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像一縷縷在海中繾綣飄蕩的海藻, 勾得人心癢。
鬼使神差的,安室透伸手抓住一縷, 等他回神自己究竟乾了什麼, 看著掌中長長的一縷黑發, 頓時覺得自己幼稚的好像小學生。
察覺到頭發被抓住,早川花英轉過頭, 瞪了坐在旁邊的人一眼。
本來有點尷尬覺得自己幼稚的安室透這時候卻不覺得了, 他輕輕鬆手, 那縷黑發在掌心晃動了兩下, 然後被風吹的飄開。
金發青年目光都柔和了。
“我用了三天時間, 把整個倉庫裡的炸彈都做了調整。”
低笑了一聲, 安室透解釋說:“組織這批貨本來就是定時炸彈, 既可以用時間控製, 也可以遠程控製。安德烈選擇用第一檔5秒定時,和手-榴-彈爆炸時間差不多。隻要摁下開關, 就可以當手-榴-彈用。當然,定時這裡被我改了。”
“至於交給安德烈的遠程控製器,也做了手腳。我一直沒告訴他倉庫真正位置,直到行動前。為的就是不讓安德烈發現我在炸彈上做的手腳。”
安室透簡單就把這幾天他在租界裡做的事交代的清清楚楚。
對於波本如此老實,早川花英詫異的同時,又覺得詭異。
波本好像變了。
明顯的和之前不同啊。
要是之前的波本,說不定又要威脅她,或者根本不會和她說理由,甚至可能做些放肆變態的動作糊弄過去。
這麼老實交代的是誰啊!
“不管早川信不信,這幾天我也算了解了橫濱的局勢。橫濱需要港口黑手黨不是嗎?租界裡政府不好動手的地方,就需要港口黑手黨動手了。這也是你們橫濱政府對港口黑手黨睜一隻眼閉一隻的原因,不是嗎?”
早川花英沒有對波本選擇偏向橫濱的事產生好感,反而沉下了臉:“波本,你到底想說什麼?”
終於要就她屬於橫濱政府的身份來談了嗎?
她可不怕!她同樣抓著波本背叛組織的把柄!
安室透瞥見早川花英偷偷摸向腰間的手,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
早川這麼防備他,是怕他對她動手,殺人滅口嗎?
“如果早川你不放心我,你的槍現在就可以掏出來。”安室透說。
“……”
早川花英沒好氣的說:“掏出來,然後讓你奪走嗎?”
說是這麼說,她還是把槍掏了出來。
槍口指向波本。
反正波本已經發現她的動作了,她掏槍的動作肯定沒波本快,體術方麵她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不和大猩猩比。
“早川是橫濱政府的人呢。”
安室透看了眼早川手裡的槍,沒做任何會引起女孩炸毛的動作。
雖然他確實可以輕易把槍搶過來。
“所以?”
“讓我猜猜早川的任務是什麼?橫濱政府不會去管其他區的事,他們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異能力者,還有橫濱大大小小的黑手黨,外加租界身上。這種情況派早川臥底組織,這說不通。所以……還是東京首都那邊給的壓力,對嗎?要求橫濱政府整治猖獗的
走私,把掃射東京塔的犯罪組織找出來?想來想去,早川應該隻有這個任務。”
“所以,你要把這個告訴琴酒,將功贖罪,彌補你這次任務的失敗嗎?”
早川花英嘲諷道。
安室透:“……”
好吧,也不怪早川這麼想他,他過去乾的混蛋事確實挺不是人的。
橫濱見到早川第一眼,他的直覺就告訴他,這個女孩是故意接近他的。
他不知道女孩是哪一方來的人,隻想儘快甩掉她。
直到朗姆讓他把早川帶回東京。
這時候,他才真正第一次正視這個女孩,早川身上一定是有巨大的價值才會讓朗姆下這個命令。
早川是橫濱人。
橫濱……這真是個相當微妙的城市。
不是指橫濱這個城市有異能力傳說之類的微妙,而是橫濱這個地方對他和他的朋友很特殊。
七年前,警校時,他們收到一封奇怪的死亡預言信。
一開始他們都沒當真,直到警視廳警備部機動隊爆-炸物處理班真的向他的兩位朋友發出邀請。
一切似乎開始往預言的方向走。
直到預言裡的死亡沒有降臨,他們開始直麵真正的死神。
已經入職警察廳警備企劃課的他著手調查那封死亡預言信的來源,來源除了最終指向橫濱,就再也沒有其他線索。
當時他想,不管早川和那封死亡預言信有沒有關係,隻要她是橫濱人,就不能放過這種可能性。
把早川帶回東京後,他時時刻刻都在向組織其他代號成員發送一個信號,那就是,這個女孩,他看上了,其他人,誰也彆動。
如果早川是寫那封信的人,那絕對不能讓組織擁有具有預言能力的人。
如果早川不是,那就要看早川的選擇。
長野縣是他第一次試探。
早川對諸伏警官這個稱呼有反應,這是第一處他覺得早川有可能是寫信人的地方。
他本來的計劃是想讓早川調查長川會,想看看早川是選擇完成組織的任務,還是暗中揭發或者用計把長川會這個長野縣的毒瘤挖掉。
他會根據早川的選擇,來判斷早川的立場。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來到長野縣第一天,長川會直接死了兩個高層。
這樣,one和two利用長川會引起他這個組織成員注視,進而向組織引薦的計劃也還沒開始就徹底破產。
本來是一舉兩得的計劃(既可以試探早川立場,又可以讓one、two進入組織),現在全部推翻。
這種巧合總讓安室透想起曾經直麵死神那段時間,有一種被命運玩弄的感覺。
不過,這沒關係,臥底組織這些年,安室透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和計劃出現突發變故的應變能力,沒這能力他早死了。
在發現長野縣黑警後,one和two的潛入計劃轉為利用黑警,而早川不需要調查長川會,隻需要調查其中一個受害者,宮村美緒就可以了。
早川會選擇幫助宮村美緒,還是為了完成組織助紂為虐呢?
