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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榮妻貴 清越流歌 4206 字 1個月前

比她早生孩子,生女兒的生女兒,生兒子的生兒子,心裡頭越來越不是滋味。

上回她不小心做錯了事,被婆婆陳嬪逮著罵了一通,還要給王爺選側妃,她見婆婆盛怒,不敢為自己求情,後來在王爺跟前旁敲側擊的委屈過幾回,原以為王爺會體諒她,卻不想王爺心裡也怪她,怪她當初沒保護好肚裡的孩子,才讓睿王得了聖人的眼。

可她也說一句誅心的話,但凡她們王爺像睿王一樣,府裡沒那麼多鶯鶯燕燕,心思莫測的女人,就守著她一個人,她也不至於被惡人鑽了空子,害得小產不說,還隱隱傷了身子,這多調養了一年多都再沒個動靜。

王爺不自省也就罷了,竟然還怪她?

安王妃心裡頭越想越不是滋味,甚至還有些隱隱的失望,明白王爺和婆婆沒甚區別,都是麵上裝得好,用得著她的地方就笑臉相迎,一旦壞了他們的事便惡語相向。

倘若王爺對她有半分睿王對睿王妃的心意和照顧,她都不會把好端端的日子過得這般!

安王妃又看了眼前頭,自下跪接旨起,蕭長風怕簡珞瑤抱著孩子太辛苦,便把孩子接過去抱,到現在也沒把孩子還給簡珞瑤,一直摟著,也不在意這麼多人瞧著,有損他王爺的威嚴。

而簡氏也就這麼坦然的立在睿王身旁,並無半點心虛,可見平日便習慣了如此。

安王妃收回視線,心底悠悠的歎了口氣。她以前對簡氏嫉恨又不屑,嫉恨她受寵,嫉恨她活得比她們這些妯娌都輕鬆,卻又不屑她的出身,更不屑她小家子氣的做派。

便一直在抱怨,卻從來沒有仔細琢磨過,為何放著她這個出身良好、溫婉賢惠的長媳不搭理,太後和聖人獨獨對簡氏青眼有加?為何自己打理後院,為王爺出謀劃策,為王爺照顧滿院的鶯鶯燕燕,王爺仍對她有諸多不滿,而簡氏從不許睿王接近其他女人,睿王卻對她百般縱容?

想到這些,安王妃也不得不承認自己錯了,問題不在簡氏身上,而是她自己,把歡樂悲喜寄予男人身上,自己的日子都在圍著丈夫打轉,哪有自顧自的歡喜,來得簡單快活?

安王妃不由又看了身旁的誠王妃一眼,心下不免淒楚,世間女人大多如此,既是以夫為天,自然是圍著夫君打轉,即便是她不甘心,又能如何?還能如何?

她不是簡氏,她們王爺也不是可以事事包容的睿王。

安王妃那一眼,瞧見的是誠王妃同樣險些掛不住的笑臉,麵上神情委實牽強。

不過比之安王妃的自怨自艾,誠王妃卻是全然的不忿。

上回在睿王府做的事,雖也有她的份,可安王妃是長嫂,責任自然更重一些,更何況她如今養著女兒,也是聖人的頭一個孫女,在聖人跟前有些得臉,看在女兒的份上,她婆婆也不能對她太過苛刻。

更何況誠王妃早就破罐破摔了,即便是被婆婆打罵了,心裡也沒安王妃那般難受,畢竟蔣嬪對她一向沒好臉色,冷嘲熱諷她聽習慣了,並不放在心上。

至於蔣嬪說得要給誠王選側妃,誠王妃更不擔心了,選側妃就選側妃,隻要王爺想倚仗她父親,再年輕貌美的側妃進了門,王爺也要聽她的意思,側妃休想先於她生下王爺的長子。

等她養好了身子,摔下生下嫡長子,坐穩了王妃的位置,側妃之類的,就更在她手心中翻不出浪花了。這王爺側妃,說得要聽,要上玉牒的,可身份再名正言順,還就是個妾室,也得打簾子捧盆的伺候著主母,往後延禧宮若對她再有不滿,喊了側妃去聽說教便是,她還能偷個懶。

是以,這懲罰對誠王妃根本不痛不癢,她對先前的事便也不需要反省,這會兒見了聖人竟然給皇長孫賜名了,她原就因為自個兒明瑜得了聖人的賜名,而皇長孫沒有,一直暗暗自喜,如今自家連這些殊榮都沒有了,她還如何與簡氏一較高下?

