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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榮妻貴 清越流歌 4220 字 1個月前

方嬤嬤笑道:「數起來,倒還是四姑娘最像太太了。」

鄭氏笑得自豪,卻還要道:「這話叫老爺聽見了可不好,他自來覺得這丫頭投錯了胎,跟他年輕時一模一樣。」

老夫人屋裡的劉嬤嬤一腳踏進來,聞言便笑了:「哪能啊,老奴瞧著二老爺長大,四姑娘貞靜善良,與二老爺可半點都不像。」

「可不是,誰都瞧得出來,偏老爺就不愛聽實話。」鄭氏笑道,「劉嬤嬤難得來一趟,素雲,上茶。」

「二太太也忙,老奴還是不添這個亂了。」劉嬤嬤擺手道,「今兒人多手雜,老夫人擔心五少爺不好看顧,便叫老奴接到鬆榮堂去。」

「母親隨我想一道去了,原也是要把小五送過去的,隻是這孩子非要回屋收拾他那些寶貝玩意兒,累得嬤嬤辛苦一趟了。」

到了西院,簡千珝卻沒有去簡珞芳飄柳院,隻道:「你自去罷,我去給祖母請個安。」說罷又拍了拍簡珞瑤的肩,「流言蜚語,清者自清,不必庸人自擾。」

簡珞瑤心裡湧起一陣暖流,沒想到大哥陪自己走許久,隻是為了一句話。其實他不知道,比起嘴上的安慰,這樣一路堅定的陪伴,才是讓自己最感動的。

在簡珞芳屋裡坐了沒會兒,簡珞瑤幾姐妹便被喊去鬆榮堂見客,簡珞芳是新娘,素白的手絞著喜帕,端坐在床上一動不動。

今兒這日子,不獨簡珞瑤,其他幾個姐妹也都是盛裝打扮,五朵金花一踏進鬆榮堂,正在聊天的夫人太太們紛紛看過來。

這會兒還早,在老夫人屋裡坐著的便都是些姻親,老夫人和宋氏金氏的娘家都來了,因著不是鄭氏的兒女成親,鄭氏娘家遠在江南,來一趟不太方便,便隻一個在京裡做生意的族兄帶妻女來了,捎了江南鄭家備的厚禮。

簡珞瑤方跟遠房舅母見了禮,便被祖母身旁坐的老夫人喊了過去,親熱的拉著她道:「幾年沒見,瑤丫頭是越來越水靈了。」

簡珞瑤大大方方的應道:「舅婆也是越活越年輕了。」老夫人是她祖母的娘家嫂子,年紀大了鮮少出門,大姐簡珞婷成親就沒過來,簡珞芳是大房嫡出不假,但若她嫁的不是劉家,劉老夫人怕也不會出這趟門。

劉老夫人聞言笑了,滿頭銀絲輕顫:「你這狹促丫頭,越活越年輕那不成老妖精了。」

坐在簡老夫人右下首的一個年輕婦人掩%e5%94%87笑了,湊趣道:「四姑娘這嘴甜的,長得又如此水靈,可說了好人家?」

此話一出滿廳寂靜,坐她對麵的年長婦人端起茶杯抿了口,借低頭的動作掩去眼底的閃爍,心道自個兒從蜀地過來,都聽聞了簡四姑娘的事,陪著不敢多話,這三房金氏的娘家姐姐一直隨夫在京裡定居,沒道理連這點消息都打聽不到,非要哪壺不開提哪壺。

難怪大姑子隻叫她多關照二房,她還以為大房與三房不和,現在瞧著三房如此不上檯麵,確實沒應付的必要。

大金氏想是沒感覺到屋裡的尷尬氣氛,笑嗬嗬的道:「我有個侄兒端的是一表人才,又會唸書,老夫人若不介意,不如……」

話還沒說完,簡老夫人不鹹不淡的擋了回去:「我四丫頭倒不勞親家費心了。」

宋氏的大嫂陳氏挑眉,這大金氏還真敢說,簡府這樣清貴的人家,怎麼會自降身份與商戶結親,還是二房唯一的嫡女!不怪老夫人如此毫不客氣了。

大金氏也不介意老夫人的態度,仍舊笑得一團和氣:「老夫人說的是,我這操的是哪門子的心,倒不如關心下自個兒親侄女,不過五丫頭還沒著落,六丫頭倒是有人瞧中了,興遠侯家,不知老夫人聽過沒?」

