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巧,那時我都沒有聽見。
我這人挺不喜歡別人為我擔心的,我給許尼亞打了電話過去,想跟他說我沒事兒,可電話那邊許尼亞的聲音卻悶悶的,好像感冒了。
“你生病啦?”
許尼亞說,“沒事沒事,就是還沒起呢,你怎麼這麼早啊?”
“哦,我才看到你給我打過好多電話。”
“按錯了……”許尼亞說了一半,突然慘叫一聲。
我問,“你還好吧?”
那邊竟然是一個女孩子的聲音,說些什麼我沒聽清,我覺得,我好像耽誤了他什麼事?這大早上的,很容易讓人想歪。
我說,“那我先掛了啊,你忙。”
許尼亞叫,“唉向西,你別瞎想,我……”
這次他又說了一半,電話就被剛剛那女孩子搶過去了,“你男朋友剛才是被輸液針紮的鬼叫,有空你就來看看他,挺大一人了,怎麼還這麼怕疼。”
說完,電話又還回去,許尼亞訕訕的聲音再次傳過來,“咳,感冒了,沒事兒。”
“那我還是去看看你吧。”
被誤會也沒什麼,其實我是猜到許尼亞一個人在醫院,唉,我們該不會是被詛咒了吧,陳湘,許尼亞,一個接一個去醫院報道。
洗臉的時候我看到鏡子下麵並排擺著的兩個漱口杯,那個陳識一度很嫌棄的藍色牙刷已經被他打開用過了,另外一支粉色是我的,一定也是他拿出來放到那裡的。
杯子上還掛著水珠。
幾小時前,他是不是也像我一樣站在這裡,傻笑,傻笑,傻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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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用過的x愛過的人
許尼亞不隻是感冒了,而是斷了一條%e8%85%bf。我去的時候看到他打著石膏的%e8%85%bf被吊掛著,像個木乃伊。
至於感冒,照顧他的護士說,“你不知道他掉河裡了啊?”
我問許尼亞,“你前天晚上去哪兒了?”
“釣魚啊。”他漫不經心的回答,“怎麼啦,兩天不見,是不是特別想我。”
我搖頭,其實這事兒,腦洞稍微大點兒的都能猜到,怎麼會那麼巧,他掉河裡之前還給我打了十幾個電話啊。
那個救了我的人,應該是他才對。所以在我問陳識的時候,他才會不否認,也不承認。
許浪浪這人,也不太會演戲,他憋不住了,就嬉皮笑臉,“好啦好啦,不就斷個%e8%85%bf麼,醫生說有兩個月就好了,而且我一點兒都不怕疼。”
小護士看不下去了,“哎呀你還不怕疼呢,再這麼不要臉,我琢磨著要拿針紮你了!”
許尼亞被嚇的縮縮脖子,無辜的看我,“你說我要是坐輪椅去江湖演出是不是挺帥?唉,你得推我去,好歹我是為了你,雖然是順便吧。聽到沒?”
行,當然行,這會兒許尼亞讓我做牛做馬我都願意,隻要他別說喜歡我,要我以身相許。
我在醫院陪了他一上午,陸續有幾個姑娘來看望他,病房裡都要開花店和水果攤兒了。來的姑娘各個都說自己是浪浪的女朋友。
就一上午,他臉上的口紅印兒是擦了印,印了擦,徹底沒消停過。
還有一姑娘給他帶來一吉他,怕他悶。
我以為許尼亞隻會彈貝斯呢,原來他吉他彈的也不差,他說樂隊就缺個貝斯手啊,他得配合陳識,他這麼偉大,以後我得把第一偶像的位置給他。
我說行行行。
那時候周傑倫才剛開始出名,許尼亞自彈自唱了一首《開不了口》,字字句句很是情深。
就是開不了口讓她知道
我一定會嗬護著你也逗你笑
愛才送到你卻已在別人懷抱
唱完,他問,“感動吧?”又很快說,“唉你一定別瞎想,別讓我女朋友誤會了。”
我說行行行。
吃了午飯我還是被他打發回去了,他說我一直在那不方便他和姑娘們談心,又說我明天再來的話就先休息好。
唉,我知道這就是他關心人的方式。
回了家我開始打掃房間,鋪床的時候我仔細的檢查了好久,被子上,床單上,除了有點褶皺都乾乾淨淨的,沒有血。
我的第一次,沒流血,這是件挺遺憾的事兒。我知道陳識不會懷疑,也突然很低落,他都沒有像我這樣莫名期待的去翻開被子看。
他不在乎,他一點都不在乎。
晚上我接到陳識的電話,那時我正在看書,他聲音挺小的,又是可以壓低的樣子。
“幹嘛呢?”
“看書。”
“嗯。”
他沒繼續說,我也沒有,彼此沉默了一會兒,他說,“我這幾天有事,我們回去再說。”
“好。”
“那我掛啦?”
小心翼翼的詢問,但我聽的還很不是滋味,我比他先掛了電話。
掛斷電話去洗澡,之後用紙擦出了一塊血。嗬,這算什麼,還有這樣的啊。我踩著垃圾桶的踏板去扔那張紙,剛好看到被丟棄在那裡的用過的安全T。
眼淚唰的就砸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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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哄我睡覺
過了沒多久,陳識的電話又來了。
響第一次的時候我猶豫,沒接。然後過了幾分鐘,他再次打來,我接了,但是沒說話。
不知道要說什麼,以我和陳識的熟悉程度來說,講什麼都是在故意找話題。
可能悶夠了吧,他先說話了,這次聲音放開了點兒,“你生氣了?”