早川的選擇將會決定,他是送這個新加入組織的女孩去監獄(或者去送死),還是看好她。
一旦她的選擇是助紂為虐,那他會毫不留情的處理掉她(關進監獄),哪怕曾經寫了那封死亡預言信的人真的是她。
甚至可以說,正因為是她,他才更不能讓組織得到早川。
在組織發現早川的特殊之前,他要牢牢把早川控製在手裡。
然而,早川選擇的是幫助宮村美緒。
這位橫濱來的女孩遠比他想象的還要善良,這樣沒有覺悟就加入組織的女孩,到底是怎麼想的?
安室透無法想象,當這樣的早川接觸組織的任務,又不得不動手的時候,她到底會怎麼辦?
是拒絕任務,最終被送進人體實驗室?
還是接受任務,像最開始的他,還有hiro,精神時刻都被良心譴責,時刻都在緊繃的邊緣?
與其讓早川選,還不如他直接幫她選了。
被組織代號成員波本庇護,誰也不許動她,誰也不能給她派放任務。
這是屬於波本的“小寵物”,她的任何任務,他波本都會插手。
就在他以為,早川會老老實實的呆在組織訓練基地培訓時,早川又給他一個好大的驚喜。
真不知道早川是如何說服琴酒的,明明他就已經警告過琴酒,早川是他看上的人,未來他會%e4%ba%b2手帶她,享受%e4%ba%b2手調-教的樂趣,琴酒居然還是給早川派發了任務。
任務沒想到和one還有two相關。
這讓他再次有了被命運玩弄的感覺。
如果one和two,按照他先前計劃,利用長野黑警,向組織引薦特殊人才,那早川的任務將徹底失敗。
琴酒派發的任務失敗了,那早川會如何?
那個西伯利亞狼一樣的男人,他才不會相信,他能放過早川。
尤其,琴酒那樣的人居然會放任訓練基地裡的謠言,在他一開始就放話出來,說他看上了早川的情況下,琴酒放任謠言傳到他這個組織的情報專家耳朵裡,是在對他挑釁嗎?
one和two的潛入計劃再次更改。□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為了不讓早川的任務失敗,他讓two假裝被早川抓住,one依然按照之前計劃的,走黑警引薦進入組織路線。這樣早川的任務也算完成一半。
把早川從梵天會地盤帶走,開著車在東京毫無目的閒逛的時候,一個大膽的想法冒了出來。
安室透決定冒一次險。
他把早川帶去了波洛咖啡廳,見到了three,水壺爆-炸的瞬間,最後一塊拚圖確認。
早川果然就是寫信的人。
那麼問題來了。
擁有預言異能力的早川,為什麼會接近他,加入組織?
是因為預言裡,組織能讓她成功複仇嗎?(這是早川一直以來給組織的理由,加入組織,為爸爸複仇。)
他絕不可能讓組織得到預言異能力者。
他必須杜絕一切早川能夠晉升代號的渠道,讓組織對早川的印象徹底留在,那是波本看上的女人,是波本的“小寵物”這個標簽上。
他希望早川恐懼他,恐懼組織。
組織才不是她的歸宿。
趁著現在還沒真正的雙手沾滿鮮血和罪惡,遠離組織,永遠不要沉淪在組織的黑暗裡。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一切都錯了。
早川才不是為了沉淪在黑暗才進入組織的。
早川確實如他所想要的,恐懼他,厭惡他,對組織沒有任何好感。
但怎麼說呢,安室透忽然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因為哪怕他什麼都不做,早川也不會是在黑暗中沉淪的複仇天使。
怎麼辦,現在想要讓早川重新信任他,好像變成地獄難度了。
安室透摸了摸鼻子:“彆這麼說,早川。我不可能把你身份告訴琴酒的。而且……這麼大的事,泄露你的身份就想將功贖罪,未免把組織想的也太仁慈了吧?”
早川花英:“……”
意思是她這小人物無足輕重嗎?
雖然事實可能確實如此,但不會說話請閉嘴好嗎!
第72章
“站在早川的立場, 我選擇破壞組織任務其實應該更符合早川的心意吧,早川沒有更喜歡我一些嗎?”
安室透習慣性的發表了輕浮言論,下一秒內心叫了一聲糟。
不好, 習慣了。
果不其然,早川瞪著他, 就像在看什麼垃圾。
“彆拿我當借口好嗎?”
早川花英才不信波本突然選擇反水是因為她。
“好吧。我確實隻是因為討厭安德烈那個胖子而已。”
安室透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