簡珞玥不由紅了兩頰:「大姨,你別胡說。」

瞧著她神態,眾人卻知這事估摸著差不離了,首座的老夫人眼神閃了閃,一時竟沒作聲。

饒是陳氏淡定,也悄然抽了口氣,興遠侯,難怪這大金氏如此囂張!不由看了看簡珞瑤,心下不由歎氣,三房各隻有一個嫡女,三個姑娘中,說句真心話,她嫡親的侄女兒芳丫頭,站在四姑娘跟前,也有些落了下乘,這四姑娘長得是所有簡家姑娘中最標緻出挑的一位,氣質落落大方,眼神清正,按理說最得當家太太們的喜歡,隻可惜命不好。

陳氏不由糾結,大姑子獨獨叫她關照二房家的,怕就是為這四姑娘特意叮囑的,畢竟大姑子常年不在京,二房的鄭氏確實替她照顧了兒女,不過是投桃報李,隻是現在三房的六丫頭要與興遠侯府定親,她現在貿然插嘴……

還在糾結中,劉老夫人仍是一臉笑容的拉著簡珞瑤,道:「哪天瑤丫頭大喜,我老婆子定是要來討杯喜酒喝的。」好像沒聽到大金氏的話一樣。

老夫人也方笑道:「都來,都來。」

眾人紛紛打趣,絕口不接大金氏的話茬。

第17章

簡家是嫁新娘,新娘子正午前便被接走了,賓客們留下來用過午飯,大多數便告辭回去,留下來的都是些關心親近的姻親。

忙碌了半日的鄭氏終於有功夫坐下來歇會兒,素櫻忙上了茶,素雲站在鄭氏身後捏肩,方嬤嬤從外頭回來,臉色難看的道:「太太。」說著上前,彎腰對著鄭氏耳語一陣。

鄭氏方放鬆的眉,頓時深深皺起來:「金氏這什麼意思?」她自然不會天真的以為大金氏突然當眾給她女兒難堪,背後不會有金氏的示意。

「老奴聽下人報後,忙去了姑娘院中一趟,鄭嬤嬤好像又從白露她們嘴裡得知,咱們和瑞郡王府退婚不久那陣子,有一日姑娘在院口遇到三太太,三太太就拉著姑娘說了這些有的沒的,像是與六姑娘的親事有關……」

鄭氏仔細思索,沉%e5%90%9f道:「那回我記得,下著雨金氏拉著四丫頭在院外說話,我還奇怪來著,但沒人提起,我便也沒放在心上,竟不想是說這個……」不由埋怨道,「這丫頭也是個傻的,什麼都不說!」

「白露她們想是也得了姑娘吩咐,到今兒鄭嬤嬤發現不對勁,才給問出來的。」方嬤嬤道,「不過姑娘自來就這性子,也不是有意瞞著太太,姑娘光明坦蕩,從不背後論人是非,太太也能理解的。」

「那倒是。」鄭氏無奈中又有些自豪,又將方嬤嬤的話琢磨了一遍,道,「金氏為人看著精明,其實最兜不住事,數月前就能在四丫頭跟前透露,怎麼到我麵前卻一聲不吭?還有,今兒老夫人什麼反應?」

「老夫人沒理會三太太的娘家大姐,明顯是冷著,舅老夫人更像沒聽到似的。」

「如此說來老夫人也不知道此事了?」

「老奴瞧著怕正是因為老夫人也不知道,三太太恐其生變,這才叫她娘家大姐當著一圈人的麵說,日後興遠侯家真上門了,老夫人定不能拒絕。」

鄭氏卻怒道:「我不管她女兒能跟哪家說親,為何非得踩我四丫頭不可!她大姐夫家那樣兒,也敢肖想我四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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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嬤嬤心中也是憤怒的,卻是壓下了,安撫道:「太太,今兒是二姑娘大喜的日子,夜間還有客人在,您要是露了不好,隻怕老夫人和大太太都要有意見了。」

