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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用的,辦不到的。”

宮村美緒看了眼手表:“早川小姐,既然你不是警察,可以讓我走了嗎?說實話,剛剛在便利店你一直護著奈奈,我姑且認為您是一個有底線的好人。我並不想讓我們之間鬨的太難看。你說……如果我現在大叫救命,你真的攔得住我嗎?”

確實攔不住。

早川花英大腦飛快的轉動。

宮村美緒知道的遠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多。

她必須要撬開宮村美緒的嘴。

安室先生那份關於長野縣非法槍械調查郵件中的內容在她腦中閃過。

宮村美緒對買--槍的人充滿敵意,聽她說要端掉走私線鬆口氣的同時,還勸她這很難。

她的資料裡目前隻和雙胞胎弟弟相依為命,奈奈口中,她哥哥七年前死去,之前明顯是哥哥一直在照顧她。

父母呢?宮村三兄妹的父母哪去了?

早川花英電光火石間想到一種可能,現在隻能賭一把了,“我的委托人是九年前無差彆槍擊案的受害者。”

宮村美緒睜大了眼。

賭對了!

早川花英根據資料不斷完善謊言:“他有摯愛死在那裡。之後九年,他一直都在調查。他不明白,持槍證那麼難拿,一個癮君子哪來的槍。他的錢不去買粉去買-槍,這不合理。而且就算他不想活了,買-槍報複社會,他的槍哪裡買的?他用的是手-槍,而不是常見的獵-槍。手-槍和獵-槍的走私難度完全不同,長野縣這麼多年來,經常會出現不明來源的手—槍,最近甚至可以追溯到半年前。”

“半年前的銀行搶劫案,犯人隻是一個小混混,他能從哪兒搞來槍?”

“查到相澤良太,長川會,已經是我委托人九年來調查的結果了。”

“真相也許近在咫尺,不是相澤良太死了,一切就結束了。這麼多年來,因非法手—槍而起的受害者還少嗎?”

宮村美緒的呼吸都變輕了。

她又看了一眼手表,小聲說:“沒關係,你可以告訴你的委托人,今天之後,一切都結束了。”

“!!!”

不妙的預感瞬間席卷早川花英:“什麼意思?”

宮村美緒看向千曲川的方向,哪怕現在隔著重重樓宇,她仿佛能看見那潺潺奔流的江水在陽光下,染成了赤色。

“時間要到了。”

宮村美緒一雙眼睛在此時變得無比哀傷。

“早川小姐,能不要阻攔我嗎?我想去送他最後一程。”

濃鬱的悲傷圍繞著宮村美緒,早川花英根本無法去攔,她隻能眼睜睜看著宮村美緒滿身悲傷的離去。

這……到底怎麼回事?

下一秒,早川花英倒吸一口冷氣,拿出手機急切的給安室透打了過去,“安室先生!鬆本太郎他現在怎麼樣了?”

雖然整個案件還尚未完全清晰,她不知道宮村美緒和那位快餐店老板是不是“複仇者聯盟”,但,就從昨日長川會會長和黑市交易負責人先後死亡,和剛剛宮村美緒的奇怪話語來看(該死的,到底什麼時間要到了?),長川會的副會長,鬆本太郎不會現在凶多吉少了吧?

電話在幾聲忙音後接通,安室透聽完早川花英的問題,目光移向被鋼筋從天而降,砸的血肉模糊的屍體,毫不在意的說:“啊,死了呢。”

他看著地上用鮮血寫出的一行字,“下一個,啄木鳥會。”

“竹田警官,你們似乎要危險了,考慮的怎麼樣了?”

竹田繁恐懼的看著眼前的金發青年。

明明年紀比他小那麼多,渾身卻散發著他前所未見的黑暗氣息。

冷漠,殘忍,看著眼前屍體慘狀,毫不在意,甚至還在笑。

他和長野縣那些不成氣候胡鬨的地下極道組織成員完全不同。

他所在的領域,要更黑暗,更深入。

竹田繁%e8%88%94了%e8%88%94嘴%e5%94%87,從沒聽說過的跨國犯罪集團啊,可不是他們那種小打小鬨的暗中轉賣查收手—槍能比的。

“我加入,我們啄木鳥會全體成員,很樂意為貴組織效勞。”

這種犯罪集團錢肯定不會少,就算利益不夠,隻要將他們的情報出賣,他一定能在退休前再升一級。

竹田繁內心算盤打的劈啪響,耳邊傳來一聲輕笑。

“總覺得竹田警官對組織的認識還不夠深刻呢。”

金發青年輕鬆就報出一連串姓名,全部是長野縣警察本部內部秘密結會啄木鳥會中的成員。

不止這些,安室透說:“竹田警官,您的孫子在XX幼稚園上學,對麼?今天幼稚園午餐有您孫子最討厭的紅蘿卜,等他回家,你可得好好哄哄他。您的小女兒現在在東京品川區一家金融公司上班,今天上午因為業績問題,剛被團隊經理點名批評,唉,真是個辛苦的職業女性呢。當個小白領每天忙忙碌碌,除了累壞自己,根本不如在您的庇護下,在警局找個清閒文職工作更安逸,例如危險物品管理處的您的大兒子。對麼?”

時間精確到早上發生什麼,午飯吃過什麼,地點跨度從東京到長野,這份情報收集能力令竹田繁全身上下顫唞不已。

太可怕了。

這種無孔不入感覺,就像把他和他的家人放在眾目睽睽之下。

該死,這群人不會早就盯上他了吧!

竹田繁相信,一旦他有背叛的想法,不止他會死,他全家都會死!!!

