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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榮妻貴 清越流歌 4246 字 1個月前

侯夫人若是身子爽利,不可能不來。」鄭氏想了想,道,「既然侯夫人昨夜感染的風寒,你們事先都不知道,安王妃和誠王妃想必也不知情,今日這事莫非是臨時起意?」

「配合得倒真真是默契。」簡珞瑤輕笑一聲,對鄭氏道,「娘進來也有一陣子了,怕引起外邊的注意,您先回去罷。」

鄭氏不放心的看了簡珞瑤幾眼,知道她是想支開自己,頓了頓,還是依言起身道:「那娘就先走了,不給你添亂,你自個兒也多注意些,坐月子時少些憂慮,不然以後容易頭疼。」

「娘儘管放心,我平日裡吃飽了便睡,腦子根本不想事。」

「腦子不想事那不成豬了。」鄭氏嗔她一眼,勉強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出了屋子。

鄭嬤嬤跟簡珞瑤這麼久,也瞧得出簡珞瑤神色不對,送走鄭氏後便問:「姑娘可是又想到了什麼?」

「我先還真以為安王妃她們先前進來,是想瞧瞧我憔悴的樣子,若不是剛剛這一分析,倒被她們唬過去了。」

鄭嬤嬤臉色微變:「姑娘的意思是?」

「恐怕看戲是假,為證清白是真。」

鄭嬤嬤恍然大悟的道:「她們是借來看望姑娘的名義,將小皇孫平安送回來,這會兒小皇孫健健康康的,瞧不出不妥,便是告訴姑娘,日後小皇孫身子不適,與她們沒任何關係。」

簡珞瑤點頭,沉聲道:「想得還真美,又要使壞,還要名聲好聽,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

綠綺也在一旁道;「可不是,就算咱們拿不出證據,難道就沒明眼人,瞧出她們的險惡用心了?」

鄭嬤嬤若有所思的問:「姑娘打算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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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過後,因為簡珞瑤在屋裡坐月子,沒有女主人出來照顧客人,女眷這邊散得便比較早,飯後喝了杯茶的功夫,便各自告辭了。

鄭嬤嬤親自送了女眷們出院子,正走到大門口時,一個熟悉的聲音急匆匆往這裡趕,鄭嬤嬤停下腳步,斥道:「綠綺!你急急忙忙的,連規矩都忘了嗎,衝撞了貴客怎麼辦!」

綠綺滿臉焦急的朝鄭嬤嬤福身:「嬤嬤,奴婢現在有急事,您通融通融。」

鄭嬤嬤卻皺眉,當著眾人的麵便開始教訓起來了:「規矩的白學了?再大的急事,也不能這般毛躁,給王妃丟了人,仔細你的皮!」

這麼一鬧,走在前頭的安王妃和誠王妃也不由停了腳步,後頭的人跟著停下瞧熱鬧。

她們自然認得綠綺,也是簡珞瑤跟前得臉的大丫鬟,沒少陪簡珞瑤出去應酬。

安王妃自然也想看熱鬧,不過她自詡是聖人的長媳,身份不一般,見鄭嬤嬤和綠綺鬧得不好看,當下便道,「三弟妹如今正在坐月子,管不得你們,可你們也不能這般胡鬧。」

鄭嬤嬤連連點頭:「安王妃說得是,是奴婢思慮不周。」說罷瞪了綠綺一眼,「愣著幹嘛,還不快給貴客們道歉下去?」

安王妃耍了長嫂的威嚴,又被簡珞瑤的奶嬤嬤這般捧著,心下舒爽。

誠王妃卻見不得她這般得意,不屑的嗤笑了一聲,目光轉到綠綺身上,張口便問:「你行色匆匆的,是要去做什麼?」

說這句話的時候,誠王妃嗓門不小,她看綠綺一臉著急,鄭嬤嬤又心虛的模樣,第一反應是簡珞瑤出了什麼事,她的心腹才這麼遮遮掩掩的,自然恨不得當場揭穿,越多人聽見便越好。

這不,連站在最末尾的女眷,都忍不住伸長脖子來聽著。

綠綺在誠王妃的「質問」下,糾結了片刻,終於咬牙道:「奴婢奉王妃之命,前去請太醫來,小皇孫不知為何忽然開始咳嗽,也不知是不是洗三時受了寒!」

安王妃和誠王妃不料竟是為這個,臉色微變,然而綠綺的嗓門不比誠王妃的小,眾人全聽見了。

鄭嬤嬤也臉色大變,不等安王妃和誠王妃反應過來,忙對綠綺道:「這麼大的事,你還愣著幹嘛,快些出去啊?耽誤了小皇孫看病,你有幾個腦袋來賠!」

綠綺嚇得臉色發白,連行禮都忘了,拔%e8%85%bf便跑,風兒似的跑出了大門。

安王妃臉色難看的道:「這底下的人也太不經心了罷?洗三完我送小侄子去三弟妹的那兒的時候,小侄子身子骨好著呢,怎麼也不像是著了涼的樣子。」

誠王妃忙附和道:「可不是呢,定是底下的人伺候不周,才讓小侄子遭了這罪。」

鄭嬤嬤點頭稱是,旋即又道:「不過倒也未必全然如此,聽那傳說裡頭,中毒都有個潛伏期呢,說不準小皇孫真是洗三的時候受了寒的。」

這句話一出,原本還隻是猜測的眾女眷,都忍不住悄悄打量著安王妃和誠王妃。

安王妃和誠王妃心裡頭再惱怒,也知道自己這是著了道,鄭嬤嬤和綠綺方纔的表現,分明就是挖了坑讓她們自個兒跳,不管這孩子今日是不是受了風寒,總歸跟她們逃不脫乾係的。

兩人一時悔恨,不該想這麼個不靠譜的法子,就那麼會兒功夫,哪能真把那小子凍著?反倒是她們,名聲搭進去了,便是捕風捉影的消息,京裡頭那些長%e8%88%8c婦,也要說一說她們暗算新出生小侄子的過程。