雖有這個小插曲,這幾日簡家還是花團錦簇、喜氣洋洋,當著金氏的麵,鄭氏也好似什麼都沒發生,粉飾太平,就這麼和和美美的到簡珞芳回門的日子。

回門是大事,當日簡家眾人嚴陣以待,大太太更是一大早便爬起來張羅,隔一炷香要派人去外院問一聲姑奶奶和姑爺到沒到。

新姑爺和姑奶奶進院,簡府仍是大紅燈籠高掛,處處一片喜氣洋洋。依照俗例,新婚夫妻要趕在落日前回家,大太太捨不得女兒,握著女兒的手親自送到大門口,細細叮囑道:「在婆家要照顧女婿,孝順公婆,多聽多問宋嬤嬤,若有拿不定注意的,也別著急,使人回家送信便是,年前你三妹成婚,娘這兩月都留在京中,若娘不在家,找你祖母和二嬸商量也是夠的。」

「娘這話說許多遍了,女兒都記著呢。」簡珞芳也眼眶發紅,不過氣色倒還紅潤,低聲道,「夫君和公婆都對女兒不錯,娘儘管放心。」

大太太倒是笑著點頭:「我知道,你婆家是個規矩人家,這點沒甚好擔心的。」說罷揮揮手,「走罷,別讓女婿在外院等太久。」

簡珞芳帶著丫鬟嬤嬤裊裊離開,很快便瞧不到她的身影,大太太卻倚在門口瞧著空空的院落,沒一會兒,丫鬟過來道:「太太,老夫人請您過去一趟。」

大太太到了鬆榮堂,鄭氏和金氏也早候著了,請過安,老夫人指了下首的位置:「坐罷。」

坐在鄭氏下首的金氏覷著老夫人端著臉、頗顯高深莫測的神色,這二姑娘才離開,本大喜的日子,婆母瞧著卻不似高興的樣子,不免有些心虛,宋氏坐下後,金氏忙開口問:「母親這麼記著叫兒媳們過來,可有吩咐?」

老夫人閉著眼撥轉佛珠,聞言也沒睜開眼,悠悠道:「老大家的既然回來了,管家一事也得拿起來,往日是老二家的忙活,一時也丟不開手,索性你們妯娌兩一起接手罷。」

一句話,便把好不容易撈到些管家權的金氏給撇開了,不等宋氏開口,金氏已經坐不住,急道:「大嫂管家確實該當,然而大嫂這些日子奔波累了,還要張羅三姑娘的嫁妝,媳婦兒委實怕大嫂累著。」

宋氏也是這個意思,她主持完庶女的婚事,便要回蜀地去了,管家權要了也沒意思,沒得得罪了二弟妹,自家女兒出嫁了,可在京裡還得托二弟妹照看,還有在準備明年秋闈的大兒子,樣樣指著二弟妹和二叔張羅,萬不能開罪。

正在宋氏想著怎麼向婆母和鄭氏表達自己沒有爭權的意思,鄭氏先開口了,她笑道:「母親說得沒錯,大嫂既然在家,哪能如此躲懶?也讓弟妹我鬆泛幾日罷。」

老夫人終於睜開眼,笑睨了鄭氏一眼:「還說你大嫂,我看就你會躲懶。」

「母親就當疼媳婦兒了。」

宋氏打量著鄭氏笑盈盈的臉色,忽然想起大嫂回去前對自個兒說的三房六丫頭的親事,不免聯想起來,金氏上回委實急了些,大金氏那般說,下的可不隻是四丫頭的麵子,別說火爆脾氣的鄭氏,隻怕也惹得老夫人不喜。

這是藉著自己奪了三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