在意:「牛大姐,最近我要去上海一趟,幾天就回來,你有沒有什麼東西要稍的?麻煩你這麼些天,我很不好意思,需要稍什麼你儘管說,不用客氣。」

沒有達到預期目的,葉青繼續造勢。

她原本就打著充大頭裝有錢的主意,不怕被人算計,就怕人家不惦記。隻要有了貪念,後麵的什麼事都好辦……

既然一身衣服都沒把人引來,葉青隻得繼續找托詞,反正空間裡衣服鞋襪日用品有的是,這時期上海捎帶的無非就是這些。

牛大姐慌忙擺手,收了那麼重的禮什麼事也沒辦成,怎麼好再麻煩人家給稍東西?可是一聽葉青說的是上海,突然又想起什麼,還沒開口說話,屋門忽地就被推開。

「葉同誌,你要去上海啊?我要稍東西!」蔣紅棉衝了進來,興奮地抓著葉青。

「去去!有你啥事?瞎參合啥!」牛大姐訓斥閨女。

葉青握住她的手笑:「好漂亮的姑娘,剛才見到你也沒好意思問,你叫什麼名字?」

「蔣紅棉!」

「你要捎什麼?」

蔣紅棉剛才一衝動推門就進來,這會兒猛地被葉青問,她也愣住了,要稍什麼?

當然是漂亮衣服!

在礦上當學徒工,最羨慕穿工作服的正式工人,那一身衣裳半塊補丁都沒有。

她身上這件棉襖是去年才新做的,平時穿的仔細,沒有磨損沒有補丁,班上的小姐妹都眼紅。弟弟妹妹也眼巴巴緊盯著,她才捨不得給,寧願不長個頭兒也要多穿兩年!

可是脫下棉襖後就太寒磣了,大罩衫還是她媽舊襖麵改的,洗的看不出顏色。上麵好幾塊大補丁,鬆鬆垮垮,她死也不肯套在棉襖外麵。可是春秋套絨衫還要穿,夏天也得挽起袖子接著穿,大半年都灰頭土臉。

「我想……想買件新罩衫。」蔣紅棉看了眼她媽,有些心虛。

「不行!飯都吃不飽,你少給我臭美!」牛大姐急地罵閨女。

「臭美怎麼啦?我工資都交家裡,布票也全給你了,想穿件新衣服怎麼就不行?」蔣紅棉也紅著臉大喊。

牛大姐怔住,她還真不好反駁。大女兒初中沒畢業就在礦上做學徒工,十七塊五工資,三十斤糧票一分不少交給家裡。姑娘家吃得少,節約的糧食都貼補給下麵的弟妹。正是愛美的年紀,不給買似乎有點說不太過去。

「一件罩衫最少也要七尺布,咱們家哪有這麼些布票?」牛大姐放緩了語氣跟女兒商量。

今年市裡縮減了棉布供應,每人一年才三尺七布票,職工補助和兒童補助也取消了。一家子老老小小都要穿衣服,這點布隻夠打補丁,要攢夠了給閨女做件新罩衫還不知道什麼時候。

蔣紅棉也意識到這個問題,抬眼急切地看著葉青。

葉青笑笑:「上海隻收本地布票,我在那邊不少親戚朋友,找他們湊湊就有了。」

她空間裡有的是衣服,到時候拿出一件送給這小姑娘,想必她也不會追究是不是上海買的。

蔣紅棉歡呼一聲,牛大姐萬般不好意思:「葉同誌,你看……你看這多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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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青輕鬆搖頭:「沒關係。」

「那……那我還想再麻煩您件事兒。」牛大姐吞吞吐吐。

「你說。」葉青忙追問。

牛大姐為難道:「我們廠車間機器有幾個零部件壞了,一直停工檢修,要到上海工廠那邊買新零件才行。現在糧食緊張,大傢夥兒誰也不願意出這趟差,你看……」

出差要拿自家的糧本換全國糧票,一斤兌一斤,十斤還搭一兩油。在家吃摻和上粗糧糙糧怎麼也能湊合,外麵國營飯店可不行,一兩是一兩,出一趟差回來就該發愁自家下半月吃什麼了。

葉青一聽心下卻大樂,看來這次是真的要去趟上海了!

「沒問題,牛大姐,你把工廠地址和零件清單都寫給我,介紹信開好,剩下的不用操心,買零件的錢我先墊上。」

「哎!太好了,葉同誌,我替礦區謝謝你!」

牛大姐抓住葉青手連連道謝,葉青也笑著客套握手,好半天才鬆開。

牛大姐去給葉青開介紹信,零件也不是什麼人來了都賣給你,必須出具單位證明才行。

蔣紅棉拉住葉青的手直盯著她看,這個姐姐脾氣好又容易說話,越看她就越喜歡。

「葉同誌,你多大了?」

葉青笑笑:「我比你大幾歲,你就叫我姐姐吧。」

「哎!葉姐姐!」蔣紅棉歡快叫道。

葉青拿著介紹信回來,一進小洋樓就揚著嗓子大喊:「田婆婆!我要去趟上海!你有要捎的東西沒?捎東西快點告訴我,今晚就走!」

正是下班做晚飯時候,人呼啦就圍了上來。

「你要去上海啊!」

「葉同誌,去上海啊?」

這時候上海在人們心中地位不亞於北京,相較於首都的莊嚴肅穆,大上海是神秘的洋氣的繁華的。一提到上海就會想到先進的精密儀器,新穎服裝和高檔手錶。

小洋樓的鄰居一聽說葉青要去上海,都興高采烈議論。

「聽說上海有帶電的洋車,普通市民都能坐!」

「那叫有軌公交車,跟汽車火車一樣,買了票就能上。」

「我聽說還有高級麵料,大姑娘小媳婦都穿的漂漂亮亮的,衣裳不打補丁。」

鄰居們興奮談論著上海,田婆婆笑瞇瞇的看著葉青,她隱約猜到葉青這麼做是為什麼。

「葉同誌你這件衣裳就是上海貨吧?啥料子啊?摸著真好!」有個小媳婦湊上來,說著話就動手要摸她衣袖。

葉青不著痕跡躲開:「這是羊絨,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