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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你,如命 台風來襲 4272 字 1個月前

“他們明天才到。我先來的。等他們明天一到就過來。我爸可想你了,伯父。他整天都念叨你呢。”蔣博遠說。

“我也很想念你爸呀,我跟你爸也好多年沒見了。”蘇行川有些感慨。

他們坐下話了些家常,聊了分開這些年所發生的一些事。知道蘇媽媽已經去世的蔣博遠,眼睛變得紅紅的:“伯母最疼我了,做了好吃的都想著我。我一直想來看她,卻沒時間。現在來了,沒想到她卻走了。”

蘇曉青忍不住哭了起來。

蘇行川拍了拍他們倆的背,“人終有一死,這是自然規律,誰也逃不了。既然逃不掉,就沒有必要這麼傷心。”

蘇行川說完,看了看蘇曉青,眼裡滿是擔憂。從蘇媽媽去世後,他的身體就一日不如一日。他怕蘇曉青看出什麼端倪,每日在她麵前強撐著。可是能撐多久,他也不知道。

蘇媽媽一走,蘇行川才感到那刻骨的寂寞。即使每天都麵對一個苦惱又可愛的孩子,他還是覺得寂寞。他想念蘇媽媽,想念她做的飯菜,想念她為他泡的茶,為他理的發。甚至,連他最嫌棄的她的嘮叨,都變成了一種懷念。

蘇行川一直以為自己不愛蘇媽媽,她一走,蘇行川才發現,原來她早就如自己的影子一般,長在自己的生命裡。蘇行川沒有對蘇媽媽說過我愛你,但卻在流水的日子裡,愛的比誰都深刻。

蘇行川知道自己很快就會陪蘇媽媽去了,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這個女兒。在他走之前,他很想看到他女兒和何遠濤和好如初。這樣他也能走的放心。

蘇曉青送蔣博遠出小區的時候,正好遇到何遠濤。隻是蘇曉青沒有看到何遠濤。

蘇曉青跟蔣博遠聊著天,她的臉上是安靜從容的笑。

這是何遠濤一直渴求的,渴求有一天她還能這樣對自己笑。

何遠濤正看的出神,突然蔣博遠抱了蘇曉青一下。蘇曉青的眼睛有點紅,蔣博遠的手指滑過蘇曉青的臉頰,他說了句什麼,蘇曉青笑了。

何遠濤看著,心的溫度降到了零下。

蘇曉青把蔣博遠送到了車上,看他走遠了,蘇曉青才轉身。

她就這樣看到了站在她身後不遠處的何遠濤。

何遠濤擠出一絲笑,想要說什麼,蘇曉青卻冷冷的看他一眼, “何遠濤,等你有時間,我們去把離婚手續辦了吧。”

何遠濤的身子僵在那裡。

何遠濤隻覺得周身爬滿了絕望。他溺在這絕望裡,拚命的往上遊,卻像是被什麼拖住了,遊不上去。

她已經找到她的新的幸福了吧?那我也隻能成全她。何遠濤絕望地想。

晚上周蕙給蘇曉青打來電話,氣呼呼的:“你說這個何遠濤是不是有病?他竟然說不舉辦舞會了,要去酒吧。他包了一個酒吧。媽的,要我們穿著晚禮服去酒吧啊?我看他真是病的越來越嚴重了。”

蘇曉青聽著,心裡一疼。她想起今天看見何遠濤,他的眼睛裡,全是絕望。

蘇曉青掛了電話,坐在那裡發呆。

晚上,寶寶突然沒有緣由的大哭起來。任憑蘇曉青怎麼哄都哄不住。蘇曉青的情緒也在這哭聲裡漸漸焦躁不安起來。

突然,電話想了。平時低沉悅耳的交響樂鈴聲,這時候聽起來卻覺得刺耳。

蘇曉青接起了電話:“喂,你是傷者何遠濤的家屬嗎?他出了車禍,可能會有生命危險,請家屬趕快來市一醫院。”

