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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麼順服。

自從那天被搶救回來, 早川花英一直都沒怎麼說話。

好像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

“花英。”

降穀零輕喚了一聲。

早川花英轉回頭, “不念了嗎?”

降穀零搖頭,今天已經念了差不多一個小時了。

“要出去走走嗎?”

早川花英又轉頭看向窗外。

片刻後,她說:“我想洗頭發。”

“好。”

降穀零帶著早川花英去了住院部的洗漱房。

因為筋腱斷裂, 早川花英的左手在縫合後被打上了石膏。她這段時間所有需要動手的活全被波本承包了。

要不是她堅持,估計波本很樂意連飯都一勺一勺喂給她。

早川花英:“……”

這個並不需要, 謝謝,她會吃不下飯的!

早川花英穿著病號服, 安安靜靜的站在一邊看著金發青年用水盆打好熱水, 又不斷的用冷水調整溫度。

在覺得水溫差不多時, 金發青年抬頭看向她,目光溫柔:“水好了。”

早川花英移開目光。

她垂眸走過去彎下腰, 黑色的頭發自然的垂落進水盆。

她閉著眼, 隻覺得頭頂有兩隻手不斷的舀起水, 打濕她的頭發, 按摩她的頭皮。

水溫有些熱, 但也不會燙到。

巨大的手掌打好泡沫, 力度適中的按壓著她的頭皮。

泡沫越來越豐富, 早川花英閉著眼睛聞到了洗發水過於濃鬱的香味兒。

是白玫瑰的味道。

有些甜。

自從被琴酒說她太香了之後, 她再也沒用過這麼濃鬱香味兒的洗發水了。

熱水順著頭皮澆下。

早川花英安安靜靜乖乖巧巧的像個大型的娃娃。

降穀零感受著發絲穿過指尖的觸?感。

和他的短發不一樣,早川的頭發很長。

那頭黑色的頭發在熱水中散開, 就像黑色的海藻。

他仔細認真的清洗頭皮,將洗發水的泡沫一直揉捏到發梢,再用清水清洗掉白色的泡沫。

他去買洗發水的時候,看著便利店裡滿牆不同味道的洗發水,在手伸向檸檬味道的時候,鬼使神差的轉到了白玫瑰上。

“zero,知道白色桔梗的花語嗎?”

某位自從和一見鐘情對象重逢後的男人,路過花店的時候買了一束花,喋喋不休。

“花語什麼的,都是人賦予的。鮮花本身並沒有那些含義。”

當時代號蘇格蘭的諸伏景光沒好氣的說,“zero,你太不浪漫了。”

降穀零沒有吭聲。

進組織到現在,蘇格蘭因為行動組狙擊任務心理壓力一直很大,他並不想掃他的興。

“白色桔梗是永恒的愛哦,這是我想和加奈說的話,哪怕她一直都拒絕我……其實也好,我現在太危險了,她拒絕我也是對的。”

胡茬貓眼青年那雙藍色的眼睛漸漸失去了光彩。

“hiro!”

眼看著幼馴染又陷入了低落的情緒,降穀零忍不住叫了一聲。

諸伏景光沒有說話,他懷抱著從花店買的那束白色桔梗,很久後再次開口。這次他的情緒又恢複成那種歡快的語調了。

“其實我更想送白玫瑰的。凋謝的白玫瑰花語是至死不渝的愛……至死不渝,這個詞我喜歡!不過,凋謝的花送人還是不太好。”

諸伏景光對此很是遺憾。

這其實不過是組織生活中短暫的一次閒聊。

那次分開後,hiro繼續用蘇格蘭的代號,完美的完成組織分配給他的每一次任務,在組織的地位不斷上升。

而他,也在忙碌利用各種情報讓自己更被這個犯罪組織信任。

在一次路過花店後,他把所有的花語都記了下來。

嗯,下次任務也許用的到。

給女性任務目標送一束花什麼,也許更容易打破心防。

身為波本的降穀零漫不經心的想。

儘可能的利用一切能利用的情報和知識,這是公安的基本功。

現在他在醫院外的便利店,看著滿牆各種味道的洗發水,鬼使神差的選擇了白玫瑰的香味。

至死不渝的愛嗎?

金發青年拿著那瓶洗發水回去,感受著女孩漆黑的長發在指尖穿梭的觸?感。

流連忘返。

不能洗的太久。

太久早川感冒就不好了。

降穀零換了一盆水,用熱水一點一點把頭頂的泡沫衝掉後,用新買的毛巾搭在女孩的頭頂,稍微用力的吸收頭發上的水分。

毛巾下女孩的那張小臉白白淨淨,不知道怎麼的看起來特彆的幼。

也是,早川本來年紀就不大。

降穀零用毛巾把女孩的頭發包好後,轉手就去收拾剛剛洗頭用的水盆,暖水瓶,椅子等各種用品。

早川花英頂著毛巾包包頭,站在那裡看著金發青年有條不紊的收拾好殘局,然後一起回病房。

頭上包裹的毛巾被拿下。

被水浸濕成一縷縷的黑發淩亂的散落。

早川花英能感受到濕冷的頭發粘貼在臉頰。

她稍微動了動,有點不適。剛想伸手把臉頰旁的頭發撥走,隻聽金發青年一句低聲說了一句。

“彆動哦,花英。”

