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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榮妻貴 清越流歌 4203 字 1個月前

官二代了,不是底層人民,她身為女子沒有生活和工作壓力,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絕對是夢想中的米蟲生活。

可也不是事事順心,比如請安,把她睡懶覺的機會給剝奪了,就這還得慶幸她這輩子的爹沒有太出色,隻是個國子監司業,早朝用不著他上,不然她淩晨三四點就得起來去給要出門辦公的父親請安。

「行了姑娘,再磨蹭也是要起的。」瞧著簡珞瑤把張秀氣的臉皺成大包子,鄭嬤嬤不免失笑,直接掀開簡珞瑤的被子,簡珞瑤剛坐起身,懷中已經塞了個溫暖的手爐,鄭嬤嬤親自擰了熱帕子給她擦臉,簡珞瑤就坦然的享受著四體不勤的人生。

請完安,簡珞瑤從正院回來,白露正在打理她那件妝花緞裁的衣裳,她白露雙手小心的將衣裳碰到鼻尖輕輕一嗅,滿意的一笑:「兩天時間,好在熏上味道了。」

秋霜失笑:「熏個衣裳而已,哪有這麼誇張。」

「還不是姑娘不喜太濃的味道,隻喜單一的花香,這才是最難的,淡了很快就沒味道,濃了又怕落俗。」

簡珞瑤抱著手爐一腳踏進屋,由著鄭嬤嬤給她脫外罩,似笑非笑道:「白露這是趁我不在編排我呢。」

「姑娘這樣想奴婢,那真真是傷了奴婢的心,奴婢分明是在誇姑娘品位與眾不同。」

鄭嬤嬤瞧著簡珞瑤的臉色,就知道她在打趣白露,不免笑道:「行了,姑娘也別逗這丫頭,還得拾掇了準備出門呢,紅雲,你來給姑娘梳頭。」

紅雲雙手靈巧,很快給簡珞瑤挽好了髮髻,抹了頭油的青絲更顯黑亮,戴上精緻的首飾,更顯得華貴。頭油是用桂花提煉出來的,一低頭還能聞到一陣清香。

鄭嬤嬤雙手捧著簡老夫人前兒賞的衣裳:「姑娘換上這衣裳,便可出發了。」

收拾停當,大半個時辰便過去了,鄭氏屋裡的方嬤嬤親自來喚簡珞瑤:「太太派老奴來問一聲,四姑娘可收拾好了?」

「已經好了。」鄭嬤嬤說著,便掀了簾子扶簡珞瑤出來,簾外的方嬤嬤眼神一亮,打量了簡珞瑤好幾眼,不住的點頭道,「好,好!咱們姑娘今兒一出門,定讓那些個夫人太太們都瞧得雙眼發直。」

「嬤嬤又哄我呢。」

方嬤嬤笑得和藹,拍著簡珞瑤的手道:「四姑娘隨老奴過去罷,太太正等著呢。」

方走到門口,又是披風手爐候著,出院門口時遇到了隔壁院的簡珞嵐,對方想是剛從正院回來,瞥了簡珞瑤一眼,笑道:「四姐姐姐姐今兒出門,怎的不穿祖母賞的新衣裳?」

簡珞瑤道:「謝五妹妹關心,自是穿上了。」

「我倒忘了,姐姐穿了披風,將衣裳遮住了呢。」簡珞嵐又道,「我就說四姐姐素來穩妥,斷不會辜負祖母的一片心意,聽說這還是宮裡賞下來的好料子呢,也就姐姐有這福氣,旁的姐妹可沒這個命穿。」

都是孫女,老夫人賞了衣裳給簡珞瑤,別個也都賞了或料子或釵環,當然一碗水也不是絕對端平的。妝花緞出自江寧織造,誰都知道江寧織造專奉內供,他們出的料子隻宮裡貴人用得著,或是皇室用來賞賜下麵的大臣家眷。