蘇曉青手裡的電話跌落在地上。

蘇曉青急忙把孩子交給蘇行川,“遠濤出了車禍,我要趕緊去醫院一趟。爸,你先幫我帶著寶寶。”

蘇行川的話還沒說出口,蘇曉青已經衝向門外,趕去醫院了。

蘇行川因為擔心,心裡也有些焦慮。他哄著懷裡的寶寶,眼睛卻不由得看看墻上的鐘錶,又看看門口。

蘇行川心裡暗暗祈禱著,他希望何遠濤沒事。如果何遠濤有個三長兩短,自己再一走,留下他們孤兒寡母在這世上,他怎麼能放心的下。

一路上,蘇曉青隻有一個念頭:何遠濤,你不要死,你不要死。隻要你不死,你有什麼要求,我都答應你。

蘇曉青來到醫院,直奔服務台。向服務台說了自己的名字,說自己是今天送來的傷者何遠濤的家屬時,服務台的護士說:“哦,他們給我們打過招呼了。說你來的話,帶你去手術室。”

蘇曉青站在手術室前,她突然覺得喘不過氣來。

她慢慢的走到墻邊,蹲下來。蘇曉青想:“當時,我在手術室的時候,他一定如我這般痛,這般不知所措吧?不對,他應該比我更痛,他當時還受著傷。聽周蕙說,他的病號服被撕裂的傷口流出來的血浸透了,他都一無所知。”

蘇曉青低聲抽泣起來。

她想起何遠濤去救他時,眼裡的擔憂和歉意;想起自己醒來時,他眼裡的欣喜和歉意;想起他看到她的疏離,他眼裡的傷心和歉意;想起他抱著寶寶時,他眼裡的喜悅和歉意;想起她冷眼看他時,他眼裡的絕望和歉意。

如果,如果她的媽媽沒有因此而離開,她不會這麼恨他,不會這麼怨他,不會想逃開他。

如果,如果不是她親眼看著她的寶寶被人從空中摔下,她拚死接住。她不會這麼恨他,不會這麼怨他,不會想逃開他。

如果,如果隻是她一個人受苦,隻是她一個人承受那個瘋女人帶來的傷害,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撲進他的懷裡,告訴他她當時有多麼的恐懼,有多麼的想他,有多麼的期盼他來救她。

可是,沒有如果。她的媽媽死了;她的寶寶那樣出生,還差點被人摔死。這叫她怎麼原諒,叫她如何原諒。

她無法原諒何遠濤,也無法原諒她自己。

可是,這一刻,這一切似乎都變得不重要了。隻要他能活著,能活著出來,她什麼都願意。

蘇曉青蹲在那裡,小聲的抽泣著。她的雙%e8%85%bf早已麻木,可是她卻不想站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室的燈滅了。

蘇曉青緩緩站起來,因為%e8%85%bf麻,她邁出第一步的時候差點沒跌到。

她緩緩的走到手術室門前,護士正推著何遠濤出來。

蘇曉青看了一眼何遠濤,他的臉色慘白。

“他,他怎麼樣?”蘇曉青的聲音有些哽咽。

醫生搖搖頭:“他的情況很不好,請家屬做好心理準備。”

蘇曉青跌退了一步。

她清了清嗓子,問:“什麼意思?”

“他可能就這麼死了,也可能會成為植物人。”醫生的話沒有任何溫度。

蘇曉青的拳頭握了握,“沒有第三種可能嗎?”