我開了開口,嗓子噎的好難受,索性不說話。
那一邊,陳識微微嘆息,聲音很輕,“你別瞎想,我過兩天就回去了。”
我當然會想,隻不過沒打算問,他願意說的,我不問他會主動說,他不願意的,我問了就是自討沒趣。所以,我隻是嗯了一聲,帶著很重很重的鼻音。
陳識聲音有點急,“你哭了?”
“沒有。”這一聲解釋,很蒼白。
“算了,去睡覺。”
“哦,那我掛了。”
我真打算掛了,又猶豫了一下,萬一陳識有話和我說呢?其實他這通電話打過來,我心情就好了很多了。
陳識也的確沒讓我失望,他在電話另一邊笑笑,很得意的樣子,“舍不得了吧?”
我嘴硬,“睡不著。”
“那去床上,被子蓋好,我陪你睡。”
拿嘴陪啊,我在心裡鄙視他,但沒說話。聽他的,躺好,蓋上被子。
陳識說,“我唱歌給你聽。”
“啊?”
陳識真的唱歌給我聽了,聲音柔柔的,唱的都是些情歌,也可能這年頭的歌基本都是情歌,他唱了好久,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在我睡著以後還繼續唱。
當然,我更不知道那天他是跑出去站在大街上給我打的電話,一個人唱到沒電,唱到整個人凍僵。
後麵的日子,飛快流轉,我把大多數的時間留給圖書館,這個學期就要定保研的名額了,我不像陳識他們,還有個理想,我就想好好讀書,能多讀一年就多讀一年,最好能留校當老師,即使不行以後工作了肯定多點兒資本。
另外的時間,平分給打工和許尼亞。
不是我去看他,而是因為大多數時間司辰都在,我一去,三個人都特尷尬,漸漸的就形成了一默契,我不去,司辰也不去,反正許尼亞有那麼多女朋友,他才不會無聊。
在那些女朋友們的嗬護下,許尼亞也終於出院了。
那是陳識走的第七天,才一個禮拜而已,況且他每晚都會準時打來電話,給我唱歌,直到我睡著,日子並不算很難熬。:-)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我把之前我們一起買的過了食用期限的酸奶丟掉,把他順手拿的一小束已經蔫兒了的鮮花丟掉,去接許尼亞出院。
許尼亞人緣還是挺好的,大概剛住院的時候沒人知道才會孤零零的自己挨針頭,說是要吃飯慶祝,去接他出院的隊伍男男女女浩浩蕩蕩,最後愣是擠了四輛出租車,這要是在車頭貼個拉花,就一不標準的迎親隊伍。
在那麼多人裡,許尼亞點名要我跟他坐一車。
那好。
不知道誰定的桌,飯店就在陳識他們學校旁邊,我和許尼亞是先到的,後麵的人被紅燈截住了,許尼亞點菜,我說我出去買點兒飲料。
其實自從被音樂學院的看門老大爺當初一花癡後,我就沒來過這兒,難得經過,不好奇是不可能的,我買了飲料再經過那的時候就不自覺的多看了一眼。
那一眼,我看到了陳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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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6陳識的女朋友
而陳識身邊,還站著一姑娘,長頭髮,雖然看不清臉,但感覺文文靜靜的,一看就和許尼亞身邊那些不一樣。
陳識也不一樣,他沒像平常那樣喜歡跟人拽的二五八萬,他是很照顧那姑娘的。
連喝口水都是親自擰開了遞給她,包也替她拿。
我呢,拎著幾個特大瓶的飲料,勒的手心都疼了,卻選擇躲在墻後麵偷看他們。看他們倆一起走出來,看那姑娘輓著陳識的手,把頭往他肩上靠。
他沒躲開。
就因為我不是陳識的女朋友,就因為陳識連一個謊言的承諾都沒給過我,所以我不覺得自己有資格過去鬧。
但我走過去了,就站在他們麵前。
陳識看到我是驚訝的,或者,還有那麼一點的慌張,“向西。”
那姑娘看看我,又看看陳識,表情怯怯的讓人很心疼啊,她拉拉陳識的袖子,想要問什麼,開開口,又沒問出口。
我先問了,我看著陳識,“女朋友?”
他沒回答。
我又看著那姑娘,“我跟他是同學,不熟。那,我先走啦,我男朋友等我回家呢。”
和陳識認識久了,我現在說謊都這麼不緊張了,陳識是有追過來的,但是沒追上,誰讓他身邊有個黛玉呢,我也沒回飯店,這時候真沒心情,打了一輛車回家。
回陳識給我找的那個房子。
我給許尼亞發一短信說有事先走了,就悶著頭睡覺了。睡了好久,黃昏的時候醒過來,感覺床上好擠,身邊明顯陷下去一塊。我轉過身,真的是陳識,就躺在我旁邊。
剛剛那個姿勢,應該是我背對著他,而他是朝著我這個方向的,他還把手搭載我腰上了,準確的說,是從衣服邊緣探進去,直接摸著我腰上那塊皮膚的。
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回來的,但很明顯,他是睡著了。樣子乖乖的,也有點兒疲勞。一瞬間,我沒想起中午那事兒,但還是想起來了。
突然覺得他這張好看的臉,也會有麵目可憎的一天。
我把陳識從床上踹下去了,在看清地上沒什麼能傷人的東西之後。他也好瘦,幾天不見,好像又單薄了點兒,我都沒用太多力氣。
但那一下,應該摔的挺疼,陳識皺著腦袋,張開眼,特迷茫的看我,很痛的樣子。
看了那麼一會兒吧,他清醒過來,是生氣的表情,再然後,很明顯的克製著。
我其實不想他克製,該吵吵,該鬧鬧,但他偏不,他又爬到床上來,在我有所反應之前,把我團在懷裡。
“抱一會兒,我累了。”
他看起來,也是真的累了,特疲勞,特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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