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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榮妻貴 清越流歌 4237 字 1個月前

越早迎進門越好,當即張羅了下聘,又托人請了算八字,定了幾個日子,遞到簡珞瑤跟前請她過目。

簡珞瑤剛替紅雲選了個吉日,便聽到皇長孫夭折的消息,委實有些驚訝,麵上便帶出了些:「為何如此突然?」

問了也白問,簡珞瑤手沒那麼長,會把人伸到妯娌的後院去,常派人打聽誠王府的事,也隻是順勢而為,不想讓消息滯後於旁人,但是在外圍能打聽到的,都是些誠王府攔不住的消息。

比如皇長孫夭折,這麼大的事,誠王府自然摀不住,不出半日整個京城都要知道了。至於皇長孫為什麼突然夭折,就屬於機密事件,不是輕易能打聽出來的。

簡珞瑤心知肚明,也不為難下人,擺擺手便叫人下去了,鄭嬤嬤卻有些擔憂:「姑娘,皇長孫夭折的話,紅雲的婚事還……」

「雖咱們叫著皇長孫,可父皇連名字都沒賜過,也沒叫他上玉牒,怕是心裡早有數,夭折便夭折了,倒用不著旁人替他守孝。」

簡珞瑤語氣有些冷漠,倒不是她不關心一條小生命,而是結局原本就已經注定了的,想出手的人遲早會出手。

說句難聽些的,他這會兒夭折了,反倒免了日後受更大的罪。

隻願他來生別生在皇家。

簡珞瑤還輕輕歎了口氣。鄭嬤嬤卻是全然的高興了,一來小皇孫不是自家姑娘所出,日後若得了聖人他們的眼,對自家姑娘也有些影響,這點影響雖不至於叫她生了殘害孩童的心思,可人沒了,自然就不再杵著礙眼。

鄭嬤嬤把皇長孫的事放一遍,安心張羅紅雲的婚禮,自姑娘嫁過來後,王府還是第一次辦喜事,雖然是下人,卻也能讓大傢夥湊個熱鬧。

再說紅雲身份不一般,是姑娘的大丫鬟,辦得熱鬧些,也是全了姑娘的臉麵,更別提姑娘還叫她給紅雲準備一份嫁妝。

簡珞瑤沒繼續打聽誠王府的事,等蕭長風夜裡回來,卻又問了他:「皇長孫今兒夭折了。」

蕭長風拍了拍她的手,語氣波瀾不驚:「早產兒身子骨弱,這些日子都是太醫院輪流在誠王府坐鎮,吊著一條命,去了也不驚訝。」

「皇長孫去得這麼突然,當真是因為早產的緣故?」

「當然不是。」

「那是為何?」

蕭長風輕笑:「生皇長孫的那位姨娘愛子心切,這些日子來一直鬧著要見皇長孫,昨日終於避開了丫鬟婆子,去了皇長孫的屋子,卻不想進屋時帶進了風霜,她又在屋裡待得久,皇長孫當晚便發起熱,第二日便去了。」

簡珞瑤瞪大眼睛,她想過無數個可能,唯獨沒想到竟然是林姨娘這個親娘造的孽,如何叫她不驚訝?

不過簡珞瑤還有疑問:「且不提林姨娘還在坐月子,究竟是為何想不開,非要這個時間去見皇長孫,單是她屋子裡日日有人守著,是怎麼避開丫鬟婆子的?還有皇長孫的屋子,也都有太醫日夜坐鎮,怎麼就攔不住一個林姨娘?」

「也許是她胡攪蠻纏?畢竟是二皇兄的女人,又是皇長孫的親生母親,太醫也不敢狠攔。」

「如此照舊說不通。」簡珞瑤仍分析道,「即便林姨娘不相信誠王妃,非要去皇長孫的屋子,可在外邊瞧見了父皇派下來的太醫,她還能不放心不成?怎麼就非要硬闖了?」

「我又不是誠王妃,如何會知道一個姨娘的想法。」蕭長風這話說得意味深長,簡珞瑤明白他的意思,就更加不解了。

簡珞瑤眼神閃了閃,道,「林姨娘如此舉止,確實看著誠王妃嫌疑最大,若非她做了手腳,林姨娘又何至於瘋狂至此?可就算責任都在林姨娘身上,咱們都能想到的,誠王又如何看不透?她就不怕誠王較真起來?」

事實上簡珞瑤覺得誠王較真的可能性很大,一來子嗣問題原本就敏[gǎn],女人們私底下算計來算計去,可誰也不敢擺到明麵上去,再來畢竟是備受期待的皇長孫,卻怎麼夭折了,誠王如何能忍?

這麼一想,簡珞瑤又覺得誠王妃不可能蠢成這樣,明知道一定會被問責,卻還是執意要如此。一個庶子,雖不至於讓誠王休妻,可誠王妃日後也得不到誠王的信任了。

真要如此,代價就太大了。

因此簡珞瑤還想誠王妃是不是被人算計了,背了黑鍋,隻是蕭長風似笑非笑的反問一句,若換做是她,會在自己的後院替別人背黑鍋嗎?簡珞瑤瞬間便啞口無言了。

身為王妃,後院乃自己的天下,免不了被人算計,但決不可能被算計至此,怎麼可能去替別人背黑鍋?

