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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那個政府高官,是羽生龍之介的%e4%ba%b2人嗎?】

早川花英的話再次浮現在他的腦中。

他從頭到尾重新翻閱了一遍有關“羽生案”的全部資料。

羽生龍之介用的是假證。

羽生龍之介本名到底是什麼,無人知道。

大上祝善憑什麼就認定羽生龍之介就是凶手?

畢竟當時全部是偵探的推論,沒有證據。

偵探,是有可能推理錯的。

降穀零當即利用公安係統調出大上祝善的情報。結果……大上祝善在兩個月前死於“黃昏彆館”????

黃昏彆館他知道。

鼎鼎大名的“黃金之館”。

大上祝善因為從千間降代那裡得知40年前黃昏彆館發生了一起自相殘殺的慘案,原因是彆館裡麵隱藏著寶藏。

他於是斥巨資買下了那間彆館尋寶。

傾家蕩產之下,寶藏無蹤無影。大上祝善最後喪心病狂的找來一大堆偵探,企圖在偵探找到寶藏之後,殺死所有的人。

然而現實非常具有戲劇性,大上祝善沒有殺死其他偵探,反被千間降代毒死了。

“……”

降穀零連夜去了監獄,見到了那位名叫千間降代的偵探。

“你對大上祝善了解嗎?”

“年輕人,這麼晚突然來見我這個老人家,就是為了問這個?”

千間降代笑了一聲,“我當然很了解他,幾十年的交情了。”

幾十年的交情也讓她%e4%ba%b2手把那個喪心病狂的人毒死了。

“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降穀零問。

“一個被金錢迷昏了眼的男人。”

六十多歲的千間降代雖然年紀大了,腦子可一點都不糊塗。

“能這個時間隨便傳喚我的,年輕人,你是公安吧。突然問起了大上祝善,莫非有什麼難纏的案子和他有關?能和你們公安扯上關係的案子……”

千間降代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總覺得不是什麼好事呢。

降穀零這一下午不僅僅是查閱了羽生龍之介的檔案,他把大上祝善的生平快翻爛了。

然後他發現了一個不怎麼明顯的現象。

那就是六年裡,大上祝善的財產有明顯的縮水。

這位偵探過去是個成功的企業家,自詡美食偵探,生平最大愛好是吃遍各處美食,甚至放出過豪言,“美食和殺人事件是唯一能激活我腦細胞的寶貝”注1.

他之所以傾家蕩產的將所有希望都賭在“黃昏彆館”的寶藏上,就是因為,如果他不賭的話,他很快也會破產。

有人在暗中針對大上祝善。

不明顯,時間甚至長達六年。暗中的人不斷剝奪大上祝善的所有東西,最終把這位誌得意滿,名滿天下的美食偵探家給逼瘋了。

第140章

當把這一切的線索捋到最初的最初, 大上祝善的壞運氣看起來就是從他指認羽生龍之介開始。

有人在替羽生龍之介出氣,或者說報複?

這個人是誰?

早川會不會有危險?

想到這個的瞬間,降穀零心裡一驚。

金發青年目光銳利的看向住在監獄裡的千間降代, “羽生龍之介,這個名字你有沒有聽說過?”

千間降代:“六年前, 犯下三十四起虐殺未成年少女的連環殺人犯?”

“不是三十四起, 是四十二起。他在橫濱又犯下了八起案件。”降穀零補充。

千間降代沉思了一會兒, “我記得當初這件案件以羽生龍之介死亡為結束。公安先生,您突然提起這件案子……莫非當初大上祝善真的指認錯了人?”

想了想,千間降代搖頭:“不可能。我很確定羽生龍之介就是凶手。”

“你們沒有證據不是嗎?”

降穀零很疑惑為什麼千間降代和當初大上祝善都如此肯定。

“因為我們目擊到了。”

“什麼?”

降穀零一驚, 這樣就不能說沒證據了。

“羽生龍之介的案件當初鬨的沸沸揚揚,凡是叫的上名頭的偵探都想大展身手。當時甚至有風聲在傳, 誰要是能破了這個案子,誰就是日本第一名偵探。”(工藤新一當時才十一歲, 優作夫婦在美國, 拜托阿笠博士照顧新一。因為罪犯太窮凶極惡, 阿笠博士怕新一遭遇危險,就一直看著他, 讓他好好上學, 所以這個轟動全國的案件他沒去調查)

“我和大上祝善都很自信自己的偵探能力, 誰都認為自己比對方的破案能力更高超。這個案件, 自然也就成了我們比賽的名目。”

“我推測出了犯人的犯罪規律, 而大上祝善因為對地形的敏銳, 他推斷出犯人下一次方案的大概地點。”

“結合我推測出的時間, 我們那天在那個地點附近打算守株待兔。”

“我們兩個都是推測, 這份推測甚至還帶一點直覺在裡麵並不一定做的準。說來也可笑,我們不過是想, 萬一瞎貓碰見死耗子了呢。”

“沒想到的是,我們真撞見了。”

她還記得那天天氣很好,明月當空。大上祝善還嘲笑她,老胳膊老%e8%85%bf的乾嘛大晚上來這邊。

“怎麼,就允許你來,我不能來?”千間降代拄著拐杖一邊和大上祝善鬥嘴,一邊轉過一個拐角。

明月照不到的角落,血腥味從空氣中傳來。

她和大上祝善對視了一眼,趕緊跑過去,

正好和聽見他們腳步聲,而逃跑的凶手撞了個正麵。

明亮的月色下,羽生龍之介那張沾了血的年輕臉孔,分外清晰。

“但是!”