早川花英停下了動作。

臉頰上的黑發被金發青年細心的撥到了後麵。

吹風機的開關被按下,機器運行嗡嗡的聲音在安靜的病房裡格外清晰。

黑發被

一寸一寸用暖風吹乾。

降穀零看著滿頭濕漉漉的頭發,忽然想起了上一次來橫濱。

有一個夜晚他在窗邊,也是這樣一點一點吹乾了女孩的頭發。

早川花英也想起了那個夜晚。

【頭發這麼濕,怎麼睡?】

漆黑的客廳,沒被月光照到的男人牽起她一縷濕漉漉的黑發,嘴角帶笑。

在陰影中,那笑容輕浮又危險。

她那時候還傻乎乎的,最大煩惱不過是波本對她莫名其妙的好感和占有欲。

和那個晚上一樣的古銅色大手穿過她的發根,吹風機的轟鳴在耳邊嗡嗡作響。

她沒再像上次那樣表麵淡定,內心卻炸毛的充滿警惕。

這次,她是真的淡定。

頭發一點點被吹乾,降穀零感受著指尖被吹風機吹的蓬鬆溫熱的發絲,有點不想鬆手。

最終,他關閉了吹風機。

“好了哦,花英。”

早川花英坐在病床邊點了點頭,表示知道。

降穀零把吹風機放好後,看著安靜坐在床邊的女孩,伸手撚起了一縷黑發在掌中把玩。

“花英居然沒有瞪我。”

降穀零輕笑。

上次早川可是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後把被他捏起的一縷頭發搶了回去。

早川花英懶洋洋瞥了身旁的人一眼,懶得動。

降穀零感受著發梢穿過手背,指尖的觸?感,有點愛不釋手。

“花英還是不想說什麼嗎?隨便說什麼都行。”

早川花英再次瞥了眼身旁的金發青年。

隻覺得這人好無聊。

樂此不疲的把玩著她的發梢,看著黑發從掌心,手背還有指縫不斷的穿過。

還多虧她的頭發足夠的長,否則根本禁不住他這樣玩。

“你好無聊。不回東京嗎?”

“我不是說在追求花英嗎?”

“……”

“追求成功了呢?”

就可以安心回東京了嗎?

“那就結婚。”

降穀零說的非常乾脆。

好吧,他確實想用婚姻和家庭綁住早川。

早川現在可以輕易選擇離開就是因為這個世界,她除了那棟擂缽街外的房子再也沒有其他的牽絆。

沒有羈絆,那就創造出新的羈絆。

早川花英:“……”^o^本^o^作^o^品^o^由^o^思^o^兔^o^網^o^提^o^供^o^線^o^上^o^閱^o^讀^o^

“你到底喜歡我什麼啊。”

早川花英有些困惑。

“不能換個人喜歡嗎?”

她轉過頭,看著這段時間一直無微不至照顧她的金發青年。

她沒有說,其實她挺喜歡聽他讀詩的。

波本的聲音非常好聽。

尤其是讀詩的時候,那些美麗的詞句在低沉好聽的聲音中,有一種特有的靜謐之感,仿佛帶著她走向了詩中的世界。

今天波本讀的是印度詩人泰戈爾《飛鳥集》中的《生如夏花》。

生如夏花般絢爛啊……

波本不會回答他是不是降穀零。

從幾次避讓過這個問題,早川花英其實已經有了答案。

公安的職業素養讓他不能主動泄露自己的身份吧。

早川花英也不想問。

她隻不過有點想不通。

她上次其實就很想問降穀零幾個問題。

但上次她覺得波本是不是降穀零又有什麼關係,她覺得無所謂,也就沒問。

但現在看著這位口口聲聲說追求她,想要和她結婚的男人,她是真的有點想不通。

“喜歡一個人哪是能說換就換的。”

降穀零笑了一聲。

“我覺得對你來說應該很容易吧。”

早川花英聲音平靜的說。

降穀零:“……花英為什麼這麼說呢?”

早川花英微微歪頭。

“你是公安的‘線人’……對吧?”

降穀零:“……對。”

早川花英點頭,“那你為什麼要逼我解決宮村美緒?”

降穀零:“……”

金發青年把玩發梢的手一頓。

“很難回答嗎?”

早川花英聲音淡淡的,並沒有多少好奇。

似乎這個問題回答不回答對她來說都無所謂。

“因為那時候我不確定花英的身份。”降穀零說。

“嗯?”

降穀零很認真的說:“你是接近我,然後被朗姆要求進入組織的。我不確定你是哪方的人,來組織到底是什麼目的。”

“還記得我問過你一個問題嗎?”

“我問你,如果我讓你殺人,你會怎麼做。”

早川花英眨了眨眼,好像是有那麼回事。

不過她當時回答的什麼來著?

“我遞槍,或者……儘量克服?”早川花英有點不記得了,“我是這麼回答的吧?”

雖然她不太記得她到底怎麼回答的,但根據她現在的想法,如果組織的人問她,她還會這樣回答。

“嗯。”

降穀零點頭,他永遠也忘不了第一次聽見這個答案,他心中湧起的憤怒。

一個看起來乾乾淨淨,柔柔弱弱,和普通大學生一樣的女孩,在聽說讓她殺人的時候,沒有恐懼,沒有抵觸,而是毫不在乎的說她可以遞槍,或者儘量克服動手。

他身為公安的那一部分靈魂在憤怒。

這不該是一個遵紀守法的公民該說的答案。

“這個答案怎麼了嗎?”早川花英不解。

“這個答案讓我把你劃到了危險人物的行列。”降穀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