「誠王妃敢大張旗鼓,自然是有所依仗。」

簡珞瑤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下意識的問:「莫不是誠王妃有孕?」

又過了幾日,沒聽到誠王妃懷孕的消息,倒是小皇孫悄無聲息的入殮,送去了承天寺,小皇孫的棺槨在這裡停留幾日,靜悄悄的下葬了。

京裡幾乎無人提及小皇孫,出生前那般熱鬧,夭折後卻連隻言片語也沒有得到,就像是一個不能觸碰的缺口一般。

也確實如此,皇家歷來忌諱這些,小皇孫沒出生還好些,他出生不到一月便夭折,卻也是第一個夭折的皇孫,給人帶來些不祥的預兆,因此眾人才諱莫如深。

簡珞瑤倒多問了一句:「那林姨娘如何了?」

鄭嬤嬤眼底閃過一絲不忍,低聲道:「半瘋了,被誠王送去廟裡,說是叫她替小皇孫積些香火,早日再投胎回來。」

「半瘋了?」簡珞瑤隻是詫異了片刻,隨即便淡定了,「也是,無論如何,小皇孫都是被她所累……」

鄭嬤嬤卻道:「這幸好是瘋了,去寺廟日子清苦些,但至少保住了半條命,真要被關在誠王府,什麼時候去了都不知道。」

原以為事情到這裡便結束了,第二日簡珞瑤入宮請安,看了一圈都沒瞧見誠王妃,還是在昭陽宮的時候,她狀似無意的問了一聲:「二嫂今兒怎麼沒入宮?病了?」

王姑姑對簡珞瑤解釋道:「王妃怕是不知,今兒一早蔣嬪娘娘便向太後皇後告了罪,說是誠王妃身體不適,告了一月的假,其實誰不清楚,誠王這是為小皇孫的事懲戒誠王妃呢!」

「姑姑的意思是,二嫂被禁足了?」簡珞瑤雖然懷疑小皇孫的夭折跟誠王妃有關,也不能說得太明顯,詫異完,委婉的道,「這小皇孫夭折是那林姨娘自個兒造的,跟二嫂什麼乾係?」

坐在主位的淑妃冷笑一聲,「連個姨娘都看不住,要她何用?」

這話看似在說誠王妃,卻也是在敲打簡珞瑤,睿王府萬不能發生這樣的事。

王姑姑笑著補充道:「主子說的是,誠王妃無論如何,也有個失察的罪,誠王這般做也無可厚非。」

誠王妃這一「病」,看著就給人一種遙遙無期的錯覺,都一個多月了還沒被放出來。

這會兒再無人議論夭折的小皇孫了,另有大事發生,進入春季,南方竟然發生了水患。

說起水患,這個時代並不少見了,民間有句話叫老天爺賞飯吃,百姓種地吃飯,全靠自然天氣。

在這個水利建設很不發達、幾乎可以說是毫無抵抗的時代,水患發生頻繁。隻是汛期一般在夏季,這才進入四月,就發生了大洪水,委實令人震驚。

受此次水患影響最大的要數廣州,正直春耕時節,若不整頓好,流離失所的災民恐怕就要成為災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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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州知府連上數封奏折,聖人一向勤勉,當即召集大臣商談對策。

水患極為常見,又淹不到京裡,原本影響不到京城百姓的生活,偏有人趁機散佈流言,說水患從未在春季發生過,這回定是老天爺發下的警告。

至於警告誰,就不必多說了,有腦子的都會往統治者身上聯想,頓時鬧得人心惶惶,連身居內宅的婦人都知曉了。

簡珞瑤自然也得到了消息,她還有一層擔心,因為聖人召集會議的時候,還喊了蕭長風去。

治災治災,自然要用銀子來治,不撥款怎麼行?聖人和眾大臣商議再多的方案,也繞不開一個錢字,戶部掌管財政,該出多少銀子,怎麼出,從哪裡出,自然也得有個章程。

蕭長風如今在戶部混得如魚得水,聖人照顧自己的兒子,還特意交代了戶部尚書領著蕭長風去開會。

散職前一刻入宮開會,便是要秉燭夜談的節奏,蕭長風派人回王府給簡珞瑤送了信,叫簡珞瑤不必等她,早些休息。

簡珞瑤哪裡還睡得早,不管是擔心災民,還是擔心自己丈夫,這一刻都安不下心來。

一直守到深夜,聽見蕭長風回來的腳步,簡珞瑤忙披上外衣,繞過屏風出來了。

正巧門「吱呀」一聲被推開,蕭長風帶著滿身風霜進屋,瞧見簡珞瑤俏生生的站在身前,挑了挑眉,既驚訝又意料之中的眼神,「王妃還沒睡?」

簡珞瑤卻沒空跟他寒暄,她的視線落到蕭長風濕了大半的肩膀上,暗紅色的朝服眼神徒然深了一大片,兼之屋外淅淅瀝瀝的雨聲,簡珞瑤不用猜也知道他淋雨回來的,忙吩咐鄭嬤嬤道:「去叫人打熱水來,伺候王爺洗漱。」

蕭長風一身濕答答的,連頭髮都濕了,便也沒遲疑,逕自去了浴室。

簡珞瑤則問隨蕭長風進屋的綠綺,「你去問問今兒誰伺候的王爺,怎麼也不知替王爺打傘?」

綠綺卻回道:「姑娘錯怪下人了,是王爺怕姑娘在家擔心,一路騎馬回來的,下邊的人根本追不上。」

簡珞瑤點點頭,沒有繼續這個話題,隻是朝綠綺揮揮手:「去廚房跟鄭嬤嬤說一聲,先別呈飯菜上來,王爺頭髮都是濕的,待會兒洗完頭,光擦乾頭髮便要大半個時辰,沒得讓吃食放涼了。」

「是,姑娘。」綠綺應了一聲,轉身出去了。

「等等——」

綠綺連忙回身:「姑娘還有吩咐嗎?」

「再叫廚房煮一碗薑湯來,這個時候萬不能叫王爺中了寒氣。」

大概一刻鐘過去,蕭長風從浴室出來了,果真披散著還在滴水的長髮

簡珞瑤正坐在榻上整理手中的帕子,聽見動靜抬頭,便起了身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