也因此,於那些世家大族來說,妝花緞的料子雖珍貴,倒也不稀奇,對簡家來說卻是不得了的東西,如此一來自然有人不平衡。

簡珞嵐本以為嫡姐第四回被退婚,成為京中笑柄不說,還牽連了簡家其他姐妹,父親祖母他們定不會再重視她,而即將嫁入丞相府的自己,這麼多年終於可以壓嫡姐一頭了,還沒來得及得意,立馬便被老夫人打了臉,其中不忿自不必提。

「隻是怕姐姐素來見慣了好東西,倒不當回事呢,配著去歲裁的披風,豈不是辱沒了這般珍貴的料子?」

「妹妹說的是,隻是今年還未到裁披風的日子,我又素來畏寒,不係披風又恐扛不住,也隻能將就了。」

聞言,簡珞嵐狹長的鳳眼裡閃過一絲輕視,道:「姐姐說的是,再好的料子又如何,自家沒別的配,終是不倫不類。」

上回因著勸諫而被懲罰的柳蘇這回不敢再多%e8%88%8c,隻是聽著自家姑娘越說越過的話,心裡暗自發急。

說句大逆不道的,私下挑釁都無所謂,四姑娘大氣,並不與自家姑娘計較,更不向老爺太太告狀,可如今姑娘當著方嬤嬤和鄭嬤嬤的麵諷刺四姑娘沒命享福,這般敏[gǎn]的時刻,便是四姑娘大度,可太太呢,太太能饒了姑娘?

柳蘇急得想扯簡珞嵐的袖子求她別說話,一旁的方嬤嬤黑著臉開口了:「老奴替四姑娘謝過五姑娘關心,隻是這會兒太太還在等四姑娘,就不陪五姑娘多聊了。」

第5章

簡珞嵐的身影漸漸遠了,白露仍是一臉忿忿不平:「姑娘方才為何不讓奴婢開口?五姑娘說話如此難聽,太過分了!」

簡珞瑤四個丫鬟中,白露性子最爆,說好聽點是愛憎分明,鄭嬤嬤的評價就是莽撞,還需要磨練。

不過白露也是最護主的,鄭嬤嬤這才由著她在簡珞瑤身邊。

往常出門簡珞瑤並不帶白露,就怕她暴脾氣容易得罪人,不過今日卻是她娘點名要帶上這丫頭的,簡珞瑤知道她娘的擔憂,怕瑞郡王世子的事讓她在眾閨秀間受氣,有嘴皮子利索的白露在,起碼能少聽些風言風語。

白露活潑的性格,簡珞瑤也挺喜歡,聞言忍不住掐了掐她皺起的包子臉,白露抗議道:「姑娘又欺負奴婢。」

簡珞瑤笑了笑,收回手道:「五妹妹素來要強,這回祖母賞賜,又是我強過她,她心裡不舒坦,也隻能說幾句酸話,真正得好處的,不還是你家姑娘。」簡珞瑤語氣清淡,許是真的年紀大了,小姑娘間的拈酸吃醋,她自來沒當回事,總是抱著包容的心態。

其實仔細想想這十幾年來,讓她真正當回事的事,好像還真沒有幾件。

「人家說宰相肚裡能撐船,要奴婢說咱們姑娘這肚量啊,何止是撐船,蓋房子都夠了!」

白露這話一出,逗得眾人都笑了,隻方嬤嬤不著痕跡的看了簡珞瑤兩眼,含笑點著頭。

待到了永寧侯府門口,瞧著已是車水馬龍,這等繁榮昌盛,在簡家是看不到的,不過簡珞瑤也看過不少貴族辦宴,也不算稀奇了,因此隻掀了一腳車簾,瞥了一眼,便放下了簾子,安生坐在馬車裡。

鄭氏瞥了她一眼,沒說話,眼底卻也有滿意。

雖出發夠早,到簡珞瑤和她娘進府卻不早了,簡家小門小戶的,在貴人跟前素來謹小慎微,鄭氏能來還是她婆婆的臉麵,早些年簡老夫人得過永寧侯夫人青眼,現在仍記著,這才給簡家發了張請帖。