醫生說:“除非有奇跡發生。”

蘇曉青的心被冰封凍了起來,整個人都被寒意包圍,身子瑟瑟發抖。

醫生緩了一下,又說:“如果患者的求生慾望很大的話,也不是沒有醒過來的可能。之前也有過這樣的例子。不過,我聽送他來的警察說,他很有可能是自殺。因為從他開車的方位,他是不可能衝出馬路外,撞的那麼慘烈的,除非是自己故意的。對於這種疑似自殺的患者,最難的就是去喚醒他的求生欲。所以,現在我們醫生能做的很少了。如果可以,你可以試著喚醒他的求生欲。這三天很關鍵,如果你能在這三天喚醒他的求生欲,他就死不了。雖然可能會變成植物人,但是也有醒過來的先例。如果他過不了這三天,那就請節哀順變。”

蘇曉青隻覺得渾身無力,她往後退了兩步,無力的靠在墻上。看著護士推著何遠濤走遠了,她定了定神,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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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生

蘇曉青給蘇行川打了個電話。為了讓蘇行川安心,蘇曉青騙他說何遠濤沒事。她怕他一個人在家帶不了寶寶,所以想讓他把寶寶帶到醫院來。

蘇行川正被哭鬧的寶寶搞的焦頭爛額,他又擔心著何遠濤的生死和蘇曉青的安全,心裡正沒個著落。聽蘇曉青這樣一說,蘇行川就趕緊把寶寶抱到醫院來。

說來也奇怪,寶寶到了病房竟然不哭了。他坐在病床邊上,睜大了眼睛看著何遠濤,伸出小手想要觸摸何遠濤的臉。

蘇曉青哽咽著說:“何遠濤,你快醒醒!你看,你兒子看見你就不哭了,他想你了,他想爸爸了。他想讓你抱他。”

寶寶這時發出一個不清晰的單音節“爸”,儘管聲音不大,蘇曉青還是聽到了。

蘇曉青激動的對何遠濤說:“你聽到了嗎?你兒子叫你爸爸了。這是他第一次叫爸爸,他之前隻會叫媽媽。爸,你聽到了沒有?”

蘇行川也有些激動,點點頭。

“爸,醫生說,隻要能喚醒遠濤的求生欲,他就能平安度過這三天。過了這三天,他就可能會醒過來。你幫我好不好?幫我和我一起喚醒他的求生欲。”蘇曉青看著蘇行川說。

蘇行川點點頭:“好,我們一起努力,喚醒他的求生欲。”蘇行川坐在那裡,定了定自己的心神。

蘇行川因為情緒波動太大,心臟跳動的有些快速。他怕這時候自己再出點什麼事,蘇曉青就徹底的跨了。所以蘇行川一直在盡力的控製著自己的情緒,他讓自己的情緒慢慢的平緩下來,心跳終於也一點一點的慢慢地慢了下來。

得到消息的周蕙,小蔣,還有公司的其他一些人也趕到了醫院。

小小的病房立馬變得熱鬧起來。

蘇曉青不喜歡這吵鬧,她知道何遠濤也不喜歡。可是她不好趕他們走。

蘇曉青看了周蕙一眼。

周蕙明白了蘇曉青的意思。她起身對大家說:“我們都回去把。太晚了,我們不要打擾何總的休息,這也不利於他的康復。我們都走吧。”

大家三三兩兩被周蕙推著往門外走去。

過了不久,周蕙又折回來了。

她坐在蘇曉青的對麵,眼睛紅紅的,“其實我今晚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我本來想打電話給你,可還是沒打。這都怪我,我應該打給你,這樣他可能就不會出事了。”周蕙的語氣裡滿是悔恨。

“為什麼?”蘇曉青問。

“今天,他包了酒吧。我們沒有辦法,隻能都去了酒吧。他到了酒吧,就說希望我們玩的開心,然後就一個人跑到一個小角落裡坐著去了。

我看見他一個人坐在角落裡喝酒,一杯接一杯,那麼落寞,那麼孤單。我看了不忍心,就想過去和他說兩句話,可是想想又不知道說什麼,就放棄了。

後來不知道是誰提議唱歌。大家唱了起來,他聽著聽著,突然起身,說,我也唱一首。

他拿過話筒,坐在那裡,唱了一首《一個人的天荒地老》,他唱的淒婉決絕,把我們好多女生都唱哭了。我哭的稀裡嘩啦的,心裡就怪你,心太狠了。你總是不理他,總是把他往外推,他心裡得有多絕望,才能把這歌唱的這麼纏綿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