日本境內居然有如此恐怖的犯罪集團,東京的警察廳,都是吃乾飯的嗎?!

退休前舉報一波升職的想法徹底被他放棄,在這樣天衣無縫的監控下,他寸步都不能走錯。

“先、先生,我們接下來要怎麼做?”竹田繁沙啞著聲音問。

“還用我教你嗎?!”金發青年不耐煩的說,“當然是把礙事的解決掉。你們這些年下來,%e5%b1%81%e8%82%a1不乾淨,尾巴留一堆,沒被舉報到公安檢察廳純粹是運氣好。”

安室透藍灰色的眼睛裡充滿了冰冷:“組織不需要廢物。竹田警官,證明你的價值吧。至少,讓我看見,你們不會被一個犯人耍的團團轉。”

第22章 (倒v開始)

長川會的副會長鬆本太郎果然死了。

早川花英掛斷電話, 攔了輛出租車跟在宮村美緒後麵。

宮村美緒要送最後一程的人是誰?

身體散發出的哀傷是騙不了人的,她要送的一定是對她很重要的人。

怎麼辦?時間太短了。

她這邊跟著宮村美緒,根本沒辦法去彆的地方調查。例如, 昨天剛到長野就看到的那場快餐店投毒案,凶手是不是曾經和宮村美緒有過來往。

宮村小姐所在的“複仇者聯盟”到底有多少人?她在其中是什麼地位?

鬆本太郎那邊是不是就是其他人員乾的?

可惡, 好羨慕某位小偵探!

他追擊犯人的時候, 總有毛利大叔或者警方的人給他提供邊角線索!她也好想要幫手!

出租車越開越偏, 周圍群山環繞,樹木青鬱。

誒?怎麼會是這裡……

前方的出租車停下,早川花英匆匆付完車錢, 也跟著下車。

她看著前方的石碑,這裡果然是川中島古戰場遺跡。

宮村美緒來這裡做什麼?

早川花英跟在宮村美緒身後, 一直到信玄公的雕像前,宮村美緒雙目閉合, 雙手合十。

三分鐘後, 宮村美緒還保持著同樣的動作。

“……宮村小姐, 不是有想見最後一麵的人嗎?”

宮村美緒沒有睜眼,依然維持著動作。

就在早川花英以為宮村美緒不會回答的時候, 宮村美緒開口了:“在信玄公的麵前, 我不會說謊。”

“在長野, 許多人還保留著做事前拜一拜信玄公的習慣, 希望信玄公能庇佑我們一切順利。”

宮村美緒雙手從合十改為十指相扣, “我是個沒用的人, 沒辦法在現場給予幫助, 能做的, 就隻有祈禱。”

早川花英對這種行為非常不理解。◇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在橫濱,哪怕明知道失敗也是要去拚命的, 求神不如求己。如果祈求神明有用,早川爸爸又怎麼會死?

“哪怕對方會死?”

宮村美緒之前說的可是送最後一程。

“是的。”

“我不明白,如果是我很重要的人,在我知道他即將死去的時候,拚了命我也要去他的身邊。萬一能救回來呢?”

“我們罪無可恕……又有什麼資格繼續苟活人間?”

這回答……早川花英心裡咯噔一聲。

宮村美緒難不成準備自殺?

“你難道不怕你的同伴失敗嗎?”

宮村美緒沉默,良久她說:“如果是那樣,那就是我們的命。”

糟糕,看來今天不管宮村美緒的同伴有沒有成功,宮村美緒好像都不打算活了。

“你這樣難道就沒想過你弟弟——”

早川花英靈光一閃,“不對!你的同夥就是你弟弟!”

所以,奈奈才會聽見那位弟弟對宮村美緒說再忍忍。

所以,宮村美緒才會覺得絕望,因為如果她弟弟失敗,整個宮村家隻剩她一人,她不想活了。

*

另一邊,金發青年用鞋底,將“下一個,啄木鳥會”的血字毀掉。

當著警察的麵破壞犯罪現場,這種體驗還真是……

安室透嘴角一直掛著笑,諷意十足。

“先生。”竹田繁看完新收到的郵件說:“鬆本太郎的手機發來一條消息。”

此時,鬆本太郎本人正血肉模糊的慘死在他們麵前,這條消息很明顯,不是本人發的。

“消息說,如果不想啄木鳥會的消息泄漏出去,讓我獨自一人去這個地方見他。”

啄木鳥會就是長野縣警察本部的黑警團體,十多年來一直暗中出售在搜查時查收的非法物品。

這個團體隱秘又關係網龐大。

他們不斷吸納新的成員,曾經的新成員積年累月中變為老成員,在各自崗位擔當重要工作。

安室透漫不經心的問:“你不想去?”

竹田繁搖頭,臉上出現猙獰:“我才不是鬆本那個蠢貨!昨天長川會剛死兩個重要人物,都告訴他要注意,結果彆人讓他獨自過來,他就真獨自來,死也是他自找的。”

安室透:“所以?”

“我會叫上警方的人一起去。”竹田繁得意的說,“他不會知道,我們啄木鳥會到底有多少人。我給他揭穿啄木鳥會的機會,有沒有人受理就兩說了。”

“好,就讓我看看你們啄木鳥會的能力。”

金發青年低頭看了眼手機裡的定位,紅色的圓點從移動狀態變成停下。

“希望最後不需要我來收拾爛攤子。你們這些人,對我們來說,唯一有用的就是你們警察的身份。沒了這個身份,你們就沒用了。”

竹田繁:“請放心,這次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