今兒來給永寧侯夫人拜壽的達官貴人不知凡幾,許多馬車擠在門口排隊,簡珞瑤聽白露說她爹的頂頭上司,國子監祭酒的夫人都還在前頭排隊,自家更不敢冒進,隻老老實實在後頭等著。

許多貴人們後頭才來,卻前腳被迎了進去,簡珞瑤和她娘在馬車裡足足等了兩柱香,這才進了候府大門,年輕的丫鬟笑臉相迎:「眾夫人姑娘們都在花廳,簡夫人和簡姑娘,請隨奴婢來。」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永寧侯是世襲侯府,富貴非凡,上數幾代曾出過中宮娘娘,世代累積下來富貴和底蘊,在園中已體現得淋漓盡致,領路的丫鬟也是訓練有素,一麵帶路,一麵給幾人介紹園中景致。

簡珞瑤以前在書中看人家形容「一步一景」,還曾笑文人慣會誇張,到如今才真正見識到,不由感歎自家那三進的宅子,跟侯府比甚至也就人家園中的一座假山大小。

然而實際上簡府並不算小了,簡家三房人加起來有幾十口,再加上伺候的下人,也過一百了,簡珞瑤眾姐妹還能有自個兒的院子,廂房耳房配齊,這麵積放到她上輩子,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豪宅。

正胡思亂想著,一行人已來到花廳,簡珞瑤正要隨鄭氏進去,卻被旁邊一婆子攔住了:「簡姑娘請見諒,我家姑娘今兒親自待客,姑娘們都在側廳呢。」

簡珞瑤點點頭,與鄭氏分開:「那勞嬤嬤帶路了。」

「姑娘客氣了。」那婆子笑了笑,領著她進了另一扇門。

簡珞瑤方一踏進去,原本熱熱鬧鬧的側廳,忽然安靜下來,三三兩兩坐在一塊聊天的閨秀們,也都不說話了,一個個使勁盯著簡珞瑤,好像她比旁人多長了眼睛鼻子似的。

偏簡珞瑤的位置在角落,從門口走過去,幾乎穿越了整個側廳,也讓所有人近距離觀摩了一遍。

這樣尷尬的場景,當事人的簡珞瑤卻恍若未聞,由著婆子領她到她的位置上,若要用一個詞來形容她的表現,那便是——見怪不怪。

如果你訂婚沒多久又退婚,退婚時因這樣那樣的理由弄得沸沸揚揚、滿城盡知,且已經連續四次了,那你也能對這樣的場景見怪不怪的。簡珞瑤在心裡這樣告訴自己,就當歷練。

「無論你遇見誰,遭遇怎樣的事,它和他都是你生命裡該出現的,都有原因,都有使命,絕非偶然,它一定會教會你一些東西。」簡珞瑤默念著這段話,慢慢學著將周圍異樣的眼光和討論拋諸腦後。

許是簡珞瑤表現得太過泰然處之,慢慢地,一直盯著她的閨秀們也略感無聊,紛紛收回視線,繼續感興趣的話題,隻時不時還有零星的眼神往簡珞瑤身上飄,但簡珞瑤已經毫不在意,她隻是忽然有些羞愧,平日裡聚在一起也算是有話聊的小夥伴們,如今一遇到事一個個恨不得不認識她,更別提安慰了,而且四回都這樣,沒有例外,是不是證明她人緣真的很不怎樣?

白露卻在旁毫不客氣的拆台:「姑娘總算發現了,但這也沒法子,您素來懶得出門,非得有必須到場的聚會才肯出來一趟,私下不多聯繫,聊得再好也不過是泛泛之交。」

「不錯嘛,連泛泛之交都會用。」簡珞瑤話剛落音,便聽到一個清脆的聲音在喊自己,她一轉頭,隻見一個滿身貴氣的錦衣少女往這邊走來。

「瑞芳。」

「你今兒穿的衣裳跟我好像呢,這就叫姐妹裝。」王瑞芳拉了簡珞瑤的手笑說,她身旁的丫鬟比較得臉,聞言便笑道:「前兒表小姐與姑娘穿一樣的衣裳,姑娘還不高興呢。」

王瑞芳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