思及此,誠王妃心裡頭便滿是抱怨,父皇也真是的,自來對他們這些王府裡的事便不上心,偏在這個時候,給了小崽子這麼大的殊榮,也不怕小崽子福薄受不住呢?

安王妃和誠王妃的心思複雜些,旁的女眷驚訝過後,便隻是有些許為難,不知道萬歲爺對睿王和皇長孫是個什麼態度,若這番賜名隻是處於皇祖父對長孫的重視,那她們便好辦了;可倘若聖人給皇長孫取名為「蕭重乾」是另有深意,她們也不敢貿然對睿王府慇勤備至,畢竟自家老爺都還沒開始站隊,她們更不能輕易表態。

眾女眷為難之餘,索性把目光向長公主身上看,打定主意跟著長公主的態度走。

長公主對簡珞瑤倒還好,對蕭重乾委實熱情,等簡珞瑤夫妻送完李成離去,眾人回到側廳繼續喝茶聊天,長公主看著蕭重乾在簡珞瑤懷中睡得香甜,心裡委實喜愛之極,便忍不住要接過去抱一抱。

簡珞瑤也大大方方的把孩子遞給長公主,長公主抱在手裡輕輕晃著,滿臉笑意的道:「這孩子啊,除了皮膚白嫩,這臉倒是跟他爹一個模子裡刻出來似的。」

「他臉都還沒長開呢,大姑母就瞧出來了?」

「可不是,本宮看人最厲害的,你不信啊,等兩年就能見分曉了。」長公主說著,又把孩子抱到她旁邊的女子跟前,笑道,「你瞧瞧,這孩子是不是和你表哥很像?」

往常長公主不出門,代她出來應酬的便是大兒媳婦楊氏。今日長公主親自出門,楊氏便在府裡坐鎮,長公主帶了新婚的小兒媳出來走動。

長公主的小兒媳婦,便是簡珞瑤堪稱熟稔的羅秀媛。

羅秀媛雖說心繫蕭長風,可選秀過後也知此生夢想無望,她被聖人指給長公主的幼子,長公主雖與聖人不是一母所出,可長公主的生母曾經對聖人和太後都有照拂之情,聖人感恩在心,登基後才冊封排行第三的三公主為長公主。

直到如今,因著聖人和太後對長公主的照拂,長公主府在京裡名望頗高,即便羅秀媛的親姨母是淑妃,她也不敢違抗聖人的旨意,拒絕嫁入長公主府。

更何況,她也不是沒反抗過,那些日子她萬念俱灰之下臥病在床,日日以淚洗麵,人瘦了一大圈,然而她心心唸唸表哥卻正與王妃恩愛纏綿。

滿京城裡誰不誇聖人這婚指得好,不苟言笑的睿王遇上睿王妃,百煉鋼都化成了繞指柔?

而她呢,即便是病入膏肓,隻要還剩最後一口氣,抬也要被抬進長公主府的,聖人金口一開,誰都不敢反抗,她又何苦獨自癡纏?