誠王妃還想說什麼,安王妃瞪了她一眼,沉聲道:「既然小侄子身子不適,想來弟妹也著急著,咱們就不給府上添亂,先走一步了。」

這個時候越說越錯。

鄭嬤嬤態度倒是沒變,好像方纔的暗諷是隻是眾人的錯覺,仍客氣又慇勤的將眾人送到門口。

因著客人太多,馬車一輛輛牽過來,身份稍微低了一些的,便排在後邊走。等最後幾位女眷上車的時候,綠綺已經麻利的將太醫請過來了,是用睿王府的馬車請的。

她們不認識太醫,是綠綺大嗓門將人請下車時,她們聽見她在喊「張太醫」,幾位女眷一時麵麵相覷,心道這才不到兩刻鐘,便把太醫請來了,急成這樣,皇長孫是不是真不好了?

後院忽然請了太醫來,動靜大得連在前頭招待客人的蕭長風都有耳聞了,他一時忐忑,也沒心思招呼了,露了心不在焉的臉色,眾人便乖覺的主動告辭,蕭長風也沒有挽留,一時送了客,匆匆回了湘蘭院。

簡珞瑤屋子裡的卻一陣安詳,小傢夥剛吃飽,還沒睡著,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線,看著床頂,也不知道在看什麼,簡珞瑤愛得不行,將小傢夥摟在懷中親了幾口。

鄭嬤嬤陰沉了大半日的臉色,終於徹底放晴了,一臉後怕的道:「幸好太醫瞧過了,咱們小皇孫身子骨好得很,一點影響都沒有。」

簡珞瑤把臉從兒子香香軟軟的身子中抬起來,低聲道:「不過這外頭可得打點了,有人來打探消息,就虛虛實實的透出去。」

鄭嬤嬤點頭,陰笑道:「姑娘放心,這回定叫她們脫層皮下來,叫她們不懷好意算計在先!」

「傳言而已,就是名聲受些損害,應該沒旁的效果了。」簡珞瑤漫不經心的道,「隻是讓她們瞧瞧,我往常不與她們計較,隻是沒碰到底線罷,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我也不是任人算計的,更別妄想把手伸到我孩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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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長風匆匆進屋,見了簡珞瑤懷裡的小傢夥沒什麼異常,先是鬆了口氣,忙問道:「聽說你們匆匆請了張太醫來,可是王妃和孩子出了事?」

簡珞瑤揮手叫屋子裡的人都出去了,正想給蕭長風解釋,見懷中的小傢夥蹬了蹬小%e8%85%bf,閉上小眼睛,便知道他是困了,便將解釋的事放一邊,先給小傢夥好生安頓在床上。

蕭長風一身酒氣,本想上來幫忙,一湊近便瞧見簡珞瑤不由自主皺了下眉,忙退了兩步,將外衣脫了扔在椅子裡。

簡珞瑤已經把孩子安頓好了,見狀擺手道:「脫了外衣也沒用,酒氣還在。」

蕭長風徹底沒脾氣,索性離了簡珞瑤幾步遠,端坐在椅子裡,問:「到底怎麼回事?」

洗三宴一過,京裡的勳貴圈子,對皇長孫的議論並沒有因此降下熱度,反而討論得越來越熱切了。

皇長孫在洗三宴上不幸感染了風寒,身子越來越弱,雖然這一說法至今未得到睿王府的回應,不過太醫每日都去睿王府請脈,睿王每日出府上朝時臉色都不好,都已經叫他們忍不住多想了。

更有睿王府的下人透露,說是睿王妃院子裡的婆子和丫鬟們,近來臉色都板著臉,稍有不慎便訓斥他們那些底層下人,整個王府氣氛很有些嚴肅和壓抑。

因著這些傳言,便是沒有確切的消息,外界也信了幾分——不然以睿王喜得麟兒的情況,這會兒正意氣風發著,何至於如此愁眉不展?

皇長孫身份自是不同,幾乎是全民關注,更何況許多人傳言,皇長孫身子不好,甚至與安王妃和誠王妃都脫不開關係。

分分鐘腦補出一場皇家大戲。

勳貴圈子自來最愛聽皇家秘聞,一開始隻是捕風捉影的傳言,越到後麵竟然傳得有鼻子有眼的,甚至連聖人都有所耳聞。

這日早朝上,商議完公事,聖人沒讓退朝,而是喊了蕭長風出來:「老三,太醫每日給皇長孫請的平安脈是何情況?」

被點名的蕭長風還沒反應,安王和誠王先嚇了一跳,流言鬧得這麼大,他們不可能不清楚,事實上這些日自很有些惴惴不安,顧不上希望皇長孫直接夭折,隻求這事別真扯到他們身上便萬幸了。

偏老三是個陰險的,雖麵上沒指控他們的王妃心思險惡,可睿王府隻要一日不出麵澄清,他們便在流言裡摘不掉這頂帽子。若萬一傳到聖人耳朵裡……

如今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然而每人在乎安王和誠王的心思,蕭長風出列,老實回答道:「回父皇,太醫說孩子身子健康,並無不妥。」

此話一出,引得許多聽過八卦的大臣隱隱側目。倒是安王和誠王俱鬆了口氣,沒事就好。

且父皇未必就是興師問罪,或許是真擔心皇長孫的身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