千間降代搖頭,“當我們找到夜晚裡那個人的時候,他有不在場證明。有人證明我們目擊到他的時候,他在彆的地方。”

降穀零:“……”

“這份證據因為爭議就被擱置了。我和大上都是偵探,當時社會又一直有‘誰破案誰就是日本第一名偵探’的風聲在傳,就有人說,我和大上祝善是為了爭奪‘日本第一偵探’的名頭故意做偽證,隨便抓了個倒黴蛋破案。”

“這簡直是笑話。我們怎麼可能因為這種理由就做那種事,簡直對不起我們身為偵探的名譽!”

“當時我很生氣就走了,因為我想去找那個目擊證人問問,問他為什麼要說謊。大上他選擇用他的推理,在搜查一課的麵前,揭穿了羽生龍之介的真麵目。”

“現在想來可能大上他確實太想出名了,抓捕到轟動全國的連環殺人案凶手會給他的履曆增加光輝的一筆。他太急了,根本沒在意證據的事,他以為隻要他步步緊逼,羽生龍之介一定會承受不住的主動認罪。”

千間降代至今還記得大上祝善說出他這個想法時,那張得意洋洋的臉。

“羽生龍之介在被送回警視廳的途中逃竄。我們也是後來才知道,連羽生龍之介這個名字都是假的。”

“我可以肯定,羽生龍之介背後一定有人。那個人請人做偽證,讓人從警方手裡逃跑,絕對不是一個簡單人物。”

“大上他自那之後如同被詛咒了一般,不論做什麼都事事不順。他傾家蕩產的把黃昏彆館買下,也是因為他太想找到寶藏了。”

降穀零這時候內心忽然一動,“黃昏彆館,他是從誰那買的?”

“我隻知道是從一個中間商人手裡買的。”

千間降代搖頭,“那位中間商似乎也是急著%e8%84%b1手。”

再也問不到其他線索後,降穀零離開監獄又著手查了下大上祝善“黴運”。

他始終相信,凡是人為經手,必留痕跡。

這個夜對降穀零來說,太短了。

他要查的東西太多,太雜,一直到淩晨四點多,他才停下手。

看了眼時間,他洗了把臉後,就開車迎著黎明前最黑暗的天,一路開往橫濱。

他答應了早川,他會去見她。

白色馬自達停在早川花英家門口的時候,天邊已經開始有了微亮。

他踩著早川家一戶建的室外樓梯,在天邊淡淡的微亮中上樓。

二樓入戶的門口是一塊大約1.5平米大的鐵製平台。

他站在門口,舉起手。

指關節卻在敲擊大門之前停下。

降穀零扭過頭,目光越過不遠處的擂缽街巨坑向著遠處延伸,遙遠的海麵有朝陽緩緩升起。

紅日初升,天光大亮。

路過的風微微吹動降穀零額前的金發,門口的青年忽然收回手。

太早了。※思※兔※在※線※閱※讀※

早川也許還在睡。

降穀零沒有敲下去,他選擇走到這處鐵質平台的邊緣,下半身倚靠著欄杆。

雙手插兜,雙眼溫柔的看著日出。

等天亮的吧。

天亮,他在和早川說一句“早安”。

早川花英抱著雙膝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她一整晚都沒睡。

自從波本和她說,“政府高官”的凶手不是羽生龍之介的家人後,她又變得茫然了。

把那些檔案歸回原位,她都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離開橫濱警察本部的,又怎麼回的家的。

回到家後,她雙手抱膝,就這樣一坐就是一晚。

到底哪裡出了問題,為什麼所有人都在瞞著她。

皮鞋踩踏在老舊鐵質樓梯上的聲音在寂靜的黎明格外清晰。

“嗒!嗒!嗒!”

腳步聲停在了門口。

早川花英轉過頭,在漆黑的客廳中盯著大門,沒有說話。

是誰?

這樣的時間,這樣安靜的房子,還會有誰來拜訪嗎?

敲門的聲音始終未響,門口的人似乎忘記了敲門。

但也沒有下樓梯的腳步聲。

早川花英想起了小時候。

早川爸爸有時候會通宵夜班,清晨到家。

每當早川爸爸夜班的時候,她總是醒的特彆早,在客廳等待熟悉的腳步聲。

過去是早川爸爸回家的聲音。

現在會是誰?

早川花英伸手從茶幾上拿起槍。

這是琴酒當初在訓練基地給她的那把。

她一手拿著槍,一手拉開門。

門外,雙手插兜的男人閒適的靠在欄杆,朝陽給他金燦燦的頭發渡上了一層金色的柔光。

目光盯著遠處租界奇形怪狀建築的金發青年聽見開門聲轉回頭。第一眼看見的是,穿著長長卡通睡裙的女孩,一手拎著槍,一手握在門把手,雙眼平靜又荒蕪。

拎著槍的那個手腕格外的細瘦。

降穀零的呼吸都放輕了。

早川的狀態果然很糟糕。

他起身走到門口,看著門口的女孩問:“我可以進去嗎?早川。”

早川花英抬眸看了來人一眼,沒說話,轉身回了室內。

降穀零跟了上去,早川家的大門在他身後關閉。

太陽剛剛升起,天還不是很亮。

早川家的客廳有些昏暗,降穀零順手按下了客廳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