想開了之後,羅秀媛確實把心思深藏起來,像一個普通的待嫁閨秀一般,親自繡嫁衣,準備嫁妝,學著那些耳熟能詳的管家之事,打定主意要做一個人人稱道的賢妻良母。

簡氏能做到的,她自會比她做得更好——其實心裡頭仍是不甘心的,才憋著氣要超越她。

直到簡氏懷了孩子,以一己之力將自身與孩子護得周全,沒叫表哥在外邊分心分毫。而表哥對簡氏的用心,更讓她大吃一驚,在簡氏懷著孕不能伺候的這幾個月裡,表哥仍未納一妾一通房,隻安心守著簡氏。

那時她便已經明白,她再怎麼努力追趕,也是追趕不上簡氏的,在表哥的心裡,她與簡氏原就不同。

她也不可能會像簡氏!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網①提①供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想清楚這個後,當初的那些執念,倒像是不藥而癒一般,她一下子就豁然開朗了,再不糾結於別人的人生。

要不然,她今日也不會隨婆婆跨進這睿王府的大門了,她既然敢進來,心裡頭也自是坦然的。

見了長公主把孩子遞過來,羅秀媛倒真看了幾眼,臉上不由閃過一絲溫柔,正欲開口附和長公主,一旁的誠王妃忽然抿%e5%94%87笑道:「說起來,侄媳婦才想到,小表弟的媳婦,還是三弟的表妹呢!」

誠王妃忽然提起羅秀媛的身份,自然不是為了替他們拉近關係。

事實上,淑妃當年想把自己娘家侄女,指給睿王當正妻,京裡頭就算沒有鬧到人盡皆知,但誠王妃是再清楚不過的,她當初還緊張過一陣。

誠王會去娶誠王妃,是看重她平陽侯旁支的出身,平陽侯手握重權,是聖人最信賴的將領,誠王便以此為契機打入軍中。而誠王妃,自然也是把平陽侯府出身當成最大的優勢,她連安王妃這個長嫂的麵子都不給,原因便在裡頭。

可倘若羅秀媛成為睿王妃,羅秀媛是正經的世家出身,她父親是地方巡撫,年輕有為,母親更是出自安寧侯府,出身這般高的世家小姐,若真做了她的妯娌,還不把她這個嫂子也給壓下去了?

誠王妃心裡頭對羅秀媛很有危機感,直到她被指給長公主的幼子,才鬆了口氣。

卻不想聖人給睿王指了出身遠弱於她的正妃,可這位弟媳仍遠遠蓋過了她的風頭,太後眼中隻有簡氏沒有別人,一個勁兒給簡氏做臉,對她們其他孫媳婦卻不聞不問。

因此種種,誠王妃對簡珞瑤和羅秀媛都是敵視乃至仇恨著的,她見不得她們兩個人好,這意味深長的一句話,便是想在兩個人女人心頭撒鹽,既膈應了簡珞瑤,最好讓她在蕭長風跟前鬧,夫妻失和,又讓長公主對這個新媳婦沒了好印象,一舉兩得。

剛起了個話頭,誠王妃也不等羅秀媛反應過來,捂著%e5%94%87笑道:「侄媳婦以前倒聽說羅姑娘的大名,這麼個出挑的姑娘,倒是讓大姑母撿了這個便宜。」

這話一出,廳裡安靜了片刻。

羅秀媛臉色白了白,她即便是心裡頭放下了那些不切實際的念想,可誠王妃這般語氣的挑唆,仍讓她止不住的心虛起來。

長公主麵上的笑容已經稍微收斂了些,隻挑眉看向誠王妃:「侄媳婦此話何意?」

「大姑母還不知道呢?」誠王妃詫異的反問,正要將淑妃意圖把羅秀媛指給自己兒子的事,調油加醋的說出來,那頭簡珞瑤已經笑了,道:「二嫂說得沒錯,大姑母可真是撿了大便宜,母妃的眼光高您是知道的,表弟媳婦這般的人兒,叫母妃都愛得不行,一直說父皇惦記表弟,比對自個兒子都上心,這般出眾的姑娘,也不知留給皇子們。」

她說到這兒,頓了頓,繼續道:「可要侄媳婦說呢,父皇還真是慧眼如炬,表弟和表弟媳婦兩個,可不就湊成了一對金童玉女?再沒比他們更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